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二十九章

    有时瞎子的松弛感真的很迷人。

    主要体现在“迷”字上面,小哥当然是不会理他的,我刚跟瞎子解释两句,木安都要被包包人撵到墙上去了。

    胖子在旁边拍拍手,叫道:“你支棱不过来!把锅丢给我!”

    被我们跑跑跳跳的一通折腾,野营锅里也就只剩半锅水。

    木安举着锅晃晃悠悠的,没把锅扔给胖子,而是一步接着一步往旁边撤,包包人被他吸引的追上去,他就使眼色让我们趁机溜走。

    瞎子二话不说向我们挥手示意我们跟上,自己率先绕过包包人,轻手轻脚走向石台与墙壁的夹角,比划比划两边的距离,打算从其中钻过去。

    然而瞎子还没等靠近石台一米以内,包包人转过头一看,喉咙立刻迸出一声撕裂的吼叫,丢开木安转身跳回来一爪子就往瞎子脸上呼。

    面对就要扇到脸上的大逼兜,瞎子利落地折下身,躲过包包人的一巴掌,他看一眼我们,向我们比个敬礼的手势,转身直接从包包人的身侧闪身而过,贴着墙角径直奔向石台,进入俯冲状态。

    瞎子疾行时剐蹭到墙面,带动的风卷落一大片鳞片,如小型的气流一般盘旋在空中。

    我一看他要强行闯关,紧张的连话都不会说了 ,心扑通扑通的直往胸腔上撞,脑子里都开始替瞎子跑起临死前的走马灯了。

    包包人始料未及,即使已经在最短时间内回身反扑,但架不住瞎子脚底抹油,跟在弦上的弓箭似的,吱溜一下就冲出去了,以包包人能打死一群人的速度,奋起直追之下,居然都没追到瞎子的车尾灯。

    “我的娘,瞎子的屁股是拧上发动机了?”胖子看着瞎子只剩残影的背影赞叹不已。

    眼看瞎子越跑离石台越近,即将越过石台,而包包人跟在后面却是鞭长莫及,正当我们都以为瞎子要成功的时候,石台的侧边忽然响起一阵窸窣声,一道黑影一蹿两三米高,凌空一转,对着瞎子当头一脚就要顺势劈下。

    有寒芒即刻出鞘,黑金古刀被小哥直直掷向瞎子的头顶,而这“人”似乎在反应能力上大大不如瞎子身后的包包人,不躲不闪让刀扎个正着,挣扎两下就如炮弹般砸向地面,落地后一动不动。

    焦黑的包包人看完顿时发了狂,横冲上去一把撞开黑瞎子,简直像不要命一般,她搂住地上的同伴,浑身颤抖,竟发出类似悲鸣的喊叫声。

    瞎子意识到状况十有八九十有八九要失控,也不想着强闯了,拔腿就飞速往回跑。

    包包人把同伴拖回石台旁边,站起身看着我们,以防御的姿态挡在石台旁,周身的气场显得十分迫人,而她好似正处于一种怒极的状态里,脖子上全都是鼓起来的青筋,灰白的眼瞳里有乌云在翻滚。

    瞎子离我们本来就没两步路,一眨眼的功夫跑回到队伍里,天真用胳膊捅捅他:“你好像把她惹毛了。”

    “关我什么事,她自己说炸就炸,谁知道她身上哪个开关不对劲了。”

    “海燕儿。”

    胖子偏头看向小张哥:“你想不想戴罪立功?”

    我们一行人向后退去,小张哥的脸仍然是青肿交加,除去必要场合,他现在基本都不说怎么话,非常努力地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希望我们能把他忘掉。

    听完,他摇摇头道:“不想,我都戴罪了,还立什么功,等着被你处决就行。”

    胖子就像没听到,从木安手里拿回野营锅,倒掉剩余的水,我一瞟,发现玉如意早已被泡的薄如蝉翼,像透明的春卷皮,里面流动的玉液变得更加明显。

    野营锅连着玉如意一起被塞到小张哥怀里:“你抱着这玩意引开她,我们先走,等我们走光了,你再想办法追上来。”

    小张哥问道:“你确定你不是想一次解决两个问题?”

    胖子也坦然:“算你回答正确。”

    我们在这里商量,包包人却不会等我们,胖子的话音未落,她就扣起手掌冲向天真,凌厉的一掌往他喉管切去,同时背上的虫壳不停蠕动,七八道墨绿色的毒液交织成箩筐,兜头盖脸的向我们射来。

    要躲开这些毒液对我们而言其实并不难,但只要一躲我们就无人能救被包包人正面袭击的天真,经过这么久的体力消耗,天真早就是强弩之末,跟死掉的区别只差能喘口气。

    瞎子和千军万马都在抱头鼠窜,纵使脑海里千回百转,摆在面前的机会只有短短一瞬,我把刘丧猛地往外一推,助跑的瞬间俯身下滑,用滑铲的姿势尽量把身体水平线压到最低。

    毒液已经挥洒到接近原来我半身的位置,而我突然压低的动作,让毒液跟我接触的空隙比原本多一大半。

    虽然液体喷洒的速度很快,但我只争这万分之一秒的空隙。

    在包包人手指马上要切到天真皮肤的一瞬,我的滑铲准确无误撞到包包人脚后跟上,她不曾防备,被我撞的翻滚出两三米,重重砸到石台边上。

    在我铲上包包人的同一时刻,小哥伸手把天真往旁边一拽,彻底脱离包包人的攻击范围。

    她摔归摔,却没忘记反手抓住我的裤脚,把我也拽翻出去,一路拖行,我磕磕碰碰的鼻青脸肿,这还不算完,她自己撞个够呛,甩手还要把我扔出三楼,我被猛地抛出围栏,风刮着脸颊,脸都绿了。

    木安腾地扑上来,伸出胳膊一捞,我立马反手抓住木安的手腕,好在他手臂非常长,几乎没费什么劲就在半空中牢牢握紧我,一发力把我提到地上。

    天真吓得老脸煞白,摸着脖子不住的感叹差点小命不保,我知道这包包人是有智商有独立思维的,她会先挑看上去最弱的对手下手。

    趁着她摔趴,瞎子招呼大家赶紧散开来,小张哥就捧着锅被人挤到廊道边缘,胖子煽风点火道:“你们俩小张怎么没有眼力见儿,看着你们族长跟族长夫人给人当米粉爆炒来爆炒去的,没个人来替他分担一下,要不说你们老张家迟早要完,一点都不团结。”

    千军万马不乐意了:“我们怎么就不团结了,你想让我们干什么。”

    胖子就向小张哥递眼风:“他心里门清儿。”

    “我还没舍生取义到这份上。”

    小张哥耸耸肩:“毕竟我是个反派。”

    没说上几句话,刚被重击的包包人又有暴起的趋势,木安一挥手打断胖子的喋喋不休,他行事简单粗暴,走上前就想把小张哥给推到楼底下去。

    小张哥到底是个张家人,虽负着伤,灵活一闪就躲开木安的黑手,向墙边退去,一边肩膀抵到墙壁上。

    他见木安不言语,得意洋洋地要开口,紧接着就被视野盲区的黑瞎子一脚踹下楼,我甚至都没看清他是怎么飞出去的。

    小张哥拿着锅砰滑行好远,好不容易爬起来,胸口顶着个大脚印,弯下腰张口哇的喷出一口血。

    哥俩配合的可以说心有灵犀了。

    千军万马登时急了,上去推开黑瞎子和木安:“你们杀人吗!”

    “只许他杀我们,不许我们干他?你以为天王老子是你爹,还是如来佛祖是你妈?我告诉你老子现在看到你们这群姓张的就他妈来火,看在你一直老实的份上,不连坐是你胖爷爷我最大的素质,得了便宜就夹好尾巴,少来找老子的晦气!真是出门给狗咬了。”

    胖子说完看了看小哥:“你不算。”

    我在心里默默念声佛。

    胖子也是磕上拉郎了,这cp可以冷门,但不能邪门。

    瞎子跟着双手合十:“清除反派,人人有责,人人爱我,我爱人人。”

    包包人对玉如意的在意程度果然更胜过我们,见小张哥落单,不带半点犹豫就往一楼跳,小哥对他们的阴招没发表什么看法,只如往常般垮着个冷漠脸带我们跑路。

    没有拦路虎,石台过的很轻松,天花板上有个小小窄窄的天窗,能看见外面遍布裂痕的山体。

    路过石台时我忍不住瞥了两眼,只见石台上躺着一具面目模糊的干尸,身着一层薄薄的殓服,外穿一套由玉片织成的铠甲,心口位置有一面护心镜,镜子已经碎裂,长发披肩,看衣着像是一位女子,搞不好是位女将军。

    而躺在石台边上的,则是一只很常规的包包人,跟我们见过种植着五彩斑斓虫的虫人如出一辙。

    是他背上的虫包很小,拳头大小,布满褶皱,安安静静的伏在脊背上,像一颗萎缩的果子,人体的部分也干瘪瘪的,仿佛行将就木的老人,闭着眼睛,不知生死。

    胖子想踢两脚,被天真拉住:“你少作孽,等会她再给你招回来了。”

    小哥回过头,摆出噤声的手势,我们都乖觉地闭上嘴,沉默地穿过石台。

    石台后是一扇双开的大石门,一楼这时鸡飞狗跳的,小张哥疲于应付,包包人紧追不放,两人都无暇顾忌我们。

    “你再撑几分钟!我们会给你留门的!”

    胖子无情嘲笑,千军万马有些着急,天真拍拍他:“你留下也帮不上他,只会给他添乱,不如跟我们走。”

    千军万马叹着气,半推半就被我们推进门里,门后是一间储藏室,堆着一些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储藏室尽头连是开阔的阳台,有呼呼的风吹进来,打的墙上鳞片啪啪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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