揍一顿就是了

    ·537

    回来了?

    这个时间……太不赶巧了。

    禅院甚尔回来后到达的地点并不是五条小姐的卧室内,他站在厨房余光环绕了一圈,嗯,没什么变化。

    就多了个锅里烧着的红糖姜水和一些东西。

    他也不觉得十年后的自己会做点什么,顶多也就是些做惯了的操作。

    禅院甚尔踏入客厅,塑料袋装着的布洛芬还有其他的东西就这么被人随意地丢在茶几上,旁边还放着他的手机,因为一开始出门太急,他也就带了点零钱,鞋都没换,更别提手机了。

    他走过去拿起手机,去到十年后的自己也下意识查看了一些伏黑甚尔的消息,那来到十年前的他呢?没道理会放着这个不管。

    最了解禅院甚尔的,只能是他自己。

    被压在手机下的白色纸张掀开一角,禅院甚尔手指拈起纸张,一目十行地扫过上面的字迹,看不出面色变化。

    不一会,他露出一个笑,单手握紧,不费劲地把纸片揉成团,头也不回地甩进一边的垃圾桶里。

    “自以为是的老家伙。”

    也不知道是在说谁。

    ·538

    禅院甚尔一步一步踏上楼梯,他和五条小姐的房间都在二楼,他的房间要比这位大小姐还要再里面一点,房门很好认,禅院甚尔的脚步一顿,门是虚掩着的,没关。

    有人进去过,是伏黑甚尔。

    他不意外,手指握住房门把小心推开,屋内昏暗,床头柜旁摆放着水杯和碗勺,还有一部分的疑似胶囊的药物,禅院甚尔走过去,定睛一瞧,碗里还装着少量没喝完的红糖姜水。

    是十年后的他做的。

    禅院甚尔移动视线,落在了床铺上,五条小姐平躺着,呼吸绵长,他能感知到对方休息得很好。比起他离开时脸色苍白的虚弱模样,现在看上去竟也好多了,脸色不再那么吓人。

    五条小姐没有任何苏醒的迹象,她的额前散落几缕发丝,最后隐约顺着弧线垂到了鬓边,禅院甚尔眼睫眨了眨,心下一动,伸手把那几缕发丝捋到了一边。

    五条小姐的发很软,是通体的白,他握在手心像是握住了冬至下的雪,禅院甚尔凝望着她沉睡的脸庞,手掌一松,发梢悄然从指间溜走。

    从同居开始,五条小姐的一切日常都是禅院甚尔来打理的,包括出门时的梳头发辫,禅院甚尔都能做得很好,他自然是清楚,可能再这么下去,五条瞳会醒。

    人是一种贪心的生物,有道是人心不足蛇吞象,这句话也适用于现在。禅院甚尔也不例外,不如说他正是其中的佼佼者。

    只见他松开手,转而换了个方向,五条小姐躺在床铺上,成片的发丝铺在身后,禅院甚尔的手掌先是停在发心,他第一次这么摸一个人的头,顺滑的发丝染上了他掌间的温度,他又继续往下,缓慢而又轻巧地控制住力气,仿佛在给幼猫顺毛一般,克制又放纵地摸了摸。

    做完这一切,五条小姐还是没醒,睡得很死。

    禅院甚尔不知道是要庆幸她的好眠,还是对她的毫无防备感到无语,但转念一想,或许是因为他,五条小姐才能如此坦然地把弱点摊开来。

    禅院甚尔并不排斥这种感觉,甚至控制不住心头涌现的少许愉悦,这是个好消息,五条小姐越信任他,他就越能把她蚕食殆尽吞吃入腹。

    既然已经确定十年后的她是自己的,连孩子都有了,那么在不排斥对方的情况下,禅院甚尔自然乐见其成。

    能白嫖这么一个长期饭票,那也不算亏,四舍五入还赚了一个家。

    ·539

    “你不是说让我别打电话给你的吗?”

    接到这通电话的人似乎是对他感到意外,自打知道禅院甚尔自己栽坑里了后,孔时雨当天晚上就开了瓶香槟庆祝,不过他倒是记得先前说的那些话,也没再联系过这位有着咒术师杀手盛名的男人。

    “有点事。”

    禅院甚尔不在意自己的自打脸,语气很随意,“你对港口黑、手党有什么了解?”

    “港口、黑、手党?”

    孔时雨一惊,“你惹上他们了?”

    “目前还没。”

    “……什么叫目前还没?你还真想招惹啊?”

    禅院甚尔对他紧张的态度不为所动,“帮我查个人。”

    “帮你查是可以,但我话先放在这,港口、黑、手党难查,而且他们首领可是个狠家伙,要是被他顺藤摸瓜抓住点什么我可把锅都往你身上砸,你别想我帮你顶账。”

    “可以。”

    禅院甚尔也没指望孔时雨能帮他背锅,查个人而已,“太宰治,你查查这个人。”

    “太宰治?”

    孔时雨虽说有信息渠道,但却对此人和港口、黑、手党相关没什么印象,“我记得港口、黑、手党目前的几位干部里面没有你说的这个人。”

    “你找他做什么?”

    “……”

    孔时雨听见那端禅院甚尔颇有些烦躁的语气。

    “能做什么,揍一顿就是了。”

    ·540

    又这么过了几天,等到五条小姐的生理期彻底过去,已经是比本该启程前往横滨的时间点晚了差不多一个礼拜。

    在这期间她特意和身在横滨的一众好友们打了声招呼,以免又被太宰治这个小黑心眼的给在心里偷偷又加上一笔。

    本来不告而别就让她难得心虚,再失约的话,织田作和安吾那边倒还好,太宰治这个心眼多的又要拿小本本记仇,给她罪加一等了。

    “走吧。”

    五条小姐和禅院甚尔提着好几箱行李上了车,准备去车站,横滨距离东京其实也算不得远,坐电车一会就能到。

    她联系过横滨的那几位好友了,织田作说会和太宰治一起来接她,房子他们也已经和社长商量好了,说是侦探社附近有一栋公寓出租,到时候和甚尔一起住在那里便可。

    祓除咒灵也是有报酬的,而五条小姐的报酬,自然是三方平分,谁都别想少了她的,如果想被打上门的话。

    不过她比起心眼多的港口黑手党和异能特务科,更喜欢待在武装侦探社附近,那边的氛围也更轻松点,福泽谕吉看似颇具威严,却待人温和,是一位值得尊敬的长辈。

    ·541

    车站内,两人等了好一段时间都没等来织田作之助和太宰治,便想联系对方询问些什么,织田作的一通电话便先打了过来。

    他说本来处理完这次的委托,他们照理说是可以去接两人的,但奈何太宰治一个不小心,又带头翘班失踪,然后不小心一头栽进河里,顺着河流最后被河边钓鱼的大伯当做鱼钓了上来,因此耽误了不少时间,这才刚想赶去。

    五条小姐:“……”

    禅院甚尔看她沉默片刻,像是对此习以为常,“没关系,我和甚尔也才刚到没多久,织田作你先照顾好太宰也不要紧,把公寓的地图给我,我们先把行李放过去。”

    织田作忙不迭发了张地图过来,并表示公寓的钥匙还在武装侦探社的社长手上,到时候可以先去侦探社拿走钥匙再去。

    五条小姐又同他寒暄了几句,微笑着挂了电话,无奈示意身边的男人,“再可靠的织田作一旦遇见太宰也没有办法,太好骗了呢。”

    “没办法,我们先过去吧。”

    五条小姐挽住他的手臂,“甚尔也才来过一次横滨,估计都没好好逛过,这里可和东京一点都不一样哦。”

    “不一样?”

    走出车站的禅院甚尔一怔,“……是挺不一样的。”

    在东京,哪有人敢这么明目张胆的破坏公物。

    五条小姐闻言看去,便瞧见——

    身材纤瘦,穿着黑色风衣,领口打着白色领巾,背后奇怪凶狠的黑兽张牙舞爪地撕开被敌人丢来的攻击,芥川龙之介因为烟尘的飞散忍不住轻声咳嗽了几下,“太宰先生特意交代在下,要帮他前去车站接送五条小姐,武装侦探社的人,是要阻拦在下吗?”

    “哈?阻拦?你这小鬼是不是搞错了什么?五条本来就是我们侦探社的人。”

    与谢野晶子挥了挥手中的刀,表情不耐,太宰这家伙在搞什么,让□□的人接送自己的女朋友?

    “既然如此,在下便先收拾掉你,再去接送五条小姐!”

    “罗生门!”

    ·542

    “你们是在聚众打架吗?”

    五条小姐挽着禅院先生眉眼弯弯,“龙之介,还有……?”

    打得正欢的两人霎时一顿,连杀到一半的罗生门都刹住了脚步,停在半空止步不前,芥川龙之介扭头,在看见五条小姐和她挽着禅院甚尔的手时,表情从错愕转变成了呆滞,他仿佛听见了有什么东西裂开的声音。

    不吠的狂犬咬牙切齿,目龇欲裂。

    “五条小姐……您、您、”

    “就是这种家伙,迷惑了您吗!!!”

    听见了吗,是芥川龙之介裂开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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