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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申不伦黄(7)

    苏印不明所以的上前扶着画框的另一侧,两人转身重新将画放在椅子上,在后退观看的时候,心脏陡然剧烈跳动起来。

    她惊讶的看向郕归一,捂住了嘴,眼睛瞬间红了起来。

    “上次跟你说我有一幅画画框坏了拿去修了,你还记得吗?”

    “是它?”

    “嗯。”郕归一把画的一角指给她看,“上次你跟我说过以前的画你喜欢刻印字在上面,这次拿去修回来准备挂的时候我才注意到这里。”

    看着熟悉的痕迹,是她的画没错了。

    “我可以摸它吗?”

    “当然,”郕归一让开位置,“你的画你想怎么就怎么样,除了带走它。”

    苏印被他占有的态度弄笑,摸着自己曾经的画作,心中一阵酸涩,感触颇多。

    隔着玻璃,层层叠叠的颜料已经干燥坚硬,曾经稚嫩的笔触用色也不够大胆,太阳快要沉入水中,散发着余热,照着水面通红,但是,光没普及的地方,全部是以冷色调处理。

    “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这应该就是你那次去日本想买的东西。”

    “嗯,是它。”苏印收回手,目光却无法从画上移开。

    说起来,这幅画流落在外,纯属意外,当年她随意把这幅画借给一个熟人展览,那个展览在艺术之都意大利举办,她当时开玩笑说肯定没人看得上,当年的画工虽说不上差,但称不上好。

    谁知道竟然在展期结束前最后一天,短信提示银行账号汇入一笔巨款,她还以为是天降横财,后来熟人打电话过来说画卖掉了。

    卖出的偶然,收回却不易,后来通过各方面的联系,才知道是被一个日本人买回去收藏。

    她打听了许久,得知那次在日本举行的义卖中有这幅画,她怀着十足的把握立即动身前往,可就在最后,有人以荒谬的价格买了那幅画。

    她本可以再抬价,但是,那幅画怎么也不值那个价格,慈善拍卖会主要是为了做慈善,既然有人为了做慈善高价买画,她还是不参与了。

    想起当时的情景她,她不知道他为什么会买这一副残缺的画,为什么在拍卖会的最后又决定高价回购,她不懂。她一直以为这幅画是最完美的,可是如今近在咫尺,眼中只有瑕疵,但还是忍不住好奇。

    “你为什么会卖它后来又买它?”

    苏印沉浸在失而复得的情绪中,世界上竟然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是我拜托的一个朋友弄错了,我得知消息后匆匆赶去了日本,没想到遇见了你,没想到你就是原作者,更没有想到的是,你也为这幅画而来。”

    苏印摩挲着画框的轮廓,框架看起来比画还要精致:“我也没想到,曾以为这是是我这辈子画得最好的一幅画,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

    “你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一个词叫瑕不掩瑜吗?”郕归一和她并肩而立:“瑕疵不代表品质差,这样才够真实完整,大家都在追求完美,可是容差值不可能是0,最精确的数据都会上下浮动,这世上根本就没有什么完美,犯错和不足才是常态。”

    苏印转过身靠在桌角,端起水杯轻抿了一口,发现水有些甜,淡淡的蜂蜜味。

    说完,他站在她对面,也不开口,只是注视着她。

    蜂蜜水润过喉咙,思绪被整理出来,她双手交叉垂落在身前,释然的回望他:“我一直在意这幅画背后的故事,如今是我一个人珍藏的故事了。我曾以为我爱他爱入骨髓,可是事实证明并不是,原来除了他,谁都可以。”

    轻轻叹了口气,她垂下头,看着自己交叉的双手,两个拇指再交替打转化解尴尬。咬着嘴唇,心思却白转千回。

    那份感情里,她倾尽全力去追逐去奢望,渴求他一点点的垂怜与爱护,到头来,两个人的心意越偏越远,直到最后她切断了所有的关联,斩断所有温存。

    整个过程中,她还要表现出最大限度的宽容,去祝福,去迎合,去假笑。连挽留的勇气都没有。纠纠缠缠,放手都不潇洒。

    于她而言,感情本来就是除了他谁都可以。

    看到这幅画,她很惊喜,惊喜过后却是释然,很难去描述,她只是想起了一些细节,画完这幅画的那天,宋聿神色淡淡的看着她,他眼中的笑大多数源自她,自始至终他并不懂画,不知道她的所思所想,不懂她的灵魂出口,不懂她的情绪表达。

    一切因这幅画而起,最终以这幅画结束,自始至终都是她一个人的故事。

    “你为什么会买它?”

    冷静下来,她想起这个问题,他不会无缘无故的弄这样一幅画放在家里,还这么郑重的裱起来。

    郕归一坐在她对面,淡淡陈述:“我曾在一个失眠的早晨看到过这样的阳光,那时候,我刚刚决定抛弃过去迎接新的一天,怀着满腔的憧憬与不安,静静地等待着太阳从地平线升起。

    当破晓的光线从天际延伸,太阳向大地投射出温和的光芒的那一瞬间,我只觉着自己的灵魂仿佛被剖开,剥离,换得新生。那时的我感受到这个世界接受容纳了我。”

    “看到这幅画的时候,我觉得这个画家似乎懂我。”他淡笑的看着她。

    苏印.心头一震,移开了目光。

    余光里,男人站起身走到跟前,苏印反射性的抬头,男人弯下腰,撑着桌角两侧:“我不要你回报我了。”

    苏印愣了一瞬想起来上次他帮忙介绍郑导她答应了什么。

    “这一次不要你爱入骨髓,我邀请你做我的肋骨,卡我的肉,缚我的心,可以吗?”

    最后三个字说的极轻,似是在征求她的意见,却又像一种通知性的陈述,深情款款的浅灰眼眸直接望进了她的眼里,眼眸柔和。

    一只手抚上她的脸颊:“我要你除了我,谁都不行。”

    苏印从来不知道这世上还有拒绝后重新追求的戏码。

    “你毁了我两身衣服,我损失了不少。”男人低声道,“现在我要收账了,今天过后,我们两清。”

    “什么?”

    轻柔的吻压了下来,把苏印所有的慌乱紧张全部吞下,那只抚在脸颊上的手起了关键作用,将她的头压向一侧予求予夺。

    苏印仰着头,浑身紧绷的任凭男人在她唇上流连,脑子却是木的,只感觉腰被拢住,她被压向桌子,双手无措的撑在后方,目光所及之处是那幅画的色彩。

    那幅画见证了她美好的开始,也应该做一个了结,见证另一个开始。

    躲避是没有用的。

    苏印微微后仰,在呼吸的间隙跟他纠正那个学术错误:“这个世界有完美,圆是世界上最完美的形状。”

    郕归一轻笑:“好,我知道了。”

    他不依不饶的吻着她,她感觉自己像一块放在水里的冰块,水因冰块降了温度却未结冰,反倒是冰块在水中渐渐融化,与水融合,而郕归一就像水,能够拥有各种形态和温度,也更自由。

    放在腰间的手不知触到了哪里,她因为痒而轻呼出声,唇舌轻启,男人自然没有放过这个机会,水与冰彻底的融合。

    苏印不知自己什么时候将双手环住了男人的后背,像是攀上一棵求生的浮木,紧紧抓牢。迎面而上的回应着他,没有半分害怕躲避。

    突兀的震动声响起,苏印轻推面亲的人,郕归一在她唇上浅浅的吻了两下,笑着抵着她的额头:“我去重新给你倒杯水。”

    顺带着给她整理好衣服,离开了这里。

    苏印抱着双臂还在发呆,望着那幅画,轻启双唇,声音低不可闻。

    等到郕归一回来,苏印看向他。

    “上次说带你去个地方,你今天有空吗?”

    郕归一将端着的两杯水放在桌上,眼眸微弯:“悉听尊便。”

    -

    天空下起了雨,淅淅沥沥的不尽兴,江南换季一直都是以各种各样的雨来做分界的。

    眼瞅着要十一月底,这一场雨降完,气温就要完全归于冬季。

    沿着熟悉又陌生的路前进,苏印忐忑不安,说不上来是什么感受,但这种感受比留学回国重新踏上故土那一瞬更甚。

    一路上苏印没说话,郕归一也难得没跟她搭腔,进到熟悉的小区,迈入熟悉的楼层,站在门口,苏印有些紧张,迟迟无法迈出一步。

    “到了吗?”郕归一问道。

    苏印看向他点头:“你能帮我开下门吗?我现在手没有力气。”

    抬起的手还在发抖。

    郕归一见状,接过钥匙:“那我开门了?”

    “嗯。”

    钥匙插入锁孔,锁芯里发出咔哒的声音,苏印的心提到了最高处。

    郕归一回头看她一眼,手上用力,尘封多年的回忆和门一起被推开,苏印红了眼眶。

    屋内各处都罩着白布,没人来打扫,布满了灰尘,可苏印还是看的出来,这里的陈设一如往昔。

    郕归一让开路,苏印缓缓踏入门内,一瞬间仿佛回到了十几岁。

    母亲在厨房做饭,父亲也刚下班不久,站在厨房门口看母亲做饭,偶尔搭把手,见她回来,父亲转身走向她,将书包取下,吩咐她去洗手。

    出来时母亲盛饭,父亲将菜端上桌,摆好餐具,三人坐下来开始今天的晚餐。

    “这里是?”

    苏印笑着看向郕归一,声音极轻:“欢迎来到我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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