妮卡希觉得一周一次的算术占卜还是太频繁了。
每一节课她都定着卡西斯的目光上课，他性情温和，长相俊美，脸上总是带着笑意，给人一种很好相处的感觉。
但是每次他都会在妮卡希这停上好久，那些被他的颜值吸引而来的女生，就多多少少注意到了这一点。
她们在课上踊跃发言，下课就围住卡西斯，问问题，问作业。
被围在中间的卡西斯发言将妮卡希也拉下水。
“妮卡希可以就是算术占卜课的课代表，你们有什么事以后可以找她，然后她再报备给我就好。”
正在收拾书包的妮卡希被这一手祸水东引气的翻起了白眼。
他不让她安生是吧！找她当挡箭牌是什么意思?！
跟卡西斯对上眼睛，妮卡希清晰的看见他眼里的令人气愤的笑意，没好气的瞪他一眼。
作为课代表，妮卡希下课之后不能离开，要跟教授去办公室里领上次的作业。
“你想害我啊?”
“课代表的身份能让我们的交流更方便，至少你有来找我的正当理由。”
卡西斯推了一杯茶给她。
妮卡希站在那里，“你想跟我聊什么？”
“你的任务，佐伊，早点完成我们能早点离开。”
卡西斯的办公室不像魔药办公室，高楼敞亮的房间，高层是梦幻的玻璃花窗，阳光穿过五彩的棱片，投射在地面上光影斑斓，像一块块支离破碎的土地。
“先不谈这个，我想知道我为什么会失忆。”
“一定要有记忆你才会相信我吗？”
“不，”妮卡希轻轻摇头，“我只是想先找到我自己而已。”
卡西斯沉默了一下，开口，“或许是这个时空的波动过大，在送你过来的时候受到了影响，总之，很大概率是受到了这个时空对你的排斥。”
“对我灵魂的排斥吗？”
“是，无论如何，我们始终是外来者，就算我们是为了它好而来的，它也未必全然接受我们。”
“听起来它有自我意识。”
“当然，一个世界的形成，也是它意识形态的形成，它拥有对这个世界的主导权。”
“那它直接把伏地魔弄死不是更好，既不会崩坏它的世界，又不用接受我们这些外来者。”
“佐伊，它不能。”谈及此，卡西斯的面色变得严肃。
“那些越有能力，越能改变什么的——”他似乎在找一个合适的词，“——存在，它们越不能做什么，激发、遏止，它们会引起不可控的蝴蝶效应。”
“这是我们为什么存在的原因，我们的蝴蝶效应会更小，更可控。”
“于它们而言，我们也更可控。”妮卡希补充道。
卡西斯静静的看着她，他知道，佐伊一直很讨厌他们的可控性。
“我会回去查查你的具体原因，总部能给你准确的答案。”
他还是选择了妥协。
妮卡希离开算术占卜办公室，缓缓的关上门。
“！你吓我一跳！”妮卡希瞪大了眼睛。
西奥多安静的站在办公室门口。
“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妮卡希摇摇头，“没事，你怎么在这？”
“来交同学们的作业，我也是课代表。”
“我也是，今天刚当上的……”妮卡希特地说明了情况，她被西奥多的聪明祸害出后遗症了，总是会忍不住说出详情……比被他一句一句拆穿的好。
“好的，我知道了。”听到妮卡希的解释，西奥多愉悦的笑起来。
入驻了摄魂怪的霍格沃兹在夜晚的时候明显冷清了不少，妮卡希一路从图书馆走出来，都没有遇见什么人。
她按照以往的习惯，坐在黑湖旁吹风。要进入十一月了，天气也慢慢变冷了，似乎小天狼星的事对霍格沃兹学生的影响也在慢慢减弱。
旁边的丛林里突然有了点动静，妮卡希转头警觉的盯着。
它像是觉察到妮卡希的存在，没了动静，过了一会，一只黑黑的东西从里边钻了出来。
妮卡希半眯着眼看那条大黑狗。
“怎么又遇见你了?你怎么回事啊？是有人养了你，然后不管你了吗？”
“汪！”
妮卡希眨眨眼，嘀咕道，“怎么感觉跟蒙达一样……”
自顾自的在包里翻出一个牛皮袋，把里面的鸡腿拿出来，递给它。
“来，狗狗，给你。”像招呼蒙达吃饭那样，眼睛里透着慈爱，一点一点在哄它过来。
小天狼星的心情瞬间变得无语，对她的警惕也直线下降，这女孩是傻吗？真把他当狗啊！
但他还是乖乖的走过去，现在被妮卡希投食过几次的他，早就没有一开始对她那样严重的敌意了。
它刚刚的表情怎么那么像在看一个傻子?应该不会吧?狗身上怎么可能会有人类的样子……真的很像！要不别给它吃的了……
看见妮卡希往回缩的手，小天狼星一下子扑到她手边，咬走了鸡腿。
妮卡希张着嘴巴看它。
“请各位霍格沃兹的同学，前往礼堂。”
“请各位霍格沃兹的同学，前往礼堂。”
使用了声音洪亮的麦格教授的声音在城堡上空不断回响，妮卡希看向身后城堡的方向。
她的脸色淡淡的，没有因为这个声音产生任何波动，时间久了，眼神甚至有些麻木呆滞。
她没动，小天狼星有点疑惑的看着她，这个学生怎么不走啊。
命运的齿轮滚滚向前，不曾放慢，不曾改道，而她，无法偏航，被无数次无情碾压。
她又多坐了一会，看着小天狼星啃鸡腿，小天狼星被她看得生出一股变扭，然后他现在是狗的形态没错，可他毕竟是个人，这么被人看着也禁不住，大口的吃完鸡腿。
然后他在等妮卡希离开。
但是妮卡希又从牛皮袋里拿出一个鸡腿给他，然后在他疑虑的接受之后，掏出魔杖！
“清理一新。”
小天狼星弓起的背才放松下来，妮卡希若有所思的看他一眼，离开了黑湖附近，前往礼堂。
小天狼星袭击了胖夫人！
果然，还是这件事。
妮卡希觉得身心俱疲，没有回去找秋，而是找了一个没人注意的角落，把睡袋放好。
躺下之后，妮卡希发现这正好对着窗户，它不留缝隙，冷风进不来，而她却能刚好看到漫天繁星。
身边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只有脑袋露在外面的妮卡希转头看见泰瑞正在往睡袋里躺。
“泰瑞?”
“妮卡希！”他的声音在黑暗里也显得雀跃，“这里有好多星星！”
妮卡希嗯了一声，没再说话。
“你要睡了吗？我们要不要聊聊天?”
“你想聊什么？我现在还睡不着。”
“你跟莫里学长关系很好吗？你们最近总是一起走。”
“还好，因为很多节课上都是搭档，所以交流多了一点。”
“妮卡希，你知道吗？你们总是很同步，”说着，他有点失落，“总是会被老师一起提到，也都很聪明，甚至有时候你们对某一种事物的反应都一模一样……”
怎么心情大打折扣的人变成他了?
“比如呢？”
“妮卡希，你不信仰梅林对吗？”
“我……”妮卡希像是在回忆，“我从来不是他的信仰者。”
“莫里学长也是。”
妮卡希有点哭笑不得，“从小生活在麻瓜界的人对梅林都不会像你们那么信仰的，最多会信仰上帝什么的。”
“那你信仰什么？”
“……自己，我信仰我自己，有太多事只能靠自己完成。”
“听起来很孤单，不过你可以尝试着依靠朋友，比如我！”
“泰瑞，你有时真不像一个拉文克劳，倒像格兰芬多的小狮子。”
“你这是不喜欢我的意思吗？”
泰瑞小小声的问。
“怎么会，阳光开朗的人到哪都讨人喜欢。”
他一骨碌爬起来，“那是喜欢?”
妮卡希因思考压低了一边的眉，“你这是诡辩吧？”
“为什么？”他像是真的不明白，“不讨厌我，还喜欢我，这是不是就是爱情?”
“啊！？”妮卡希大惊。
“安静，别说话了。”拉文克劳的级长走过来提醒你们。
“泰瑞啊，”妮卡希语重心长，“谁叫你这些乱七八糟的玩意?你父母也不讨厌你吧，他们还喜欢你不是吗？这难道不是亲情而是爱情?”
“可是他们是我父母啊。”
“因为你还小，没有见过这个世界的其他美好，不该妄下定义把这样的感情提前定义为爱情，懂吗？”妮卡希的语调平缓，像是在循循善诱。
“那爱情该在什么年纪里才是爱情?”
黑色泛蓝的天空下，繁星见证着男孩的青涩和莽撞，带着因为女孩而加速的心跳与追问到底的执拗。
“反正不是现在。”
“妮卡希……”
听着尾调拉长带着撒娇意味的呼喊，妮卡希挑眉，“什么？”
“你说的话我真不爱听。”
黑暗隐去了妮卡希无语的神情，泰瑞怎么昏昏睡睡的语气中还带着对她的埋怨呢？
“不爱听还来找我聊天，你这不是搬石头砸自己脚是什么？”
半天没个回应，妮卡希从暖和的睡袋里伸出手，拍他一下以示解气。
接下来让妮卡希更关心的是拉文克劳和格兰芬多的魁地奇比赛，比赛顺利进行，哈利拿到了金色飞贼。唯一的意外就是奥利弗从飞天扫帚上摔下去了。
感觉印象里奥利弗总在比赛中受伤，妮卡希默默想。
奥利弗感觉好像有人看了他好久，目光之专注，让他忍不住抬起眼皮。
“……奥利弗……你听得见吗？”
远方传来声音，跌跌撞撞的跑进他耳朵里，才变得清晰了起来。
妮卡希看着奥利弗，他的眼神还有点失焦，没有落在她身上。
是愧疚感迫使妮卡希来医疗翼看望奥利弗，因为去年跟斯莱特林打比赛时，因为她的硬气发言，导致往后他们拉文克劳的比赛风格突变，态度认真、下手也狠！
然后就一颗游走球在乱窜的情况下被猛地击向奥利弗……然后……就没然后了。
“妮卡希?你怎么来了？”
“哈，”妮卡希干笑一声，“好歹我们是朋友，来看看你不是很正常吗？”
“对。”奥利弗点头，“对了！我们的比赛！”
“赢了赢了。”
奥利弗瞪大眼睛。
“你们赢了！好了吧。”妮卡希说的不情愿又不得不让着他。
“我们赢了！这真是太棒了！我就知道哈利肯定能拿下金色飞贼！训练就是——”
妮卡希按住奥利弗因为激动而想起来的肩膀。
“好了好了，你要庆祝就跟你们格兰芬多的庆祝，少在我这里讨打啊。别起来知道吗？你得在这里躺一晚上才能走。”
“他们应该已经在庆祝了，在休息室里！”奥利弗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妮卡希，床边桌上的灯火摇曳映在他脸上，烛光笼罩下毛茸茸的暖光，把他照的温和乖巧极了。
妮卡希能听不懂他的意思?
她产生了点动摇。
“但是你最好在这里休息。”
“在休息室也一样的！”奥利弗依旧眼巴巴的看着她。
“但是你们要喝酒诶，我来的时候遇到乔治弗雷德他们了，他们俩搞来了酒。”说着又突然怼了他一句，“我们输了你们就这么高兴是吧！”
“不是因为你们输了，是因为我们赢了，这是今年第一场比赛，我们有个好势头，接下来我们一定会一直赢到最后，然后把斯莱特林打的落花流水！”
妮卡希的表情从一开始的瞪着他，到最后的笑了出来。
“算了，不跟你个伤患计较。”
“那我想回去。”奥利弗乘胜追击。
妮卡希扫了他的脑袋一遍，“好吧，我帮你看门，小心点，别被庞弗雷夫人发现了。”
奥利弗笑着回答她，“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