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34

    2014年3月鸥台杀人事件得以解决,警方最后锁定的嫌疑人表明当今社会治理效能实在讽刺,此番事件完完全全由校外人士一手策划所为。泽野明美的前男友在被审讯后招供事情的前因后果,被判三十年有期徒刑;被其招供的帮凶富士山月菜本应无罪,最后却在三月中下旬写完一封遗书后于心不安地自我了结。

    在此期间白鸟游与星海光来走向命运的岔路口。白鸟游顺利通过早稻田大学入学考试,于三月下旬收到早稻田大学的录取通知书。无暇顾及他人命运的两人常常联系对方,他们的关系再度紧密。

    白鸟游在开学前一周得去学校面试报告,从长野到东京的距离,她对那个数字的印象模模糊糊,大概二百多公里。电话震动的声音像蜜蜂在嗡嗡嗡地乱叫,提前准备收拾行李的白鸟游望向在淡薄阳光中沐浴的防护栅栏。苍穹之上,与虹膜融为一体的普鲁士蓝尤其颜色鲜亮。

    “你好——这里是白鸟家,请问有什么事要对我说吗?”已经十九岁的女性不会再被称作少女,她的青春已经不能回头了。正因这个一针见血的道理,白鸟游便没想过把声音拔尖拔高,她的音色清亮柔和,不含半分假意,“星海光来君?”

    因为熟悉老套的挑逗明显愣住,星海光来遭不起被白鸟游撩拨,他微微颦眉,实际乐在其中,“我马上要二十岁了!小游以后请把我当成真真正正的男性而不是你永远可以挑战权威的小男孩!”

    他特意强调即将步入成人,步入二十岁的信息,试图让白鸟游明白星海光来已经不是十几岁的孩子而是成熟稳重的大人。

    “你的生日不在今天,何况我才不会放过调戏光来的机会呢。”握着电话的白鸟游想着得换一部手机了,另一只手逐渐攀上脖颈处挂着的吊坠,那枚亮晶晶的雪花见证过他们前不久刚刚逝去的学生时期。

    “嘛,不逗你了。”白鸟游抿唇微笑,星海光来现在不在她的面前,可只要听见他的声音,她便会笑逐颜开,“那你打电话过来想干什么呀,我最最最亲爱的光来。”

    “还说不逗我了……天天说亲爱的光来这种话,小游就是故意的啊。”星海光来拔树寻根,找到最近白鸟游的种种罪恶。他没有执着这个问题太久,挑明这次打电话的主要目的,“你今天有空吗?我想邀请你去东京逛逛,顺便有些事情需要处理。”

    白鸟游没想到星海光来说起话来仍然规规矩矩的,她倾耳认真回答:“正好诶,不愧是亲爱的。”

    “再乱叫,我就要生气了哦……”星海光来声音软下来,长野的风挠得他脸颊发痒烧起来的灼热感不免显著。

    “一定脸红了才这样说的吧?”她对星海光来的了解程度虽没有到知根知底,但单凭这几年的接触已经足够猜测准确了。

    “反正别管啦!我去找你!拜拜!”

    “亲!爱!的!”

    什么嘛,不是很乐意玩吗?毋庸置疑的是白鸟游对星海光来抱有深沉的爱慕,她不能使用言语诉出这种情感,能做的只有把喜欢最大化。

    打完电话后白鸟游停下收拾行李的动作,她转身前往浴室,空气中仍然存留淡淡的消毒水味,估计是星海光来他们帮忙清理的。已经过去的事情会被其他人顺理成章地遗忘,可当事人不会,她简单整理造型后离开浴室。

    从衣柜郑重挑选出行的衣服是十九岁的白鸟游眼中不可缺少的仪式感。沼泽绿高腰裤松松垮垮的,系好裤绳便能看出其中的垂坠感。没有花纹的白色衬衫部分被包进裤子里,整理前后褶皱,在领口处绑好与裤子同色的蝴蝶结便是大功告成了。白鸟游的体重远远不达标她目前身高的标准体重。也不是说饿瘦的,白鸟游认为只是因为平时没胃口而且消耗能量多。她从家里出来已经是三十分钟后了,星海光来绝对不会告诉白鸟游,他在她家楼下等了将近二十分钟。

    “时间过得好快,我认识光来是2011年的事情,现在已经是2014年了呢。我们一直在向前走,谁也没有停下来。”白鸟游喃喃自语,回忆以往发生的诸多事件,深感怀念那段愉悦而又不乏辛酸的日子,“我很高兴认识光来,一直都是哦。”

    “春天是很适合发呆的季节,小游。”星海光来正视前方景色,他不敢对上那双清澈的眼睛,脸红心痒却在努力克制躁动,“我超喜欢小游,从认识开始到现在。”

    “才不是——刚认识人家的光来就是一副大男子汉模样,讨厌我又想接近我。”白鸟游踮起脚揽住星海光来的脖子,忍不住对他露齿一笑,“别扭精,小别扭精。”

    “我喜欢你,星海同学。”

    白鸟游紧贴着星海光来,她一向知道星海光来会找笨拙的理由拒绝忘记她这个人,往他献上一个轻飘飘的吻是最好的助力方式。

    “我现在很害羞,很高兴。”不愧是星海光来,给他占点小便宜就没出息成这样了。

    白鸟游故作不相信他,朝他恶搞地挤眉弄眼,“是吗?”

    “我喜欢你,星海君。”

    “我喜欢你,光来。”

    “我喜欢你,世界第一主攻手。”

    “我最喜欢你了,星海光来。”

    星海光来一鼓作气回头,精确捏住白鸟游的手,他难得放下面子试探她的态度:“求你亲我,快点。”

    白鸟游动作懒洋洋的,她的眼珠在转了一圈后抬头直盯星海光来,无精打采道:“啊——好别扭——”

    “这还不直白吗?”星海光来不解,他小时候想交朋友只会和对方大眼瞪小眼,最后把别人吓跑。他认为他现在的示好态度已经足够坦诚认真了。

    “直白就该这样……”白鸟游坏笑一声,招手示意星海光来附耳倾听,不费吹灰之力骗到他的弯腰。

    四唇触碰的一刻星海光来始终难料白鸟游的下一步动作会在何时出现,他张目结舌地微眯双眸观察白鸟游逐步爬上绯红的脸颊,那对和头发同色的浓密睫毛不安地颤动着。他自然合拢双目,捧住白鸟游的脸颊主动加深这个吻,鸦雀无声的环境烘托两人此刻心中燥热。足够识趣的男人和拿得起放得下的女人是郑重埋葬青春带来的成果。

    白鸟游恋恋不舍地舔舔唇,调皮地朝星海光来微微一笑。画风突变,浪漫的氛围被不礼貌的食指指人打破。

    她快人一步地说出刚刚的接吻时出现的羞人细节:“哇!光来伸舌头!坏心眼!”

    星海光来不甘示弱地伸手指着她,抿唇感到害羞,说话却直白的很:“你上次也是!”

    “和女孩子计较的男生很差劲!”白鸟游冲进他怀里,两眼泪汪汪地做出假惺惺的委屈表情,紧紧抓着星海光来的衣服。

    星海光来认为要是从来一次十六岁,他也会选择在鸥台的那个班级邂逅白鸟游。

    此刻的十九岁,他完全倾心于独特个性的主人,“好吧,我认输。”

    二十岁是一个人的新生命,他们会重新体验春暖花开和秋风萧瑟,为了祭奠过去的二十个三百六十五天。

    “我认为大胆的光来蛮帅的。”她揽着星海光来的手臂,两人漫步往前走。

    “噢,谢谢。”星海光来看了身旁乖顺的女孩子一眼,真诚地在她注意不到的时候笑了。

    “反应很平淡,超客气!”白鸟游会惯性拒绝对方的简略回答,一句道谢都会显得客客气气,让她难受十分。

    星海光来伸手触碰她的发顶,使劲揉搓,流露真情的橄榄色双眸透露一股柔情似火,“我平时很勇敢,只有在你面前才会变得小心翼翼啊。”

    星海光来永远是最闪耀的光。此刻满眼都是他的白鸟游默默想到。

    长野新干线上白鸟游总是喜欢做些小动作逗弄星海光来。她会在他发愣的中途使劲挠挠他的掌心,偶尔不安分地偷偷触摸十九岁男性不同寻常的结实大腿肌。

    到达东京后星海光来忍无可忍地捏了捏白鸟游的脸颊含蓄地表达她这种行为发不成体统之意。被捏疼的白鸟游有点怄气,她反击的方式是攻击星海光来傲人的腹肌。

    “总爱欺负我,老婆跑了怎么办?”白鸟游悄悄去问星海光来的想法,她改不掉生性好玩。

    星海光来正找着感觉想要吓吓白鸟游,他牵好白鸟游的手,于人于物都选择百分百付出,不咸不淡地说: “我不介意把你关在家里,如果你想。”

    “不要,我讨厌被束缚哦。”白鸟游把这句戳中底线的话当真,她思忖了一会,“光来要是真的要这样做,我绝对会生气的。”

    “小游总是把一些玩笑当真,那种事情我哪里敢。”星海光来他不敢做出伤害白鸟游的事情,即使她伤害了自己,他也无法做到反击。

    白鸟游语气缓和,她不会怀疑星海光来的真心,“是我越来越像你了吧。”

    “这也说不定。”星海光来还没有到需要迎合妥协这种说法的地步。他从长野来到东京事出有因,能够和自己的女朋友一起来也是万幸,“小游就是小游,无可替代的白鸟游。”

    “好好,光来嘴真甜。”

    星海光来和白鸟游后来搭乘JR中央线来到新宿区,当然他和她的目的地不在一个区域。星海光来刚下电车便在原地定住脚步沉默不语,他认为有些事情必须得和白鸟游说清楚。不坦率的行为何来帅气可言,星海光来认为强者从不自哀,可如今也必须纠结犹豫事实被知晓后自己珍重的人会有什么反应。算了,还是下次吧。

    “我晚点回来新宿找你,我现在必须得去多摩一趟。”星海光来决定放手去干了,他的意志坚定到旁人无法参透的程度。

    白鸟游离他有一米远,是刚刚没注意星海光来停下才造成的局面,“为什么?光来去那里有什么目的?”

    星海光来在恋人面前像软柿子一样好捏,他会感到害怕不安,从表情和神态不能看出的情感会从那双犀利的眼睛里涌出来。承载希望的眼神不用近看也能感受得到。

    星海光来忽视周遭鼎沸杂声,下定决心握拳说:“高三的春高,你还记得吗?鸥台拿下冠军后我收到了施怀登·阿德勒俱乐部的邀请,我待会去多摩就是为了面试。这段时间一直不敢告诉你,其实我没有考上大学。”

    “没关系的呀,光来是认为你考不上大学,我就会不喜欢你吗?”白鸟游的人生主色调和星海光来相近,他们都向往成为披荆斩棘的海鸥。包容在恋爱中是占据一定地位的,白鸟游选择理解星海光来,“我不会成为你追逐梦想路上的阻碍。光来出色的地方不是学习,就像我出色的地方不是运动一样。”

    “我们都要好好加油啊。”

    星海光来的梦想是用实在的汗水和不屈堆砌成为现实的。每一步前进,每一声的质疑都能让血液如暴风来临的海面,翻涌惊涛巨浪。

    白鸟游告别星海光来后安安静静地前往志愿大学面试,过程有问必答,她认为自己至少得留好印象给校方。顺利结束面试已经是一个小时后,因为面试,白鸟游的手机在进入这所大学时直接关机了。星海光来二十分钟前打了三个电话,一样是未接的状态。白鸟游看到未接电话,直接选择回拨,星海光来说他现在已经回到新宿了,正在往早大这边赶。做完正事,自然而然到了假日约会时间,手机上显示接近四点,大概还能在新宿附近随便逛逛。

    和星海光来碰面后白鸟游愈加怡然自得,他们先去了新宿有名的Love地标。被白鸟游推着上去拍照的星海光来,丝毫放不开的十九岁少男拘谨地伸出两根手指,僵硬紧张地挤出不好看的笑容。白鸟游保存相片后一直在看那张照片,感到被忽视的星海光来伸手去夺过她的手机。他去看那张照片时手机屏幕突然弹出一条动态信息,备注是日向翔阳。

    星海光来自觉把手机还给白鸟游,他知道不能随便看其他人手机的信息,即使白鸟游是他的女朋友,即使他都不知道她加了日向。

    “那个,你什么时候加了翔阳?”还是问了,星海光来败在自己的蠢蠢欲动。

    “应该是高三的时候,去看你的IH比赛那次。”白鸟游眯着眼睛笑了笑,自觉自愿地点开和日向翔阳关系正常的聊天界面,“开赛那天早上刚好碰到了,凑巧加了他和影山君。”

    星海光来沉住气,不动声色地回答:“嗯,我知道了。”

    “苦瓜脸又出现了哦,把平平无奇的女朋友想得太受欢迎可不好。”白鸟游轻怜重惜地从侧面抱了抱星海光来,他们的原则是人少的时候怎么亲昵都没问题。

    白鸟游后来问了星海光来,昼神最近在做什么。得到的答案是他去了北海道那边面试大学,主要是领一些证书,以昼神幸郎结业考试的综合成绩来看,他上大学算得上是报送了。没有联系的日子里大家都在各自的生活中闪闪发光。

    星海光来和白鸟游逛累了便在一处长椅坐着,街边有家新开张的甜品屋正在搞活动,随便购买超过指定数额的甜品便可领取免费的冰淇淋。白鸟游被吸引的原因不是甜品而是冰淇淋,她主动告诉星海光来后他义不容辞地出发了。

    星海光来想着多买几份甜点,既可以带回家吃,又可以待会送给小游。喜滋滋精挑细选时他却和一只手开始争抢起最后一份限定黑森林蛋糕。谁也不肯让着谁,两人强硬的态度把塑料膜扯得快破掉了,他们决定一同瞪向对方。

    “光来?”

    “芽生?”

    “不是,你有病呀。”异口同声的默契即使毕业了也没有改变,他们仍然为一块蛋糕僵持,谁也不愿松手。互相都有值得坚持的理由,开展无言战争是必不可免的结果。

    星海光来不理解白马芽生为什么会从高一找他茬一直找到高三毕业。如今的星海光来也不明白一块蛋糕对白马芽生来说真的很重要吗?还不如给需要的人。不吐不茹的星海光来从没怕过白马芽生,他和他在甜品屋不敢大张旗鼓地动手动脚,可至少会不服输。

    “你为什么要吃蛋糕,你很饿吗?”白马芽生的态度誓死不从,对峙时两人的手都会乖乖巧巧地放在身侧,“很饿就吃面包啊,混蛋。”

    “你也不是,装什么啊。”星海光来处之泰然,他成长了,很久之前白马芽生和他作对,他都不会轻易动怒动手。

    “我帮别人买的。”

    “我也帮别人买的。”

    “我帮我女朋友。”

    “我帮我未婚妻。”

    “你这种人怎么会有未婚妻!!”

    “什么叫我这种人,你有病啊!!”

    星海光来原本以为当年白马芽生说的胡话只是为了不择手段地吹牛皮,谁想他还真可能比星海光来早结婚。星海光来怒意不减,咬牙切齿地想和他决一胜负,继续攀比,谁想黑森林蛋糕已经被不认识的人结账带走。

    他们被扫了兴致决定不再和对方争斗,即使离开鸥台,战火也没有停歇。星海光来和白马芽生不好奇彼此离开鸥台的生活,有的话也只是口嗨,眨眨眼就忘了。

    暗下决定未来绝对更加耀眼出色的两个人往反方向前进。

    “小游!我想和你结婚!”星海光来的心屹立不动,他总说出一些让人难以想象且猝不及防的话。

    他的喜欢真挚简单,不乏年少的轰轰烈烈。

    “结婚之前要求婚哦,求婚需要戒指,鲜花,还有正式的西装以及合适的环境——等你学会怎么照顾女孩子再说吧,小男孩光来。”

    这是令星海光来终身难忘的话。

    不管是十年还是二十年,他都会去等待结局到来的那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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