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算账

    10-1

    夜色已深,但大厅内灯火通明,正如展瀚海的心,苦也坚强着。

    高墨言重新坐回沙发上,这次却是气场逼人,他看了眼展瀚海,悠悠开口:“跪下。”

    没有之前谈心时的循序渐进,这次的话语竟是那样直截了当。

    “是,墨言哥。”

    伴着回话的是展瀚海膝盖着地的声音。

    纵使从逆风到血魇发生了很大改造,但最基本的等级礼仪却不容半点削减,这也是逆风能够长久存在屹立不倒的重要因素。

    高墨言待眼前之人跪直,才继续说道:“即日起你进入血魇接受训练,我暂且保留你六星夜卫的名号等级,一个月后,若你的综合实力仍达不到六星的标准,”

    说到这,高墨言顿了一下,用间歇的空档盯着展瀚海的眼睛,只一眼便让瀚海低下头来,“那就只能给我退回逆风重学规矩。不过我不介意费些精力重新教。”

    展瀚海身形一颤,纵使再淡定可如何都抑制不住那飞快的心跳,墨言哥的训练绝对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的,展瀚海连忙应是。

    高墨言看他回应那么快,也知道瀚海被吓着了,便也由着他怕。

    墨言抬腕看了一下手表,刚好七点半,他缓了缓语气耐下心来问道:“怎么样,还吃得消吗?哥知道你从之前的生活突然进入血魇,可能会不适应,心里有什么想法不要憋着,尽管说出来,我这里随时欢迎,但是规矩还是要有的,而且训练不许放水,明白”

    一席话,语调平实就像家常便饭,但无疑给展瀚海无处安放的心神注入一管镇定剂,瀚海知道,这还是那个关心他的墨言哥,于是安心地应着:“我可以的。”

    墨言随即起身,顺手拿起了沙发上的西装外套:“起来,跟我去学校。你知道魅影吧,他是魇的总教官,以后你的训练由他负责。”

    瀚海慢慢撑起跪得发麻的双腿有多久,他对刚刚墨言哥的那句话消化得就有多慢。

    墨言看了一眼费力起身的展瀚海,边穿外套边接着说:“魅影在教室上自习呢,你去找他带你报到,正好我也要去血魇处理点事情。”

    展瀚海的大脑飞速运转着,魅影在上自习印证了他的另一学生的身份,而墨言哥要去学校处理事情,说明血魇总部就在Z中,这样一切就都能说通了。

    只是跟着魅影训练,展瀚海心里多少还是有点小别扭的,两人不打不相识,现在的瀚海不知道怎样面对魅影,那个被他骗了好像又没被他骗成的人。

    高墨言将兰博基尼放在家里,开了低调的宾利去学校。

    坐到副驾驶的展瀚海这次安静了不少。

    墨言用手摸了摸空调出风口:“空调冷不冷,用不用开小一点”

    一般开车高墨言喜欢把温度降到最低,但害怕瀚海被吹感冒了,墨言没等旁边的人说话便先调小了两档。

    瀚海看着墨言,露出孩子气的笑容:“谢谢墨言哥。”

    由于高墨言八十迈的车速,好像没过多久宾利便平稳地停在了学校停车场。

    展瀚海解安全带的时候高墨言悠悠地道:“八点半让魅影带你去刑堂,咱们谈论一下你的近况。”

    一句话成功地让瀚海开车门的手一僵,他无助地望向墨言:“墨言哥。”

    高墨言被展瀚海的样子逗笑了,他可从未在外人面前露出过这种表情,但墨言说出的话却是毫不留情:“你不用求饶,你犯的事,哥是要打的。”

    10-2

    高二(3)班的教室里,不时传来阵阵翻书声,伴着刷刷的落笔显得格外具有学习氛围。

    当然,不排除专心看言情小说的和默默照镜子梳头的一批。

    学校内要求穿校服,乍一看几十个人基本上穿着一样,但那位将肥大的校服硬是修出贴身效果的人还是很明显的。

    瀚海看着将单调的校服裤穿成上宽下窄的西部牛仔风的魅影纵然再不情愿,还是闷头走了过去。

    早在展瀚海想要悄悄从后门溜进教室的时候,(3)班就已经炸开了锅。

    “校园三霸”之一的展瀚海谁没听说过,但是真正能将人和名字对上的却只是寥寥。

    于是,学生们的窃窃私语一波大过一波,直到整个班沸腾。

    桃子放下了手里的指甲油,兴奋地戳了一下旁边的人:“快快快看,那不是展瀚海吗?怎么找事找到我们班了。”

    没干透的指甲油已然粘到了她同桌的身上,但两人都未曾注意到,比学习认真几倍地投入到日常八卦当中:“原来展瀚海就是他呀,小老弟长得还挺帅的,不像你们说的那样\'穷凶极恶\'啊。”

    桃子暼了一眼瀚海,看他注意力根本不在自己这边,就又回头接着说:“诶你可别这样说,你是没招惹过他不知道他有多可怕。我跟你说哈......”

    说得好像桃子见过似的。

    于是两个八卦少女便开始慢慢长谈路,那些有的没的事便在众口之下铺天盖地地传开......

    展瀚海是没想到这场轩然大波的,那前行的脚步有着一闪而过的慌乱。

    魅影看着瀚海朝这边走来,便放下手中的笔,快速起身将他拉离了教室。墨言哥之前是交代过他这件事的。

    随着教室的嘈杂声越来越远,展瀚海才尴尬地开口:“那个,墨言哥叫我过来找你带我到血魇报到。”

    不知为何,瀚海总觉得很难为情,连垂在身侧的双手都显得无处安放。

    魅影回头看着跟在他身后的人,用最诚挚的笑驱散了周围压抑的气氛:“正式认识一下,我是魅影,血魇的总教官。”

    魅影并没有客套地想要握手,那些不是他做回自己的处事风格。

    展瀚海看着眼前这个比自己略高两三厘米的人,这是瀚海第一次见到他真实的一面。

    没有初见打架时的狂傲,没有军火交易谈判时的圆滑,看到他的笑竟是感到莫名的心安。

    在进入那扇隐形门的前一刻,魅影郑重地看向展瀚海:“你想好了,进了这扇门,你的一切将属于逆风。”

    10-3

    当展瀚海进入刑堂大门时,之前花时间备好的心里建设再次消失得无影无踪。

    嘴唇在他自己都可能未曾发觉的时候抿了抿,心理学上这是不安的表现。还未进入正厅,一身黑色的魅影拿了一套衣服过来,递给展瀚海,轻拍了一下他努力维持镇定的肩膀:“去旁边房间换上再过来,血魇有规定,无特殊情况在组织里必须穿着规定服装。”

    从更衣室出来的展瀚海,上身黑色衬衫,外罩类似夹克衫但比其略薄的黑色外套,下身是上宽下窄的黑色长裤。

    其实不能称得上上宽下窄,由于小腿下部到脚踝处于紧扎状态,裤子自然有种上面略宽的效果。

    瀚海皮肤偏白,配上这一身血魇定制服,竟显得格外帅气。

    看到更衣室外站着的魅影,展瀚海是没想到他会一直在外面等着自己的,在他有些因为耽误别人时间而感到过意不去的时候,魅影及时的开口打断了他此刻的小心思。

    “尊主就在大厅里,你进去之后好好认错,在这里你的身份是下属,别因为自己的性子吃不必要的苦头。”

    这份忠告展瀚海还是听进去了的,但是有没有放在心里就是另一回事了,只是瀚海完全没注意到魅影是怎么了解到自己性子。

    厅内是他的墨言哥。

    他握了下拳又慢慢松开,哥罚他,他认了。

    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这次的尊主好像不是在外面的墨言哥……

    10-4

    缓缓推开厚重的大门,由于完全复古的设计风格,推门时吱吱呀呀的声响硬是打破了室内让人静的发慌的气氛,但却更显突兀,突兀地让人无所依靠,亦如现在的展瀚海。

    展瀚海一眼就看见了斜靠在窗边的高墨言,那抹身影就算是放在当年的阴暗的独属于夜卫的角落里,他展瀚海也不敢忽视,更何况现在。于是,他下意识地开口:“墨言哥。”

    在常人听来平稳有力而实则带着不易察觉的颤音的一句话终于被之后的静谧吞没了。

    足足十秒钟的沉静,对展瀚海来说却像度过了一个世纪。

    终于,高墨言用审视的目光看了一眼展瀚海:“在这里,你该叫我什么”

    声音不大,却气场十足。

    饶是瀚海曾经在逆风呆过,这些年长时间的离开逆风之后的生活让瀚海很难重新适应那份卑微的感觉,更何况骨子里的他是傲气的。

    随着拳头松了又攥,攥了又松,展瀚海看向墨言:“尊主。”

    这时,高墨言才快步走到展瀚海面前:“规矩都忘了是吧,001,带几个人过来,我不介意重新教。”

    魅影知道尊主是压着火的,但没想到怒气竟是如此之大。

    墨言话音刚落,魅影便带着几个同样身穿黑衣的人进入大厅。

    就在下一刻,整齐划一的声音随着单膝跪地的动作而发出:“属下参见尊主。”

    显而易见,展瀚海需要的是同样的服从与效仿。

    如果照往常,他可以因为犯错的愧疚跪,可以为了他人的安危跪,但是现在,展瀚海突然感到一丝没来由的委屈,他不想为了行礼这种表面行为而被强迫下跪。

    瀚海看向高墨言“墨言哥,我不习惯。”

    不知何时,墨言手里多了一条短鞭,展瀚海不由得心里一颤,在墨言哥手里,工具从来都不是决定责罚程度的标准,因为只要他想让你疼,简单的板子都能成为利刃,这件事是瀚海多年来的经验所得。

    不由瀚海多想,两声脆响就砸在了每个人心里,瀚海只觉得腿弯突然剧痛,然后自然而然地双膝跪地。

    余痛只增不减,他甚至一度怀疑墨言哥这一鞭要废了他的腿。

    瀚海被打怕了,突然不敢正视高墨言执鞭的那双骨节分明的手。

    就在此时,仿佛地狱的冰冷的声音传来:\"站起来。\"

    不由瀚海多想,两声脆响就砸在了每个人心里,瀚海只觉得腿弯突然剧痛,然后自然而然地双膝跪地。

    余痛只增不减,他甚至一度怀疑墨言哥这一鞭要废了他的腿。

    瀚海被打怕了,突然不敢正视高墨言执鞭的那双骨节分明的手。

    就在此时,仿佛地狱的冰冷的声音传来:“站起来。”

    疼,撕心裂肺的疼。展瀚海甚至能够感受到膝弯处正在加速充血的一道檩子。

    高墨言任由跪地的人挣扎着力求站起来却迟迟无果地煎熬,刚才的一鞭是加了内力的,短时间内起不来实属意料之中。

    而展瀚海这边就不是那么好过了,墨言哥开口了,他不敢不做。

    于是,足足五分钟后,展瀚海终于还是用胳膊撑着颤抖的身体踉跄地站了起来,他抬眼看向面前的墨言哥,心里多多少少还是委屈不解的,但墨言那份冷静的目光硬生生地将展瀚海内心的所有想法都强制压下,留下的,是怕。

    到现在,展瀚海害怕了。

    可是,同样的,根本不给面前的人胡思乱想的时间,墨言无视了展瀚海充斥着复杂情绪的眼神,手起鞭落,破风声映着展瀚海因为恐惧而紧咬的嘴唇响起,打在膝弯的,竟是同一条檩子。

    展瀚海口中难以抑制的痛呼声随着膝盖砸地的声音如约而至,那剧痛就好像将伤口掀起来一般,瀚海现在的脑子里就只有一个字\"疼\"。

    生理反应让他无暇顾及其他,这一刻,仿佛连呼吸都会牵扯到犹如断腿一般的伤。

    高墨言就这样看着瀚海,然后悠悠开口:“站起来。”

    展瀚海是真的害怕了,他颤颤巍巍地抬头看向墨言:“尊主,嘶……我不敢了。”

    尽管展瀚海傲气,但生理性泪水还是忍不住如雨而下。

    高墨言静静地审视了展瀚海几秒:“不跪我可以打到你跪,什么事都按你性子来,没关系,我有的是时间打到你不敢。没点怕的,你展瀚海就给我为了探个究竟易个容拿命去赌是吧。”

    瀚海听完猛地抬头,原来墨言哥都知道。

    他脑子一热孤身前去谈判的时候的确没考虑那么多,这样的处事方式,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展瀚海自己也不知道了。

    说到这,墨言的眼里噙了一丝红,“这种想当然不顾后果的想法,我不管你改不改,再有一次,就像今天这样,我可以不管理由把你打到怕为止。”

    展瀚海费了很长一段时间从腿弯的疼痛当中缓过神来,墨言哥的警告的话语让自己的心都一颤,他真的疼怕了。

    墨言本来就没打算继续打第三鞭,他下的手他知道,至少三天内,眼前的人是站不起来了。

    10-5

    极度的恐惧下,往往连思考都是奢求。

    疼,从膝弯扩散牵扯到浑身上下的疼快要把展瀚海整个淹没。他多想逃离这间屋子,但面对墨言哥,展瀚海还是用仅存的理智硬生生压下了趋利避害的本能。

    高墨言似乎早就预料到展瀚海现在能够达到的状态,目光淡淡地从跪坐在地上的人转向右手一侧的刑架,架子上摆放着各式各样的刑堂用具,但却也只是刑讯工具的冰山一角。

    展瀚海随着高墨言的踱步声缓缓抬起了头,当看到墨言哥是走向刑架时又立刻惊慌地低了下去。

    “头抬起来!”

    高墨言有条不紊地站定在悬挂着刑具的檀香木架前,因为每天都有专员清洁,一尘不染的刑具上,被鲜血殷染过后留下的暗红偏黑的色泽让抬起头的展瀚海看得真切。

    展瀚海略微加重的呼吸声被墨言听了去,高墨言知道他怕,但还不够。

    高墨言轻轻拂过手下的藤条、藤杖、杀威棒,最后目光停在了一条鞭子上面。

    展瀚海的心随着墨言哥的动作紧提着,原来恐惧竟可以让人这样难受。

    高墨言把玩着手中的牛皮鞭,刚刚从木架上摘下来发出的那声脆响在寂静的环境里是那么的显眼,撞击着屋内每个人的心弦。

    站立在黑暗一角的魅影和两外两名夜卫更是尽量放轻了呼吸。

    10-6

    这是一条镶有金丝边的上好牛筋鞭,高墨言顺手将韧性极佳的刑具弯折后在空气中甩了一下,空气流动形成的破风声让展瀚海不受控制地一抖。

    此时高墨言并没有着急地打下去,而是悠悠开口:“在所有的刑具中,我尤其喜爱鞭子,知道为什么吗?”

    不等展瀚海回答,高墨言将那金丝牛皮鞭从食指与中指间慢慢滑过,接着说道:“因为鞭子最轻便也最有杀伤力。”

    墨言看了一眼展瀚海,继续开口:“这里没有板子和戒尺,因为打在身上就是要让你疼。刑堂的鞭子有很多种,除了我手上的,还有挂着倒钩的、镶嵌钉子的刑鞭。一鞭下去掀起一片皮肉,从而留下不可修复的伤痕的那种。翻天覆地的疼能让人将恐惧刻在骨子里,无论是用作犯错的惩罚还是刑讯的逼供都是极有效的手段。”

    说完,墨言又将目光从镶着金丝的鞭子移回到展瀚海身上。

    展瀚海吓得半张着嘴呆在了那,平日想都不敢想的场景硬是被墨言哥活生生描述出来,带给人的震撼效果是三言两语难以说尽的。

    最可怕的莫过于将恐惧直愣愣地摊开在眼前。

    警示的效果已经达到,墨言终于说出了进入刑堂以来第一句让展瀚海无比心安的话语:“那种造成不可修复伤痕的鞭子,我不会用在你身上,因为,我舍不得。”

    一句话说完,展瀚海似乎感到两行湿热的液体从僵硬的脸上滑过,之后便是汹涌的泪水决堤般的如约而至。他是真的被吓坏了。

    但是来不及过多的宣泄,展瀚海便用衣袖擦干了泪水。一来他几乎不怎么掉泪,二来尊主现在可没准他哭。

    高墨言就静静地看着展瀚海,等他平复下来,而后开口:“今天两件事情,一个是赛车,一个是你展瀚海的‘谈判’,咱们来算算账。”

    10-7

    随着尊主的一句“将展瀚海抬到刑凳上去”的吩咐,魅影和另外两人终于有了一丝存在感。

    展瀚海是真的站不起来,只好由他们搀扶着趴到了长凳上,心里说再多的不害怕都是假的。

    高墨言看向魅影:“你们都下去吧”。

    三人整齐地单膝跪地:“是,属下告退。”然后退出了低气压的房间。

    出门后魅影因为担心眉头微皱,夜卫在主人不需要的时候的静候是需要严格管理表情的,他按照墨言哥之前的嘱咐吩咐手下:“去我房间书桌上拿展瀚海的训练计划表,派人将他的训练任务安排进逆风人员训练名单里。”旁边两名四星夜卫领命而去。

    刑室内,展瀚海被放到长凳上后都不敢抬头看墨言,更何况他的腿伤动一动都是钻心的痛。

    墨言哥淡淡的声音从头上传来:“今天是进逆风前我最后一次亲手管你,虽然在刑堂,但我打的是家法,明白?”

    展瀚海现在早已放下了执拗,墨言哥说什么就是什么。由于头朝下,他闷声回道:“瀚海明白。”

    在展瀚海看不到的地方,墨言笑了,但笑中不是赞赏,更多的是无奈。

    高墨言走到刑凳一头,蹲下与展瀚海对视:“你不明白。”

    面对瀚海疑惑的目光,高墨言静静开口:“今天是因为不爱惜自己的身体罚你,是出于我对你拿生命冒险的担心,所以我没有派别人罚你。但是进了逆风,有的,只是任务的成功与否,保护对象的安全与否,再没有人会管你的命值不值钱。所以,珍惜自己是你进入逆风想要过活下去的不得不接受的现实基础,在那里,没有人会迁就你的性子。”说完一席话,墨言看向远方。

    展瀚海现在才真正体会到之前莽撞行事的自己是多么的愚蠢,他的墨言哥在用他的生存之道教会自己成长。没有人会质疑墨言哥的话,因为那是最真实最残酷的经历啊。

    自己现在重回逆风多半是出于训练身手的目的,可墨言哥被高叔叔送进逆风之后,是根本没有盼头的啊。活下去才是忠孝两全的前提。

    高墨言不容展瀚海多想,将他拉回了现实:“展瀚海,赛车,谁给你的胆子?”

    展瀚海惊得一抖,害怕地看着墨言哥:“我……我不敢了……”。

    高墨言就这样用审视的目光看着展瀚海的眼睛:“第几次了。”

    展瀚海哪里受得了墨言哥这样的问话,赶忙道:“就一次,真的,就这一次。”

    高墨言认真地看着面前的人:“我说没说过不准拿生命开玩笑?手伸过来。”

    说完,墨言瞥了一眼展瀚海扶在凳子两侧的双手。

    展瀚海以为墨言哥要打,只好献祭般地将冰凉的双手举到前面。

    可是墨言却是握住了展瀚海的手,准确的说是将展瀚海的双手攥在了手里:“既然我的话你展瀚海不当回事,那这双手就废了吧。放心,我不会让你拿不起筷子,却也不会让你握得动方向盘。”

    展瀚海睁大了惊惧的双眼,当感到手被逐渐勒紧时展瀚海真的什么都顾不上了:“哥,哥你饶了我吧,瀚海再也不敢了,你给瀚海留着这双手吧。瀚海还要写字,打球……墨言哥,瀚海真的错了。”

    展瀚海忘记了要叫墨言哥尊主的,现在的他只想逃离那怎么也摆脱不掉的禁锢。

    墨言也没想真的废掉他的手,说了一句“别动”之后,展瀚海条件反射般地放弃了挣扎。

    高墨言缓缓放开了他的手,展瀚海看着自己红肿的指头,委屈极了,轻轻地牵着墨言哥的衣襟:“哥,你舍不得,你舍不得废掉瀚海的,对不对。”

    高墨言没有吝惜自己眸中的温柔:“哥舍不得。”

    10-8

    温润如玉和喋血修罗这两种看似格格不入的形象,却在高墨言身上得到了完美的结合。

    不是结合,而是和谐的共存,仿佛本应在那。

    墨言顺手拿起了刚才把玩的鞭子,这种牛筋鞭打出的伤,虽然看着骇人但不伤筋骨,是自己命人备好放在此处的。墨言没想耽误展瀚海训练。

    可瀚海现在的心却是怕极了。

    当他用余光瞥见墨言哥手里的鞭子时,身后某块地方下意识地疼了起来。

    时隔一年,当初被墨言哥教训的惨痛经历仿佛都涌上心头,争先恐后地占据着展瀚海大脑的每个可乘之地。

    怕疼是大多数人的本性,展瀚海当然也一样。

    可是明知道鞭子上身害怕地想要躲开而你必须逼迫自己硬生生受着的时候,那种严肃和恐惧,才是训诫最精髓的地方。

    看着趴在刑凳上的展瀚海,墨言淡淡地吩咐着:“裤子脱下来。”

    虽然声音不大但展瀚海哪敢拒绝,而且墨言哥说的是“脱下来”而不是“褪掉”,明摆着是裤子全部。

    虽然难为情,但该来的总会来。

    当高墨言用手扶起展瀚海的腰与小腹帮他解下皮带时,展瀚海整个身体都僵硬地一动不敢动,能做到的唯有服从。

    褪掉只剩内裤时,展瀚海迟疑地抬头看向高墨言:“哥……”。

    墨言依旧是不冷不淡的表情,但说出的话却让展瀚海不敢再求饶:“命都不管不顾的人,还要面子做什么。”

    这样重的话语展瀚海如何受得起,赶忙连拖带拽地扯下最后一层遮挡物,由于腿弯有伤还带着一丝蹭到伤口的吸气声。

    十四五岁的男孩,最要面子的时候。展瀚海却不得不趴伏在长凳上,纤长清瘦的双腿不知因为温度低还是主人的害羞起了鸡皮疙瘩,膝弯处两道与肤色不符的紫色泛黑的伤惊心触目。

    高墨言隔空挥了一下牛筋鞭,鞭子的破风声让展瀚海不禁一抖。

    “规矩没忘吧?”墨言淡淡地问道。

    “瀚海记得。不准挡,不准躲,不准用手摸。”展瀚海赶忙回着。

    墨言眸中的心疼一闪而过,悠悠开口:“再加一条,不准咬嘴唇。”展瀚海听出了墨言哥的关心,很快便做出回应:“是。”

    高墨言将鞭梢轻轻贴着展瀚海的大腿根:“今天没用绳子绑你,夜卫需要的是强大的自制力。后面会很疼,但是如果你掉下来,我们就翻倍。懂?”

    展瀚海被鞭子的冰冷碰得一颤,回话也带有一丝颤音:“瀚海明白。”

    10-9

    展瀚海当然不想要被捆缚挣扎不脱的那种无力感,但墨言哥的要求看似简单,自己却真的不知道能不能撑到最后。

    在墨言哥手里,戒尺都能让人受不住,更何况是镶着金丝的牛筋鞭。高墨言还没下手,展瀚海额头便出了一层冷汗。尽管身上的每一寸肌肤,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害怕,但受罚,打的就是让你害怕。

    自从魅影将假Jason的身份信息汇报给高墨言起,高墨言就开始用这两天的时间压制怒火,他知道盛怒之下的惩戒往往只能“惩”而非“诫”,往往事倍功半。

    但是这并不代表现在的他是心平气和,或者说,即便高墨言处于心平气和的状态,他展瀚海该挨的打也一下不会少。

    “50下,不用你报数。”

    墨言刚说完,夹着劲风的鞭子便斜劈着落了下来,打在臀上的是一道充血肿胀的檩子。

    每一寸都红肿得均匀彰显出施刑者过人的用鞭技巧。

    展瀚海本来痛到想咬嘴唇,但想到墨言哥的警告硬是将贴靠在唇边的牙齿松开来,一鞭下去,似乎唤醒了之前在墨言哥这里受罚的痛与恐惧。

    高墨言没管展瀚海的小动作,以相同的力度十鞭为一组地在并不大的臀上落鞭。

    墨言哥不说话,展瀚海更不敢开口,刑堂里都是鞭子破风的声音和长鞭着肉的响声,弥漫的是挨罚的羞耻和恐惧。

    平日里墨言哥不怎么教训自己的,仅有的几次也是用的藤条或戒尺,像鞭子这样的疼真的是钻进心里,愈积愈多。

    想要利用急促而沉重的喘息来缓解疼痛无疑是杯水车薪。

    疼,撕心裂肺的疼,比现在手指攥紧掐着手心更痛百倍千倍的疼。

    高墨言每过两秒落一次鞭,展瀚海起初以为哥是心疼自己,给自己缓冲的时间,可挨了两下的展瀚海便发现,打下去的瞬间竟没有两秒过后的余痛更折磨人,是疼进肉里的那种疼。

    十鞭过后,展瀚海的左臀上是十道排列平行整齐的檩子,从腰部到臀腿,高墨言将每个地方都染上了属于惩罚的颜色。

    随着好看的眉头一次次地紧皱又松开,随着骨节一次次因用力变得发白,随着鞭落鞭起呼吸一次次地沉重又放松,高墨言已然在展瀚海右臀上落下对称的十鞭。

    也就半分钟的时间,展瀚海竟像是度过了一个世纪。

    高墨言不开口,展瀚海也不敢开口。空气中只有展瀚海偶尔的闷哼和皮鞭着肉的声音。一时间竟达到一种诡异的和谐。

    但是展瀚海的一声极力克制而不住的惨叫打破了当前的气氛,那是从沙哑干涩的喉咙中发出的因过度□□产生的嘶喊。

    展瀚海从来没有体会过这样割肉一般的痛,之前的鞭子尚在自己承受范围之内,而刚刚的一下,在展瀚海这里,分明就是凌迟。

    挨完的一瞬间,展瀚海都是发懵的,一向反应灵敏的瀚海此时却希望那传到大脑皮层的中枢神经反射弧能再长些。

    但事与愿违,身体迸发出的痛到麻木的感觉早已从展瀚海刚刚的嘶吼中宣告着自己的存在感。

    一向镇静的展瀚海现在完全慌了,这种疼他真的受不了。

    “墨言哥,瀚海受不住了,求……求你饶了我吧。”紧皱的眉头下是疼哭泛红的眸子。

    高墨言看着展瀚海臀上那道紫色的鞭痕,那是沿着当初的第一鞭重叠着打上去的。

    墨言把玩着鞭子,说出的话却是冷酷无情:“求饶?谁教给你的。”

    看着展瀚海的眼睛,高墨言接着说:“剩下的鞭子都是要一层一层叠上去的,你现在跟我说受不了了。你想过没有,如果你那天在国外出了事,我能不能受得了,你父亲能不能受得了!”

    展瀚海趴在刑凳上,墨言哥一席话戳开了自己自诩为勇敢无畏的伪装,但是现在他也是真的接近崩溃了,对于生理上的恐惧又怎是一时半会能战胜的呢。

    果然,在高墨言又落下了两鞭时,展瀚海再也受不住,连着刑凳翻倒在地上。

    高墨言对上展瀚海看向自己的恐慌的眼神,冰冷地吐出两个字:“重来。”

    10-10

    从来到刑堂到现在为止,展瀚海经历了太多之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当听到重来两个字时,全身血液都仿佛凝固了一秒,而后又以更加澎湃的速度涌上大脑。

    跪坐在地上的人身体连连往后撤:“哥,我真的错了,我……瀚海快要疼死了……”

    尽管开口的话因为带着哭腔说得断断续续,展瀚海也不敢再说求饶的话。

    高墨言看着展瀚海努力往后挪但几乎无果的动作,开口:“你再撤一下试试?”

    展瀚海条件反射地僵直了身体不敢再动,害怕地看着墨言。

    高墨言蹲下与展瀚海平视:“为什么打你?”

    “因为……因为瀚海做事太轻举妄动了,不顾风险后果。”展瀚海有点不敢开墨言哥的眼睛。

    墨言紧了紧手中的鞭子:“道理你都明白,但是可能想不通为什么哥今天这么罚你。”墨言对上瀚海疑惑的目光:“以前你的身份是达盟少主,如今重回逆风,那我对你就是按照夜卫的标准。夜卫需要的是忍耐和服从,什么叫受不了,在逆风,疼晕了能被冰水泼醒接着挨就是受得住。当然,哥今天不会这么对你,但在我这没有求饶,否则,”墨言用鞭梢轻戳了一下展瀚海臀腿的伤,“哥让你后悔长了这个屁股!”

    展瀚海知道墨言哥开口的话就从不会收回,他连忙回着:“对不起墨言哥,瀚海能挨完,瀚海这就趴回去,哥别吓瀚海。”说完顾不得身上的疼就要往凳子上爬。

    高墨言眼疾手快地扶着他重新趴了回去,语气也温柔了许多:“很好,现在深呼吸,让你的全身都放松,在我每一鞭打下来的时候,你要努力保证身体不是僵着的。我知道你会害怕,但放松肌肉才能将伤害降到最低。对,就这样。”

    看到展瀚海按照自己说的去做,墨言没有吝啬语气中的温柔,身体已经疼了没必要再进行心理折磨。

    说完,高墨言没有让展瀚海久等,鞭子仍是叠着之前的红痕打了上去,同样的力度下,那道伤已然泛紫。

    这次,展瀚海硬生生地忍了下来,整个臀仿佛都被泼了辣椒油一般,他多想叫喊出声,但还是忍住了,仅仅发出一声闷哼。

    “调整好你的呼吸,还剩49下。”

    展瀚海欲哭无泪,哑着嗓子回道:“是。”

    墨言继续落鞭,他下的手心里有数,这种罚之前没有用到展瀚海身上,但在逆风,真的是再常见不过。只是对于年纪尚小的瀚海也是难为他了,但进了逆风,有谁会迁就你呢。

    当第二遍全部叠上去之后,展瀚海早已满头大汗,受罚绝对是一种体力活。

    “墨言哥,疼……”

    墨言笑道:“哥不疼。”

    展瀚海抽泣着说:“我疼……”

    高墨言停下了手中的鞭子:“不疼我打你干嘛。趴好了,接下来如果痛的难受就叫出来。但还是那句话,只要你敢掉下凳子,咱们就重来。”

    还没等展瀚海反应过来,高墨言已经朝最初的第一道鞭伤打了下去。不知是怎么样的技巧,鞭花翻飞,打在臀上的鞭痕竟与前两次完全重合,均匀的用力使得紫痕完全变黑。展瀚海瞬间被疼哭了,嘶哑地叫喊出声,叠着伤打下去,疼痛真的是翻了倍的,原来竟可以这样痛不欲生。

    展瀚海脑子里只有一个字,就是疼。打湿脸颊的不知是汗水还是泪水,本来蓬松的头发也因为冷汗服帖地贴在头上,只有攥紧的骨节和身体的颤抖诉说着主人正在忍受何等的痛苦。

    但是,他不敢求饶,更不敢再掉下凳子。

    “啊……啊,墨言哥,求您换个地方打吧,瀚海屁股要烂掉了啊……”。因为用力,刑凳都在轻微晃动。

    高墨言却只是用鞭梢轻点了下展瀚海的腰:“调整好你的呼吸,我知道疼,一种皮肉都被掀起来的火辣辣到发麻的疼,但是疼也给我忍着。”

    没等展瀚海回答,又或者是无论他同意还是反对都是一个结果,高墨言继续有条不紊地落鞭。

    “嘶……哥要打死瀚海了……”

    “墨言哥都不疼瀚海了……”

    “哥,我错了,啊……”

    不管展瀚海说什么,那带着哭腔的话语总能适时地被鞭子的破风声打断,墨言知道他疼,便也没强迫展瀚海禁声。

    随着瀚海的呼痛声越来越弱,到最后不知是嗓子喊哑了还是彻底没劲了,只剩下沉重的呼吸声和微弱的□□,这重来的五十鞭终于结束了。

    高墨言在第三次叠上所有伤痕之后,剩下的十三鞭子都罚在了臀腿,他终究是没舍得再往展瀚海臀上那一道道发黑的肿痕上再落鞭子。

    “展瀚海。”墨言放下手中长鞭,叫着面前之人的大名。

    展瀚海知道这是罚完了,但他绝不敢怠慢:“瀚海在。”

    “进了逆风,就要守逆风的规矩。以后在总部见了我,要称呼尊主,同时行下属礼。你要记住,遇到所有棘手的事情,墨言哥都会以保护你的安危为准,我可以偏袒你,但在逆风,我不可能护你时时刻刻。不是哥对你苛刻,我不希望有心人因为你一时的特权在这方面刁难你。哥相信你可以做好,对不对?”墨言再次俯下身子温柔地看着瀚海的双眼。

    展瀚海其实一点就透,听完墨言哥的话,他当然明白了哥对自己的良苦用心,随即坚定地回答道:“瀚海一定做好。”

    高墨言将展瀚海从刑凳上抱起来,巧妙地避开了膝弯的伤,将早已备好的宽松裤子小心地给瀚海穿上:“考虑到你的训练,今天打的伤哥准了给你上药。放心,三天能好,之后正常训练。一个月后,我希望看到一个六星的展瀚海。”

    瀚海多么贪恋此时温柔的墨言哥,但此情此景由不得他多感怀。

    “我会努力做到的!”尽管浑身上下都痛到窒息,但此刻少年的眸子里洋溢的是代表决心的坚毅。

    墨言嘴角上扬出好看的弧度,那是赞许和鼓励的微笑。然后他拿出腰间的通讯器:“魅影,带展瀚海去上药。”

    10-11

    面积不大的血魇侧间内,整洁的床铺已经准备好。看着搀扶自己趴在床上的魅影,展瀚海一时不知如何开口,毕竟之前的赛车、打架甚至谈判,都是不太好的回忆。

    魅影怎么会感受不到手下之人的别扭,看着眼前这个疼得发抖却硬挺着的人儿,习惯了腥风血雨的魅影竟莫名其妙地心疼了。

    从第一次与展瀚海交手的步法当中,魅影就体会到一种从骨子里透出的傲气,虽然身手在自己之下,但魅影能够预测到,加以训练的展瀚海可以成为自己的对手。魅影依稀记得,当时自己伸手去拉被踢倒在地的展瀚海的时候,那句头也不回的“要你管”里带着的张扬不逊。

    现在的看到落到自己手中的展瀚海,不是应该幸灾乐祸才对吗,可是为什么高兴不起来呢。

    魅影首先整理好情绪:“对不起,我因为组织要求没有提前告诉你我的身份,害你冒险一趟。”

    看着之前还在谈判桌上肆意嚣张的展瀚海此刻好像完全变了一个人,展瀚海忍不住开口:“你……”

    魅影好像一眼就能看透他心中所想似的,紧跟着回答:“你之前接触的那个我的性格特点,百分之九十都是处于伪装。”

    看向瀚海的眼神中,三分愧疚,三分真诚,剩下的,展瀚海竟感觉是温柔。

    “奥奥……”

    “对了,你疼得紧吧,来,我给你上药。”虽然是商量的话语,不知为何,展瀚海却感觉不容置疑。可能是魅影一上来的道歉起了作用,这是他除了墨言哥之外,第一次鬼使神差地这么听话。

    看着展瀚海点头答应,魅影废话不多说,熟练地协助展瀚海褪下衣裤。既然进了逆风,展瀚海也放下了面子不再不好意思,由着魅影操作。

    当魅影看到瀚海的伤,暗暗后悔为什么不再早一点给面前发抖硬撑的人上药。

    当魅影拿着上药和棉签再次坐到床前时,展瀚海瞥见了伤药的样子:“这是你的药吧,不是用绩星换来的吗,别给我用了吧。”

    因为曾在逆风呆过,展瀚海知道,魅影手中的精致盒子是用五十颗绩星,也就是五十次出生入死换来的,虽然效果很好,但一般人哪里买得起。

    魅影却是看着展瀚海,轻松地一笑:“用这个伤好得快,你就用刻苦训练答谢我吧。我是怕你成绩不达标了,我跟着受罚好不好。”

    果然好不过三秒,展瀚海也不推辞了,由着魅影捯饬,一字一句地回着:“我-知-道-了。”

    魅影轻拍了一下展瀚海受伤严重的臀峰:“知道就给我少冒险,这是你幸运,还有命受罚,别下次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展瀚海想起了刚刚墨言哥的狠罚,不禁一阵发怵,他哪还敢有下次啊。但说出的话却是对着魅影的:“不劳您费心。”

    魅影看展瀚海逐渐放得开了,便开始了手中的动作:“疼就叫出来。”

    展瀚海也不再拘谨,上药的二次上刑就在两人你一句我一句中慢慢熬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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