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酒

    晚上,在长滨市最好的饭店天河大酒楼,于洋设宴款待所有远道而来的客户。

    巨大的包厢里坐了三桌客人,于洋这边带着集团总经理、宁帆医疗的总经理参加,卓越作为那天的“功臣”,自然也去赴宴了。

    医者仁心,那天来的医疗界客户放佛看到了研制赛博拉病毒疫苗的希望,所以那天晚上吃饭的时候,大家都开怀畅饮。

    集团和医疗公司的总经理酒量都特别好,客户的轮番轰炸,他们依然愈战愈勇。可卓越比较惨,喝了一轮又一轮,吐了一次又一次。

    于洋有胃病,所以那天没喝酒,整个晚上她都是以茶代酒去敬每一个人。这些客户的素养都比较高,也就没有勉强于洋饮酒。

    快要散场的时候,于洋发现卓越不见了。她很是着急,但总要把客户都送走后再去找卓越。

    两位总经理喝到最后,也都喝高了,于洋没办法让他们两人帮着找找卓越,就让他们各自回家了。

    于洋到处找卓越,最后在饭店门前的草坪里发现了他。

    于洋无奈地摇了摇头,然后求着饭店的服务员把卓越背到自己的车上。

    卓越怎么都叫不醒,于洋也想过把卓越送去宾馆住,只是卓越已经醉得不省人事,把他一个人扔在宾馆,于洋不是很放心,最后只好把卓越带回自己的家。

    虽然步帆出国考察了,可于洋还是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毕竟把一个男同事带回自己家,这种事她想想就觉得不可思议。

    车停到小区的车库,于洋便麻烦小区保安把卓越弄上了楼,卓越那么重,于洋可弄不动他。

    进了家门,于洋把卓越的胳膊搭在自己的肩上,然后扶着他到沙发那里。主卧原是步帆母亲的卧室,她和步帆又各占了一间客房,于洋只好让卓越在沙发上将就一晚了。

    看着熟睡在沙发上的卓越,于洋微微扁着嘴,小声嘟哝着:“不能喝,逞什么能嘛?”

    于洋安顿好卓越,便洗澡去睡了。

    躺在床上,一想着卓越就睡在客厅,于洋不由得脸红耳热。虽然隔着一扇门,但于洋心里滋生出一种异样的感觉。

    那一夜,于洋睡得不实,中间醒了两次。只要醒来,于洋都会轻轻地走出房间,看看卓越睡得怎么样。见卓越睡得很熟,她才放心回到自己的卧室。

    翌日一早,于洋还是照常起床,她怕卓越醒来后胃不舒服,于是给卓越熬了点小米粥暖胃。临出门前,于洋还给卓越留了个字条,让他醒了后务必要把粥喝了再来上班。

    按照原计划,这天上午十点,于洋将要主持召开公司高层会议。所以安排妥当后,于洋便匆匆出了门。

    到了公司后,于洋便坐在办公室里数着时间。看着时间刚刚过了九点,于洋便亲自给宁帆医疗的人力总监徐璐打电话,让她通知卓越来集团总部来开会。

    没过几分钟,徐璐回电话说:“于总,卓越还没来公司。”

    于洋明知故问:“他请假了吗?”

    “没有。”徐璐不敢撒谎,只好如实说道。

    于洋冷冷说道:“把这个月的工资都给他扣了。”

    电话那边的徐璐微微一愣,按照公司制度,不至于迟到一次就扣整月工资的,但于洋的话,她也只好照做。

    挂断电话,于洋“幸灾乐祸”地浅笑着,她是故意整治卓越的。于洋之所以这样做,就是想让卓越长点记性。昨晚卓越喝得那么多,于洋是有点不高兴,因为那样喝酒很伤身体。只是在那个场合,于洋什么都不能说,只能心疼地看着卓越把酒一杯杯地喝下去。

    十点钟,公司高层会议准时开始。会上有几个议题,提到宁帆医疗的工作部署时,于洋看着医疗总经理郑华说道:“郑总,我想过了,针对赛博拉病毒疫苗研发设备的推广和销售,我们公司还是要新组建疫苗事业部专门做这项工作。后续如果业务需要,我们可能还要在宁帆医疗下成立一家专做这件事的二级子公司。”

    总经理郑华郑重点头,“我同意于总的想法,鉴于疫苗研发设备业务体量很大,且对专业性要求极高,我也认为暂时独立设一个部门十分有必要。”

    于洋气场干练,“郑华,这个新成立部门经理暂时就由你亲自兼任,你今年的重点工作就是把我们医疗板块的这款明星产品推广出去,打出开门红。”

    “于总,我明白。”

    “虽然疫苗事业部的名字听起来是一个部门,但人员配备相当于一个小型的公司,部门里生产、销售、市场、售后等主管的人选你是怎么考量的?”

    郑华谦恭道:“生产主管由鹿铭担任,销售是丁勇,至于市场和售后我想让卓越试一试。”

    于洋故意问道:“市场和售后两个部门的重任都叫给卓越?”

    “是的,于总。”

    “他的能力能胜任吗?”于洋问这句话时有点心虚。

    “至少我觉得他的专业性极强。”于洋那么一问,郑华也不敢把话说得太满。

    其实于洋也认同卓越的能力,只是肯定卓越的话,她不好意思说出口。于洋停顿片刻后说道:“那就按你的建议,先这么定吧。”

    散会后,于洋再次给宁帆医疗的人力总监徐璐打电话,问卓越到没到公司,可得到的答复依然是“没有”。

    于洋留话道:“等卓越到了公司后,让他来我办公室。”

    徐璐连声应道:“好的好的,于总。”

    此时,卓越在步帆和于洋的家里刚刚醒来,他感觉自己的头剧痛无比。虽然卓越昨晚吐了很多次,但胃里还是吸收了大量的乙醇。卓越撑着身体坐了起来,发现周遭一切都很陌生,他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哪里。

    卓越回忆起来,昨晚是跟于洋以及公司的同事与客户一起喝酒,后面自己完全醉了,也就啥也想不起来了。

    卓越喊了声:“家里有人吗?”

    见没人回应,卓越站起来在屋子里随便走了走。他走进书房,不经意间在书架上看见了一个胡木相框,里面是一张小女孩的照片。小女孩大概五六岁的样子,气质十分甜美可人,她浅笑着站在江边,阳光下,那一对剪水双眸如星辰闪亮。

    卓越觉得小女孩的样子有点面熟,他搜索脑海中的回忆,觉得小女孩的神情很像步帆。自从卓越上次在食堂见到步帆,步帆的一颦一笑就经常出现在卓越的脑海里。

    卓越承认于洋也很美,但相较于于洋冷艳攻击性的美,他还是更喜欢步帆那种温婉淡雅的样子。尤其是步帆气质里透出的柔情,更令卓越魂牵梦绕。

    看到那张小女孩的照片,卓越猜测这里应该是步帆的家。联想到公司里都传言步帆和于洋是多年的好姐妹,而好姐妹住一起又似乎合情合理,卓越几乎可以断定自己是被于洋带回家来的。

    不知为何,卓越对这个书房有种亲切感。不仅是书房,卓越甚至觉得自己好像来过于洋家,这个念头冒出来的时候,他也觉得不可思议,毕竟他自知自己不可能来过的。

    卓越走出书房,看见那边餐桌上有一个小锅,旁边放着空碗和筷子。卓越走近了才看见小锅旁边放着一张字条,上面只写了“把粥喝了”这四个字。卓越不由得拿起纸条多看了几眼,因为这几个字写得实在漂亮,苍劲的笔锋中带着一丝娟秀,别有一番韵味。

    卓越摸了摸锅边,粥还是温的,他打开锅盖,用勺子舀了一碗粥。昨晚吐了酒,自然肚子里也没有食物,他是真的饿了,接连喝了两碗,卓越觉得自己的胃暖和起来。

    喝完了粥,卓越也没在于洋家多停留。走出于洋家,卓越瞬间傻眼了,原来于洋家也住在碧水观云小区。世间巧合的事也是真多,不过卓越来不及多想这些,赶紧坐车去了公司。

    到了公司,卓越刚坐在工位上,丁勇就走了过来。

    “兄弟,这回你可了不得了?”丁勇笑着说道。

    卓越的头还是很疼,他揉了揉太阳穴,“什么了不得?”

    丁勇刚要说话,远远地见人力总监徐璐朝这边走了过来,他只好绕回到自己的座位处。

    徐璐埋怨道:“卓越,你的手机怎么一直关机啊?”

    卓越这才掏出手机,“哦,对不起,手机没电了,自动关机了。”

    徐璐继续说道:“你快点去吧,于总让你去她的办公室?”

    “哪个于总?”

    徐璐莞尔一笑,“还能是哪个于总,当让是咱们集团的CEO。”

    “哦,好的,我知道了。”

    徐璐见卓越没有立刻起身,叮嘱道:“卓越,你快点去吧!于总见你今早吃到了,说这个月的工资全部给你扣了。”

    话音一落,卓越一惊,大声问道:“啥?迟到扣全月工资?徐总监,公司的考勤制度可不是这么写的吧?”

    徐璐面带微笑,“于总的指示,我们子公司只能执行。卓越,你快别磨磨蹭蹭了,再耽搁下去,下个月工资一会儿也被扣了。”说完徐璐便离开了。

    卓越气不过,直接去了总部大楼找于洋。

    于洋已经吩咐过秘书,说如果是卓越来了,不用请示,让他直接进自己的办公室。所以当卓越气冲冲走过来,秘书也没多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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