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怀计划开始

    阿宁?璞玉眉头微皱,心下震惊且不解。

    楚香茹失忆这件事除他和将军之外无人知晓,贸然提起去世的阿宁,难道她的记忆已经恢复?

    当初几人在那场大火中走散,逃出来后发现沈宁不见,楚香茹支支吾吾说她弄丢了阿宁,吵闹着要去火海里找她。

    周围全是妖族魔头洛怀的手下,他们出去只能是有去无回。

    江安情急之下打晕她,醒来后她就一直郁郁寡欢。身为哥哥的他已经快要接受阿宁去世的事实,可楚香茹不相信,整天以泪洗面。将军府里积攒的大量鲛珠也是那个时候得来的。

    只是某一天早上醒来,他照常去看阿茹,言谈之间发现她忘记了阿宁。

    找遍了三界的神医,所有人的口径出奇的一致,都说小姐伤心过度,身体受不了,自动把关于阿宁的一切记忆封存。

    “公子,其实这样也挺好的。小姐不想起那个人不会伤心,快乐无忧度过一生也不错。许多人想要这样也不能安稳度过一生。”

    璞玉慢慢接受了这件事,他和江安心照不宣,没有在阿茹面前提过一次。

    璞玉前些日子找来君碌上神,请他借助司南帮忙寻找阿宁的踪迹,却没有结果。日子过去这么久,他认定妹妹早已经去世。

    鲜少有人能从那场战争中活着出来,他出来再也不能修炼法术,只能翻看书籍,靠卜卦艰难度日。至于楚香茹,璞玉闭上眼睛,不敢回想往事。

    “阿玉?”楚香茹扯扯他的衣角,一脸认真道:“我是真的看到了,那个人很像阿宁。”

    “你想起来了?”

    “不知道,我觉得她像一个人。我去找来。”楚香茹拎起裙子就要出去。

    “改天吧,我和你一起。”璞玉薄唇微起一抹弧度,笑不达眼底。

    他不相信沈宁还活着,即使真的有如此相像之人,怕不是洛怀早早培育的棋子,只为了把永宁城的残党斩杀殆尽。

    “好。”

    璞玉摸摸楚香茹的头,把她揽入怀中。

    至于不寸山那里,自从十一离开后,没有一个人在师尊面前提起过,他们只当从没有这个人。执行任务时,偶然间大师兄看见十一在永宁镇溜达,也不敢走上前去问她这些日子过得如何。

    师尊脾气古怪他知道,倒是二师弟向礼这些日子行为奇怪,让人琢磨不透。每次他总是故意躲着师尊,病假足足请了一个月。

    师尊去看他,他也闭门不出。

    “师尊,向礼他……”

    “无妨。”洛怀全神贯注地拿着毛笔在纸张上游走,暗示他不要出声,不一会儿便完成一封书信。尽管他一再压制,风荣还是看到师尊手臂止不住地颤抖。

    他把这封信递给风荣,嘱咐道:“把这封信给楚天河,让他无论如何都要交到南音手里。”

    信?

    “给南音?可十一不是?”

    “她离开时没有归还不寸山的令牌。师徒一场,蛊心铃就留在她那里吧。”洛怀提起南音,脸上表情没有变化,好像对他来说她不是跟他修炼三百多年的弟子,而是一个陌生人。

    对于师尊来说,弟子们都是陌生人,也都是可以随便打骂的棋子。

    “弟子知道了。”风荣退出去后,洛怀一下子跌坐地上。他一只手拼命撑着地面,骨节分明的手因为用力而泛白,另一只手捂着起伏的胸口。

    为了复活魔尊,他日日以心头血为祭,造成身体极度亏空。还有南音……洛怀想到南音,咬牙切齿。

    “没用的东西!”洛怀伸手把案桌上的纸砚笔墨全部推到地上,东西“呼呼啦啦”散落一地。他扶着桌角强撑身子站起来,他不会倒下,他要报仇,要把永宁城的人赶尽杀绝。

    还有,君碌。洛怀想到这里,嘴角不由得扯出一抹笑,自言自语道:“君碌上神,你的劫难要来了。”

    南音及笄那年,按照不寸山的规矩,身为师尊的洛怀要替她卜卦,算一下她人生中历经的第一件大劫难,结果只会让他们两人知道。

    大劫难没有占卜到,卦象上显示她是某位上神的情劫,而方位就在东南方——昆仑山。

    占出卦象的洛怀心里又惊又喜,死对头君碌也有今天。他沉眸思考对策,找个合适的机会把南音赶下山,引诱她去昆仑学艺。

    等到君碌爱上南音时,他再出击,让上神从此魂飞魄散。

    “师尊,我的劫难是不是特别大?”洛怀长时间的沉默让南音心里觉得不安,难不成师尊算到她命不久矣?想到这里,南音不由得吓得一哆嗦。

    洛怀斜睨她一眼,满脸无所谓道:“没事,一个普通的情劫。”

    南音放下心来。情劫?她倒是希望自己的情劫是师尊,这样师尊就能看出她的心思了。

    不知从何时开始,她每天期待与师尊见面,与他说说话,哪怕只是一两句,她也能开心一两天。

    后来她慢慢发现,对于师尊的感情,不单单有尊敬,里面掺杂了一丝情爱。

    师尊向来情感冷淡,对一切事物都不上心。唯有权力与金钱才能换来他的一点笑颜。南音把这份感情深埋心底,放在最深处不去触碰。

    她愿意一辈子陪着师尊帮他夺得想要的一切,权力,地位,财富,哪怕是美人。当她收到楚天河送来的信件时,急切询问师尊的一切。

    楚天河只是摇头,表示他不知道。他把问题拉回到她的近况:“南音,这些日子你过得怎么样?”

    “还行,饥一顿饱一顿,不过早就习惯了,没什么问题。”南音吃着汤饼,挥手示意老板再来一碗。

    “慢点儿吃,又没人跟你抢。”楚天河递过去一杯茶水,关心道,“放心,我会偷偷下山找你。等再过段时间师尊气消了,我和师兄们替你求情,肯定能够回去。”

    南音愣了一下,点点头。

    其实,他们都知道,师尊如果想让她回去,早就派弟子们去寻她,不至于让她流落街头如此之久。但两个人没有说出来,给师尊寻个借口,也给他们找个宽慰的理由。

    吃碗汤饼,两个人依依不舍分别。楚天河想起令牌,把南音的令牌拿来,信誓旦旦向她保证,不交给师尊,他替她保管。

    南音了然,离开不寸山,令牌只会带给她拖累,对于现在的她来说,交给楚天河是最好选择。

    “帮我好好保管。”

    “没问题。”

    “你发誓。”

    楚天河伸出手指向天发誓,如果他弄丢令牌,天打五雷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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