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证清白

    陆续有下人往内宅赶去,我们过了两所院门,最后来到的是施家堡堡主的书房,只见门边围了好几个下人没进去,一个个脸色煞白。

    我直觉不好,赶紧上前查看,只见屋内躺了一个满鬓斑白的男子,七窍流血口唇发青,半睁着双眼已经没了意识。

    李莲花见势立马探了对方鼻息脉搏,最终摇了摇头表示已经毫无生气。

    “不……不可能,不可能!”

    这时我才注意到一旁瘫坐的人,正是那日在街上遇到的少堡主施云呇,今日他也是一身酒气,想来是常年酗酒。他眼神呆滞,像是被眼前的景象吓蒙了。

    “老爷!”

    看来已经有下人去禀报了,只听门外响起几声呼唤,紧接着进来两男一女,正是施李氏和卫措,还有一个人,竟是刚刚在回廊遇到的可疑之人!

    施李氏进屋看见躺着的人,吓得差点当场没站稳,被我扶了一把后跌跌撞撞地跪坐在死者身边,颤抖着双手想要触摸又不敢触摸。

    倒是卫措先去探了鼻息,确认对方没了气息后吓得脸色煞白也跌坐于地。不过他很快回过神,见到旁边的施云呇上前问了两句,对方这才回过神爬到施行则身边,一声声喊着爹。

    看来死者正是施家堡堡主,施行则。

    “还不快请大夫!”之前的可疑男子吩咐道。

    李莲花站出来说:“不必了,已经晚了!”

    对方上下打量了李莲花一眼,语气中有些不友好:“你是何人!”

    “在下李莲花,一介江湖游医,此次承蒙施堡主相邀来为其祝寿。”

    那人怀疑道:“你不在前厅参加寿宴,为何出现在老爷房中,莫不是你害我家老爷!”

    我站出来解释说:“我们只是在院外听到动静才赶过来,来之前这里已经围了许多人,你若不信大可以去问他们,阁下这么着急给人定罪才是最值得可疑吧!”

    “你!”

    “好了尤管家!”卫措站起来出声制止,他突然想起来什么,跑到屏风后只听不一会儿传来其怒吼:“剑谱不见了!”

    在场之人皆是震惊,卫措走出来手里拿着一个空空如也的盒子,眼中愤恨不已,说:“师娘!这是有人为了抢夺剑谱杀害了师傅!凶手肯定是借寿宴混进来,如今肯定还在堡中!”

    我心里隐隐有些不安,难不成这一切是风火堂和金鸳盟所为?是他们得手了?

    施李氏抹了抹眼泪,没有抬头却能听得咬牙切齿,“去,将施家堡大门关了!不找到凶手谁也不能离开!”

    施李氏与施云呇伤心欲绝,后面的事全权交给了卫措。

    大堂内,大家对于施家堡的行为虽是颇有微词,不过大都关心的是,究竟是谁拿到了剑谱。众人互相猜疑,竟然动起了手,场面一度失控。

    看来这里的人,不少是冲着剑谱而来,竟然没人为施行则的死感到惋惜。

    就在此时站出一人出手制止,说是百川院的刑探并出示了自己的刑牌,只见上面写着华言道。

    “好!那就有劳华大侠替家师和施家堡主持公道!我等从现在起任凭华大侠差遣!”卫措拱手道,身后的一群弟子也齐声附和。

    接下来就是验明尸身和盘问在场的人,尤其是中途离开过大堂的。

    我站在血婆旁边,低声问道:“是你们的人?”

    血婆瞟了一眼在场的人,笑了一声说:“若是我们做的,我们哪里还能在此安坐,早就杀出去了。在场的人之所以如此配合,何尝不是为了那本剑谱。哼!我倒要看看,这剑谱究竟落入了谁的手里!”

    经人勘验,施行则死亡时间大约在未时左右,也就是距离现在大约一个时辰。死因是身中断肠草,此剧毒一旦服下会立刻腹部绞痛犹如断肠,片刻之内人会表现出七窍流血,届时内脏枯竭回天乏术。

    而现场盘问结果也出来了,在场的所有人身上并未找到剑谱,而在未时之前离开过大堂的人一共有五位宾客,除开有不在场证明的二人,最后还剩包括我在内的三人。

    霎时间我们几人成了众矢之的,就连风火堂也是怀疑到我身上。

    我此时就算说自己并未下毒无人作证大家也并不会信,而其他两人更是说不清楚。

    华言道让人查看了我们几人的鞋底,对着我和其中一人道:“我方才在施堡主房门外发现了几组脚印,其中有几组脚印与你三人甚是匹配,你们当如何解释!”

    旁边的男子是琼山派掌门,他叹了口气,说:“在下与堡主相交已久,我怎么可能会加害于他,我当时只不过想要关切堡主病情,后来到了听人说堡主在书房才转而去了那里,但当时我见大门紧闭,便又自行原路返回了。现在想想,当时我真应该进去看看,说不定堡主还有得救……我说的是真是假,你们找到我问路的下人便知!”

    还有一人是风火堂的人,其话与琼山派掌门所说的大致相同。

    而后我也道明了我这边的经过,只不过在中间有段空隙时间我们始终不能找到人证明我们没进去过书房,毕竟我们所说的在别人看来始终只是片面之词。

    施家堡正要将我们几人扣下,血婆看着我似乎想要动手,我冲她摇了摇头,若是如此,我便是真的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正在这时李莲花站了出来。

    “各位不妨听我一言!”李莲花说着并道明了身份,继续说,“在下方才无意间撞见府上仆人倾倒药渣,询问之下才知道那些药正是平日里施堡主所服用,而这副药本是补气益血强身健体之用,我却在里面发现了一样特别的药材,那就是方泠。”

    在场的人大都不通药理,听及此面面相觑。卫措命人取来药渣与华言道一同查看了一番,互相看了一眼。

    只有我注意到,角落里的尤管家神色异常。

    李莲花继续道:“这方泠与黄芪外观极为相像,若不仔细看,一般人根本察觉不出二者差别。不过这两样药材虽然晒干后外形相似,作用却截然不同,黄芪能补气益血,方泠却能破血消火。试想一下,一个气血不足的人若是长期服用参有方泠的药,那必定会日益衰弱。”

    卫措算是听明白了,震惊道:“岂有此理!尤管家!”

    “哎!”尤管家先是愣了愣,而后附和道,“真是岂有此理!这药房的人也太不小心了!竟然能将这两种药弄混!左使放心,我这就去找药房的人算账!”

    我突然脑海中灵光一闪,说:“卫左使,华大侠,今日施家堡寿宴人眼众多,施堡主能饮下参杂有断肠草的茶,要么说明下毒之人能在府上来去自如,要么就是与堡主相熟之人,就此一点我便没机会下毒。另外堡主死亡时间是在未时左右,但我离开大堂是在午时三刻左右,这个时间正是太阳当顶,这点为我引路的下人可以为我作证。试问我在施家堡初来乍到,仅仅一刻钟的时间如何能下毒?”

    华言道摸了摸下巴思考片刻道:“如此说来,这位姑娘的确没了嫌疑。”

    我继续说:“对了,当时我在后院便瞧见这位尤管家鬼鬼祟祟,按理说那个时候正是堡中最忙碌的时候,施管家怎么会有如此闲心四处闲逛?”

    “臭丫头!你别把脏水往我身上引!”尤管家有些急躁道。

    华言道听了,说:“既然在场的宾客身上并未找到剑谱,不妨在宅院里搜查一番,说不定会有些发现。”

    卫措犹豫了一番,随即下令让施家堡弟子彻查府上所有地方,很快便在尤管家房中搜出了大量方泠。卫措大怒,拔出长剑只指尤管家,吓得对方当即下跪求饶,说自己并不知情。

    “这一定是有人陷害!对!一定是有人陷害我!卫左使,你一定要相信我!我在这堡中多年,早已经视施家堡为自己的家,小人是不可能对施堡主下手的呀!”尤管家睁着圆溜溜的眼睛说的极为恳切。

    李莲花说:“一般药房抓药会留存票根,卫左使不妨派人去城中药方询问一番,看看是谁近些年大量购买了方泠便知。”

    卫措当即派了几个弟子出去询问,而这时两个弟子抓了一个厨子压至大堂,说是在他身上发现了大量的蒙汗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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