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荧顺利地接到了下一步的试炼任务，剩下你们看着渊上深一句浅一句地跟着补充情报，“呼”地用手擦擦汗——
说真的，光看表现，都会让人觉得不忍心了呢。
by 鹿野院·以手并指侦探状·平藏 (笑)
常夜开启，被称为[常世之灵]的影子遍布了整个渊下宫。你和鹿野院一致认为现在就是发现新线索的好时机，故决定回到来时的路上看看:
“啊啊啊啊、你们，你们还要做什么啊！”临走时同样被拉住的青年脸色苦极了。
他八爪鱼似地抱住机关中枢，死不撒手，“我不是已经都好好说了东西吗？还有下一步在等着我解释呢，文职人员的命不是命吗！”
“欸？”鹿野院无辜地眨眨眼睛，“可是刚刚看你，是一直在趁着我们不注意找东西吧。找什么？我们也找，就不如一起呗？”
而且大日御舆这么重要的地方怎么可能让深渊势力控制，还是先带走、带走:
“拜托、我没惹你们！”渊上挣扎着，“再、再这样下去，我会……”
“因为你还有用，渊上先生。”你说，笑不及眼，“现在我才没有动手。”
否则……
警告地瞥他一眼，你拉着青年和试炼的影子打好招呼，一同离开了大日御舆。
转换到夜晚的渊下宫只有你还能凭目视走路，侦探拿出备用的光源落在后面，渊上理所当然地被夹在中间。
走着走着青年哼哼唧唧的声音也停下了。沉默一会他推推眼镜，颇有种记吃不记打的风格，悄声地道，“两位啊，刚才你们说的……又要找什么咧？”
“嗯……”
观察人的姿势还是鹿野院的角度方便，他口气随意地说着话，目光却紧紧锁定前面，“找一本书，所以我们先回图书馆。”
“这么巧啊，我也是为了找书才来这里的。”渊上絮絮叨叨，“哎呀白夜国的文字真的好少有人懂，来这里只有我一个文职，有时候碰上点特殊情况就完全不行……”
讲到这里他幽怨地啧了声。余光注意到表情，你没回头地保持着姿势，只发出个浅浅的疑问，“哦？那还真是巧。我们也不懂。看来可以一起试试，碰到什么危险还能拉你一把。”
渊上哽咽: 最危险的不就是你们吗！
“说起来图书馆我上下都找遍了，没有要的嘞。”渊上继续说，单纯从语气上，显得非常正常，“你们找的什么？说不定在我翻过的有印象的里面。”
“……”
这句话难到了你一秒。你是凭着模糊的指引而来，鹿野院判断在渊下宫里，可那书究竟叫什么……
“不如……”
渊上稍微向前一点，咧开嘴角道，“让我猜猜看？”
“……历史书。”你只能这么说，“记载有关魔神的历史书。”
“哦呀~”
淡淡的压低的声音突地从耳畔飘过，渊上发出阵带着莫名笑意的感叹。
“、”眨也不眨地，紧跟着一只十手倏地抵在了渊上的后背。红发少年以危险的目光冷声道，“小心点说话先生。你说的每一句，侦探都会记着的。”
“我投降！”渊上反应很快，他笑着说，“保证不多说！”
“那看起来你是想到了什么，很好。”你点点头，回头看他一眼。
现在可以确定了，深渊在找的东西，就是你想找的。
……
白夜国的图书馆和离去时没有什么区别，烛光照亮的地方有种蜡油特有的味道，被看守的渊上乖觉地坐到一边翻书。
用风元素给他标上个感知记号，你和鹿野院马不停蹄地向新出现的影子询问一二。
那些残影，或可称为罪影的人们，不能告知他们已是残影的事实，所以询问进度一度受阻。
渊上就一直旁观着。偶尔他会冒出句感叹，近似幸灾乐祸的那种:“你们可真是心善啊，反而感觉我像个书里记载的大反派呢。”
他自顾自放飞，你和鹿野院都没有搭理。终于，在角落的一个残影口中，你们拿到了可疑的线索，“找书？”
“没错！”名为绘真的残影使劲点头，声音活泼，“看你们不是很忙的样子，就帮我这个忙吧~”
一直在找书就没停下的你和鹿野院:……
渊上:“哈哈哈！”
……
绘真需要的书共有五本，前四本需要靠推断，只有最后一本附赠线索:“啊，对对对，最后一本叫《日月前事》。它被盗了，几个嫌疑人被关押在大日御舆下面的悬空牢里。”
渊上不紧不慢地走过来，你冰冷地扫过、收回目光。
从那个名字说出来，你就知道想要的目标出现了。那种直觉性的指引，那种将要掀开一切疑惑的预感……
杀了。
你对鹿野院做口型。
先前已经沟通过，故侦探面上毫无波动。他正常地退后一步给渊上让出位置，接着风的元素和你的印记一同爆发，呼地笼罩住渊上。
被元素包围时，渊上惊讶了一瞬。随即他哼嗯地笑了，“哎呀，真是说动手就动手、毫不留情呢。原本还想告诉你们一些事……”
挥手让好奇事情发展的影子飘到远一点的地方待着，你直接将力量集中在剑尖上:
都要下杀招了，无需多言！
“轰！！！”
烈焰滚滚，灿烂的火元素在一瞬间爆炸开来，照亮了整个图书馆的上层。渊上的身影被风和火焰环绕着覆盖掉，他声音模糊，近似呢喃地讲，“好吧，大反派就大反派，我也不挣扎了……我们读经士，即为[咏者]。”
高大的怪物携带着黑色的深渊力量从空中踏出，身后的火焰带着浓厚的恶意向外扩散爆发，对准了书架，“给你们看一看……灼热的、劝诫！”
“……啊！我的书！”
绘真忽然发出了声尖叫，那火焰明显是奔着烧书去的。
她的尖叫打断了原本对准元素造物核心的攻击，你深吸一口气，一缕岩元素化作结晶状覆盖四周书架，闪烁加厚，“你故意的？”
“那当然啦，我记得影子还有规则的吧……哎哎哎，不要生气，我只是想和你们说说话才出此下策……”
渊上用元素包围自己闪过一枚袭击而来风的拳头，他的火焰继续向四周燎着，犹如飘动的精灵，“我很擅长保命的，看到后面这片漩涡了吗？从这里可以唰地跨越到那个什么牢房里……”
再度以加厚的元素护盾抵抗一次你的攻击，渊上语气加快，“白夜国的文字也要我翻译吧，看完之后我不拿书，只看内容……”
“我也可以学、”你丝毫不为所动，将全身可支配的元素调动起来: 和渊上这种人对话，就要不去管他说什么！
“欸欸欸、拉妮小姐、亡灵小姐、”看拖延时间的话术没有效果，渊上不得不拉出自己的领导，“深渊有话对您说、您就不好奇为什么我们会来找这本书吗？！”
“您已经很少见到可以沟通的深渊对象了吧。不得不说您的威慑力连我这样的咏者都听过。王子殿下得知您的行动，也亲口对我们说您将是深渊的贵客——”
大喝一声，渊上将自己的火焰燃烧到极致，“那个、我们共同的敌人、是天理啊！！！！”
“——”
一缕火焰在空中卷过变为灰屑，渊上看到了银白的剑身，其顶端正对准停在他眉心的红色宝石处。
“……”
注视着锋利的武器刃面，他嗓音含糊而不敢再动。
半响，一句堪称天籁的话总算是被说出了，“……说。”
一松手撤掉火焰，渊上恢复到人形的样貌跌落在地，额头浸湿，“感谢您的不杀之恩……嗯，这打得、太厉害啦。”
“。”
旁观全部发展的鹿野院无语。
接着他对你点点头，“我先去看看牢房里的影子……能找到吧？”
得到满意的回答后，他眨动一下眼睛，“别想太多，我们不会怕哦。”
就算听到了“天理”这两个字，侦探也很平静: 总归那些东西不会压过朋友之间的相处，当作没听见就好。
他轻松且善解人意地走了。
大喘气几口，渊上拿下眼镜擦擦，才有力气组织语言。期间你的元素一直锁定他，要是有想要逃走的迹象，剑将毫无顾忌地就地斩杀，“咳、首先说一下那本书吧。”
“虽然不知道您找它是为了什么……深渊的目的是证明众神和天空岛为外来之物。”
“那本书记载了白夜国在大日御舆建成前的事，所以被他们称为[日月之前的事]。那时大地甚至还没有神明行走其上，全大陆也同属一个文明、”
再喘息一次，渊上手指抓抓地面，抬头向上:“而他们的神，大蛇，因为不慎阅读了这本书，被天空岛判了死刑……”
“……”
见你瞳孔缩紧，他呼哧呼哧地笑了，“很好笑吧？我也是这样想的。它甚至筹划了举国搬迁、海渊封门和全力东征来掩盖这个真相。”
“为了海祇岛、海祇之民……”
竟甘愿做一场献头之仪，被雷神斩杀，荣光不再……
“啊、究竟，谁算是真正的[正确]呢？”
爱人的魔神？
还是……目的不知的天空岛？
“……”
再次沉默后，“我要在阅读书之后，再判断你的处理方式。”你缓缓地说，手中的剑平稳异常。
渊上提供的信息量非常大、无疑，却暂时无法动摇你。
魔神，深渊，天空岛，天理……这些东西和你的目的有关，其他却无关。
你并不认为他们的疑惑、追求能取代那个目的的优先级。
不会忘了主次，才是你一直以来的行事标准。
“……哈！”渊上舔舔唇，笑道，“要是魔神有您的理性，恐怕天上的家伙早就被……”
“算了，这个不说，刚刚您提到要阅读、”渊上再度舔舐过唇的一点边缘，“魔神奥罗巴斯都无法承担这个代价……”
他不是好心，而是谁知道天空岛要是真有反应，会不会也牵扯到他:“您真的要看吗？”
“刚刚某人还说要帮我翻译……”微笑着拉起青年，你语气幽幽，“看来……”
“帮！当然帮您看！”渊上飞快表态，要是他拒绝，不等天空岛，现在就会死，“我们出发找书吧！”
……
渊上的配合让接下来的行动很安静，跟着鹿野院留下的记号，你们最后来到了线索遗迹守卫的附近。
路上通过残影对话和残留的痕迹，你们大概得知了几百年前坎瑞亚人到访渊下宫尝试偷书，最后失败的故事。
结果今天它的后继者深渊也跟着走上了找书的道路，“啊啊啊、就和我们没有缘分嘛？”听到回答的渊上哀嚎，鹿野院轻笑一声，“谁叫你们大概率没有侦探呢？”
他笑起来神采飞扬，让原本心情有些灰暗的你也跟着笑了:
得之……我幸。
敌人打倒得很快，去拿书的人是鹿野院，你要看着渊上防止他逃跑或抢夺。
仔细地看了看封面确认无误直接用布包紧，鹿野院的视线跟着转移到你身上，说，“袖子够大吗？”
“先放你那里，忙完了回大日御舆汇合。”你答，手拉紧环绕在渊上身上的风: 回去的路上还要完成有关残影的其他书本任务，分工最好。
鹿野院明白，他再提一句，“估计旅行者那边也快了，记得有本书她应该会保存。”
“啊、我们已经是合作关系了，拉妮小姐。”渊上郁闷道，“我现在还不乖吗，有什么可防备的？”
“你在我这里的信用为零。”你说，一边看看四周，“倒是没有新来的使者……”
“说了为您奉上贵宾席，自然不会再打扰。”渊上说，“倒是我需要再提醒您一句，这本书很危险，您不一定会完整地看到内容。”
“这里是个多重力量汇聚的地方。渊上先生。”你说，走在黑暗的世界里。偶然白日的调转会让景物覆盖上一层光，光影交错，只让人听见走路的顿挫。
“在一些力量的重合处，我可以隐藏自己。”
“这可真是……”
渊上安静下来。
渊下宫有许多深不见底的地方，越到下面越是危险，不属于提瓦特的力量也就越浓——
“您真是个可怕的人。”他忽地情真意切地说。
“那，谢谢了？”你挑眉，然后得到了声新的“啊~”
顿时，你觉得他还是就地处理掉比较好。
……
荧的试炼结束在打倒龙蜥拿到珊瑚的那刻，渊下宫的探索就此基本完成。
金发少女带着大笔摩拉和原石回来。她好奇地看了几眼渊上，偷偷比划到: 没处理？
你点点头，又摇摇头: 处理了，但没完全。
“哦~”少女了解了。她笑起一双漂亮的弯弯的眼眸，“回去记得和哥哥说，我也会想他的。”
于是渊上的命保住了。
另一边，告知鹿野院和荧预计的情况后，重新回来的《日月前事》被郑重地放到了你的手里。
少男少女一同注视着你，他们异口同声道，“渊下宫的危险要注意，我们先回去，然后在入口的贝壳上等你。”
无论等多久，只要你不回来，就会一直等下去。
“放心吧。”你微笑起来。
就算是为了等待的人，你也会努力回来的。
纵身一跃，你在感知到的、力量最为混乱浓厚的可能方向朝下坠落。风在半空飘荡着不断调整位置和角度，身体的其他元素齐齐调动起来，于身体外侧形成防护。
你需要找到一个完全隐蔽的、能阻碍一定时间和空间的缝隙。这样，来自天空的窥探才不会感知到“书”被翻阅。
“就是这里、”按照记忆中璃月仙家洞府的波动来对标，你一个闪身勾动部分规则的气息，进入片空间。
庞大杂乱的力量在其中实质化地呼啸而过，伸出手指一碰，深可透骨的伤痕迟缓地、断片似的依次显出，“嗯，力量、时间、空间都满足。”
最后的准备工序是炼金术造出的椅子。在没有上下左右前后的空间里坐下，你定定神，拿出《日月前事》。
书籍的外表平平无奇，手指摩挲过封面，你随即翻开:
无论里面有什么，你都无法回头了。
……
“首先，我们想要记录的事情，是天上……”
滋、滋……
“【鸽子衔枝之年】
天上永恒的王座到来……”
滋滋……
“【法涅斯，或者原初的那一位】
原初的那一位，或许是……”
滋滋滋……
“【衔枝后四十余年】
四十个冬天埋葬了火……”
滋滋滋滋……
……
文字。
文字代表信息，信息代表力量，力量代表[靠近]。
你在书所记载的历史里无止境地徘徊坠落，大脑充斥着一片又一片乱码似的声音。
无数个文字的概念滑过意识所在，你听到了大脑愈来愈不堪重负的痛苦哀嚎。
那些记载的东西无法被简单地记忆，一遍不行，两遍不行，三遍四遍五遍……
也不行。
……
不知过去了多少时间，文字的存在似是已经被忘掉在了无形的地方。“轰！”一道仿佛天空坠物的巨响在脑海中炸开，努力地睁大眼睛，你感觉此刻时间的概念已经被无限地拉长:
还、还是没有记住啊。
你想，还有什么方法可以多记一点？
还有什么？
还有……
……
“这片天空是虚假的。”
曾经有陨石坠落后，攀登上的极高极高的山峰之景告诉你。怀恋的。
“过去是虚假的。”
曾有占星师，怀着水中的天空告诉你。无奈的。
“你是虚假的。”
曾有个绝望的灵魂，逃避似的地告诉你。悲怆的。
“……那么、到底什么是虚假的？”
有声音问。冥冥中的。
“……如果我把它忘了，那才会是虚假。
你说，落下袖子，合上书。
既然元素构成了你的身体的一部分，能量在你的身体里循环。
那它们……将不会忘记。
永·远·不·会。
……
“你说拉妮什么时候会回来？”
拿着露子赔罪送来的饮料，一大早抵达的荧和派蒙站在大贝壳的边缘，随手递给旁边的人一杯，托着脸吸一口。
距离某个人跳下深渊已经过去几个月，荧还帮忙处理了海祇岛新的关于渊下宫的活动，却还是没有找到她的踪影。
偶尔她会拜托驻扎在这里焦头烂额培养官员的鹿野院看看。偶尔她会让心海守一会儿繁忙的委托季。
可更多的时候，她会让锚点每天地亮着，踏过空间来看一眼、再看一眼。
“这个问题我回答不出。”
这次等待的少年新换了一位，他盘坐在旁，掌心处一柄刀随其呼吸与天地之间的气息沟通交流。
他保持着审视自己的状态，无法从面上看出太多的情绪，整个人平极、稳极。他聆听着所有的声音，放开全部的感知，“只是我想，如果有变化，我一定会……”
顿了下，白发红眸的少年微微笑起，“比如……”
“比……如？”
“现在。”
“！”
唰地踮起脚尖，荧努力伸长身体向前看去。平静的水面好像没有如少年说的那样波动起来，他不禁摇摇头，握住的刀收回至腰侧，手中神奇地变出个短笛。
新学的乐器是偶然在船上碰到的吟游诗人教的，不算吹得很好。随着简单的乐声奏响，一道红发的身影匆匆赶来，紧接着粉蓝交织的色泽闪过，巫女漫步而来，随手让水面的漩涡生起、张开、变大:
“可真是慢啊拉妮小姐，”她微微抱怨着，“竟让这么多人等着……是不是回来就该做点什么？”
没有人回答，他们在一起等着，等待着……
“轰哦！”一道突如其来的风，轰地从下方向上咆哮。
或许是直接由深处延伸而来，它带着点晦涩的奇异的力量波动。咔咔咔咔、紧随其后踩着无形台阶到达的人头发似乎又长了点，她环视一圈，脸上的神情有些怪异的游离:
“我……”
“回来得很巧，离岛那边将举办场新的祭典，我看你正合适去帮忙，以填补这段时间公文的空白……”
还是心海，现人神巫女用手挥出水的飘带，微嗔道:“快点……醒来？白天了啊。”
“……”
“啊……是我的过错……大家。”脚步终于落在实处的人，轻轻地咳了声。
慢慢的，一点笑容自然地浮现在她的脸上，“我回来了。”
回到这个地上的、白日的、短暂的、美好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