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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 章

    三个人吃饱了饭,精气神都好了不少,不似方才一个个病恹恹的,跟饿死鬼一样。

    赵白云看着方知响的猪头脑袋,少见的来了句玩笑,“你这两天三顿打的,命还挺硬。”

    方知响剔了剔牙,回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说明我就快发大财了。

    赵白云白他一眼,嗤道:“还是先保住你这条小命参加科考吧,时间可不多了。”

    方知响是吃人家的用人家的,还要人家出钱治病,气短一截,“行行行,到时候看这解元名号落到谁手里。”

    店小二在一旁看得嘿嘿发笑。

    天色也不早了,赵白云道,“你先在这歇着吧,我同医馆的大夫说了,这几日他们会有人照顾你,银钱在你枕头下。我还有别的事先走了。”

    赵白云起身,带着店小二就要回客栈。

    方知响瞧着她的背影,唤了一声,“哎!”

    赵白云回眸,歪了歪头,示意他有话直说。

    方知响嗫嚅半晌,最后还是没说出口,只道了句,“回去小心。”

    赵白云嗯了一声,抬步离开。

    走到半道,她让店小二也先回去跟老板交差,自己一个人在这望孤城里逛逛。

    夜晚天空澄澈,街上的铺子也关了许多,只有临近瑶女祠的地方才灯火通明,赵白云不知不觉便又走回了此处,她站在门口看着来来往往地老百姓,一时间也想不起自己究竟是想干什么。

    只是觉得方才一时意气上头的自己好像是另外一个人。

    很小的时候,她是贪玩喜欢热闹的,尤其是这种出风头的事情哪里能少得了她。可如今再看,又好似黄粱一梦。

    她扯了扯嘴角,还是父亲说的对,不管有没有机会,先要有足够让人信服的本事才是真的。倘若当日她真的不愿念书,也就不会有今天再寻得一线生机的自己,更不可能有方才出尽风头的赵白云。

    她眼眸微颤,父亲啊父亲,你可曾想到过有一天我真的等来了这个从前遥不可及的机会?我又什么时候才能替你洗刷冤屈?

    她抬眸望着天上明明灭灭的星空,原来父亲给了她利刃,教会她本事,是要她自己去寻找出路的。

    赵白云收回目光,准备回客栈休息,却不想又遇到了白天那个蓝衣男子刚巧从瑶女祠里出来,身后还跟着好几个随从,赵白云不小心一撇,便看见那日在山道上问自己路的人,立马转身后撤,背对这群人。

    “还是没找到吗?”身后的随从小声问道。

    “没有,人家说了,两人送到鸠摩塔之前名册上早就勾了名字除籍了,只怕是半道上就已经死了。”回来的人也悄声答道。

    “哎。”

    赵白云等人走了之后才现身,她看着几人的背影,唇瓣紧抿,只要她想回到那个地方去,就势必会不停地面对这些风险。

    赵白云眼眸微眯,这几日安顿下来,也该写封信给陈黑土叫他千万别露了马脚才好。

    她又逛去了书肆,人家早就关门了。

    赵白云只好先回客栈休息了一夜,第二天清晨一早便收拾了东西找店小二退了房,小二本还打着瞌睡,一听她要退房,立马激灵道:“姑娘,可是我们哪里照顾不周?”

    赵白云摇头。

    “那是房间有什么不满意?”

    赵白云又摇头。

    “那到底是为什么呀?”店小二很是不解,这可是个大客户,瞧她昨日风姿,指不定就是今年的解元,店小二实在不想放了这么条肥鱼。

    赵白云刚要开口,只见楼上走下来两个男子,其中一个打着哈欠道:“老大,咱们真的还要去啊?”

    那人道:“主子都发话了,你敢不去?”

    老三不耐烦地抱怨道:“就找个破尸体找她四五回,难不成别的事都不用干了。要不咱们就周边随便找个地方糊弄糊弄得了。”

    他脚步“噔噔噔”地下楼,眼光随意一撇,然后道:“哎,你不是那个哑巴吗?”

    赵白云头皮一紧,只见那老三立马把刀横在店小二身前,不客气道:“人家哑巴姑娘想退房,你退便是,哪儿那么多废话?欺负她不会说话是吧?”

    “哑、哑巴?”店小二都被眼前锃亮的刀给吓磕巴了。

    赵白云:“……”

    她扯了扯嘴角尴尬一笑,把银钱留在柜台上,转身便要离开。

    “姑娘请留步!”那个被唤做“老大”的男子忽然开口。

    赵白云心底打鼓,面上却平静地回眸看向他。

    “你东西掉了。”他俯身把地上的一张帕子捡起来,递给赵白云。

    那不是我的。

    赵白云差点就脱口而出,好在是反应及时,这个所谓的老大可比他身旁的人手段高多了。

    赵白云淡淡扫了一眼,没出声,直接背着行李出了客栈。

    等人走了之后,老三才意识到不对劲,“大哥,她该不会一直在骗我们吧?”

    老大抬了抬下巴,老三会意,冲店小二威胁道:“方才那个哑巴之前有没有跟你们说过话?”

    店小二瞧着这二人凶神恶煞的,一时间也拿不准主意,只说:“这……她话很少……”

    “很少?那就是开过口咯?”老三收了刀,很不服气,“居然被一个哑巴给骗了,谁说的山里民风淳朴,我看这心眼儿比炭还多!”

    倒是老大收了帕子,道:“算了,赶紧把事儿做完好回来交差,主子过几日就要回去了。”

    “那太好了,终于能回盛京。”

    赵白云出来客栈,找了间茶馆先是喝了壶茶,然后要了纸笔赶紧写封信让人送回湖山村。

    她看着送信的人离开,也不知自己这样做对是不对,当初她决定要参加科举之时,便料到迟早有一天自己的身份会有危险。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到底是谁时隔三年还在找她?

    秦家?顾家?还是魏家?

    赵白云心底透着一股说不出的不安。

    幸而村里的人对她的身份来历知晓的人并不多,陈家人她倒是不怕,他们也不想惹祸上身,更何况,陈黑土对她别有情谊,应该不会害她。巫医也不是多嘴的人,唯一的破绽便是当年放她离开的官兵,她后来打听过,那人年纪也大了,早就回家养老去了,应当不妨事。

    她喘了口气,往后当要更加谨慎行事才行,赵白云凝神,这乡试她非考不可,谁也不能拦她。

    她喝光一壶茶,起身去了书肆买了不少书,除却常用的注释本,还有挂着历任主考官和乡试解元名头的“密卷”押题,甚至是他们的诗词、生平野史和趣事等等攒成的话本,赵白云都照单全收,书肆的老板笑得嘴都合不拢了。

    她这回找的这家闻风客栈,价格虽然稍贵些,但胜在环境清幽,地方宽敞明亮。

    赵白云同客栈老板商量好长住,管一日三餐皆是送饭到房中,这价钱还便宜了不少。

    自四月初开始,赵白云在客栈之中苦读,甚少出门,期间除了方知响找上过门,便再无人打搅。

    有时她自己也会趁着夜色在客栈的后院里打打五禽戏、八段锦锻炼锻炼身子,还曾把店家吓到过,毕竟谁家客人白天不出门,晚上出来打八段锦。

    赵白云冲店家微微一笑,也不在乎旁人把她当做是怪人,只盼着安安稳稳度过这几个月,平平安安考完试才是正经。

    这日,方知响带着自己的书又来了。

    那天他从医馆回来发现赵白云不见了,本也是生气的,好歹他们也是一起赛过诗的生死之交,可这人还跟在破屋里一样不告而别。

    他一边咬着烧饼一边吐槽道:“我就知道你那天是要弃我而去。”害得他找得好苦。

    赵白云把人怼开,“你别把油渣掉在我书上,你自己的书呢?温得如何,怎么每日都往我这儿跑?”

    方知响听了更是来气,“我哪有每日都往你这儿跑!你这人忒不识好歹,我是瞧着南边的缙云烧饼好吃特意给你带的。你还不领情。”

    赵白云眼睛盯着书本,“东西留下,你可以走了。”

    “赵白云!”

    “又做什么?”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她算是知道了,这方知响真是个又爱吃又爱玩又吵得要死的小孩子,每日在她这儿不是大呼小叫就是没完没了,比陈黑土还要吵上百倍,还看不懂人眼色,实在烦人。

    “哼!”方知响气得恨不得抓住她使劲儿晃晃她脑子里的水。可转眼又想起正事儿,暗戳戳地挪着身子靠近赵白云,悄声道,“有个事儿,可能得和你商量一下。”

    赵白云用书本抵住他的脑袋把人推开,“你又闯什么祸了。”

    方知响抿唇不高兴道,“哪有,我就是去瑶女祠又赛了两把。”

    方知响这话还是客气了,他不是赛了两把,他是在瑶女祠接连坐庄,胜率都快赶上另一位常年在瑶女祠坐镇的举子了,这一个月来,俨然成了瑶女祠今年乡试解元最火热的人选。

    “老叔公让我跟你说,只要你愿意出山与我赛一把,不论输赢,赏银对半分,他一分抽成不取,而且咱们这回也不赌什么生啊死的,就是赛着玩儿,帮他热闹热闹场子。怎么样,去不去玩一把?”

    闻言,赵白云这才把书从眼前拿下来,“你不是想考解元吗?天天赛这些,你的书还有时间读吗?科举可不止考这一科。”

    方知响一噎,“那不是有你在嘛,解元我是拿不到了,拿其他名次还有什么区别,能考上就行。最重要的是你知道咱俩这赌局一开,大家伙儿压的注能到多少吗?上万两白银!咱们几辈子都赚不来这么多钱,大不了三七开,你七我三,赵白云,你可别告诉我你视钱财如粪土?!”

    赵白云看着他,半晌冷道:“不去。”

    “为什么啊?”方知响不解,“你要怕输我让你,你要钱我三你七,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风头太盛迟早要生祸端,我不去这赛诗会,我劝你最好也少去。”

    “赵白云!”方知响气得烧饼都没吃完就走了。

    赵白云看着他留下的烧饼,唇瓣紧抿。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救他。

    可她万万没想到,这回先出事的不是方知响,而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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