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应该担心我么?”许不染思路清奇,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她身边的诱惑好像更多。
”那些男的太不自爱了,都不是好东西,小九你那么聪明,定能慧眼识人。”安然扑过去蹭许不染。
许不染揉了揉凑过来的脑袋,换策略了啊,还学会给她戴高帽了。
“许不染,”安然抬眸在许不染唇上蜻蜓点水一吻,“ 我爱你,以后每一个年,我们都一起过。”
“好。”许不染回以一吻,算是敲章。
彼时他们不知,年轻的誓言美好纯粹,却也脆弱易碎。
***五年后突然的分割线***
“今天的晚间新闻就到这里,感谢您的收看,欢迎明晚继续锁定央视一套收看我们的节目,祝您晚安。”许不染对着镜头说完最后一句话,低头整理讲稿。
等耳机里传来导播的声音后,紧绷的情绪才松下来。
“许主播,表现不错。”导播夸奖道,“祝你早日转正。”
“谢谢。”许不染对着镜头比心。
和现场的工作人员道别后,许不染出了新闻直播间,回到工位收拾东西。
电视台几乎二十四小时有人,这会儿他们这间办公室灯火通明,还挺热闹。
“不染,厉害啊,台风稳的一批,怪不得头儿这么器重你,我们都是午夜凶铃,给你排的就是黄金档。再这样下去我就要熬成黄脸婆了。”同期实习生于婷婷捧着脸,半羡慕半抱怨道。
赵宇顺提了一袋子咖啡进来:“那也是不染够实力,不过你要是有个牛逼哄哄的爹,想去什么节目都不是问题。”
于婷婷拿了杯咖啡:“哎,谁让人家会投胎呢。”
于婷婷口中的“人家”许不染倒也不陌生,冤家路窄的柳轻烟,去外海镀了层金回来,加上她土豪爹的打点,以吊车尾的成绩进来,却混得最好。
“不染,你也来一杯吧。”赵宇顺递了杯给许不染。
“人家已经下班了,你还给人喝咖啡,想让我们不染陪着你加班啊。”于婷婷搭着许不染的肩,一脸戏谑,另一手接过咖啡,“还是留给我吧。”
赵宇顺微不自在:“那下次我请你喝别的。”
其余吃瓜群众跟着起哄,男未婚女未嫁的,你一言我一语开起两人玩笑,立刻满血复活,比咖啡有用多了。
“你们别乱说啊,耽误了人桃花就不好了。”许不染简直头大,眼神示意赵宇顺,倒是说句话啊。
不等赵宇顺开口,于婷婷倒是澄清了:“就是,我们不染可是名花有主了,人可是开卡宴的公子哥儿,接送不染好几次了,我看得清清楚楚。”
众人又是一阵唏嘘,表示同人不同命。
赵宇顺跟着笑,眼神却是黯淡不少。
许不染只当没看到,匆匆收拾了东西便挥手走了。
“行啦,人都看不见了,赶快工作吧。”于婷婷凉凉道,眼神看透一切。
赵宇顺瞥了她一眼,倏地夺过她手里的咖啡:“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然后扭头走了。
于婷婷:“……”她实话实说还有错了?哼,小气鬼,活该你追不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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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不染提着包走出大门,融入无边夜色,路边的车灯忽得一闪,车窗下降,露出一张俊美容颜,眸子含笑,正是卡宴的主人,凌云。
“凌大公子好兴致啊,如此良宵不去约会,跑到这儿来。”许不染踱步过去。
“是啊,我天生犯贱,上赶着贴你的冷屁股。”凌云损起自己来已经驾轻就熟,说着打算下车,给许不染开车门,把犯贱精神演绎到极致。
“不劳您大驾,我自己来。”许不染忙制止,绕过车头,打开副驾驶车门上车。
“喏,不客气。”凌云递给许不染一杯燕麦牛奶。
许不染笑着接过:“谢谢。”还是热的,温度刚好。
“直接回去了?要不去喝一杯。”凌云一手搭着窗,一手握方向盘。
“凌总,你已经是有女朋友的人了,不用这么时刻散发魅力的。”许不染瞥了他一眼。
“说人话。”
“单手握方向盘是一种开车陋习,请双手握方向盘,安全你我他,谢谢。”许不染说着还伸出双手示意。
凌云:“……”
“纠正一点啊,我恢复单身了。”老司机凌云另一只手也回归方向盘,“还有你这阴阳怪气的调调和安然真是一模一样。”
说完车厢静了一瞬,凌云暗恼自己多嘴,可又想着话都说到这儿了,正好趁机往下问,余光看了许不染,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
“之前那个甜妹呢?不是喜欢你喜欢得要死。”许不染像是没听到后面一句,只关注前面那句。
“她把我追到手就不珍惜了呗,然后她就把我甩了。”凌云耸肩,然后又发出邀请,“看在我失恋的份上,请我喝一杯?”
“还好,迷途知返了。”许不染替那个甜妹表示庆幸。
“喂,我才是受害者。”
“喝酒没用的,治疗失恋的良方是工作,大量的工作,让自己忙起来,亲测有效。”许不染看着窗外的夜景,灯光璀璨,夜生活才刚刚开始。
“我怎么觉得效果不佳呢。”凌云意有所指。
许不染却不再回应,闭上眸子。
凌云将车开得平稳,不知过了多久他忽然道:“其实真正走出一段感情的方法就是开启一段新的恋情。”
“不染,是时候走出来了。”
“别装死啊,我知道你没睡。”
然后许不染仍是闭着眼睛,保持同一个姿势。
“我没想追你。”
没反应。
“你账户里的钱都被偷了。”
还是没反应。
凌云:“……”好吧,这下他相信许不染真的睡着了。还好自己的长篇大论还没正式开讲,要不然真得呕死。
车子快开到嘉禾小区时,许不染醒了:“到了?”
凌云:“……你时间把握的还挺好。”
“要不要上去坐坐,请你喝一杯。”许不染解了安全带。
“别,我还是用工作麻痹自己吧。”凌云撇嘴,而且她家里那位也不是很欢迎他。
“行,慢走。”许不染本来也只是说说而已,开了车门准备下车。
“对了,有空看看邮箱,有个活儿。”凌云到临了才说起正事。
“怪不得呢,又是饮料又是专程来接的,资本家打得一手好牌啊。”许不染了然,一只脚跨出去,“行啦,我知道了。走了啊。”
“不染,”凌云叫住她,许不染回头看他,他突然不知该怎么开口,便道,“晚安。”
“晚安,老板。”许不染笑笑,目送凌云车子开远后才往小区里走。
真是世事难料,她居然和凌云成了朋友,也许感情是短暂的,利益才是永恒的。
回了家,客厅灯还亮着,许不浊听到动静从房间出来,一身大熊猫睡衣,手上拿着手机。
现在家里只有他们二人生活,汪珍珠三年前便走了,她儿子和儿媳妇接走的,说是帮忙让她带孙子,也许是她儿子当了父亲后良心发现幡然醒悟,知道他妈这么多年拉扯他不容易,想着好好孝顺他妈。
“还没睡?”许不染在玄关换鞋。
“嗯,等你。”许不浊五官长开了些,愈发眉清目秀,搁聊斋里就是狐狸精喜欢勾搭的文弱书生,但身高没怎么长,都上初一了比高年级小学生长得都矮,第一桌专业户。
“早点睡,小心这一辈子都这么高了。”许不染走进来,去客厅倒了杯水。
许不浊无语半晌:“每个人发育有早有晚好么。”他可不是那个无知的小学生了,不会再轻易被许不染忽悠了。
“你想吃什么吗?我去做。”许不浊问道,他这几年练就一身厨艺,烧得一手好菜,话说他小小年纪就会这项技能,就是被许不染忽悠的,说什么他不能做重活,也不能太劳累,再不学个技能傍身以后老婆都讨不到,然后便把做饭的任务交给他了。
“不吃了,减肥。”许不染捏了捏脸上的肉,最近都要上镜,得保持身材,她忽然看向许不浊,“今天怎么这么主动,做亏心事了?”
“没有啊。”
“有什么事要我帮忙?”
“也没有。”
“想要零花钱?”
“……我就不能是单纯想关心你么。”
“我单纯地觉得这不太可能。”
“……”
许不染在沙发上坐下,闭目休息,准备休息会儿再去卸妆洗漱。
“上班累么?”许不浊跟着坐在沙发上。
许不染睁开美眸,诧异毫不掩饰:“你真的是许不浊么?”
“如假包换。”
“你是不是为你的作文找素材?题目是‘我的姐姐’?”许不染只想到这一种可能了。
“……对,没错。”许不浊深呼吸。
“你自己编一编应付一下就可以了,把我写成什么样我都接受。”许不染再次闭上眼睛。
“那你工作中有没有什么有趣的事儿?”许不浊同学追求真实。
“没有。”
“和同事相处的怎么样?”
“还好。”
“有没有人追你?”
“个人隐私不予回答,也不准写。”许不染反应很快,随后偏过头看向抓耳挠腮的许不浊,“问完了么?”
“那个,你要不要也礼尚往来地关心下我的学习?”许不浊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
许不染:“……”
“比如,我的学习压力大不大啦,同学关系怎么样啦,老师怎么样啦,都可以问。”许不浊人还怪好的,贴心提供选项。
“你可以直接说。”许不染其实想问这家伙今天吃错什么药了。
“哎呀,你得先问,然后我才能回答啊。”许不浊仪式感很足。
五分钟后,在许不染爆发前,许不浊率先起身,在许不染幽怨的眼神下拿过手机道晚安,然后进了房间,心里素质极佳。
奇奇怪怪,青春期的小孩子的心思你别猜。
许不染抓了抓头发,起身也回房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