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三十六章

    一只羽翼纤长的神鸟振翅高飞,翅膀上的羽毛向外徐徐展开,鸟喙和尾翼相接,姿态优美而从容,鸟身环抱形成环形。

    玉佩的上方有个小孔,还残留一截天青色的丝线,但丝线沾着灰尘,一开始灰扑扑的辨认不出是什么颜色,是天真拿在手里使劲搓两下,原本的颜色才渐渐显现出来。

    环形的玉璧在战国时代很常见,天真判断这是一块被随身携带的玉佩,当时的人们对玉佩这种配饰非常推崇,并且视为代表品德的象征,他说《礼记》就有记载:君子无故,玉不去身。君子于玉比德焉。

    玄色丝绳,白色玉石,这块玉按照制式来看,应该是天子所佩戴的规格。

    说到这,千军万马问道:“玄色不是黑色吗?”

    天真看向小张哥:“你们张家连本职工作都不好好教的?”

    不等小张哥回答,千军万马气急败坏道:“我本职工作是个道士!”

    “每个时期对于玄色的定义都不一样,先秦时期玄色是指天空的颜色,听过天玄地黄没?天空是玄色,所以玄色在先秦以前指的是天青色或者蓝绿色。”我耐心解释道。

    千军万马了然地点点头,小张哥见他没有多余的表示,用手肘捅一捅他,千军万马才反应过来,立刻道:“谢谢小夫人。”

    天真把玉佩在衣服上擦一擦,摸着下巴说道看成色倒是跟我们手里的虫脂玉很像,说着他动作忽然一僵,我顿时如临大敌,问他怎么了。

    他艰难地抬起头,望向我们的目光隐隐含着一口老血:“六千万的玉忘记拿了!”

    ……

    好像是哦。

    我捂着心口,忽然感到一阵难以忍耐的心绞痛。

    当初在新月饭店豪掷千万,被声声慢视为头号天敌,还受尽琉璃孙的白眼,我第一次装有钱人装到汗流浃背的成果,还没在手头待几个月就没了。

    我掩面:“要不我回去拿吧。”

    “没必要。”

    木安迅速攥住我的手腕:“六千万而已,还能再赚。”

    “而已?!”

    我跟天真异口同声,天真声音悲愤的快要裂开:“咱们一块住了六年了,你他娘的今天能不能告诉我你到底有多少钱,六千万都能用而已来形容了!真的,我仇富。”

    木安很冷静:“没多少,不用惦记。”

    我捶捶胸口,如同梗了一根鱼刺,木安顺势把玉佩收了起来,转移话题到返回的路线上面。

    胖子有微弱的意识,是在半个小时后。

    我们靠在墙边蔫蔫的上讨论出去的路线,旁边躺着的胖子手指突然微微抖动,刘丧一看,大叫道他要醒了。

    我们不约而同地都转过头去,大气不敢出地盯着胖子,没过多久,胖子就在我们全部人的注视下缓缓睁开眼睛,嘴唇翕动,双眼无神。

    胖子有气无力道:“我怎么浑身使不上劲。”

    天真面无表情道:“六千万的玉丢了。”

    “——什么!”

    胖子瞬间仰卧起坐直接坐直身子,刚才还要死不活的俩眼泡瞪地老大,指着天真颤颤巍巍道:“你说什么丢了?”

    “六千万的玉。”

    天真的脸上流转着一层白光,让他的神色看上去十分淡然:“怎么样,是不是突然有劲了?”

    “我操!你们——!”

    胖子一时失语,揪住胸前的领口,开始剧烈地咳起嗽来,我赶紧给他递上水壶,帮他顺气,胖子一把推开我就嚎开了:“你们这群败家玩意儿!老子才睡一觉,你们就把六千万的东西丢了?这他妈可是北京一套房!咱们几个存款加起来都没这玉的零头多!你们让我说你们什么好,这么多钱都看不住,你们几个驴蛋还能干个啥!”

    而后胖子就在原地捶胸顿足嚎天嚎地,中气十足的样子完全不复刚才的虚弱,面颊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光泽,我收回伸出的手,无语地看着他悲痛欲绝。

    神医吴邪一句话治好胖子中毒后的虚弱,我们一合计也没什么功夫留给胖子修养了,既然他没事,我们事不宜迟,趁早爬出去才是正道。

    于是一行人拍拍屁股,我跟木安扶着胖子继续往泉眼深处走,期间胖子问我们他好端端的怎么会昏迷,我一寻思认为瞒他的必要不大,干脆就竹筒倒豆子般都跟他说了,并着重夸了下自己的英勇和聪慧。

    胖子听完伸手就想拍我脑门,我顶着一头的伤无所畏惧,胖子对我“你你你你你你”个半天,刚要骂人,天真就道:“我骂过了,她知道错了,你让她歇口气,这事就翻篇了。”

    “算你运气好。”

    胖子对我都没个好脸色,估计憋着一肚子老生常谈的唠叨话,我心知肚明他俩都是关心我,操心操的,不好过分顶嘴。

    刘丧看我们气氛僵硬,好心的插进来打岔:“你现在玩他们俩跟玩狗一样,还得是你会对付张家人,连小哥都被你治的没脾气。”

    胖子没好气,但还是接了话道:“这叫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

    “这话我认可,不过我还以为最终制裁他俩的会是小哥或者黑爷,毕竟他俩能物理碾压。”

    我不满地瞥着刘丧:“拐弯抹角说我没用?”

    刘丧正要解释,听一耳朵的瞎子就向我们摇了摇食指:“你们这是思维固化了。”

    “您老是又有什么高见?”胖子道。

    “世界是很奇妙的,没有绝对的强大与弱小,狮子会被鬣狗袭击,鳄鱼害怕体型小于它数十倍水虎鱼,你们觉得什么是强?什么是弱?这是一道无解题,没有物种能真正站上食物链的顶端,以弱凌强不稀奇,人类主宰地球这么多年,更迭几万年的四季与岁月,我们现在算物种金字塔顶的存在吗?不是的,你们信不信世上有东西能让你扇自己嘴巴子,清脆响亮心甘情愿的扇。”

    瞎子游刃有余地语气带着一种莫名的自信:“你们肯定不信,但是我告诉你们真有。”

    刘丧被他的话吸引,不自觉追问:“是什么?”

    黑瞎子笑道:“是苍蝇和蚊子。”

    胖子和天真都古怪地看着我,胖子道:“合着说了半天,你成苍蝇了。”

    你俩的阅读理解能力连本人听了都要鼓掌。

    我们都差不多听明白了,偏偏千军万马还像个傻根,追着瞎子问为什么,没打到我脑门上的巴掌转而打到千军万马脑门上,胖子不胜其烦道:“蚊子落你脸上你打不打,不打就叮你满头包。”

    千军万马捂着头,了悟地长长“哦”一声。

    这番话其实说的很有教育意义,也有警示效果,木安见我们都一副深以为然的模样,受不了地摆摆手,对我道:“你就跟着瞎子学,他说点什么都没有当金科玉律,迟早学进沟里去。”

    瞎子上去勾住木安的肩膀:“不用酸溜溜的,你想学我也教你。”

    木安丝毫不理会关于“酸溜溜”的言论,只道:“你已经在小哥那里上黑名单了。”

    “我知道,他嫉妒我才华,还记恨我抢走他徒弟,没关系,优秀的人总要承受很多审视的目光。”

    被蛐蛐的小哥在这时回过头,瞎子毫不心虚,还拍了拍木安:“他瞪任他瞪,我不畏强权。”

    木安没有躲开,被瞎子搂着拍,淡定道:“有没有可能是你瞎教,把人给教歪了。”

    “歪了吗?”

    瞎子抬头巡视我,忽然伸出手要弹我脑瓜崩,我条件反射地一跳,打开他的手就往旁边躲,瞎子满意地笑了:“我觉着还好,这不是挺机灵的。”

    木安皱起眉头:“你别折腾她了。”

    “坏了,海燕儿洗白,我顶替他成反派了。”

    小哥没有多看我们插科打诨,在前面安静地当着领队,手电光均匀的铺上地面,在泉眼里照出一圈一圈的光圈。

    泉眼一路弯弯绕绕,走着走着天真就发现,我们脚下的路实际上是一道缓慢的上坡,左右两侧的墙壁上,有许多被水浸泡出的细小孔洞,密密麻麻的,像腐蚀的伤疤。

    天真掀开胖子的衣服检查,胖子背上的黑纹已然褪到伤口附近,一按就冒出一包黑血,胖子一听说应该是毒血,让天真给他挤干净。

    我劝道:“先别挤,容易感染。”

    他俩一想是这理,天真就把纱布裹的松了点,让黑血自然流出。

    我们目前深入地底,虽然刘丧说他能听出这口泉眼能通到地面,但我们谁都不知道是怎么通上去的,洞口有多大,能不能容纳人同行,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在洞里行走不分白昼黑夜,之前救援胖子耽搁太久,我们也不敢贸然停下来休息,基本都是咬着牙闷头走,好在刘丧和胖子不怎么掉链子,不喊苦不喊累,两人互相搀扶着前进。

    路上肚子饿,大家就边走边拆压缩饼干吃,然而出路还没找到,水和食物即将告急的消息让我们处境更加雪上加霜。

    食物还不是很愁人,等上到地上,打野味摘果子捉河鱼,总有办法能搞到吃的,人在森林里是饿不死的,但水源如果不能得到及时的补充,几个重伤员怕是要撑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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