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9 章

    许年这回脸上的汗是真的控制不住的往下淌,“回...回大人,是这样的,当年那老两口死了以后,我们几个眼看着就没了去路,所以.....所以...”

    “所以,就偷了人家的家产?”

    许年在地上不停的磕起头来,“大人,大人,小的也是实在没办法啊,小的还有一家老小要养活,要是没了这个活计,实在是.....”

    “行了。”汪岑翻了个白眼,“那你说说,你今天来这儿还有什么事。”

    “草民....”许年在地上跪着,“草民愿以身引出幕后黑手。”

    “以身?”汪岑冷笑了一声,“许年,你当我们都是傻子吗?”许年就差把脑袋埋进了地底,“你到是长了一张会说话的嘴,不过是要我们去保护你,说什么以身引凶,好笑的很。你怎么就那么确定这人就是要对你们动手呢?你又怎么确定接下来的那个人就是你呢?”汪岑的眼神瞬间凌厉起来,狠狠的拍了下桌子,“你好大的胆子!”

    许年张着嘴要说什么却又吓得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孟随安见状急忙在一旁说道:“许年,你还不老实交代,汪大人是可是看你老实才愿意听你在这里说话的,倘若是其他人早就带下去乱棍打死了,还不赶紧说话啊!”

    “是.....是!”许年急忙补充道:“当年那县官调查那老两口的命案,我们几个也算是瘦了人家恩惠,于是集体去做证,原本我也以为那人被关在牢里也该死了,可最近出了事之后,我就留了个心眼,回临县打听了一下才知道那县官不知道收了多少钱竟然....既然偷偷把人放了。所以我一想....这不是明显就冲着我们来的吗。”

    “本来我还没那么笃定,可连陈立那样的老实人都死于非命。”许年说的恳切,“几位不知道,那陈立是个老实人,当初我们几个偷人家钱财他还死活不肯,他那样的人在外结仇我是绝对不信的,所以思来想去一定是那人这些年找到了我们的下落,才....才要杀了我们。”

    “大人,小人说的都是实话啊。”

    汪岑转过头看了一眼身旁的人,随即说道:“量你也不敢对我撒谎,既然如此,这几日我们自然会对你严加保护。”

    “草民多谢大人,多谢大人。”

    “下去吧,邤风,派人跟过去吧。可要好好看顾这位许年。”

    “是。”

    邤风带着西厂的人跟着那许年离开以后,大堂里汪岑重新调整了一下坐姿,“安大人怎么看?”

    “满口胡言乱语。”

    汪岑听她这么一说就忍不住笑了。

    宋丞在旁边一头雾水看着这两个人,他实在是不敢问汪岑于是看向一旁显然比他好说话的安思远,“安大人....我这...我怎么没听明白呢?”

    “是这样,先不说他说的这个所谓江家的儿子到底是不是个混蛋,但他话中分明是前后矛盾。前面还说着自己对江家感恩戴德,后面就说自己偷了人家实属无奈?那他这所谓的什么感恩戴德,也就那么回事啊。其次,他说的那儿子好不好赌我不知道,可我却知道那个刘勇是个不知不扣的赌鬼,验尸的时候我看过他手上的老茧,那样的茧没赌个几十年怕是出不来。而且我也看过,这刘勇在很多地方都欠下了赌债且数目不小,所以他一定是个赌鬼,这样的人真的会有人家愿意雇用他?”

    “再说那个温广,是个酒鬼。整个凤鸿县的酒楼都认识这个人,凡是见过他的都说他是个嗜酒如命的家伙,只要有酒喝什么都顾不上,既然如此,这样的人又肯老老实实在别人家做工?”

    孟随安所说的都是汪岑在那张纸上给她看过的,看到上面调查的事情是她就猜测这两个人那笔横财的来路一定不正,“这个许年唯一的几句真话,除了陈立大概是老实人外,再有就是....”

    “这个凶手一定会对他动手。”

    宋丞又不理解了,“可安大人你不是才说完他嘴里没有实话吗?怎么又....”

    “他的话半真半假,他认识那几个人一定是真的,不然他此时来到这个地方承认自己认识这几个人就是找死。”汪岑转过身看着一旁的人,“你觉得今晚这人就会动手?”

    “不知道。”孟随安很直白的说道:“那就要看这人是不是艺高人胆大了。”

    吃过了晚饭凤鸿县的街道上已经点上了通红的火把,今日没有了西厂的人跟着巡逻街上的几个人显得格外单薄。孟随安坐在县衙门口看着每隔一段时间就走过来的衙役无聊的很。汪岑刚才就跟着宋大人一起去了许年的家,但碍于自己昨天晚上实在是没有睡好,所以汪岑倒是难得的没有要求他一定跟去。也是,不出意外今晚大概就能抓到这个人了,抓人这种大概自己只有拖后腿的份。

    在门口百无聊赖了一阵,孟随安看着又一批巡逻的人也走远了,她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起身就往陈立家的方向走去。之前因为汪岑在旁边连他家的那个儿子生的病是什么都不敢问,闻着那屋里的的草药味,倒像是治疗咳疾的。自己到底是个大夫,忍不住想去看看,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啊。

    举着火把走到了陈立家的门口,一旁传来了更夫打更的声音,已经是戌时了,孟随安一边期望着他们今天晚上能有所收获一边抬手准备敲门。可手刚刚挨在门上,大门就堪堪漏出一条缝隙。孟随安几乎是立刻就发觉了这里的不对劲,这么晚了陈立家居然也没有把门插上,“您好?”她推开门举着火把站在漆黑又空无一人的院子里显的格外突兀,孟随安心理念叨着不会的不会的,一边大声喊着:“有人在家吗?”

    孟随安迈步走进院子,“有人吗?”

    房间里突然传出了声音,像是什么东西被打翻在地,孟随安几乎是飞奔着冲进了房间,一脚踹开房门只见一个黑影突然闪而过,“什么人?”孟随安正准备追上去,却看到一旁一只胳膊毫无生气的垂落在床边,床幔垂落在上边,看不清床上的人现在是什么样子,孟随安举着火把拉开了床幔,她看着床上的女子和一旁的她那儿子。

    孟随安伸出手试探了脉搏,又像是不相信一样趴在胸膛上最后确认。很不幸她可以肯定的是,这两个人都已经死了。她坐在床边,把一旁的蜡烛拿出来点上,熄灭了火把后低头仔细的检查着两个人的尸体。检查完后又拿起蜡烛打量起了房间周围,孟随安站在原地只觉得这案子或许比她想象的还要复杂。

    许年的家在整个凤鸿县算得上是阔气的了,前后两进的院子,院落中山石花草也算是井井有条,仆人却只有三两个。许年在前堂招呼着自己请来的这位尊神,虽然担心请神容易送神难,可那也要比命丧他人之手要强得多。许年一边带着人往前堂端茶送水,一边早早就让人在后门放好了马匹,许年心里想着如此才算的上是万无一失。

    前堂灯火通明,汪岑坐在椅子上打量着整个屋子,装饰几乎很少,零星的几个看上去都和整个房间十分不搭调。他端起放在一旁的茶碗,上面几乎什么样的花纹都没有,喝上一口茶,茶的味道也是生涩。汪岑转过头看着邤风,在对方耳边轻声吩咐了几句。邤风转头就离开了房间。

    “大人。”一个衙役走进来,“安大人来了,说是要进来。”

    汪岑抬眼看着他,自己已经下令今夜这间宅子不允许任何一个人进来,况且临走的时候是对方说不跟过来捣乱了。“让她进来吧。”别的汪岑不太确定,但这人既然来了就一定有什么其他的发现了。

    孟随安走进前堂时许年正在一旁坐着喝水,看样子这水喝的是相当难受,这人是真的很怕汪岑了。她走进了些对汪岑行了礼,“汪大人,小人回来了。”

    对方看她眼神瞟了一眼许年就说道:“许老板。”

    “诶!”许年立刻就站了起来,“大人有什么吩咐?”

    “我这位手下还未来得及吃过晚饭,不知道府上可有吃食?”

    “有有有,我这就吩咐他们准备。”说罢,许年就逃也似的离开了前堂。

    汪岑把手中的茶递了过去,见对方接过喝了一口才问道:“发现什么了?”

    “我本来又去了一趟陈立家想着在问问他妻子,可等我到那里的时候.....”孟随安放下了茶杯低头看了半响,转过头看着汪岑身旁的桌子上只有一个空荡的茶碟。她低头又看了看自己的茶碗,“你喝过的?!”

    “只是让你解渴,再说,你又没问。”

    孟随安憋了一嘴的脏话,把茶碗放回去。

    “接着说,陈立家怎么了?”

    “没有活人了。”孟随安坐在靠左的椅子上,“她那儿子应当是在她睡着的时候就已经死了,但陈立的妻子却是被人勒死的。”孟随安正准备说自己的其他发现,许年就带着几个仆人端着菜走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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