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0 章

    汪岑掀开帘子透透气,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在西厂门口的街上那个孤零零晃荡的人影有些眼熟。

    “停车。”

    欣风也不明白为什么大人会让自己停车,他看见了前面的那个人,但那个人低着头看不清脸。停下车汪岑从车上走了下来,让欣风驾着车先回去。

    汪岑走下车孟随安就在他身上闻到了一阵酒味,但她低着头祈祷着这人只是想下来走着醒醒酒而不是看见她了。

    欣风带着马车走远,汪岑才开口说道:“怎么在这儿?”

    孟随安假装自己没有听见接着往前走。

    “安思远。”汪岑干脆当在这人的路前以确保她没有其他的去处。

    孟随安很无奈,她明明低着头走的这家伙到底是怎么认出来的,但此时被堵住了去路也只能承认。“汪大人。”对方并没有让开的意思,她只能把刚才在巷子里的事告诉他,并且说自己想着那个地方明天一早他们总会发现的。

    “在哪儿?”

    孟随安指了指那个方向,“我带你过去吧,还要叫欣风吗?”她看着欣风停下了马车像是在西厂的门口等着汪岑。

    汪岑看了她一眼,“不用。”

    两个人走进小巷,此时巷子里的景象格外有些瘆人,鲜红的血液因月光闪烁着诡异又亮丽的颜色,女人微阖的双眼已经失去了所有的光芒。有了汪岑在孟随安自顾自的蹲了下来查看起这具尸体,胸口和腹部各中了一刀,身上的衣物和发髻都有松散,可见生前应该和什么人有过搏斗。

    孟随安只能浅浅的检查了一番转过头看着站在一旁的汪岑,那人的视线却紧盯着她。“汪大人?”对方的眼神并不迷离,看样子并不像是喝多了,她站起身对方的视线也随着她起来,孟随安倍这人看的一头雾水。“汪大人?”

    “你今日穿的女装?”

    孟随安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衣服,“嗯.....出门有点事。”

    “什么事?”

    “嗯?”孟随安有些纳闷,“汪大人,这是我自己的私事,你也要管?”她淡淡的笑了一下,故意捉弄这家伙一般说了一句:“怎么?汪大人对我这么感兴趣?”

    汪岑看着她没有说话。

    “汪大人你叫欣风停下马车的时候离我还有好远,我穿的女装你都认出来了。”孟随安一副煞有介事的样子,“看不出来,汪大人对我还挺关心的嘛。”她向前走近了一步看着汪岑说道:“汪大人,你不会对我有意思吧?”

    往日总看这家伙笑眯眯的但心里其实和谁都不亲近,本来孟随安也只是见他喝多了酒想逗逗他罢了,可对方的脸上并没有平日的笑容,她盯着对方的眼睛,那视线和神情中却让孟随安一愣,她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

    “嗯。”

    汪岑不明不白的嗯了一声,吓得孟随安差点摔在地上。

    空气一时间安静的尴尬,孟随安只能咽了口口水,然后尬笑了几声,“我就知道汪大人喜欢开玩笑,看来你是真喝多了。”她看了看地上的尸体,“我明天一早就到西厂来,不用来请我!我自己来!一大早就来!”一边说着一边往后退,“我肯定来!”然后眼看着到了巷口的位置一溜烟就跑开了。

    汪岑看这人跑开,自己站在巷子里忍不住笑了,轻声说道:“就这点胆子。”

    第二天一早孟随安睁开眼睛的时候,阳光都已经照在自己屁股上了,她伸了个懒腰看了看门外的时辰,突然想起自己好像说是一大早就要去的.....算了,孟随安作为一个起床困难户她是不会承认自己喜欢睡懒觉的。收拾收拾东西拿上药箱刚推开门就被门口的欣风吓了一跳。“欣风大人....”她看着这个坐在她家门口的人,“您...怎么在这儿?”

    欣风一脸幽怨的看着她,“安大人,您不是和我家大人说了一早上就去的吗?我来这儿等您.....”

    “那你.....什么时候来的?”

    “一个时辰前吧....”

    好家伙。孟随安心里都觉得不忍了,“那...您怎么不敲门啊?”

    一说起这个欣风的脸上突然出现了一个更为幽怨的表情,“我家大人说了,必须等你自己出来,不然就是打扰您休息.....”说到这儿他像是终于意识到了什么地方不太对劲,“不对啊...我家大人什么时候这么贴心过?”

    孟随安生怕他说出什么来自己也不好回答,急忙说道:“咱们走吧,让你家大人等久了就不好了。”

    到了西厂,这里的一切依旧是警卫森严,顺着上次的路走到地下,孟随安看着已经被收拾好了的女尸,放下了手里的药箱开始了自己的解刨过程。胸口的刀口从上到下,腹部的刀口趋近于平直,如果是争执中中伤,胸口的位置更像是争执中熟的伤,可孟随安又看了看伤口,按道理来讲,这第一刀刺中胸口的时候这个女人应该就已经断气了,第二道的位置几乎垂直的刺入,可见不是为了补刀就是为了仇恨。

    “安大人。”

    孟随安听见了声音转过头,汪岑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她身后,她把剩余的发现都告诉给了汪岑。“这个女人已经嫁为人妇,按道理来讲这么晚出现在那附近有些不太正常,这个人应该是和她争执的情况下意外伤到了她,但....”她想着另一刀,“但总觉得又没有那么简单,第二刀怎么看都像是人已经倒下了才补得一刀,可如果真的是无意杀害的话,人既然已经倒了,按道理来讲凶手应该会吓到跑开才对,怎么会补刀呢。”

    “她的身份已经派人去调查了。”汪岑看着那具尸体,“你看见尸体的时候还有什么别的事吗?”

    听到对方这样问,孟随安不知道为什么就想到了那个小乞丐,但是她看了汪岑一眼,思考了一下还是没有说出来。“没什么了,那天晚上我也是顺那条路回家偶然看见的。”

    汪岑看着她,沉默了一会儿接着说道:“安大人说今日一大早便来,可是晚了许久。”

    “哈哈哈....”孟随安尴尬的笑了两下,“昨天晚上回去的太晚了,早上多睡一会儿.....”

    “安大人不知,只是一个时辰,汪某可是担忧了许久。”

    孟随安抿着嘴,这话她没法接。

    汪岑却向她走进了几步,低下头认真的看着她,“汪某生怕安大人昨晚回去又碰上了什么事,我可是,好生担心。”

    他故意咬着最后四个字,孟随安想哭的心都有了,她低着头恨不得让时光倒流回到昨晚她一定不嘴欠。此时她只能很无奈的说道:“我错了汪大人,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汪岑的脸上又是那样的笑容,仿佛一切都在他掌控之中,“哦,安大人错在何处,我却不知。”

    “我不应该趁着您喝醉了.....”孟随安低着头也没有发现从他们身后走进来的其他人,自顾自语气十分诚恳的说着:“调戏您。”

    当啷一声。

    孟随安的身子一僵,她机械的转过头看着不知什么时候从身后走进来的欣风,她从来没有觉得自己这么想找到一个地缝钻进去过。而且欣风的那个眼神,简直像是在控诉她怎么能对他们家大人做出这种事来。但孟随安又看了看他的眼神又觉得好像还是在看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一样。

    汪岑却只是看着他淡淡的问道:“东西拿来了?”

    欣风急忙捡起地上的东西递给他,但是视线还是看着孟随安,仿佛这家伙身上有什么特别值得注意的东西。

    汪岑打开一个卷轴,欣风在一旁说道:“祝鸿查到了这个人的身份,但这个人家并不在这边,而是在另一条街上,她已经嫁了人,丈夫是个杀猪贩,两人四年前成的亲,前几个月生下了一个儿子。”卷轴上所写和欣风说的没有什么区别,汪岑看了几遍和上了卷轴,把另一件东西递给了孟随安。

    孟随安结果一看是一个和昨晚一样的一块银牌,一面写着西厂,另一面的字却是刻着:仵作安思远。她把这行字翻过来调过去的看,确认自己的眼睛没有毛病。她只能试探的问了句:“汪大人,这个.....”

    “有了这个令牌你就可以进出西厂了。”汪岑看着她,“怎么了?”

    “不是....先不说我为什么要进出西厂,这个东西不用告知.....”孟随安突然想到了,之前圣上特意准许过西厂的人员调动可以直接请示他,但话是这么说,圣上成天日理万机的这种小事通常也就是西厂在一定时候里递上一个折子,圣上大致看过一眼也就无所谓了。可是....“汪大人,我还要在顺天府忙的,我一个人担两份工诶。”

    “当然,平日里无事的时候安大人自然可以想做什么便做什么,只要有事时出现就好。”汪岑看对方还有犹豫的意思突然说道:“另外,西厂的俸禄是顺天府的两倍。”

    “我觉得我可以克服。”孟随安很认真的说道。要知道顺天府的工资其实真的很少,她哥的工资自然是比她高的,但她也不好意思总管自己哥哥要钱花,虽然她平日里还去医馆,可大部分时候不往里倒贴就算不错了,如今这么一想自己还能拿三份工资,反正都很闲,倒也无所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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