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66 福利院
“纳克尔，昨天去的福利院怎么样？”会议室内，Giotto一边翻阅资料，一边询问道。
“孩子们看起来都很好，只是建筑和设施都比较陈旧了，院里似乎很贫穷。”纳克尔用指腹摩挲着圣经，回忆昨天下午的见闻。
“单是这些，不足以让你放下没完成的工作，不远万里回来考察吧？”Giotto抬眸，望着眼前眉头紧锁的男人。
纳克尔神色一松，无奈地笑道：“果然瞒不过你。前几天，我在处理艾托家族残存势力时，发现他们贩卖人口的链条比想象中多出整整一倍。而在他们的原定计划中，这一处福利院即将成为目标点。”
“但是艾托家族已经几乎灭亡了，这些人贩子还会按原计划拐卖这里的小孩吗？”彭格列近期一直致力于清剿艾托家族，Giotto并不认为对方还有余力持续收集人体。
“人贩子的主雇，不止有艾托。”纳克尔说出自己的另一个调查结果。
Giotto面色一凛，瞬间意识到家族间盘根错节的牵连与交易，轻叹一口气，“看来工作量又要增加了。”
“总之，这几天我会尽量待在福利院里。”纳克尔将自己的打算说出。
“笃笃——”有节奏的敲门声响起，打断了两人的谈话。
金发美人款步走来，身边还牵着一个女孩。
不同于前几日的衬衫裤子，粉白色的蓬松长裙如海棠般绽放，腰间的束带显得女孩身姿格外纤细，薄纱与蕾丝的点缀凸显出了恰到好处的层次感，天悠溪子的打扮成功惊艳到了两个人。
看着Giotto和纳克尔怔愣地模样，艾琳娜微微弯腰，揽住旁边的女孩：“看吧，我就说，不止刚才遇到的G、雨月和蓝宝，Primo他们也会震撼到的。”
Giotto恍然意识到天悠溪子的衣着问题，不禁再次感慨艾琳娜的细心：“幸好有你，我居然忽视了这么重要的事情。”
“昨天我嘱咐Demon去买一些适合溪子的衣服，今天一试，居然全部都很合身，我们溪子的脸蛋实在太漂亮了，穿什么都好看。”艾琳娜搂着天悠溪子，精致的侧脸贴上女孩的面颊，亲切之意溢于言表。
淡淡的雏菊香飘入鼻间，许久没有被人如此亲近过，天悠溪子面色浮上一层薄红。
“的确，难得见到美貌能将裙子衬得更靓丽的。”Giotto耀金色的眼眸中充满了赞赏。
“考虑来做修女吗？感觉你的忏悔室一定会很受欢迎。”纳克尔晃晃手中的圣经，开玩笑地邀请道。
“停！休想把溪子拐到你的教堂去。”艾琳娜直起身子，义正严词地拒绝了纳克尔的挖墙脚。
“哈哈哈，只是提供一条新的路嘛。”纳克尔站起来，向门口走去。“我还要去趟福利院，晚点再聊吧！”
“等等。”艾琳娜拦一只脚迈出门框的纳克尔，浅笑着说道：“我截到了一封密函。”
纳克尔身形一顿，惊讶地望向艾琳娜指间夹着的信封。“这不会是......”
“你猜的没错，这就是他们这次拐卖计划的交接信。”艾琳娜将信封递给纳克尔。
单薄的羊皮纸上混杂着青草和泥土的气息，歪歪扭扭的几个字透露出极为重要的信息：“他们已经疏通好内应了，今晚11点会开始行动。”
“我已经派人把伪造的信件送出去了，今天白天是去考察和抓出内应的好机会。”艾琳娜眉眼间流露出运筹帷幄的意味，“我们和你一起去。”
“诶？溪子也要去吗？”纳克尔略微不解，向对方投去疑问的目光。
“假装要拜托福利院收留一个孩子，会更有迷惑性吧？”为了避免打草惊蛇，艾琳娜思索许久，始终没有一个完美的方法，直到早晨和天悠溪子提到今天的行程。
提出这个建议时，女孩神色平平，似乎没有意识到这样做可能有的危险。艾琳娜认真严肃地解释了这次行动的风险，而出乎她的意料，天悠溪子并不是因为无知而平静，反倒是因为已经预想过所有情况而淡然。女孩的聪慧远超她想象。
正如纳克尔所说，福利院的环境十分老旧，碎砖垒砌的矮墙上立着几根锈蚀的铁栏杆，楼体的红砖因为风雨的摧残已经脱色落粉。院子里的小孩正奔跑着打闹嬉戏，欢快的笑声飞往天际。
“纳克尔神父，今天也来教孩子们唱歌吗？”年过半百的老院长迎了出来，微微佝偻的身体如同这座福利院一般残喘。
“不，这位女士想要将这个孩子寄托在院里。”纳克尔介绍着身边的两人。
艾琳娜微笑着点头，解释道：“前几天我在人贩子手里救出了她，但家里实在没有条件收养这个孩子了，所以......”
听到“人贩子”三个字，院长的神色并无异样，只是露出了然和心疼的情绪。艾琳娜与纳克尔对视一眼，暂且排除了院长的嫌疑。
“秉持着对孩子负责的原则，这位女士想要来观察一下院里的环境。”纳克尔开口补充道。
“好，好，我们边坐边聊吧。”老院长指了指院子空地上的几张桌椅，示意一起过去。
艾琳娜轻推天悠溪子的后背，柔声说道：“溪子，去那边和小朋友一起玩吧。”
天悠溪子点点头，跑进了孩子堆里。
孩子们的发色都是黑色、棕色和金色，天悠溪子纯白的头发混进去格外显眼。看着面前新来的女孩，福利院的小朋友都直勾勾地盯着她。
似曾相识的被审视的场景出现在天悠溪子脑海，父母6岁车祸去世后，她被送去当地的孤儿院，那里的孩子对这个长得跟他们非常不一样的人相当排斥，无论大小。“白毛妖怪”是她顶了整整四年的称号。
一个黑色长发的小姑娘伸出手，轻轻抚摸在天悠溪子的发尾处。
“你的头发好奇怪。”“你是怪物。”“离我们远点。”天悠溪子已经预料到即将要面对的恶言恶语，面色平静地准备接受这短暂的痛楚。
柔软轻细的声音飘入耳畔：“姐姐你的头发好漂亮，你是精灵吗？”
海蓝色的眸子骤然缩紧，有些不可置信地看向提出问题的女孩。
“白色的，像冬天的雪花，她肯定是雪山上的精灵！”一旁的小男孩高兴地蹦跳起来。
“我知道！我知道！有一个地方叫北极，那里一年四季都是雪，她肯定是从北极来的！”一个金发女孩把手举得很高，骄傲地说道。
“哎呀，你们都别说了，让漂亮姐姐说！”一开始的黑发女孩打断其他人的叽叽喳喳，满怀期待地盯着天悠溪子。
无数双如宝石般璀璨的眼睛闪烁着童真的光芒，天悠溪子不知道此刻应该做出什么反应，她只听见自己的声音也变得柔和温暖：“对，姐姐是北极的精灵，如果你们可以陪姐姐玩一下午，就可以每人得到一份礼物。”
“好耶！”“姐姐想玩什么？”“姐姐我想吃糖！”“我也想我也想！”
孩子们兴奋地围在天悠溪子身边，如同群星找到了皎洁的月亮。众星拱月，会不会也有害怕来之不易的月亮跑掉的意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