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4 章

    根据堀北来探望我时的口述,八神学弟最后被一群面无表情的冷漠大人带走了。时间是在我晕倒之后。如此恰巧,让我有一种他们走在门外却故意旁观的想法。

    新闻部在此期间,收到的唯一消息就是告诉学生八神退学的原因。自然这个原因是稍加润色之后的。

    上次的特别考试当中,全年级以3:1的压倒性优势确定了以北海道为修学旅行地点。

    结束了期末考试之后,还进行了一场容易的特别考试。

    在全员通过的情况下,确定我们正式踏上旅途。

    在此之前,学生要先参加全校集会。我心如止心,泰然自若的走上台。

    在众多学生的注视之下,缓缓开口:

    我是二年B班的蝶喰郁江,作为文化祭堵塞事件的罪魁祸首。

    在那个一展我校风华的日子,我在生徒会的管理之下、校外人员参观之时,公然挑逗未成年无知少女们,引导我的学姐、学妹以及同级女同学前往我班活动主题地点消费。

    此行为导致部分班级人手不足,造成一部分活动项目被迫停止。

    我深知此举不止让活动停摆,更是让高度育成学府的形象受损。我损害的是高度育成的教育、文化、军事、经济、思想以及政治底线。

    每念及此,我悔不当初!

    此时此刻,我不由自主的想起我校学生代表——南云雅生徒会长。

    他在女性面前风度翩翩,与每位女性校友都相处融洽。他以自身能力保证同学之间不起冲突,和学姐们越战越勇。

    虽然我无法成为他那样的人,但也会引以为戒。

    集会结束,我从场馆跑出来不想再多呆1秒。

    回想起来上次修学旅行也来过北海道,同样是坐巴士。不过上一次是飞过去,这一次是普通的巴士。

    当初,沢田学弟用绳子拉着巴士,云雀躺在车顶;我一直想看一看六道是不是在车底,但是巴士已经启动,我也不想从上面摔下去。

    登上大巴的队伍当中,我和堀北并肩走在一起讨论着考试情况。

    “好厉害哦堀北,和幸村并列第二。”

    我由衷的感慨。

    堀北汗颜

    “不,你的第一才厉害。直到考试当天才回到教室,其余时间都在医务室里度过……”

    我认真的回应,解释其中的原由

    “因为大家都很热心的帮我补习。”

    要不是我以学校规定为由做出拒绝,我的家庭医生甚至想给我动一个手术。

    车上我和堀北做在一起,伊吹在下面看见堀北立刻拍打我们座位这里的车窗。

    我听见动静打开车窗,她立刻开口放狠话

    “决斗!堀北,到了北海道就跟我决斗!”

    我对着伊吹抱歉一笑,直接把窗户关上了。在此期间堀北连头都没有转过来。

    “伊吹同学真是对你爱得深沉,须藤没戏唱了。”

    “我和她只是纯粹的竞争对手。竞争也早就结束了,只不过她不愿承认自己输掉罢了。”

    堀北淡然的回应,好似不想和伊吹扯上过多的关系。

    羽田机场

    巴士坐到这里我们就要转乘飞机到新千岁机场。

    在此期间,大家有稍微活动的机会。

    我打开手机看了一下时间,转身询问

    “要不要去航站楼4楼江户小路,那里的惠比寿烧肉可是一绝。咖啡厅和茶吧也不错。”

    “可以。”

    边上的人很快做出回复,但和我想象中的不一样。

    站在我身边的是绫小路,而并非是堀北。

    我带着困惑转头

    “嗯?”

    绫小路心下了然

    “如果你是在寻找堀北的话,她刚刚为了躲避伊吹,同样也为了去看什么「日本桥」已经先走一步去五楼了。”

    对此行为我只好坦然接受

    “这样的话,就只有我们两个人一起去了吧!”

    “没错,你打算先去哪里?”

    绫小路开始参考我的意见

    我站在原地仔细想了一下

    “果然还是先去4楼的江户小路吧,我一定要带你尝遍美食。然后我们再去五楼的「日本桥」,在尽头有一片悬挂纪念卡的专区,类似于在日本各个神社的那种祈愿卡。”

    绫小路边走边搜刮记忆

    “可以写下“到此一游”之类的卡片,将它永远留在这里以作纪念。”

    我点头赞扬

    “没错,就是这种。”

    “你对这里还真是了解呀。”

    “偶尔来过几次,但值得我回忆的那次没有坐飞机。”

    我做的是天空巴士,直到沢田学弟半路熄火,大家才知道这辆车可以自己飞。

    穿过日本桥就会遇到和江户小路截然不同的现代风格设计,在那里的HOT ZONE有很多的人气动画周边产品专卖店,我是一定不能错过的。

    校方给的时间足够充足,我们逛了不少地点,还品尝了一些美食。接着来到了「日本桥」。

    走到了桥的尽头,我们去一边拿起纸笔书写。

    行动之前我刻意和绫小路拉开了距离,这一点他并不理解。

    “为什么要隔得这么远?”

    我故作神秘,理所当然地回应他

    “就像「愿望不能说出来」,写祈愿卡的时候不可以偷看哦。”

    他并不理解这种被大众接受的规定

    “这种不成文的规定很难实现,那些卡片都挂在那里过了桥就能看到。”

    我往他边上走

    “重要的是心意啦,至少现在不能看。电视里也是这么演的,等到多年后怀念之情涌上心头再来寻找所思之人留下的笔迹。”

    可惜的是绫小路并没有那样丰富的情感

    “直到消散再去回忆,得不到任何利益……”

    我认真的写下自己的话语

    “我会署名哦~等待未来……绫小路你好奇寻找的那一天。以及,刚才那一瞬间你和凤很像,在获利方面。”

    「三年間お世話になりましたが、また会えるように。」①

    终于降落到新千岁机场。抬头发现,阳光透过晶莹的玻璃,昨晚残余的雪渣,映在机场的地板上。

    我们在航站楼大厅排队。虽然羽田机场的巴士是按班级乘坐,不过接下来要以小组的方式来行动。

    就是吧——千算万算我都没有算到自己和高圆寺一个组。

    巴士上桥本从后面过来询问我能不能管管高圆寺,我缓缓转头盯着他也不说话。因为,我知道此时无声胜有声。

    管?你让我怎么管?这家伙坐在窗边我能把他推下去吗?他哼歌我能堵住他的嘴吗?他擅自决定下车后的行程,我能拉住他吗?他完全不参与小组会谈是我的错吗?

    桥本也知道这有点强人所难,我开口给了他一个台阶,他也顺着下了。

    下了车之后,学生们被组织前往指定地点。我观察了一圈发现滑雪场是真的大,不过现在要先去吃午餐,接下来的流程是去参加滑雪讲座。

    滑雪场上,我和同组C班的幸田一起滑雪。我这边还没开始,幸田就已经滑出去了。她一路尖叫引起了众人的注视,在大家的注目之中,非常自然的90度转弯飞出了滑雪场地。

    滑雪的大家纷纷前去查看她的情况,我亦是如此。只不过出师未捷身先死,第一步就摔了一跤。

    “你在冰雪地上总是平地摔得特别能力还没有消失啊,Butterfly girl。”

    准备前往高级赛道的高圆寺拉起趴在地上的我,对这个事实产生提问。

    我也很无奈

    “摔一摔更健康!”

    我的大师兄迪诺在下属不在场的情况下会平地摔;二师兄纲吉君在人群里会平地摔;以及我本人在有冰、雪的场所会平地摔。

    将这一切连成一条线,我瞬间顿悟。

    难道!这也是成为里包恩老师学生的一环吗?

    晚上有一部分人已经去泡澡,我则是在吃晚餐的另一部分。餐品刚刚上桌,我忽然想要买瓶饮料来。

    但是就看到了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人——四宫辉夜。

    秀知院副会长很闲吗?

    不对,是整个秀知院学生会都很闲吗?

    他们五个结伴来北海道,还恰巧出现在这里,怎么看这其中都有四宫辉夜的手笔。没有办法,我只好和他们打招呼。

    “好想念你呀,郁江!”

    藤原第一个打开话匣子

    四宫引导了话题的走向

    “真是难得的巧合,能在高中时期碰见你。”

    我和他们相谈融洽

    “毕竟我在封闭式学校就读,今天确实真‘巧合’啊。”

    接着我转换话题

    “话说,石上你为什么这样看着我呢?”

    他原本和我保持一段距离,现在被单独提出来貌似颤了一下。

    “没什么,不是值得关注的事情。”

    此乃谎言,这个男人在上次文化祭的时候被威胁单独拍照,现在看见蝶喰还感觉手上有隐隐传来的痛觉。

    我笑嘻嘻的回应

    “原来如此,我还以为短短一年时间你就变得讨厌我了。”

    我们同时在我放餐品的桌上停下,大家都盯着桌上的物品。

    白银同学率先开口

    “那个,如果这个桌子上只有蝶喰同学的东西,那么这封情书应该是……”

    我坦然将信件拆开

    “上面有署名,这的确是给我的。”

    “郁江你收到告白了呢。”

    藤原坐到了里面的位置上。

    我对收到情书这种事情习以为常,只是认真的看了一遍。上面说如果拒绝的话就不要回复,那我自然是把这封情书放在包里不再做理会。至少在大庭广众之下,我不可能公然将它丢进垃圾桶。

    一直在边上没有出声的伊井野终于发问

    “郁江姐姐你会赴约或者答应吗?”

    我听闻此言楞了一下,随后展露了一个甜美的笑容

    “我怎么可能会去赴约呢,弥子妹妹天太冷让你冻到了么?”

    伊井野没说别的话,只是点头认同。

    “确实没有人会接受压根不熟悉之人的告白。”

    自喻是恋爱大师的藤原立刻接着询问

    “如果是你熟悉的人,你会和他交往吗?”

    我将视线从有着下双马尾的可爱妹妹身上移开,转头看藤原

    “要是送上一个国家的话,我就考虑一下交往的事情。”

    话音刚落,就听到了水杯打翻的声音。众人将目光转过去,白银同学正握着空气发抖;我想他原本应该拿着水杯,只不过刚才因为过于震惊水杯从手中滑落打翻了。

    四宫第一个关心

    “会长,你没事吧?这是怎么了?”

    “没问题,大概……是因为天气比较冷,所以手抖吧。”

    白银同学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

    此乃谎言,这个男人从蝶喰这里听到了自己幻想中四宫辉夜会说的台词。陡然间一股恶寒爬上心头。

    藤原想了一下,好像明白了什么

    “哦!我知道了。会长你不用担心,郁江对待人才的态度相当友善。只是恋爱的价值观不同而已。”

    此乃真心,身为政治家的女儿,这个女人清楚认知百喰一族的有病程度。

    很快旁边拉着椅子的声音将我们的注意力吸引过去。绫小路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用一种想要了解更多的眼神看着我们,坐在那里光明正大的偷听。

    不知为何,白银和四宫异常担忧。

    反观我神色如常,还高兴地打招呼

    “怎么没和小组一起绫小路?”

    “刚泡完澡,他们还在收拾东西,我恰好看见了你。”

    绫小路身上的热气还未散尽,的确没有说谎。

    白银同学有一瞬间的楞神

    “已经泡完了?”

    绫小路对于这种只见过一面的陌生人发出这种疑问,表现出一定困惑

    “有什么问题吗?”

    四宫连忙为白银开脱

    “没问题,只不过后面有一个很大的混浴,我们以为那里会更受欢迎。”

    我摇头

    “不,校方禁止学生去混浴。”

    别骗人了,四宫辉夜根本不会容忍自己和一大堆陌生男女一起泡温泉。她肯定是一早就直接包场,来这里也是她精心策划。

    为了和一个男人泡温泉,真是不择手段呀四宫。

    “混……混浴?”

    白银同学发出了比平常大声一点的呼喊。

    白银同学果然不知道呢,机关算尽的四宫。不过这两个人真是有趣,完美地向我展示了什么叫做「如何在两情相悦的情况下保持单身」。四宫选择来这里泡温泉,估计是得到了我们学校组织来这里的消息;她想要观察我和绫小路之间的情况,将其变成她和白银同学恋爱当中的参考。

    可惜还是选错了人,我们这种关系绝对不是正常参考的标准。或者说,没有谁的爱情,能够从别人的价值里参考。

    绫小路出生就接受封闭管理,从一开始根本就没有感情;我出生在一个如同地狱的家族,接收到相当扭曲的价值观。

    再者说,白银同学的父亲会对孩子做出正确引导;但是四宫不一样,她父母之间刻骨铭心的爱情并没有为她带来父亲的关怀。

    更何况四宫那位即将掌权的兄长简直像是封建时代的遗物,应该说除了她的第三位兄长外,其余都是如此。除此之外,我看到的这种封建余孽就只有禅院家了。

    这并不是我和辉夜的区别,而是四宫和桃喰的不同。要说我们之间的相似,也就只有处在一个内斗的世家。

    思考间,辉夜已经对白银同学展开了攻势

    “怎么了会长,难道你没有体验过吗?”

    采用质问的方式,身为男子高中生很难在大庭广众之下承认自己是处男。四宫利用了男性尊严的心理。

    不过,你们之间半斤八两,四宫也不可能和别人泡过混浴。

    白银同学憋了半天,脸上依稀可见红晕。忽然他急中生智

    “是朋友的话,混浴也没什么问题。”

    混淆视听!不愧是学生会长,还真是不简单。利用朋友二字将同行的人一起算进去模糊概念,达到偷梁换柱的效果瞬间摆脱了不利因素。

    我可不想被牵连到他们的恋爱头脑战,简直就是《实力单身技巧大全》。

    我一手端起餐盘,一手拉着绫小路换到了另一边的桌子上。现在和他们离得远远的感觉空气都清新多了。话说温泉还真热呀,刚才拉绫小路手的时候我发现他现在的体温还异常高。

    忽然想起什么,我指着四宫等人

    “看见那两个没,不要学。谈个恋爱变成头脑战,这对你来说是绝对不可能的。”

    此刻绫小路异常乖巧

    “好,明白了。”

    我赞赏的点头

    “另外啊,你的同组成员其实先回去了吧。”

    见事情的真相已经被我拆穿,绫小路也不打算隐瞒

    “是啊,我叫他们先回去了。毕竟今晚的打算是和你一起吃晚餐。”

    此乃谎言,这个男人出来是为了买瓶牛乳,恰巧路过听到了关于考虑恋爱的言论。于是现在顺势凑上来,把同组的成员晾在那里泡温泉。

    我认为这个说法还算合理,表示自己会等着他点好食物过来一起吃的。就餐期间,我们基本上没有讲什么大事件,只是纯粹的讨论最近发生的趣事。主要原因还是因为我受伤,一直呆在医务室休养,错过了很多班级趣事。

    结束用餐之后我忽然提起

    “话说我们好像已经习惯了在医务室这种模式,这样的话,绫小路反而变得非常健谈。”

    “大概是因为你并不知道这些事情,所以我才有机会转述。如果……没受伤的话,你就会自己知道这些事情了。”

    他这次说话罕见的停顿了一下

    我笑着喝掉了最后一口牛奶

    “只要你想,你当然能够变得健谈。你只是觉得没必要而已。”

    “你和刚才那群人貌似很要好。”

    绫小路切换话题貌似很突兀,但我并不反感这种情况。更何况他早就有在意秀知院一行人。

    我非常乐意为他解答

    “他们是秀知院学园学生会的成员,这次来这里就像是团建一样。”

    接着我逐个为他介绍,其实没有这个必要。对绫小路来说他已经确认,我和这群人都是普通关系。

    想到这里,我忽然提起另外一件事情

    “国中时期的时候,四宫对我的定义是相当温柔的人。”

    “你确实是。”

    绫小路路如此评价

    我却沉默了

    “确实保留着善心,但是用在了奇怪的方面。完全被内部消化掉了。”

    “你觉得七濑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呢?”

    绫小路将心中的一个疑虑丢出来

    我也正经的回复他

    “七濑带着很特别的秘密,或许是第三方势力吧。”

    他大概也明白我话中的询问,果断给出了答复

    “没必要再管她,现在她还是个可用的工具。”

    得到他的答复,我立刻起身

    “抛却烦恼吧,先享受当下的美好校园生活,少年~”

    留给绫小路这句话,我独自前往更衣室。

    第二日

    我给自己泡了一杯茶,和众人一起看完了晨间占卜,现在在看早间新闻。

    “下一则新闻,长期疗养中的直江原秘书长在东京都内的医院去世了。首先从官邸转播鬼岛首相的谈话。”

    一个表情严肃的男人在很多聚光灯下开始了讲话。

    “「马不骑不知其好坏,人不处不知其人品」——这是我刚遇到直江老师不久的时候,他送给我的一句

    话。”

    这位内阁总理大臣开始讲起与故人的往事。

    大家相互讨论着一些其他话题,毕竟女高中生对政治类的题材并不感兴趣。

    我抿了一口茶,立刻就被烫到了。于是转手拿起了另一边的酸奶,总算缓解口腔中被烫的疼痛。

    半响间,我叹了口气。以后绝对不能在想事情的时候随意喝热饮,这简直是血的教训。

    不过啊,直江原秘书长和鬼岛的关系可没有他们口述的那么好。他们之间属于同一个党派内的竞争对手。

    当初白色房间的学生流入社会,有一大部分住进了精神病院。引起了上层阶级的注意,他们把这个消息告诉了鬼岛,于是直江命令手下的绫小路笃臣停止计划,后面这对师生决裂。绫小路遭受打压,他的儿子成为了他东山再起的重要工具。

    高度育成这所学校正是鬼岛的提案,所谓白色房间也不过是直江派和鬼岛派抗衡的机构。这个老狐狸终究是败在了年轻后浪手上。

    下手可真快呀。

    由于时间原因即将出发,我并没有来得及把这个新闻看完。

    今天的计划是去骑马,到了场地我们还在和工作人员沟通,高圆寺已经骑着马飞奔而去。桥本应对高圆寺已经心力憔悴,现在完全不想管,大家也深知管不住。

    我们干脆装作没看到忙着手头的工作,如果有如果的话……

    一切都应该建立在高圆寺留在骑马的场地玩耍这一前提下,可是他直接骑着骏马跨过了围栏翻到了隔壁滑雪场地。

    我摇着脑袋表示无奈,好像必须由我出面把他劝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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