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 章

    孟随安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当天的傍晚了。她呼吸了一下仿佛上辈子才刚闻到的新鲜空气,猛的咳嗽了几声。外面的药香缓缓飘进来,她低下头看着自己已经被换了的衣服,思考了半响。

    应该不是汪岑或者是他手下换的,他应该没那么好心。

    但转念一想,自己是怎么出来的?她环绕四周发现这间房子并不是山腰上的破庙,更像是村民的家。她活动了一下身子发现并没有其他受伤的地方,嗓子有些疼,但也不妨事。她站起身推开门,门外的天空带着一丝金黄,孟随安环顾一下周围就看到了挂在绳子上被晾晒的衣物,有几件是她的,另一件鲜红色的披风孟随安走近些看了看,顺着仅有的一丝余光,上面的暗纹清晰可见。

    用脚趾头都想得出这是汪岑的。

    披风上面还有漆黑的被烧焦了的痕迹,孟随安看着大概知道自己是怎么被救出来的了。

    小院子里的小灶上还煮着药壶,她走过去掀开盖子看了看里面的药材,勉强辨认出几样大概也猜到他们给自己请了个还算靠谱的大夫。孟随安拿起一旁的扇子自己看着药,晚风刮起忍不住咳嗽了两声。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脑门,幸好没发烧。估计还是被烟呛到了。

    “醒了?”

    听到了声音孟随安抬头看向门口,汪岑就站在那里,他穿着一身较为普通的衣服,浅灰色衬得的他的身材实在突出。孟随安一时间竟然有些看晃了神。对方走过来手里的饭碗还冒着阵阵热气。

    “粥?”孟随安结果对方递过来的碗,“给我的?”

    汪岑看她的眼神都像是在说‘难道这里还有其他人?‘,他做到一旁的椅子上看向门外没有话说。

    孟随安吃着粥看着这家伙,“说起来,这已经是汪大人第二次救我了。”见对方没有回答,她想了想终于把自己心里所想的问出来了,“只是我有一件事不太明白。”

    对方转过头来看着她就已经知道她要问的问题是什么了,他只是语气淡淡的说道:“那你觉得呢?”

    “总归不是因为姿色这种老套又狗血的原因。”孟随安这么说着心里和脸上是一点都不虚。

    汪岑忍不住笑了一声,“为什么不能是这个原因呢?”

    孟随安看着他像是在确认对方是认真的吗,“因为你可是西厂督公啊,经常参加各种的宴会还去过皇宫,那里面会有多少美女佳人就不说了,就光是乐昌楼里的音司姑娘,我就觉得很漂亮了。我第一次见她的时候真想把她娶回家。”说到这儿她又看向对方的脸,“汪大人你不觉得吗?”

    汪岑的视线看着门外,眼里的神情恍惚。“是吗。”汪岑的语气像是想起了什么,但很快又恢复了正常,他转过头认真的看着她。“你就那么想知道理由?”

    不知道为什么,孟随安的脑海里仿佛闪过了一丝不好的念头,仿佛她只要知道这个真相,就会被对方拉进一场腥风血雨中。

    她急忙摆了摆手,“没有,我一点都不想知道。”低头继续吃自己的粥。

    汪岑不知道为什么冷笑了一声,整个人靠在椅背上仿佛放松了一些,但眼神里的防备没有减弱。“你该庆幸我如今对你还有防备。”转过身他看着外边,“等到有一天,我想把一切都告诉你的时候,你就该后悔当初自己会问这个问题了。”他的话让孟随安不知作何回答,但对方显然说完就将这句话忘记了一样,话锋一转说道:“在房间里发现了一具尸体,已经被烧成焦炭了。”

    “村长?”

    “不确定,还要看你的结论了。”汪岑说着,“不过,这个人是坐在椅子上被烧死的。”

    孟随安听闻抬起了头,“坐着?”

    “嗯。”

    孟随安急忙两口把饭扒拉完,“尸体放到哪儿了?我现在就去看看。”因为村里的保存环境有限,也为了避免现场被破坏,尸体他们就直接放在了房间里还没动过。等她走进房间的时候那具焦炭般的尸体出现在眼前时,她几乎愣了一下。她走近尸体仔细端详着,最后凑上去闻了闻上面的味道。一旁的几个人看着都皱着眉往远处躲了躲。

    闻过了尸体上的味道,孟随安转过头走向院子中央,她记得自己当时被火扑倒时应该就在这儿附近才对。俯下身子在地上摸索着,但周围的房屋被烧的彻底,地上除了一片又一片的黑灰什么痕迹都找不到。回到尸体身边

    “这具尸体目前看来有一个地方不太一样。”她回身对汪岑说道:“这个人身上有煤油味。之前所有的尸体很明显都是直接被烧掉的,但他不一样,我看了他的鼻腔里也有灰尘,可见也是活着的时候被烧死的。”

    “可他.....”孟随安脑袋有点疼,“坐着被活活烧死,这未免有点离谱了。”

    汪岑双手抱怀站在一旁,神情有些奇怪。

    “汪大人?”孟随安看着他想东西出神忍不住叫了一句,“您有什么想法。”

    “能确定身份吗?”

    “四十岁左右的男性尸体,右腿骨有裂痕看样子应该是很久以前的旧伤。”孟随安想了想,“村长的右腿走路有些不灵便,应该就是他了。”

    “之前都上了年纪的老人,这次为什么变了呢。”汪岑呢喃着,“如果我的猜测没错,村长应该和这个凶手认识,而且一定是村长做了什么让这个人觉得受到了威胁才活把视线突然转移到了另一个人身上。”

    孟随安点了点头,觉得大概也就是这个样子。突然灵光一闪,她想到了一件事。

    马车的轴轮声在村里的大道走过格外明显,苗年从家里走出来就看着马车从他面前走过顺着村口离开了。他自然不明白这些京城里的大官为什么又走了,但他是无所谓的,这些人的人生无论怎样都要比他们的轻快的多了,什么时候不都是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他摇了摇头心里想着关他什么事,一转头却看见了那个小伙子吓了一跳。

    “大人....您怎么没跟着一起走啊?”苗年现在看着这个比他年轻了不少的小伙子始终觉得害怕。

    “这就要走了,买点路上吃的干粮。”孟随安说着指了指他身后摆着烤饼的盘子,“给我来三张。”

    “好嘞。”

    眼看着对方转身去装饼,孟随安很大声的叹了口气,“这都是什么事,就是来查个案子差点被烧死,还没等查清楚呢,村长也不见了,真是晦气死了。还是赶紧回京向上面说明情况吧。”结果对饭给递过来的东西,孟随安转身就从村口离开了。

    苗年看着人渐渐走远忍不住松了口气,不管怎么说,这几尊大佛可总算是离开了。

    漆黑的深夜缓缓来临,月光皎洁照在地面,空无一人的街道上,周围的房屋也十分安静,不知从何而来的一片细碎的声音,风缓缓拂过窗沿,一盏微弱的烛光在深邃的房间里阵阵摇动,烛台在房间里摇摇欲坠,马上就要掉下来的一个瞬间不知道从何处伸出来的一只手接住它。

    嘭的一声,窗户被不知道什么东西打破,一个黑影顺着窗户离开。但很快他也会意识到自己已经无路可逃了,因为窗户外面早就已经有两个人握着手里的佩刀静静的等着他呢。

    火把被点起,照清了被迫蹲在地上的人。

    该怎么去形容他呢,可以说那张脸完全不能用人这个词来形容。那张脸仿佛是被融化的蜡,鼻子已经完全塌陷,只在脸上两侧的一条缝隙中能看的出眼前这个人的眼睛,嘴巴看上去也像是在原本的地方用刀划开一样。总之这张脸,如果不仔细看已经完全辨认不出五官。

    看着眼前的这个人,汪岑几个人都陷入了迷茫。他们从未想过,放火坐下这些的居然是一个他们之前从未在村子里见过的一张脸。把人带到房间里捆绑好,汪岑看着他,“你是淄河村的人?”

    对方像是不能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我们来到这里几天,从来没见过你。”

    这人低下头不说话了。

    “你认识村长?”孟随安站在旁边问道,这人听见声音抬起头紧盯着她,即便是那样辨不明神色的眼睛,孟随安还是感觉到了他的气愤。“你不会说话吗?”

    对方点了点头。

    孟随安走近了些把手放在他的脖子上,“试着发出声音。”

    喉咙微微颤抖,从他的嘴里缓缓的发出一种唔咽的声音,虽然很模糊,听起来也实在是吓人。

    “看来声带已经毁了。”孟随安转过头看着汪岑,“他是真的说不了话。”

    “不能治?”

    孟随安看着眼前的人,“很难,当初应该是场大火。”不知道是不是大火这个词语刺激到了他,这个人的手即便已经被绑住但还是突然站了起来,把孟随安整个人顶了个踉跄。

    汪岑起身将人扶住,看着不远处看着房间里的人。

    “看来就只能问别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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