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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八.玛丽(上)

    到了大约更晚的时候,月亮爬上了丧仪店后院树木的高枝丫上,他都再也感受不到任何关于珂希尔的气息。

    似乎她从伦敦消失了,葬仪屋心中漫过一丝惊诧和担忧。

    人类常说,情爱会让人变得愚钝起来,大抵就是如此吧。

    他决定牵着小马儿再走一趟修道院。

    葬仪屋只是一个人静悄悄地走到了修道院的大门前,这里寂静的出奇,Small bell被他套上了马嚼子并且用缰绳拴在了树上。

    或许小天鹅见到了之后一定会觉得无奈,她不喜欢看见任何家禽或者牲畜被套上枷锁,她觉得那会让它们感到不舒服且不自由。

    葬仪屋环顾一圈后,他正要推开那祷告堂腐朽的木门,这时候月光清清冷冷地落在他骨节分明的手上,将他本就苍白的肤色映地愈发病态。

    "小生可真像一具尸体。"葬仪屋自嘲的语气刚刚落下便有一片白色的羽毛落在了他的手背上,那片羽毛在触碰到他的手背上时迅速的燃烧了起来,葬仪屋感受到了轻微的疼痛,羽毛燃尽后的灰烬掉落在砖地上消失不见了,在葬仪屋低下头时,眼角的余光瞥见了角落里的一片胶片。

    那是碎裂的走马灯剧场胶片。

    "我将纯白的少女带走了,死亡的神明,要知道,即便你是死亡,也无法带她逃脱真正的天神为她书写的宿命哦……"

    飘渺的声音充斥了满满的挑衅,天使果然带走了珂希尔,看样子也一并带走了小伯爵……

    天使的意图不过是杀死他们或抹去他们的走马灯剧场,重塑一个天使心目中完美的人偶,或者建立自己的乐园,那么或许现在他们只会在一个地方……

    “真是棘手啊,还要回到死神图书馆那个老地方去,小生借阅的走马灯还没有及时归还呢。"葬仪屋轻轻叹息着,走廊尽头的烛火被一阵阴风吹灭,连一点点月光也无法渗透于此,葬仪屋脱下帽子抓了抓额钱的碎发,叹息着垂下眼帘时,磷绿色的瞳孔浸着诡秘的冰冷。

    "不过也真是太无礼了,竟然这样一声招呼不打地就偷走小生的宝藏,毕竟小生与你可是从无瓜葛的……"

    "珂希尔……"

    "珂希尔.安托瓦内特……"

    "醒来吧,何苦沉浸在虚伪的安乐和平庸的生活之中呢忘却真我呢,尊贵的王女,古老又高贵血统的后裔,亲爱的安托瓦内特公主……"

    珂希尔觉得自己似乎浮在水面上,但却丝毫感受不到重力,身体也毫无支撑点,她知道自己还没有睁开眼睛,但那些光影还是忽明忽暗的在自己眼前漂浮过。

    珂希尔睁开眼,一片散发着白光的胶片正从眼前慢慢的掉落在自己的手心,说来也奇怪,那片胶片,即便是靠近了自己的手也并不会躺在手心里。

    这样的称谓真是令人作呕。

    珂希尔在心里默默了良久,她抬起眼皮,四周无数走马灯剧场的胶片碎片在流动着,然而这四周并没有水,碎片化的走马灯剧场散发着刺眼的白光。

    “睁开眼睛看一看吧,肮脏却辉煌的过去与悲哀的结局,看一看波旁王朝的落笔吧,众生的灾祸,珂希尔.安托瓦内特……”

    珂希尔明白自己也许被安洁儿困在了什么地方,但她还是犹豫片刻伸出手触碰了另一片走马灯剧场,迸发的力量似乎将珂希尔拉入了走马灯剧场之中。

    老师并没有教过她诸如此类的法术,拥有灵力的人进入走马灯剧场,别说是人类,或许连死神也是闻所未闻。

    她或许只是想知道……那是一个怎样的悲情的女子,才会在大厦倾颓之际成为众矢之的……

    腐朽的王朝故而需要历史颠覆而更新……那么隐藏在历史之中的她呢?

    她的曾祖母,玛丽.安托瓦内特王后,那朵奥地利的娇花,小特里亚农宫女主人,或……被世人称为,奥地利送予繁盛法兰西的恶毒诅咒……

    珂希尔突然感到一阵眩晕,喧闹的人声讲她从混沌之中拉入现实,人声似乎离自己很遥远,她定了定神才意识到自己正站在一所监牢的外面,而这里似乎是一所监狱,阳光很难渗透进来,珂希尔看着牢房中的美丽女子从容不迫地挽起银色的长发,这时她才发现这位女子竟然如此憔悴……

    珂希尔突然愣住了,眼前女子的模样竟然和自己如此的相似,尤其是她与自己一样有着一双似乎病态的紫色的眼睛!

    “难道您是……”珂希尔愣了愣,但那女子好像并没有意识到珂希尔的存在,只是在破旧的橡木书前安静地坐下,她轻轻的拿起了那支黑色的钢笔,在泛黄的纸上慢慢地书写着什么。

    即便是这样落魄又污秽的环境下,只要那浅淡的阳光散落在女子的发间时,在珂希尔的眼里,玛丽王后似乎散发着浅金色的光辉,优雅的举止和她脸上淡淡的笑容并不与这糟糕的环境相匹配……

    她好美……

    珂希尔在她身后,隔着一道道冰冷的生锈并沾染血渍的铁栏杆默默地感叹着。

    那不是她在走马灯剧场之中读到的白纸黑字的曾祖母,玛丽.安托瓦内特王后……

    或许天使所将她拉入的走马灯的世界里,唯有这一次机会,她可以真正地见到这位曾祖母。

    这是她唯一可以见到她的契机。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王后,您也可以如同杜巴丽夫人那样为马拉先生提供王室情报,或许可以换的一线生机,而不是像现在一样毫无转圜之地,您已经没有回头路可以走了,我们的国王已经被罗伯斯庇尔大人处死了,用水坑里的水看一看吧,这已经不是你的时代了安托瓦内特,你还在做你自视清高的王后梦吗?。”

    侍女模样的人轻蔑的站在珂希尔的身边嘲讽着玛丽,那位侍女或许看不到珂希尔,她方才竟然直直地从自己的身上穿过了。

    “别做梦了,安托瓦内特,你这奥地利送来的可怜贡品,祸乱法兰西的毒虫,是你魅惑王上不让我成为他的妃子,毁了我富贵通达的梦想,如今你的报应来了,是我出卖了你和王上流亡的行踪,让罗伯斯庇尔大人派人在瓦伦城的边境活捉了你们。 ”侍女模样的人大笑起来,她揭开了面纱,轻薄的白纱被她随手扔在了一边的水洼里,瞬间污水侵染整个白纱。

    “这便是你怨恨我的理由吗,兰巴拉。”半晌,玛丽坐在椅子上微微地抬头,眯起眼望着高窗透进来的一束阳光说到。

    “即便你成为仅次于我的第一王妃,又能如何呢,你的义父与兄长可是罗伯斯庇尔眼前的得力助手,这场革命已经尘埃落定,如果你是第一王妃,那么你现在的处境是否与我一样呢,你又怎么敢保证在这场革命胜利之后罗伯斯庇尔不会排除异己杀了与王室亲厚的你呢,如果你的梦成真了,或许会让你的义父与兄长很棘手吧。”玛丽轻飘飘的话语似乎激怒了兰巴拉,她闻此,握住了铁栏杆恶狠狠地瞪着玛丽,玛丽也于此刻站起身回过头看着她。

    玛丽王后逆着阳光,牢房的水泥地上投影着她端庄明艳却又略显憔悴的身影,而这个方位,那张脸似乎正对着珂希尔,她仿佛在照镜子,那似乎就是十几年之后完全长大的自己,从眉眼到脸型,珂希尔甚至感觉自己仿佛是从玛丽王后这个模子上拓刻下来的……

    可自己又怎么会有玛丽王后的气质呢?自己不过只是一个普通的丧仪店小接待而已。

    “你还有什么资格与我在这里争辩,玛丽,自你嫁入凡尔赛宫开始,我便与你交好,我本依附于你,却不想你硬是要掐断我与王上的缘分,如今奥地利国王也与你撇清了关系,瞧瞧你多可怜啊,奥地利公主,被母国抛弃,也始终没有得到过王上的心,如今你背着叛国的罪名只有死路一条了,你猜他们会怎么处死你?”兰巴拉恶狠狠地说到,珂希尔看着她扭曲的神情,神色暗淡了下去。

    原来她的曾祖母在百年前竟是如此的腹背受敌。

    家国背弃,痛失所爱,被冠以叛国的罪名,将一切的罪恶堆积到她一己之身,遭受着无数民众的声讨与谩骂,那份罪恶被烙在她的灵魂里,被胜利者刻印在历史之上,在幽暗的图伊尔监狱等待着极刑的到来,直到人头落地这份痛苦都不曾消失……

    那么有没有人去听一听她的声音呢……

    或许在这个时候,只有死神可以听一听玛丽王后的真心话了。

    “兰巴拉,你还是离开这里吧,与我,与整个王室纠缠,你只会百害而无一利……”玛丽垂下眼帘,轻声说道,方才兰巴拉公主那些刺耳的话语并没有让玛丽王后的情绪有任何波动。

    “我如此深爱着王上,玛丽,你不会明白……”玛丽没有等到兰巴拉把话说完,她的声音在这阴冷的监狱中全然消失。

    “像您这样的美人在临死之前还要遭受这等低贱之人的污言秽语,真是让在下心疼啊,别怕,可爱的玛丽,我已经替你送他去见撒旦了。”兰巴拉的头部被一支长剑穿透了,长剑嗖地一声从头骨中穿过时,一直身为入殓师的珂希尔也愣住了。

    竟然有人可以用刀剑的力量生生的刺穿头骨。

    那是一个长相极为英俊的男人,华丽的衣着让珂希尔断定,这位或许是一位高级政要。

    兰巴拉怒目圆睁地倒了下去,她的尸体被男人不屑地踹到了一边。男人又随手将方才的满是鲜血的长剑丢给身边的侍卫,他抱着胳膊饶有兴趣地盯着牢房里的玛丽。

    “你考虑的怎么样了,告诉我一切法兰西与奥地利的机密后以假死的方式改头换面做我的情妇,还是去十八层炼狱陪伴你的奥古斯特?”男子轻佻地笑着。

    “当你杀了奥古斯特开始,你就应该知道,你再也不能从我这里得到任何的情报,罗伯斯庇尔,这些秘密,只会让我带到阴间去。”玛丽回过身去,她甚至没有睁开眼看过男人。

    女子的声音轻柔而坚定,回荡在这空旷的牢房中时却冰冷彻骨。

    阳光似乎很好,但是落在玛丽的眼里却相当的刺眼。

    她在这临死之际,似乎得到了一切,但却一无所有。

    “这就是你的答案吗,玛丽.安托瓦内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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