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认

    陆倾泽沉着脸盯着虞妺,眸中满是厌恶和狠厉,现下明明阳光正好,却让虞妺不寒而栗。

    她睫毛颤了颤,下意识地后退了两步,但很快就镇定下来,抬眸看着陆倾泽:“大人若是不愿认小女子直说便是,何必空口白牙往小女子头上扣一个冒认的罪名?”

    听了这话,一旁的萧竭都没忍住嗤笑一声,在察觉到陆倾泽悠悠的目光后又摸了摸鼻尖,脸上恢复了那严肃的表情。

    陆倾泽瞥了虞妺一眼,眸中的情绪毫不掩饰:“装什么呢?本王不管是谁派你来的,你最好有多远滚多远,别让本王再看见你。”

    说罢,陆倾泽没有再分给虞妺一个眼神,转身就走。

    萧竭挑了挑眉看着虞妺那受伤的神情,轻笑一声:“王爷都走了,你还演呢?”

    虞妺脸色不由得一僵,闷声道:“小女子不懂大人在说什么。”

    “嘁!”萧竭翻了个白眼,暗自感叹这人可太能装了,“行了,赶紧走,莫要来碍王爷的眼。”

    说着,萧竭便招呼着守门的小侍卫将人赶走,自己也转身进了府。

    望着那气派恢宏的朱红色木漆大门缓缓合上,虞妺差点一口气没上来,而这几个侍卫对她也毫不怜惜,直接推搡着将她丢在了石阶下。

    “瞧着长得还不赖,没成想竟是这种人!”

    “是啊,胆子可真大,主意都打到咱们将军身上了!”

    虞妺微微低着头,心里憋着一股火缓缓爬起了身子,望向那大门的眼神变得阴毒了起来。

    周围有些许驻足看热闹的百姓对着她指指点点的,说些她为了攀上陆倾泽不要脸之类的话。

    不过这些虞妺并不在乎,陆倾泽是怎么瞧出她是假冒的呢?

    与此同时,一辆富丽堂皇的马车在不远处停了下来,一只纤纤玉手撩开了帷幔,探出头来观察着这边的情况。

    “春桃,前边儿什么情况?”

    被唤作春桃的一名丫鬟打扮的女子上前打探了一番,随后回到马车边应道:“回禀殿下,听闻那女子自称救过镇南王,来投奔却被赶了出来。”

    “哦?”季芫挑了挑眉,意味深长地看着那边儿,淡淡道,“救过镇南王?难不成她就是那个糖葫芦女娘?”

    春桃笑了笑:“奴婢不知,殿下若是想知道,将她叫过来盘问一番便是。”

    “嗯。”季芫微微颔首,放下了帷幔,“叫她过来。”

    “殿下,那咱们还去黎春园吗?若是去晚了那场戏可就散场了。”春桃轻声问道。

    季芫眼眸微眯着摇了摇头:“不急,本公主若是想听,叫他们再唱一次便可,去把那人叫过来吧。”

    “是。”

    ……

    当宋夷光醒来时,身边没了人,她伸手摸了摸床铺,发现是凉的,人不知起了多久了。

    她愣了一下,想起来陆倾泽身上还有伤,连忙就坐了起来,翻身下了软榻。

    这时候,屋门被人从外面给推开了,陆倾泽大步走了进来,瞧见宋夷光起了先是一愣,随后笑道:“醒了?”

    “嗯……”宋夷光点点头,应了一声。

    看着陆倾泽穿戴整齐的样子,宋夷光心里泛起了一丝狐疑:“将军怎的起这么早?衣裳是谁给将军穿的?”

    陆倾泽脸色一僵,一本正经道:“方才有点儿事,看你还没醒,我就让萧竭给我穿的。”

    “哦……”宋夷光半信半疑地点点头,“那可否劳烦将军出去一下,昭昭也要更衣。”

    闻言,陆倾泽眉尾微微一挑,有些好笑地看着她:“更呗,又不是没见过。”

    宋夷光小脸腾的一下就红了,气恼道:“将军何时见过?”

    何时见过?大概是在梦里?

    陆倾泽悻悻地摸了摸鼻尖,严肃道:“逗你的,那我出去叫他们布膳。”

    “嗯。”

    待陆倾泽出去了,宋夷光这才松了一口气,她摸了摸自己有些发烫的脸蛋,懊恼自己的不争气。

    这人怎的越来越没个正形了?

    没过几日便是谷雨末春,季芫以食香椿为由请奏盛王宴请了各王公贵族参加宫廷晚宴,陆倾泽亦在其列。

    陆倾泽的伤也好了个七七八八,收到消息后便去寻了宋夷光,可宋夷光表示自己不愿意去那种地方,待不惯。

    见状,陆倾泽原本想带着宋夷光一同赴宴的想法也便作罢。

    他本是也不愿去的,但盛王都亲自开口让他去了,他也不能驳了当今官家的面子,再者帝后待他好,于他有恩,他也不能行不义之事。

    因此这天傍晚,陆倾泽便一个人入宫了。

    今儿个就只宴请了王公贵族,有些没名没权的大臣便没有来,因此今晚赴宴的人倒是比前几次看起来要少上许多。

    待陆倾泽走进太极殿时,其他人也都已经落座了。

    “臣来迟了,还请官家降罪。”陆倾泽走到大殿中央拱了拱手,低着头说道。

    盛王哈哈一笑:“降什么罪?你本就有伤在身,来迟了便来迟了,有什么大不了的?”

    闻言,陆倾泽微微颔首:“谢官家体恤。”

    待他落座,陈秋禾轻声吩咐道:“既人齐了,便布膳吧。”

    下边的宫人们忙碌了起来,她看向陆倾泽关切道:“千俞,伤可好些了?”

    “多谢皇后娘娘体恤,臣已经好多了。”

    “那就好,只是这刺客的事儿依然是没有着落,究竟是谁要害千俞?”说着,陈秋禾面上忧心忡忡的,瞧上去很是担心。

    陆倾泽垂着眸子眨了眨眼,不动声色的瞥了身旁不远处的季琰一眼:“说不定只是敌国派来的刺客罢了,掀不起什么风浪的,娘娘不必忧心。”

    陈秋禾叹了一口气,点点头,随后没再说什么。

    而季琰许是察觉到了陆倾泽的目光,面上不动声色的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还冲着他笑了笑。

    此次晚宴的席座是男左女右,请来的都是皇子、公主、皇子妃、驸马、王侯等等,都是自家人,因此也不必搞那些女眷坐屏风后面的那一套。

    陆倾泽一抬眼便能看见各位公主和郡主坐在对面,他随意的扫了一圈,却在其中发现了一道他最不想看见的身影。

    季芫的身边正坐着一名身着月白色衣裙的女子,头戴珠钗,手戴玉镯,一看就是精心打扮过的样子。

    此人便是前些时来他镇南王府大闹一场,自称八年前救过他的虞妺。

    陆倾泽脸一下子就黑了下来,眸中一片寒凉,闪过些许厌恶之情,没想到这个虞妺被他赶走了还不够,竟还将手伸到了五公主季芫身上。

    合着是想利用季芫的支持继续伪装?就这么想进镇南王府?

    “陆倾泽,本公主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想不想听?”季芫笑着晃了晃脑袋,看着陆倾泽问道。

    陆倾泽沉这脸收回目光:“不想听。”

    “你不想听本公主也要说!”季芫哼了一声,开口道,“我可要批评你,你找了八年的那个人现在找到了,你为何那日还要把她赶出去?!”

    此话一出,除了陆倾泽,其他人的愕然之情浮于表面,柳泠泠立马就坐不住了,出声问道:“五殿下就那么确定那人就是千俞阿兄一直在找的那个人吗?”

    “确定啊。”季芫勾了勾嘴角,指了指自己身边坐着的虞妺,“就是她,看她的样貌也与陆倾泽那幅画像上的挺像的吧?”

    “而且你之前不是大肆张扬的在寻找姓虞的女子吗?她就姓虞,名唤虞妺,常州人士,如何?”

    陆倾泽沉默了一会儿,淡淡道:“她不是。”

    “怎么不是?”季芫眉尾微微一挑,不悦道,“各种细节都能对得上啊!陆倾泽,你难不成是移情别恋了,真喜欢那个官奴了?!”

    “小五。”盛王眉头紧锁,厉声呵了一句。

    “父皇!儿臣这是在帮他!”季芫反驳道。

    见状,盛王深吸了一口气,无奈地摇了摇头,这丫头纯纯就是被惯坏了,现在无法无天的!

    瞧着陆倾泽脸色愈发黑了,柳泠泠反而高兴了起来,不管怎么说,他这是在明着拒绝虞妺,拒绝那个他念念不忘的人。

    不,现在来看,也并不是念念不忘。

    柳泠泠原本以为那个人总要在陆倾泽的心中占有一席之地,但现在她改变这个想法了,既然陆倾泽心里没有那个人,那么他之后娶谁也都是一样的。

    这也就代表着自己更有机会了。

    这样想着,柳泠泠有些洋洋得意的看向季芫,慢悠悠道:“千俞阿兄不喜欢这个人,五殿下非要强求是想做什么?”

    “你懂什么?本公主才不信陆倾泽能这么轻易地忘了她!”季芫厉声说道。

    而此时,季芫身边坐着的虞妺也适时地哭了起来,那样子梨花带雨的,瞧着让人心疼。

    “哎呀,你别哭!本公主一定为你主持公道!陆倾泽不是那种忘恩负义之人的!!”季芫拍打着虞妺的后背,轻声安慰着。

    盛王和陈秋禾对视一眼,神情都略显尴尬和疑惑。

    之前陆倾泽明明说过宋夷光就是那个人,可这会儿竟又蹦出来了一个,还说得有板有眼的,让季芫深信不疑。

    这倒是让盛王和陈秋禾都不理解了。

    只有季琰将茶杯端到嘴边,遮挡住了他那微微勾起的嘴角。

    当真是一出好戏。

    季芫安慰了一下虞妺,随后冷冷地看向陆倾泽,气愤道:“陆倾泽,你是不是为了宋夷光才不承认虞妺的身份的?你是不是为了宋夷光不要虞妺了?”

    陆倾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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