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汪岑的眼神一瞬间的变的有些奇怪,但是脸上还是那副笑容没有任何的改变。“哦?”

    孟随安从工具箱里拿出了一副手套,她知道对方准没见过这东西但她也没那个兴致给对方讲解一下。“这具尸体的脸虽然被划烂,但是看得出眉骨突出。”说着她用带上了手套的手直接摸上了那句尸体的脸,手在头骨的前后按压了几下,“其次,头骨的枕部突出,下颚骨的角度偏小。这些都是显著的男性头骨特征。”

    这不难怪会有人看错,这个男人的身材相对于男性而言更加柔和,第一眼看过去的确会有问题。

    她努力抬起这具尸体,但确实低估了死人的体重,导致她端着那个尸体不上不下的有些尴尬。

    汪岑只是看了一眼就说道:“欣风,帮忙。”

    欣风的身体虽然在动但是看得出心里十分不情愿,脸上的表情恨不得让灵魂从身体里逃出来。孟随安看对方的手马上要碰到尸体的时候急忙喊住了对方,放下尸体从工具箱里拿出了另一副手套递过去。对方道了声谢,两个人把尸体整个翻过来,背后一道长长的划痕映入眼帘。

    痕迹很深,都见到了骨头。联想到被人划烂的脸和身体,可见这人得有多恨他。

    “尸体顺着护城河飘到河岸上,看伤口的泡发和腐烂程度应该不会超过两天。”孟随安想了想,“这个时间,应该有人会报官了才对。”她又前前后后重新检查了一遍这具尸体,得出的结论没有什么不同。

    房间里突然一阵沉默,汪岑只是看着他没有接着说下去。这弄的孟随安一时间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安大人。”汪岑像是终于发现他的窘迫于是开口说道:“此事我们只是协助办理,如今这个情况我们接下来还要做什么?”

    孟随安在心里翻了无数个白眼,这个人精还真是一点亏都不吃啊,说是协助,除了帮忙保管个尸体以外其他的就什么都不打算做了呗。案子还要接着查下去,他不打算管孟随安也拿他没办法。“既然这样。”她想了想,当务之急还是要找到近几天失踪的人都有哪些。“我这就回顺天府查一下。”话说完就打算离开。

    “欣风。”汪岑缓缓开口,“去帮帮安大人他们。”他看着对方转过身接着说道:“西厂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忙,剩下的事就由欣风协助你们了。”

    就叫了一个人,也叫协助?!

    孟随安脸上还是神色如常,即便心里把人骂了个遍,“厂公大人日理万机,是应该以正事为首要,那就劳烦欣风大人了。”

    汪岑在身后看着两个离开的人,从台阶上出门一个身影又缓缓站在了他的身旁。

    “大人,您叫我?”

    “去查查这个安思远是什么来历。”

    “是。”

    身旁的影子突然消失,这个庭院里只有他一个人,仿佛刚才只是他在自言自语。汪岑的眼神冷冷的看着门外,“顺天府.....”

    孟随安不情不愿的带着身后这个比她还不情不愿的家伙十分难受,两个人在往顺天府走的路上都不说话。这个路程就显得又些格外漫长了。终于看到了顺天府的大招牌孟随安整个人都舒坦了,不过相比之下,顺天府还真的是越看越穷酸......

    进了大门,孟随遇正在大堂上处理公务,一抬头见看见走过来的两个人。“小安?”他放下手里的笔,“欣风大人。”这个人孟随遇也是见过的,和西厂打交道的时间多了,汪岑身边的人多多少少都认识的差不多了。

    “我家大人让我前来协助安大人办案。”欣风开门见山的把来意挑明。

    “这样啊。”孟随遇倒也不是很在意这件事,他来与不来他和随安都能把案子解决,无非是他们厂公非要在里面横插一脚罢了。他看向随安,“看了尸体,怎么样?”

    “是个男人,身体锁骨上的位置有一个像叶子形状的胎记,正常的话失踪时间应该不会超过两天。”不超过两天的案件孟随安知道这种程度她哥完全能记住,果不期然,对方只是想了不到一会儿的时间就说道:“想起来了。”

    孟随遇从桌子上一大堆的案卷里翻找起来,没一会儿就从一胖拿出一个卷轴,“就是这个。”他打开这个卷轴上面的信息大概看了一眼后更加确认了自己的想法,“四个月前进京的三喜班,他们班主昨天晚上来报了案,说是他的师弟不见了,我问过他有什么特别的特征,他说过这个人身上有一个叶子形状的胎记。”

    “那看来是这个人没错了。”孟随安转身就要走,不过脚步却突然停了下来,她有些尴尬的转过头看着身后的人。“欣风大人....你知道这个三喜班在哪吗?”

    欣风带着孟随安来到了永乐茶馆前,作为一个小茶馆它也算得上是五脏俱全了,站在门外就听见了里面传出了唱戏的声音。这出戏孟随安从没听过,不过看着写在门口的招牌可是班主春喜的拿手戏。

    进了茶馆向老板表明来意,两个人就站在一旁看着台上的春喜唱戏。

    孟随安没有那么浓重的艺术细胞,她也听不懂一个戏到底如何区分是好是坏,但看着座底下的众人都一副如痴如醉的样子,看来这人有些本事。不过也是,倘若没有本事又怎么敢跑到京都来唱戏。虽然听不懂,但里面的起承转合却又几个调子十分熟悉,孟随安一时竟想不起在什么地方听过。

    一曲终了,眼看着春喜下了台两个人招呼着老板带着他们到了后台。春喜还没来得及卸掉脸上的油彩一转身就看到老板走了过来身后跟着的两个人是生面孔。原本他只以为是老板的戏迷朋友过来打个招呼,但是没想到.....

    “秋喜他......”春喜听闻了噩耗嘴里失神的念叨着,“怎么会.....”

    “班主还请节哀。”孟随安看着他脸上的油彩被泪水模糊,说不上是戏子情长还是其他什么不太好听的话,“不知道我们能不能去秋喜的房间看一眼。”

    “当然可以,几位大人这边请。”

    戏班休息的地方一般离他们唱戏的地方都不会太远,等春喜洗完妆带着他们顺着茶馆的后门拐过几个弯后映入眼帘的就是一间旧房,大门有些破败不堪重负的承受着班主推开的力度发出‘吱嘎’一声来抱怨。门里都是正在操练的各个弟子们,看样子三喜班的阵容不算很大,放眼望去只有十几个人。

    “秋寒,过来。”春喜叫了一个人的名字,从人群里走出一个小孩子,看着还很年轻应该是他们当中最小的一位了。“两位大人,秋寒平日里跟着秋喜,有什么事他或许会了解一些。”

    “那我们进屋谈吧。”

    “好的,这边请。”

    一群人看着他们走进了房间,孟随安注意到他们对于听见秋喜的这件事兴致都不是很高,甚至还有几个人用那种幸灾乐祸的眼神仿佛等着秋喜倒大霉一样。

    “两位请坐。”一进房间秋寒这孩子很有眼力见的倒上了三杯热乎乎的水放在一旁。

    孟随安看着房间里颇有些寒酸的摆设,看来三喜班也并非她想的那么受欢迎。“班主,你们是什么时候发现秋喜不见的?”

    “今天早上,我正准备出门去表演,秋寒这孩子突然跑过来跟我说秋喜前天晚上出去了,到现在都没回来。我才急忙叫他去顺天府报了案。没想到....”春喜说着说着眼泪又要留下来,秋寒站在一旁看着班主的表情也猜到秋喜一定遭遇了不测。

    “秋寒是吗?”孟随安看着他,“你多大?”

    “回大人,十岁了。”

    “十岁。”孟随安打量着他,对十岁的男孩子来讲他未免有些太瘦弱了。“你总跟着秋喜吗?”

    秋寒转过头看了班主一眼,对方点了点头。“是的大人。”

    孟随安没有在意他们的视线,“他经常出门吗?”

    “也不是。”秋寒想了想,“秋喜哥的戏迷并不多,偶尔都是直接从后台出门,只有两三次是从戏班走的。”

    “那两三次他都是什么时间走的?”

    “有一次是正午,还有一次是晚上,还有一天....”秋寒认真的想了想,“对不起大人,我记不起来了.....”

    欣风在一旁冷哼了一声,吓得人家孩子哆嗦着往班主身后躲。孟随安知道这准是他们西厂蛮横无理惯了,“秋寒别怕,这个哥哥感冒鼻子不通气。”

    欣风张了下嘴要说什么最后还是放弃了。

    “那秋喜的戏迷都有哪几个人,你知道吗?”

    秋寒又转过头看了一眼班主,对方这次抢在他之前说道:“这个我记得戏班上的账本上有写过,几位稍等一下我去拿过来。”说着就起身离开,留下秋寒和他们两个人。

    秋寒看着孟随安的水杯已经喝光于是走过去打算给对方再添一些。

    “等一下。”孟随安突然盯着他的脚腕,刚才人多的时候她没有注意,但现在她才发现秋寒走起路来的姿势很奇怪。“秋寒,你的脚受伤了吗?”

    秋寒却像是被空无一物的水杯烫到了一样一下子缩回了手要往后退,孟随安下意识的伸手抓住他的胳膊,却没想到秋寒一声‘疼’让她缩回了手。

    他的胳膊下一定有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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