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四十八章

    我们起身拍掉身上的灰,把掉落的档案一一捡起来塞回去,拿着小哥的卷宗,不厚不薄,不知道里面写有什么内容。

    本来好奇心作祟,想要就地翻一翻,木安挥手打断我,对我道档案去外面也能看,实在不行回酒店躲被窝里偷偷翻,但我们再不出去,扫大街的老大爷老大妈们就要起床工作了,天还没亮两个人被逮在保护区里算怎么回事,不得给热心市民们扭送公安局。

    我一想,觉得有道理,只把几份跟我们有关的案卷合并到一起准备带走,木安快速翻阅着档案馆的存储记档,找到最底下一条,按照编号从对应的架子上取下来个小巧的黑盒子。

    盒身镂金,有饭盒那么大,拿在手里的手感非常轻,里面的物件也不会随着盒子晃动而发出声响,像是个空盒。

    在黑盒子正面的位置,贴着一张巴掌大小的身份卡,存储人姓名是张起灵,存储日期在1987年,没有写明这里具体存有什么物品,盒盖的封口处被一条没写字的红封贴紧。

    时日久远,红纸上的颜料有些褪色,浸染到盒子镂空里的金漆上,红金混合成一种少见的橙色,一路缠绕,晕出丝缕般的纹路。

    小哥存的所有物我不好随便乱翻,怕万一涉及到他什么不想让别人知晓的隐私,得带走等他过目后再说。

    检查过目录没有遗漏之后,我们一并把盒子揣上,木安放好老妈的照片,我关灯,他打亮手电,两个人蹑手蹑脚原路返回,退出暗室。

    临走前木安还把档案馆暗室的格局大致拍了下,打算拿回酒店给天真他们看看。

    趁着夜色还浓,我们畅通无阻的回到董公馆外,星光莹润,大马路上空无一人,黑暗成为我们最天衣无缝的保护色。

    这一晚一进一出的私闯民宅,还夹带了这么多老卷宗,并没有人发现我们的行踪。

    看一眼手机,已经将近凌晨四点,胖子在两个小时前发微信问我们什么时候回去,我俩谁都没回复,他们也没继续催。

    刚刚是没工夫回,这会是有时间但有心无力,我们两个四只手,几乎全部被占的满满当当,连跟小的小指都空不出来。

    木安左右环顾一圈,似乎是想找个合适的容器来装,但大晚上的整条街上空无一人,也没有任何店开门,最后他只得脱下外套,用衣服裹住满兜的东西,拎着当个买菜用的环保袋。

    俩人沿着人行道向来时的方向走,没走多久,我们就迎面撞上了扫马路的大爷大妈们,他们颇为怪异的看了看我和木安,目光不准痕迹的在我们脸上巡视,过几秒钟又转到木安拎的外套上。

    见状我赶紧捶一拳木安的肩膀:“你这什么同学聚会,八点钟开始,半夜才散场,给你送的礼连个包装袋都不给,几盒破巧克力还要手提着回去,真是不靠谱!以后不准跟这群人来往了,听到没有?”

    木安的眼神很是无语,嘴上却只能配合我道:“我听你的,不会再跟他们联系了,你消消气,今晚先回家休息,明天我带你吃大餐,权当赔礼。”

    两个人一唱一和的穿过环卫车,顶着大爷大妈的目光一拐角溜进停车场了。

    这地界离我们的酒店很远,木安担心深夜不好打车,所以是开着天真的商务车来的,坐上副驾驶,我松口气,从木安手里接过粗糙的外套包裹放去后座,他点火的同时揉揉脖子,忍不住道:“不是我说你,这剧本也太站不住脚了,这个点连幽灵都不出门,我们两个大活人在街上晃悠,还鬼鬼祟祟拿着个不明物体,而且保护区哪来的人开同学聚会,越描越黑,你没看到刚才路人的眼神,怀疑的就差报警,还好没几步路就到车库了,不然我看你怎么收场。”

    我打个哈哈:“毕竟咱们不是科班出身,管他戏好戏坏,能蒙混过去就行。”

    发动车子,木安按出导航问我去哪,我说干脆天亮了再回酒店,也不会打扰他们,现在时辰还早,干等着不是事儿,我们可以先去吃个早餐。

    木安直接导到中山路,他打着方向盘,说路程还要半个钟,让我在路上眯一会儿。

    看了大半晚的文件,脑子里被各种各样的信息塞满,还没完全消化明白,我也不困,向他摆摆手,示意他专心开车。

    打开车窗,天空正处于破晓前最极致的黑夜里,天幕是暗的,闪烁的晚星不断互相辉映,衬得月色愈发的柔和似水。

    木安开的还算慢慢悠悠,把头靠在车窗旁的车门架上,我能感受到风很柔和,并不刺骨,昏昏沉沉的脑袋被凉风一吹,渐渐的清晰起来。

    心里其实没多少复杂的情绪,甚至都没什么乱七八糟的想法,我大脑很空,想的最多的,竟然是等会要跟木安吃什么。

    二十五分钟后我们来到被晨曦笼罩的中山街,木安还是稍微加快了点速度,超出预期时间到达,锁了车走到街口,主街还在朦胧的黎明里熟睡,只有全天营业的麦当劳和肯德基亮着灯。

    在主街旁有无数条纵横交错的小街,包子铺和面线糊的店都冒出腾腾热气,街边炸油条的小摊也支起了油锅,噼里啪啦的炸油声飘进大街小巷,摊主用纸杯接出滚烫的豆浆,熟练的盖上盖子,一边摆豆浆,一边翻滚锅里的油条。

    天光渐浓,涨潮般从云层涌泄而出。

    高中早自习比早读还要早,我有时睡晚了会在路边买两根油条就着家里带来的牛奶,或者去店里打包一份小碗的面线糊边走边吃。

    扫帚扫过柏油马路的沙沙声,鸟鸣轻轻,小贩吆喝着过往的行人来买早餐,木安往往会走在我前面,提醒我看路和注意车子。

    许多杂乱不堪的声音混杂在一起,组成我学生时代每一天的主旋律。

    这些曾经都是因为最熟悉不过的记忆。

    “吃什么?”木安问我。

    不知为什么,今天的我忽然很想逃避。

    于是我指着主街对他道:“麦当劳或者肯德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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