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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湘暗门

    王端端推开门,徒留下扈夫人在身后怒不可揭,满室茶具和物什被暴力摔碎。

    俞妈妈顾不得其他,赶紧冲进来宽慰自家主子:“夫人莫要与这狐媚子置气,公子承现在在杳庵郡一手遮天,等咱们倚仗的人来了,自然有她好果子吃”。

    扈夫人捶胸顿足,哀嚎怨天:“回府,让家主发加急信函,我就不信没人治得了她”。

    王端端走出茶室没多远,在一转角处被人拉住,险险跌入一个宽阔的胸膛。

    “公子承,你无不无聊”,显然她并没有被突如其来的外力吓着,王端端连头都没抬一下,她太熟悉他的味道了,一挨近便知是他。

    “你怎知是我?”

    王端端白了一眼,疑惑问他:“你怎么在这儿?”

    “你在外面仗我的势,横行霸道,难道还不许我过来给你添把柴吗?”

    王端端自然不信,但也懒得说破。

    庆南承见她不信,倒也无甚在意,指了指茶室方向。就见屋里的两个人忽然惊跳起来,原是扈夫人的裙角莫名着了火,正被火燎得胡乱窜跑,“啊呀啊呀”地叫个不停,俞妈妈和几个家丁跟在后面,手忙脚乱地灭火。

    倒是一番好光景。

    正瞧着热闹,李卿卿赶了过来,一身风风火火,着急问:“小端,你没事吧?我听妤冬说你被扈夫人拦了去,她没为难你吧?”

    王端端将不远处的一番盛景指给她看,李卿卿没忍住,笑得直不起腰。

    “哈哈,你们做的吗?你们可真棒”,李卿卿恨不能贴个告示,昭告全城,一贯拜高踩低、嚣张跋扈的扈夫人,今儿个被一团火烧着了屁股蹲儿。

    “那我们走吧”,李卿卿拉上王端端,道:“月老宫那边排长队,我还没排上呢”。

    眼瞧着快要轮到自己,却见妤冬单独跑了过来,细问之下才知道是扈夫人将王端端拦了去,她担心王端端受欺负,便着急忙慌地赶了过来。

    妤冬简单的手势便将此事告知了王端端,她自是感动,便也乐得陪她去月老宫。

    只是.......

    王端端见庆南承并无离开的意思,犹豫着问他:“你也一道吗?”

    庆南承假意看了看日头,说:“嗯,时辰尚早,今日也没其他事务了”。

    “延吉大叔,怎么没陪着你?”

    “我让他先回城办事了。”

    说话间,王端端注意到他的袖口有褐色的灰,倒不像是寺内的红墙或香烛油灯上剐蹭的,心中异样,便佯装被石子绊了脚,险些跌倒,然后在公子承扶住她时,悄无声息地将灰渍抹到手上。

    李卿卿见状,打趣道:“哟喂,这有人在,有些人路都走不稳咯”。

    王端端羞得脸通红,佯装要去抓她,便自然地拉开了与公子承的距离。

    那灰渍,用手指磨开,有细小的颗粒,放在鼻头一嗅,竟是火药!

    她心中震惊,公子承此时出现在豁云寺,此处必有大事要发生。

    王端端回头看了看跟在身后的庆南承,他倒是一派神情自若,见她望过来,以为她在等他跟上,便提步走上前同她并肩而行。

    月老宫,毗邻供奉豁云祖师塑像的乘云阁。

    据传,豁云祖师在俗家时,本是王都一贵族千金,与一名威名赫赫的将军互生情愫、私定终身,但彼时四方割据,战火纷飞,将军领兵南征,一去数年。豁云祖师,思念入骨,趁家人不备,收拾简单的行装南下寻人,一路辗转,见过太多因战火流离失所、家破人亡的人间惨剧,便一路助人行善,鳏寡老弱皆可依傍。后听闻将军战死沙场,她便剃发出家,法号“豁云”,留在杳庵郡修建学堂、医馆和寺庙,救济难民,最后过劳成疾,羽化登仙。杳庵郡的百姓感念其圣德,将寺庙改为“豁云寺”,常年香火不断。

    “听说啊,那将军根本没有战死,还娶妻生子,多年后路过豁云寺,闻及此事,悲痛难解,便于乘云阁外吐血而亡,后人感念先祖的感情,便在此建了月老宫,希望能护佑世间痴情儿女终得相守。”

    于是便有了月老宫和乘云阁的,相偎相依。

    “那将军后来的妻子儿女,岂不是很无辜”,王端端听李卿卿绘声绘色地说起,有些感叹。

    成全了他们的旷世佳话,却没有半个字留给了丧夫丧父的妻儿。

    “你这......话虽如此,可将军和豁云祖师的这种生死相许的感情,难道不,不.....”

    “不感动”,王端端说得斩钉截铁,道:“若真是忠贞不渝,又怎会另娶她人”。

    若她是豁云,她可不想让一个娶了别人的男人,与自己同墓合碑。即便是有各种命运捉弄的无奈,她也不愿意,这对自己、对他后来娶的女子都是不公平的。

    庆南承听着二人的闲谈,默默无声。

    “说不过你,那你还拜不拜啊?”

    “拜,我拜豁云祖师去。”

    月老宫的将军像是金刚怒目,威严赫赫,而豁云祖师的面目亲和柔善,眼睑垂下,悲悯众生之相。

    王端端行过祭拜礼,又将准备好的信笺置于佛龛下,在不被注意时,轻触佛龛下机关,一道竹封密信便悄然落于掌中,她悄悄收回,藏在袖中。

    有了芙蕖给的密语,要解开密信上胡乱的符号所传递的信息,便很轻易了。

    无人处,王端端将密信交给了庆南承,道:“公子耀,不日将至”。

    密信在庆南承手中化为灰烬,他倒是并未表现出半点意外。

    “也是了,公子耀的行踪,你的夙夜卫肯定早已获悉”,王端端有些笑自己傻,看到密信的第一反应便是着急告知公子承。

    “他要来杳庵郡的信息,或早或晚我们都会知道,可庆王的暗卫为何会再将这信息用密信传送?”

    “你正常将此信传下去便可,我派人跟着,看看他们下一步的举动。”

    庆南承如此安排,自有他的用意,他见王端端眉头紧锁,便轻轻敲了敲她,道:“少费些脑力,留着去对应付百贺楼里的人便好”。

    “也罢”,王端端见李卿卿正向着这边过来,便也不再多说。

    “小端,若他来了......”

    庆南承的低语,王端端并未听清,她正远远招呼着过来的李卿卿。

    “算了”,庆南承也不再说,本想叮嘱她多注意,可并不想她提前忧心,开始提心吊胆地生活。

    待回去,让延吉多安排些人手在百贺楼四周,保护她的安全便好。

    他还是希望她能更轻松如意地生活,即便,他亲自将她拉入了乱局之中。

    另一边,萧啸一行,悄然地离开了豁云寺地界,至一所静谧的山庄。

    山庄依山傍水,暗设机关,表面是城中柳姓商家的别院,实则是淮湘暗门的一处暗桩,曲径通幽。

    荼妩门主端坐高位,静静地饮茶,其余四人,各怀心思,无人多言。

    燕青看着萧啸,官舒也看着萧啸,就连一向少有正经模样的莲生,此刻也是一言不发地静立在侧。

    个中暗流,荼妩不会看不出。

    “门主。”

    “门主。”

    两声同时发出,出言的正是萧啸和燕青,二人侧眼互看,一时将气氛更推至诡异。

    “燕青,你们四人你最年长,向来也最持重,你先说吧。”

    “是”,燕青垂目合手,恭敬说道:“门主,今日财神殿外偶遇的女子名叫王端端,我们与她确实相识,只因营商往来,有过交往,我想......萧啸出言护她,也是因,因故旧之情”。

    荼妩并未说话,转而看向萧啸。

    萧啸单膝拜跪,而后拱手道:“今日是属下考虑不周,属下甘心领罚”。

    萧啸这一句,什么都不解释只愿领罚,他倒是说得一脸平静,旁边的三人却都急得恨不捂住他的嘴。

    官舒先稳不住,暗门的惩罚手段可不是简单地皮肉之苦,她赶忙求情说:“门主,萧啸今日虽有些冲动,但并未误事,他是您从小看着长大的,他这人就是心慈,哪怕阿猫阿狗他也不愿多误伤的”。

    莲生虽一向看不惯官舒娇柔扭捏的做派,此时也并未出言回怼,只说:“今日之事,要怪也只怪那行事乖张的女子,要我说啊,一刀封喉,一了百了”。

    萧啸一记眼神递过去,冷冽锋利,莲生便扭过头假装不看他。

    “不可”,说话的是燕青,只听她说:“门主,王端端与公子承,关系匪浅,此二人之事在郡城人尽皆知,公子承对她更是偏宠骄纵,我们不可在此时伤她”。

    “她竟与公子承也有关系”,荼妩倒是完全没有想到,初见只觉得是个有几分机灵劲儿的小姑娘,可燕青、萧啸竟都在维护她,萧啸更是在财神殿时,两次违逆自己去保护她。

    此女子,不得不令她另眼相看。

    “罢了,我们初来乍到,低调行事,她竟然在郡城里风光正盛,定有长物,我们先别引火烧身”,荼妩看向一直跪在地上的萧啸,说:“萧啸,但你今日两次忤逆师长,便去皋陶门领罚吧”。

    “属下遵命。”

    官舒还想要求情,却被莲生制止。他使内力,大手将官舒挟制,令她动弹不得,耳语:“你的求情只会让萧啸遭更多的罪”。

    “可皋陶门......”那是淮湘暗门里专门处置叛逆的刑司,其中手段极其狠辣,任凭谁去都会被刮掉一层皮。

    眼泪在眼眶里不停打转,这幅面容总让莲生心头毛躁躁地,令他十分不爽,他低声轻呵:“别用你学的那些伎俩耍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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