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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湘暗门

    “当然......”

    “当然有关系是不是?”王端端截断鲁图的话,装作一副哀切的模样,说:“哎,我就知道。扈夫人向来注重体面,你明明先与梓期姐姐有交往,如今却又为我......我和梓期还是一个楼里的姊妹,这......”

    “不是......”

    “图少爷,你请扈夫人宽心”,王端端根本不给鲁图说话的机会,假意一副不舍的模样,放低身段,扭捏着姿态,说:“孝义天大,我自是要理解你的。何况,我还叫梓期一声姐姐。图少爷,你我,必是无缘了.......为保全你的忠义,权且说是我负了你的好意吧,罢了......罢了”。

    “我......”

    鲁图被王端端的一顿连哭带哄,整得迷楞迷楞地,半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

    他的那些小厮被拦截在门廊之外,恨不能冲进去晃着他的脑袋要他清醒些,拼劲地大喊:“爷、爷,别听......”

    王端端一个眼神,立马上来几个精壮的大汉将他们拖走。

    她在鲁图面前的表演却也丝毫没耽误,眼泪巴巴地哭说:“图少爷,莫不是也以为是我失信,诓骗了你?若你真是这般想,那些铺子我便不要了就是,省得我每日人前人后地被人骂。要是城中的少爷小姐们问起,我也会说是我自己不要了,不是图少爷出尔反尔。图少爷还是这城中顶顶阔气有面儿的爷。”

    “你先别哭啊,哭哭唧唧地干嘛,我也没......啊,谁啊!”

    鲁图依然没能说完一句完整的话,就被一块又湿又臭的大抹布盖住了脸,他怒气冲冲地揭开,就见梓期双眼冒着火,直直地瞪着他,手上还拿着一把长笤帚。

    “梓,梓期,你怎么来了?”他今日可还专门叫胭脂铺的掌柜借说有新的胭脂上货,将她骗了出去。

    “我怎么来了,你还好意思问!鲁图,你前几天是怎么跟我说的?你说你就是为了在兄弟们面前耍面子才捧她寿喜安的场,你说就算她给你洗衣暖脚,你都嫌她粗苯。”

    “你,你......”王端端适时地表现出惊讶、失望及决绝地悲痛。

    鲁图这两头哄瞒的手段露了底,心头慌乱无章,这头劝着:“嘿,你别听梓期胡说,我没那么说过”,话刚一出口,那边就狠狠地挨了梓期一笤帚,抱着头连忙躲开:“诶,梓期,你别、别动手啊,有话好好说,好好说”。

    “还有什么可说!”梓期将笤帚一扔,扭着腰肢,往石凳上一坐。

    王端端悄悄移到她身边轻声说了句:“院里没其他人了”。

    她便开始不管不顾地哭闹起来:“都说自古薄情男儿郎,唯有痴情是红妆,山盟海誓犹在耳啊,却只闻着新人笑呵呵,我这旧人哦,哪里还有脸皮子在这里说,说什么,变心的汉子放飞的鸽,痴心的女儿待宰的猪”。

    王端端非得要使劲儿掐着自己的大腿才能勉强忍住不笑出来。

    这一哭二闹,就差三上吊了,梓期果然将鲁图拿捏得稳稳地。

    “小梓,小梓,你先别哭啊,我就是,就是来寻她出气的”,鲁图连声安慰。

    梓期根本不听,将身子扭到一边,说:“你别诓我了。我一开始就该知道,知道你不可能只留我身边。可我偏偏想,或许是老天怜我孤苦,遇见了小爷。也是你先前对我那般好,让我生了贪念”。

    “我之前对你的那些可都是实心实意的”,鲁图赶忙绕到梓期的面前,信誓旦旦地说。

    “是,先前是真的,后来就变了,呜.......”纤细的肩膀微颤,眼泪湿透了手上的鸳鸯绣帕,眼睛哭得又红又肿,这般娇弱无力,岂不惹人怜爱。

    “没有,没有”,鲁图笨嘴拙舌,根本解释不清楚,他忽然看到一旁还在看戏王端端,像看到救星一般将她拉过来,半是请求半是命令地说:“你快给解释解释”。

    王端端刚要开口,几个百贺楼的丫头从外面走过,对着里面的三人指指点点,她便话锋一转,说:“这下好了,明日外面都会说我与梓期姐姐,为了争抢鲁图少爷,闹得不可开交,图少爷脸上是有面儿了,可我和姐姐就......”

    梓期也瞧见了那几个丫头,觉得面上实在无光,羞愧地跑走了。

    鲁图见状,立马追上去哄她,“小梓、小梓”地叫得温情脉脉,梓期欲拒还迎,一边推开他拉自己的手,一边若即若离地靠近。

    待他们走远,王端端立马换了张脸,那期期艾艾地模样扮演起来可真是累人。

    “进来吧”,王端端擦干净眼泪,这才对花屏之后的人说到:“你这老爱听墙角的习惯可不好”。

    芙蕖单手抱着小瞳,另一只肩上挂着包袱,略带歉意地走进院子,有些局促地拉了拉衣角。

    换上素麻的天蓝色深衣长裤,芙蕖看上去干净清爽了许多,卸下了粉黛珠花,露出平正圆润的五官,王端端倒是有些理解,她当初为何能从桑枝身边抢走赵万了。

    “我这小院儿,你来过百八十次了,今儿这么拘着干嘛”,王端端有些明知故问了,但她故意这么说,用往常与她针锋相对的语气。

    芙蕖玲珑心,自然能懂。她将小瞳放在地上坐好,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倒是吓了王端端一跳。

    她说:“我这一跪,不是为过去所做之事道歉,而是感谢你,给了我一次重新活过的机会”。

    王端端听后沉默,此时的小院比夜深无人之境更胜安静,只有小瞳手上玩弄的拨浪鼓,发出“咕铛铛”的鼓点声。

    小瞳摇着粉白的圆脑袋不知道发生了何事,王端端将她从地上抱了起来,放在腿上逗弄,许久,时间杳无声息地溜走,王端端没有开口,芙蕖也没有起身。

    一个端坐、一个跪直,阳光将所有阴暗处照亮,只剩芙蕖身后和王端端脚下,蜷缩着各自的影子。

    直到小瞳,似有意识地,朝着芙蕖的方向摇着手。

    王端端轻启朱唇,字字清晰地道:“芙蕖,我救你,但不是为你。我不是一个仁善慈悲的人,向来有仇有怨,就必报仇报怨。今后,不管你去往哪里,都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倘若你再生歹念,你要记得,老天爷都在记着账”。

    “嗯,我知道,知道。”

    王端端将小瞳递给她,芙蕖便起身接过。

    芙蕖准备了一肚子的话,对以往的种种行为,或解释,或致歉,但都没有说出口,她知道,王端端不想听,她从来,不想回头说旧事。

    “那小瞳,我们有缘再见咯”,王端端对着小瞳,拜拜手,就好似在和一个心智成熟的成年人告别。

    小瞳在芙蕖的怀里,亮晶晶的眸子澄澈如山涧,直到王端端的身影在转角消失,她忽儿大哭起来,为即将到来的久别离应个景。

    芙蕖在和百贺楼其他人挨个告别后,彻底离开了杳庵郡,坐上了远行的马车,马车上,小瞳玩玩闹闹将幼衣里的一个荷包抖了出来,芙蕖打开,里面是王端端悄悄放的金豆子。

    城门在视线里慢慢变成一个小点,直至再也看不清楚,她这才失声哭了出来,自此,过往皆逝。

    ~

    鲁图豪气赠送寿喜安中街铺子的事情,在一阵喧嚣过后,只留下几句真假难辨的闲话。

    有说她继公子承、穆行和几家世家少爷后,又傍上鲁家,有了鲁家的偏护,她更是肆无忌惮。

    最离谱的谣言是有一说鲁什和鲁图父子二人皆与寿喜安有染,一女侍父子的诡秘,虽然难堪,谣传起来却十分具备传播力。

    不多时,竟也传进了淮湘暗门里。

    也就才几日,萧啸勉强能下床行走,便马不停蹄地在院中练功,精进的功力最怕懈怠,燕青和官舒知道劝不住,便都坐在一旁,除了担忧,半点辙也没有。

    一个人影闪入,黑漆油亮的九节萧麦穗秉持着强劲的内力袭来,萧啸抬颚,急速闪躲,九节萧以迅雷之势掉过头,紧追不放,萧啸手上动作行云流水,借手中的长剑撑地,弹腿飞踢,电光火石间,十几招来回高低难分,莲生这才收了手。

    官舒第一个冲上去,呵责:“莲生,萧啸的伤刚好一些,你又来找事不是”。

    莲生收起九节萧,漫不经心地说:“他为了个水性杨花的花娘子自招罪受,怪得了谁”。

    萧啸作势又要动手,还好燕青及时走了过来,阻止二人:“够了,你们当自己还是三岁稚子嘛!”

    他二人,皆身姿挺拔,又各有气质,对峙之势形成,四下便如凌空之境,无人能至其中。

    莲生说:“萧啸,你别分不清好歹”。

    “她还容不得你随你置喙!”

    “呵,萧啸,你不会真对她生了什么不该有的心思吧?”

    燕青生怕萧啸说出惹祸的话来,急嘴急舌地插话:“你们俩,是都想去趟皋陶门吗?”

    莲生轻笑,双手一摊,倒似自己不是这引火的祸首般,说:“这么不值当的事情,我可不做”。

    他往后退了一步,萧啸这才稍稍缓和了脸上的冰霜,有几分威胁的意味说:“不要自以为聪明,小心聪明反被聪明误”。

    “是吗?萧啸,许多日子不见,你怎么又怂又无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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