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白眉老者
三天前。
“什么？！都死了？！”江湖□□老大像是听错了一般，声音中透着怒不可遏。
□□老大平复了一下心情，低声问道：“怎么死的？”
前方立着的下属回答道：“那药谷突然出现许多武功高强之人，武功不敌，就……就都死了……”
下属低着头，实在是不敢看老大的表情，一定很精彩，或怒或恨，或愁或忧，或……想死的心情都有。
老大略一忖度，问道：“武功高强的人？药谷怎么会出现比你们还武功高强的人？！”
下属喃喃道：“属下也不知……”
“行了，你下去吧。”□□老大闭上眼睛，揉了揉太阳穴。
他现在很郁闷，没想到区区一个药谷，竟然卧虎藏龙！害的他亏了血本了！ 这笔账，□□老大隐隐的记在心里，等到有朝一日找到机会，再找他们清算也不迟！
一个月后，无霜将她娘安顿好，病情稳定了之后，便回到药谷了。
“谷主，宫里来人了。”无霜刚回到药谷，便听海棠对她说。
只听得随行的公公捏着嗓子说道：“皇上头疼的旧疾又犯了，来请太医您呢。”
“好的，劳烦公公了。”无霜回礼道。
无霜坐进软矫，向着皇宫的方向而去。
到达皇宫，又马不停蹄的行至皇帝面前。无霜见皇上躺在床上，用手按着头很不舒服的样子。
“参见陛下。”无霜行礼道。
“免礼，赐座。”陛下说道。
无霜坐下，从药箱中取出金线，给陛下绑好，无霜捏着金线的另一头，感受着金线的颤动。
稍待片刻，无霜收了金线便说道：“陛下，没什么事，就是最近着了点风寒罢了，我开几副方子，陛下照着喝了，过个两三天便好。”
陛下放下按着头部的手，随后点了点头，示意近身的公公将方子拿了过来。
遂又让公公附耳上去，不知说了什么，好神秘的样子。
陛下交代完之后，公公的脸上浮现出了一抹心领神会的笑容……
“太医无霜接旨——”
听到公公的声音，无霜立刻跪在地上，向陛下行叩拜之礼。
“太医无霜劳苦功高，妙手回春，特赐予贵妃名号，钦此。”
公公的声音落下，无霜听到“贵妃”二字时，顿时蒙圈了，怎么也不敢想象竟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贵妃？她何德何能担得起贵妃这个名号呢？而且她十分厌恶宫中的尔虞我诈、勾心斗角，早已习惯待在药谷的她怎么甘心被囚在这四方的天地之中呢？
“太医大人，还不谢恩？”公公不明无霜为何出神，久久不见她回应，赶紧提醒她道。
公公的声音令无霜回过神来，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出神令陛下久等，便说道：“微臣……微臣惶恐……”
无霜实在不愿留在宫中做那笼中之鸟，只好斗胆回绝陛下的旨意……
公公正要提醒她不要和陛下唱反调，陛下便先拦住了他，看向伏在地上的无霜，轻声问道：“怎么，你不想做朕的贵妃？”
无霜只好大着胆子，硬着头皮回道：“微臣……微臣只做太医便好……”
陛下听懂了她的言外之意，就是不想做他的贵妃呗。
问明白了她的意思，既然如此，强扭的瓜不甜，那就算了吧，此事就此作罢。
“好，既然如此，那就如你所愿，只保留太医的职位吧。”
无霜听到陛下如此说，不敢相信的以为自己听错了！没想到陛下就这么放过她了，那还等什么，赶紧伏地好好的感谢陛下一番。
“多谢陛下恩典！”无霜伏地，久久不见她起来。
“好了，你回去吧。”陛下拂了拂手说道。
无霜再一次叩头，说道：“多谢陛下……”无霜低着头从陛下的书房退了出去。
陛下身边的公公瞧出陛下有点不对劲，便立即缓解陛下的情绪说道：“陛下，这就是一个微不足道之人，就算贵妃的名号给了她，想必她也是无福消受的啊。”
听到这番话，陛下的脸色似乎好了点，公公便趁热打铁继续说道：“所以，陛下实在没必要为了这种人伤神哪。”
陛下想了想，觉得公公说的也不是不无道理的，于是让公公伺候了茶饮之后，便专心致志的批阅奏折了……
无霜回到药谷，想起在宫中发生的一切，不禁后背直冒冷汗……如果她当时稍有差错，那她今天或许就回不来了吧……伴君如伴虎，说的一点也不错。
“谷主回来了！”为首的便是锦绣，她和海棠在前厅等着无霜回谷。
海棠为无霜准备了新茶，无霜在椅子上坐下，将茶水一饮而尽。
海棠比较敏感，一下子就感觉无霜有哪里不太对劲，于是便开口问道：“谷主，此去皇宫是发生了什么吗？”
无霜放下茶盏，赞许的看向海棠，说道：“我去到宫里之后面见陛下，陛下着了点风寒，我给陛下开了方子之后，突然听到陛下要封我为贵妃……”
“什么？！”锦绣和海棠一齐张大了嘴巴。
“不过我没有同意。”无霜说道。
“什么？！！”这次锦绣和海棠就更诧异了！她们心想谷主竟然敢拒绝陛下？！
“那……陛下没有生气吗？”海棠问道。
“还好，陛下并没有坚持如此。”
听到无霜如此说，锦绣和海棠都纷纷松了一口气，她们心想这简直就形同于在虎口里拔牙啊！竟敢忤逆陛下，她们的谷主有几条命啊！
“好了，说正事吧——有人找我问诊吗？”
“有的，在1号诊室等着呢。”海棠说道。
“好，我去看看。”无霜与海棠和锦绣移步诊室看诊去了。
这次来的是一个老者，约摸六十多岁，长长的白发垂至腰际，两道白眉。声称自己得了风湿，看了好多大夫也不见好转。听说江湖上有一药谷，专治疑难杂症，而且口碑不错，于是便想着来这试试。
无霜在桌子的另一侧坐下，从药箱里取出手垫，放在老先生的手腕下面，两指搁在他的脉搏上……
过了一会儿，无霜对老先生的病情便心里有数了。就是寻常的风湿没错了，一直看不好可能和用药有关，无霜从药箱里取了纸笔，写了一副方子，递给了海棠，吩咐她按照上面写的抓药材。
“好的谷主，我这就去抓药。”海棠说道。
海棠刚出去，老人一把按住了无霜的手腕，说道：“丫头，我看你骨骼清奇，不如跟我学武吧！”
无霜万没想到老先生有这么大的力气，也万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一番话。
“学武？”无霜瞅了瞅老先生，心想他不像是会武功的人呀？
老先生似是知道她的心中所想一般，说道：“虽然我看上去不像是会武功的，但我究竟有没有武功，你要不要试试？”
无霜摆了摆手说道：“试试就算了，我相信您会武功,只不过我对习武的兴趣并不大。”
其实一直以来，老先生都希望能够找到一个徒弟继承他的衣钵。奈何一直都没有找到合适的人选，这次来到药谷，发现谷主无霜是个难能可贵的骨骼清奇之人，他觉得这就是他寻找多年的适合习武，能够成为他的徒弟的人……而没想到的是，眼前的无霜竟然不愿意学武？他大老远来的，不想空手而归，更何况这么多年都没有找到合适的人选，现如今好不容易找到一个，他可不想错过了……所以，他要尽可能的劝说无霜，让她答应习武。
“丫头，你是不知道江湖的险恶，现在混江湖的，哪个不希望自己都够有武功傍身呢？而且你的药谷做的这般大，手下又都是些文人雅士，万一哪天惹上官司，你没有一身武功，怎么保护你想保护的人呢？”
保护我想保护的人？无霜想了想，是啊，这个问题她以前还真是没有想过。老先生说的也不是全无道理，像最近招惹上望潮教还有一些不明来路，对方又很厉害的人，如果她没有武功傍身，那要怎么保护她的手下呢？像锦绣和海棠就没有武功，若是她们碰上望潮教还有别的厉害的人，要如何自保呢？可是如果她有了武功那就不一样了，她可以保护他们，保护她想要保护的人！
“老先生，我明白了，我想要保护我想保护的人，所以，我愿意和您学武。”
“这就对了，哈哈！这样吧，你行拜师礼，喊我一声师父如何？”
“那就以茶代酒吧。”海棠和锦绣替无霜拿来了一杯茶递给她。
无霜将茶水接过来，递给了白眉老者，说道：“师父在上，请喝徒儿的一杯拜师茶。”
“好，好！”白眉老者接过茶盏，满脸都是开心的笑容，他将茶水一饮而尽后，将跪在地上的无霜扶了起来。
白眉老者将无霜从地上扶起来，开心的笑道：“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徒儿了！”对于终于收到徒弟这件事情，他的确是相当开心的。一想到他的衣钵终于有人继承，江自侠嘴角边的笑意就愈来愈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