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二十六章

    掉在地上的刀沾满黏液,不知有没有毒,我也不敢捡起来,只能暂且丢弃,和小哥沿着二楼的走廊缓缓前行。

    刚打斗完的地面上全是鱼鳞般的碎片,我们始终都没有见到第二只虫人的踪影,并且母虫寄生的虫人,好像在避忌什么,每次出现都极为的小心。

    一路以来我们遇到的虫人有许多,基本都是男人,寄生于女人的人虫共生体还真是非常罕见,我们手里的母虫,是青铜门里碧绿小虫的母虫,刚才袭击过我们的母虫共生体,则是五彩斑斓虫的母虫。

    我在思考,白民国是男女平权的国家,那么必定会有许多女王诞生,而我们在整个地宫只看到过一口女王的夫妻合葬棺,且敛葬规格远远没有达到一位国家掌权者该有的规格。

    这座神殿的存在是不是能证明在女王之上,或许还有更崇高的等级。

    我知道有的国家对宗教的信奉更甚于王权,白民国有一套独立的信仰体系,神职人员的地位是有可能凌驾于帝王以上的。

    边走我边在想眼前所见所谓和我们所经历的一切能产生的联系,但腹背受敌的情况不容许我分神太久,一两分钟内我想了几个来回,没想出个前因后果来就干脆收回思绪

    转眼间,我们走完一整条廊道,并在尽头处发现一扇半掩着的暗门。

    门是水晶质地,手电一照就折射出无数令人眼花缭乱的流光溢彩,在门边上有两个湿漉漉的脚印,上面还残留着不少粘稠的液体。

    我跟小哥对视一眼,都决定不进去为妙,跟虫人硬碰硬可不是什么好主意。

    不进暗门,我们接着就只有继续往上寻找出路。

    小哥告道他能从三楼看到空腔里布满数不清的裂缝,山腹千疮百孔,加上水流常年的冲蚀,让这座山在支撑力上已然岌岌可危。

    而他们过来的路要穿过一条很长的缝隙,要是我们贸然原路返回,会被山体自身结构损毁所带动的坍塌给掩埋在里面,他也是在这时被虫人袭击,从三楼掉到一楼,所以没有来得及观察更多三楼的状况。

    我听到小哥居然是从三楼掉下来的,立马用眼神打量他两遍,小哥淡淡道他没事,但三楼似乎是虫人格外关注的地方,我们就这么上去,一定会遭到虫人的攻击。

    进退两难之下,我们商量一会儿,还是觉得不能什么都不干,毕竟虫人的战斗力爆表,即使我们不去主动招惹,他们也绝不会放过我们,原地不动就相当于束手就擒,局面会变得十分被动,还不如主动出击。

    现在有个问题在于,既然原来的出路已经不能走了,我们要怎么才能回到地面上去。

    而且不知为何,我总感觉到盲冢当中,还有什么我们没参破的秘密,小张哥打死都不承认是他偷走的铜箱,还解释卦象也不是他改的,脚印就更不是他所留。

    尽管胖子疑罪从大有特有不听他辩白给他直接判死刑,但一向跟小张哥不合的木安却在当时皱起眉头跟我说这事有蹊跷,不过他也说不出具体有什么不对,我俩就按下不表了。

    我看着暗门处两截脚印,仿佛有什么东西正从厚重的迷障中挣脱出来,数以万计的线索化成碎片飘散而过,被迷雾中一双无形的手牢牢掳住,我左眼皮忽然重重一跳。

    似乎有一粒的砂砾硌在里面,一眨眼就有生硬的触感。

    可我并不能摸清其中的关键。

    小哥拍拍我的肩膀,示意我警戒,我立刻回神,转头查看四周,目光条件反射的瞟到三楼,在转弯的夹角间,黑暗里透出两点幽光,如同一双阴鸷的眸子在与我对望。

    我目不斜视地盯着那淡到几乎轻轻一吹就会灭掉的眸光,隐隐形成对峙之势,空气的冷凝到极致的,连呼吸都算一种吵闹。

    直到我听到底下依稀传来胖子的喧闹声,在我一荒神的功夫,再去看时,那双眼睛晃了晃,而后就迅速的熄灭了,只留一片无法探究的昏暗。

    我虽还不清楚被我遗漏的部分是什么,但本能告诉我,如果不去制止那两只虫人的胡作非为,等胖子他们上来以后会发生什么我们意想不到的变故。

    我看向小哥,寂静的神殿中空无一物,光落在鳞片般的墙面上,晃出一道残缺不全的剪影。

    不约而同地抬起头,我们像是达成某种默契,小哥向我伸出手,我搭住他的手,他手臂骤然发力,肌肉鼓动,我马上撑着他小臂一蹬墙壁,身体一跃而起,在上跳的过程用另一只手扒住地板,卷起腰腹顺利翻上三楼。

    在我上来的同时小哥也翻身落地,我起身,正要转头看看附近有没有人埋伏,小哥突然把我向里一推,抽出黑金古刀原地起跳,在下落前刀刃早已卷出数条气浪向黑影劈去。

    我被推到墙边上,小哥的刀劈空,在地面站稳,黑影遁向一边,但却并没有像之前一样匆匆退让开来,而是靠着围栏站定,很明显就是才在楼下跟我们打过照面的母虫包包人。

    她紫色的皮肤上显现出纵横交错的青色经脉,她的眼睛骨碌碌滚了两圈,脖颈生硬地转了转,竟撇头望向了我。

    我心说你不会还知道捏软柿子吧?

    这个念头堪堪在脑海掠过,只见包包人背后的虫包瞬间射出一股绿色毒液,在半空炸成一朵飞溅的大花,撒下来时近乎织出一张天罗地网让我无处可逃。

    我即刻用手遮住面门向旁边滚去,但她毒液喷的跟农药似的,小哥见状迅速脱下外套罩在我身上,我看他胳膊还在毒液的喷射范围内,却还不躲闪,心急如焚的简直跳脚。

    当下不管有用没用,我摘下腰上的水壶把水向着毒药撒出去,空气里发出滋滋的响声,一缕缕白烟升空,我一闷头撞到小哥身上,这下真是用尽我全身力气,想用自己的力量把他顶飞,顶的越远越好。

    好在小哥的下盘虽然很稳,但跟我的默契很充足,并没有怎么挣扎就被我撞出两三米远,两人裹挟着一起摔在地上,他用肩膀护住我脑袋,扶着我站起来。

    毒液大部分都撒在空地边上,还有一小片落入小哥的外套,被挡的七七八八,只有零星的两三滴溅到鞋面上,黑胶登时被腐蚀出几道痕迹,毒液流到底下,我踩着鞋子行走时能感受到鞋底有个灌着风的大洞。

    小哥不等包包人的下次攻势,抬起手用刀劈向包包人背后的虫壳,谁都没想到的是虫人居然躲也不躲,宛若呆滞住一般,站立着任由小哥攻击。

    黑金古刀如意料般劈在虫人的背壳上,削铁如泥的刀锋像受到莫大的阻力,在劈到极限的时候触底反弹,刀身被弹的向后挥去,直往我头上砍。

    黑金古刀弹回的力道显然特别大,小哥的手腕极力一收都没能彻底把刀刃拧转回来,我心里大骂这什么妖孽连黑金古刀都能扛得住,紧接着抱住头飞速蹲下,试图躲闪。

    小哥力挽狂澜,我蹲的也及时,刀光险之又险的偏离几寸,呼的一声挥过我头顶,插入一旁的墙壁。

    鳞片激飞如雨,簌簌散开,我心有余悸地摸摸脑门,摸出一手的碎发。

    小哥这下差点没给我削成地中海。

    我发现这包包人比我跟瞎子在甬道里遇到的那只还要聪明。

    她是有智商,甚至于——是有意识的。

    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知道怎么做对自己最有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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