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班，虽然已经尽力补妆，可眼底还是有点发青，神色不济，换工作服的时候，一起当班的钱玉洁，碰了碰叶晓的手臂，说道：“昨晚去做贼了，这么没精神。”

    钱玉洁和叶晓是同批进银行的，去省行培训时还做过2个月的室友，感情比起其他同事来自然亲密很多，叶晓和祁鸣也是通过她男朋友介绍才认识的。因此叶晓也没隐瞒，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都告诉了她。

    钱玉洁性格泼辣，是支行有名的小辣椒，闻言，也不顾忌男友的面子，直接道：“祁鸣他们家怎么这样，现在还没结婚，就让你出钱装修、买车，那以后结婚还不让你把工资卡都得交出来，小叶子，我可告诉你，家里的经济大权必须握在自己手里，经济基础决定家庭地位，知道吗？”

    叶晓有点无可奈何地看着她，“我还没想那么远，不过祁鸣他妈本来就对我不太满意，现在驳了她的面子，她肯定更加看不上我了，祁鸣还让我今天去向她道个歉。”

    “道歉？为什么要道歉？”钱玉洁一听就要跳脚，“你可不能去道歉，你又没做错，祁鸣说是误会就是误会了啊，我觉得老太婆分明就是向你要嫁妆呢，她又不是不知道你家的家底，装修已经花了这么多钱了，还要汽车，分明是想把你家榨干。要我说，遇到这么个极品婆婆，这婚不结也罢。”

    “可是……”看到叶晓一脸为难的表情，钱玉洁更激动了，拉住她的手道：“别可是了，就算祁鸣是个好的，也不能就这么惯着他们家，要什么给什么，呸，呸，祁鸣也不是个好东西，他居然还让你去道歉？就因为那是他妈，就要你无条件退让吗？从今天开始午饭也不要去送了，晾他个几天，要不他们一家还当你没脾气呢。”

    “祁鸣对我还是挺好的。”除了在他妈的事情上，叶晓抗议道。“好了，玉洁，我听你的，中午不去了。”叶晓觉得钱玉洁说的很对，虽然她还是很想和祁鸣结婚，但婚姻毕竟不仅是2个人的结合，还是2个家庭间的碰撞，这还没结婚就要处处退让，结了婚还不知道祁家有没有自己能下脚的地方。

    “这就对了。”见叶晓点头，钱玉洁才算放心，转而又想到马上要举行的对公客户经理招聘考试，连忙问道：“对了，你最近复习的怎么样啊？后天晚上可就要考试了。”

    说到考试，叶晓也有点无奈了，“没太大把握，毕竟大学我学的是社会工作专业，跟金融、会计一点关系也没有，只能临时抱佛脚，硬塞了一堆公式在脑子里，希望能侥幸碰上几个吧。”

    钱玉洁一脸庆幸得拍拍胸口，“幸亏我有自知之名，没有报名参加，就我这样一对着书就能睡着的德行，估计到时候就要交白卷了。那你加油，如果能被选中，明年说不定就能转成正式编制了。到时候，看祁鸣他妈还会不会瞧不起人。”

    对此，叶晓保持强烈怀疑，就王月梅那副眼中只容得下年轻有为的儿子的样子，一个银行普通员工，哪怕是正式的，也很难让她满意，估计就只有市长家的千金才能堪堪匹配，叶晓略带讽刺的想。

    转眼就到了要考试的日子，这几天叶晓果然没有再去医院，但奇怪的是，祁鸣居然也没有给她打过电话、发过短信，这可是从来没发生过的事，以前就算有矛盾，在冷战时候他也会一天一个电话问候一下，不知道对方在想什么的叶晓，心里开始有点发慌，这1年多的感情就要这样结束了吗？

    等考试结束就打给他吧，不管结果是什么，总要面对的。叶晓心里暗暗下了决定，然后抛开一切，换下工作服，收拾好自己的私人物品就骑车赶往分行大楼。

    这次考试就在分行大楼的3楼大会议室，叶晓赶到的时候，离考试开始也就剩10分钟了，会议室里分散着坐了有5、60人，这么多人才录取3个名额，叶晓的心又沉了沉，自己被选中的概率真的不大。

    找到贴着自己名字的桌子坐下，才发现隔着一个空位的左边，居然是认识的人，是开发区支行的储蓄柜员殷虹，叶晓曾被借调到开发区支行1个月，所以两人也算相熟，殷虹看见叶晓坐过来显得很兴奋，招招手道：“叶姐，你也来参加考试了？”

    叶晓怔了一下，每次听到殷虹喊她姐，都会很囧，自己也才24岁，被叶姐一叫感觉老了很多，不过谁让对方去年才大学毕业进了银行工作，对于已经有3年行龄的老员工来讲，也算是小辈了。

    “嗯，这次考试你有什么内幕消息么？”也难怪她会这样问，殷虹虽然年纪不大，不过有个外号“八卦王”，最大的爱好就是聊各种奇闻八卦，短短时间已将市行里所有领导底细都挖了个底朝天，论消息灵通非她莫属。

    一说到自己擅长的，小姑娘立马激动的脸都红了，她凑过身子，故作神秘地在叶晓耳边道：“有的，最近省里不是刚调来一位新行长嘛，今天也会来参加此次的招聘工作，据说人长得特别帅，而且还很年轻，才33岁，听说家里还很有背景……”听着吧啦吧啦一堆，叶晓脸都要黑了，她只想知道今天晚上考试的内容是什么，而不是被普及某位男士到底帅得有多惨绝人寰，不过看着小姑娘说得那么起劲，也不忍心打断，最终，殷虹以一句饱含无限惋惜的话语作为结束语，“……可惜的是，听说他已经结婚了，无名指上戴着婚戒。”

    姑娘，说得你好像亲眼看过那个男人一样，对这样的花痴，叶晓也是无语了。正好这时也到点要考试了，由各个部门老总组成的监考队伍也陆续进场，并开始分发试卷。

    一拿到试卷，叶晓就懵了，这是什么东东？货币资金、应收账款，还有后面一大串的阿拉伯数字，在几排阿拉伯数字的下方简短地写着一段话“上述是某公司近三年财务报表，请根据以上数据测算企业未来一年新增的贷款需求，并根据企业的经营情况分析我行是否可以为其提供贷款。”

    叶晓欲哭无泪地翻了翻考卷，就这么一道题，还完全看不懂，这是要交白卷的节奏么。咬了咬笔头，她只能将脑海中硬塞的公式整理一遍，连蒙带猜的将几个数据套进公式里，等交卷时满满一整面的字迹，看着也比较唬人。

    收完试卷，人力资源部的老总上台讲话：“请所有参加考试的人员暂时不要走，为节约时间，提高效率，我们将面试时间定在10分钟后，你们按座位顺序，轮流走到隔壁小会议室里接受面试，每人限时3分钟。”

    底下顿时炸开了锅，没听说笔试后接着就面试的啊，很多人开始议论纷纷。

    “早知道要面试，我就不穿这身衣服了。”这是某位上着花衬衣、下着沙滩裤的男人哀嚎道。

    “天哪，我的妆花了没，要不要补个妆？”这是某位长发美女对着手中的小镜子细细打量。

    ……

    叶晓默默地低下头，看着自己一身白衬衫，黑长裤的装扮，应该还比较得体吧，嗯，印象分也很重要。打气完毕，她就安静地坐在座位上等待。

    至于殷虹，呵呵，那个花痴小姑娘，听说等会新上任的行长也是主考官之一，居然跟隔壁的美女借了一整套化妆品，跑到厕所捣腾去了，不过这样也好至少在等待的这段时间耳朵可以清净一下，叶晓索性靠在椅背上开始闭目养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