人间

    人间,图安金国

    丰朗村内,绿树环抱,溪水潺潺,充满了生机和活力。林的两旁耸立着高峰,将它紧紧地包国在其中,像一个天然的屏障。

    野花野草,随风摇曳,散发着迷人的清香,空气清新宜人,心旷神怡,让人感觉置身于另一个世界。

    这里前后紧挨居住着一百多户人家,落日余晖下,远处几个顽劣的孩童拥挤在一起对眼前这个大家从未见过的孩子感到好奇。

    “快看,他的头和我们不一样诶!”一个孩子开口惊讶道。

    随着声音,大家盯着躺在地上昏迷男孩的头,甚至有两个大胆的孩子,摸了摸他光明无发的头顶。

    “他怎么没有头发呀!”一个小女孩问道。

    人间的孩子都有着不同年纪束发的习惯,他们这个年纪,都会用头发各扎成一个结,看起来就像羊角,大家把这种发型叫做总角。

    所以断不可剪短自己头发,因为身体发肤受之父母。

    他们从来没见过没有头发的人,好奇万分。

    “你们都让开!”

    人群中年纪最大的孩子大声发号施令。

    他指着旁边一个看起来弱小的男孩。

    命令道:“二狗子,你去找村长爷爷过来!”

    大家明显都搬不动,这个看起来十四岁左右的男孩,只能去找救兵。

    被叫二狗子的男孩点了点头,屁颠屁颠的往村里跑去。

    午后

    古玄木只感觉自己被黏黏糊糊的东西舔醒。

    一睁眼,就看见一个巨大的狗脸与他对视着。

    近在咫尺下一秒就要舔他的脸。

    “啊!什么鬼?”

    他摸着自己脸跳了起来,惊声大叫。

    大黄并没有被吓到,反而对着他摇着尾巴。

    古玄木了瞅自己,再打量了一下周围。

    “这是哪?”

    正当他疑惑的时候,从门外走进来一个中年妇女。

    妇女看起来四十出头,卷曲的长发挽了个简单发髻,髻上簪着一支珠花的簪子,上面垂着流苏,神采奕奕的脸庞上,几条浅纹是岁月留下的痕迹,厚唇微向勾勒,带着点儿哀愁的笑意。

    “孩子,你醒了!”

    她将手中端着的汤药放到了桌子上。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

    他想回忆点什么,这才意识到自己脑袋一片空白。

    迟疑了一会,答到:“我叫古玄木……”

    他脱口而出脑海中闪现的名字。

    “玄木啊!”妇人坐到了床边道。

    “你是外村人吧,你的父母呢?怎么一个人流落到我们村外溪水边?”

    妇人关切的问他。

    古玄木愣神。

    自己的父母呢?自己是谁……

    “我记不起来了!”

    他拍打着自己的额头,有些迷茫的回答。

    除了自己的名字,其他什么都想不起来。

    妇人见他茫然的神色,也不在多问。

    轻声安慰道:“想不起来没关系,以后会想起来的,你就先暂时在我们村里住下,等想起来了再去找你的父母。”

    妇女慈目里尽是温柔。

    “我姓柳,以后你就叫我柳干娘,这里只有我也一个人住,我看着你甚是亲近,落到我们村也是缘分,你一个孩子在外总是不安全的,以后我会像对待亲儿子一样对待你!”

    古玄木没过多思索的答应下来。

    流落到此,只有修养好身体,才可能去考虑以后的事情。

    就这样,他在丰朗村住了下来,一两个月后,也摸清楚这个村子的大致情况。

    柳干娘是村长的女儿,村长会一些主传医术,平时都在给村里跌打损伤的村民医治伤痛,柳干娘也时常去帮忙打下手。

    柳干娘的丈夫因征兵打仗已经死在外面十多年,不知什么原因儿子很小就失踪了。

    她便没有再嫁,在村里与村长老父亲相依为命。

    村里人发现古玄木时,本来村长是想把他送出村外交给官府,但想着他年纪那么小又是个光头,所有人猜测是哪家穷得活不下去,卖出去当和尚的孩子。

    也是如今世道难存,村里人一致认为他是被遗弃,无比可怜。

    也许是柳干娘看见他想起了自己的儿子,就主动向村长提出要收留他,作为父亲的村长无奈同意将他留在村内。

    而那天在村外溪边发现他的是周边几家村民的孩子。

    这段时间里,他们也常常跑到柳干娘家打听他的情况,村里很少有外人到来,大家对他都是无比新鲜。

    但他身体虚弱,柳干娘以他要安静调理为由,赶走了贪玩的小孩们。

    让他得了个清静。

    柳干娘好不容易得了个儿子,什么都不让他做,把他当成了多年不见的儿子那样悉心照顾着。

    就连旁边的冯大妈都开玩笑柳干娘这是“老来得子”。

    而她每次也都是笑笑不说话。

    柳干娘平时很忙碌,要去村里的医馆帮忙,每次都是出门前给他准备好饭菜,天不亮就走了。

    古玄木醒来时屋子里都是一个人,他身体也没有任何异样。

    提出一起去医馆帮忙,被柳干娘拒绝了。

    说是不管怎样,都得多休息几日,他是个孩子,不适合去到医馆里见到不好的血腥画面,没事可以出去和周围孩子玩耍。

    古玄木看起来和村里孩子也是一样年纪,但他直观觉得自己和外面那些孩子,不是同类的人,也不知怎么和他们相处。

    他的日常时间,也不过是在院落老树下躺着乘凉。

    今天下午,正当他沐浴在阳光下昏昏欲睡时。

    “小和尚,你在干嘛呢?”

    一道兴致盎然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抬头看,是站在离他一米远二狗子在门口张望。

    他身材矮小,并不显眼。

    古玄木被打断的睡意,迷离中并没有生气,而是指着自己,喃喃道:“小和尚?”

    他叫他小和尚?

    “你是在叫我吗?”

    古玄木有些诧异的又确定一遍,这是不是在叫自己。

    见他神色有些迷糊。

    二狗子连忙老实点头:“是呀,是呀!村里人都叫你小和尚呢!”

    古玄木摸了一把自己这几天长出来的点点碎发。

    这才想到,自己被他们发现的第一天是个光头,没成想他的外号,早就流传在村子里多日。

    不免心里疑问,自己之前难道真的是个小和尚吗?

    “啧啧啧,怎么可能?“

    刚涌起的想法就被他不可置信的摇头否定。

    “他以前绝不可能是个和尚!”

    就凭自己这个不慈悲的心境,自由洒脱的性格。

    怎么都不是能够坐定在那敲着木鱼鼓,嘴巴不停念经的材料,况且他从心底就不信佛,一点都不适合当和尚。

    “对的,一定不是!”

    分析一通后,古玄木松了口气的拍了拍自己胸口。

    也不是说做和尚有多可怕,只是以自己的性格来说,一想到和尚过的那种日子他就浑身难受。

    二狗子哪知道,他这神情下的跌宕起伏是怎么回事,还猜想是不是的自己突然出现,吓到他了。

    眼前的二狗子衣着褴褛,面容上沾满泥土,脸底有些苍白,拖着塌了后跟的鞋子,可能是怕弄脏院里,他没有上前,但眼睛里掩饰不住扑闪着朴实明亮的光,与他这一身形成鲜明对比。

    古玄木冷静下来后侧目端详二狗子,心底对他莫名的不反感。

    他也听柳干娘说过一些二狗子的事。

    亲生父母是痴呆的,还有些疯病,他是家里唯一的健康人,去年他父母在山谷意外中溺亡,他家就只剩下他一个人,也还在守孝期,平时就吃百家饭,帮村里干些打杂的活混口饭。

    也是个可怜之人。

    他起身招手示意他可以进来:“你就是二狗子吧!”

    “是的!你好些了吗?”二狗子没有挪动脚步。

    “我没事了!”

    古玄木排着自己胸口说道。

    二狗子又伸头往屋内环顾一圈:“柳姨娘不在家吧……”

    他们早早就对这个捡来的小和尚好奇万分,可每次过来,都被柳姨娘赶走。

    看着他呆头呆脑的模样,古玄木笑着点头:“干娘去山上采药了!”

    “你要不要…要不要出来一起玩?”

    没等他回答,身后窸窸窣窣的拌嘴声就暴露了。

    “都说了柳姨娘出去了,你们不信!”

    几个小孩兴奋的从旁边走了出来。

    “哈哈哈哈!”的开心笑着。

    二狗子则被挤到后面不好意思的挠着头。

    其他孩子都一拥而上,在他身边围成一团,叽叽喳喳问着各种问题。

    “小和尚,你会不会念经呀?”

    “小和尚,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吗?”

    “小和尚,你吃什么呢?”

    “小和尚……小和尚……”

    耳边都是七嘴八舌的问东问西。

    古玄木摸着自己这两个月刚长出来的头发,不知道要先回到谁的问题,无奈的摇了摇头。

    村里的孩子几乎都没有出去过外面,所有对各种外来事物都是新异,每个人都如好奇宝宝问个不停。

    “我不会念经……我也吃肉……我……”

    他一件件的回答着大家的问题。

    不久,他与同村混得面熟,成了丰朗村的村民。

    原以为自己不一定适合这里,但好像也没有多差。

    每天和这些处在简单年纪的同伴爬树掏鸟蛋,下田捉泥鳅,时常没事,还去给二狗子搭把手帮村里打杂。

    日夕月往间成为了不错的伙伴,无所不作,也无忧无虑,再也不像刚来时那样淡然,柳干娘还时常抱怨他被这帮小鬼带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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