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祭把手拿开,键盘让给她,让她打字。
许愿想了想,手指飞速敲击键盘。
枫:【不好意思,不接受。】
许愿看向余祭:“继续打。”
狐假虎威,余祭挑了挑眉,手放在键盘上继续操纵,追击对面的打野。
对面的打野被打得哇哇乱叫,一点也不夸张,战绩直接成了四杠二十五,他在游戏结束的前几分钟挂机了,许愿直接反手一个举报。
余祭收回圈着她的手臂,悠悠地靠在椅背上:“怎么样,出气了吗?”
许愿彻底爽了一把:“出气了。”
桂花巷里的路灯还是没人修,要不是有余祭陪着,许愿还真是有点怕。
她从兜里拿出那朵鸢尾花:“这个从哪弄的?挺好看的。”
余祭低头看她的手心:“路边随手摘的。”
“鸢尾花的花语是恋爱使者,鸢尾有鹏程万里,前途无量等含义,还有绝望的爱、黑暗、期望、持久怀恋,想念你等花语,还寓意真诚的友谊。”许愿悠悠地阐述,“所以你想表达的是哪种意思?”
余祭学着她的语气,也悠悠地回答:“在这里当然是前途无量的意思。”
在这里?许愿想了想,难不成在其它地方还有别的含义?真诚的友谊吗?
许愿开口:“那谢谢余老板的祝福。”
“不客气。”
“那我先回去了。”许愿和他招手再见。
她回到家,躺在沙发上,打开手机刷学校论坛。
几天不见,消息更新了不少,画风与前几天截然不同。
几秋:许愿和余祭并列第一,牛逼啊。
云泽:我靠,联考前五名都在我们学校,第一次这么有成就感,虽然我考得不怎么样,但是我真的觉得好屌。
夏花:真的给我们一中长脸了,许愿,牛逼,棒棒的,余祭也牛逼。
许愿拆了包小米锅巴一边吃,一边美滋滋地刷着,现在的论坛才正常。
数学不考150不改名:要不是余祭考试时发烧了,许愿能考第一名吗?而且之前我经过他们教室的时候,还看见余祭在教许愿写题目,许愿实力也不怎么样,没有余祭,她能考第一名?
许愿也不气,觉得挺有意思,她继续翻着。
这条评论下面盖了几百层楼,有人同意,有人反对。
数学不考150不改名:而且有一说一,余祭也不怎么样啊,除了成绩好点,长的还行,装什么?不就是仗着家里有钱,谁知道他怎么考这么高的?至于这么捧着他吗?
数学不考150不改名:接上条,要是我有个首级钢琴家妈妈,资产十几个亿的爸爸,那我也可以变成余祭那样的,说白了,他就是靠家里的钱。
看来这世界上的红眼病还是挺多的,这是许愿心里冒出的第一个想法,紧接着她就想,原来余祭还真是少爷。
下面已经有人帮着回复了。
雨林:你是说人家成绩好,长得帅是因为他家有钱?逻辑不通啊,下次把话捋顺了再说。
下雨什么天:看到你发的这些东西我真的想笑,人家家里有钱是基础,难不成成绩好也是因为家里有钱?
在几百条评论里,最底下一条被顶了上来。
Y:她有独立的人格,闪耀的灵魂,清醒的头脑,没有我的加持,她也毫不逊色。
看到消息的那一刻,许愿怔愣了许久。
下面都是清一色的回复:我靠,余祭出来回复了。
看来确实是余祭,他却不是在为自己解释,而是在为她说话。
许愿也抬手回复。
许什么愿:反之亦然,没有我的加持,余祭也毫不逊色。
这条评论发出去,论坛里才可以真的算得上是炸开了锅。
许愿心里乱糟糟的,把手机扔在沙发上,闭着眼睛想事情。
余祭为什么第一时间为她说话,这个问题没想出答案,她就当余祭是热心市民,好心帮助同桌。
不过问题好像不出在这里,好像他们俩见面的第一次就有问题了,许愿很少接触男生 ,之前她在宜信八中,同桌都是女孩子,所以对男生的想法不太了解,她和余祭的相处模式是正常的同桌间的相处模式吗?
第一次见面,顺其自然地加了联系方式,成了同桌,一起吃饭喝酒,给她抢菜,拥抱,送她回家。
甚至是知道她考了第一名后送她花,打游戏时给她出气,第一时间为她解释,要是说他是热心肠,那他这也太热心了吧。
许愿脑子里不合时宜地蹦出上次徐州乐无意识说出的话——“很久之前拍的照片,那个时候他们才八九岁,不过确实挺好看的,跟你挺像的。”
挺好看的。
跟你挺像。
跟她挺像的,余祭,说你浪漫你还来真的啊,替身文学都弄出来了。
许愿也不知道自己怎么睡着的,半夜她迷迷糊糊地从沙发上醒来,被冻醒来,洗完热水澡之后才觉得好多了。
她吃了感冒药之后就睡不着了,一直刷题到天亮,写题的时候果然得一心一意,一心二用的后果就是要花不少时间改错题。
这下同桌两个人都感冒了,一人戴着个白色口罩,徐州乐怕被传染,自己戴口罩也不忘记让林意带着,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是什么新潮流。
班上有不少人都跟着戴起了口罩,还都是白色的。
老贺走进教室,都被这场面吓到了,还以为有什么新病毒,只要有人咳嗽,他都得转头看看。
他把手上的复制的答案派人发下去:“这次我们语文最高分是宋鸢,143分,不错啊,宋鸢这次进步很大。”
他又看向教室后排:“作文最高分是余祭,稳定发挥,会给蝴蝶写抒情诗的男人果然不一样。”
余祭笑了笑:“谢谢老师的夸奖,我好好学习,争取下次给您也写一首。”
班级里瞬间一阵爆笑,徐州乐笑得前仰后合:“老贺都被你说害羞了。”
老贺拍了拍桌子:“行了,安静。接下来自习,自己改错题,有不会的,同桌之间可以互相交流。”
教室里慢慢安静下来,只有同桌之间小声讨论的声音,坐在一组最后面的两个人,一个咳嗽,一个流鼻涕。
余祭侧头:“你怎么也感冒了?”
许愿懒得理他,也没往他看:“被你传染的。”
这是她随口编出来的,就是想让余祭愧疚,谁让他把她当替身。
余祭慢悠悠地点了点头:“哦。”
就一个哦?!
看他一点愧疚的意思都没有,许愿心里气不打一处来。
错题改完了,许愿在草稿纸上画画,视线里出现一盒药和一张便利贴,上面写着——感冒药。
看来余祭还有点良心,不过她不领情。
她伸手把药和便利贴推回去,药被推回来,她又推回去,余祭又给她推回来,她抬手在便利贴上写了两个字:不要。
这下药是彻底消失在她的视线里了。
下课了,坐在教室正中间的一个女孩跑过来,叫杨雨琪,披着头发,拿着卷子的手上还涂了指甲油,除了徐州乐他们几个人,许愿最有印象的就是她,毕竟是班长,要管不少事,经常在上课时间被学生会的人叫出去。
这女孩上课的时候转头往这看了几次,跟许愿撞上视线后又害羞地把头转回去,反正不是看她的,许愿心想。
“许愿,我找余祭问个问题,你可以让一下吗?”杨雨琪声音娇滴滴的。
许愿这下知道坐外面的坏处了,她站到外面,给杨雨琪腾出位置,让她进去。
杨雨琪一屁股坐在许愿的椅子上,许愿就站在过道里。
看她问这么简单的题目,许愿觉得自己厌蠢症要犯了。
门口有个同学喊:“杨雨琪,老贺在外面,他让你去拿回执单。”
“啊?可是我现在没时间啊。”
杨雨琪转头看她,露出诚恳的眼神:“许愿,你现在也没什么事,要不你帮我去拿吧。”
正好她也想出去透透气:“好。”
余祭懒散地靠在椅背上,突然开口:“不是感冒了?外面风这么大,你想被吹得发烧?”
“我乐意。”许愿一个眼神都没给他,就留给了他一个背影。
余祭就看着她走出教室,头也不带回的,杨雨琪拉了拉他的手臂:“我们继续讲吧。”
许愿走出教室,迎面而来一阵冷风,还真有点凉飕飕的。
老贺还站在外面等,她先开口解释:“班长现在有事,拜托我来帮她拿回执单。”
“好,老贺带着她往办公室走,“转来我们班应该还挺适应的吧。”
许愿点点头:“嗯。”
老贺拧开茶杯喝了一口,准确来说应该是“嗦”了一口,发出了擤鼻涕的声音:“这次考得不错,值得表扬,有不会的题目都可以问余祭,他应该对你很有帮助吧,这小子平时也特别努力。”
余祭还能算得上特别努力?他不是天赋型选手吗?老贺怕是还不知道余祭在他的课上写化学作业。
许愿:“嗯,太有帮助了。”
反正以后两个人不同桌了就没联系了,余祭也会教别人写题目。
老贺本想着带她去办公室,没想到路上碰到了发回执单的人,老贺找人要了一份:“回教室之后把这些回执单给班长。”
“好。”许愿拿着回执单往教室走。
余祭位置上没人,杨雨琪还坐在她的位置上,许愿把回执单递给他。
“谢谢。”杨雨琪拿了回执单就去自己位置了。
余祭从后门进来。
徐州乐笑嘻嘻地开口问:“人家杨雨琪就想黏着你,就想找你问题目,你跑什么?”
“我上厕所去了。”余祭抽了张纸擦手上的水。
徐州乐:“上节课下课的时候我跟你一起去上的厕所,你现在又去,你身体行不行?”
余祭把纸揉成团砸像他:“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