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心

    李杰鹏示意看向韩为当那边正说着,就见有三个人到韩为当那边去见礼了。

    等瞧明了又笑,“嘿嗬,那不是前一阵出了许多风头的新科状元郎嘛!”

    他抢过严贤明的扇子扇风,“也不知道什么毛病,他家世也不差,怎么到哪儿都带着那个寒酸出身的翰林书士。”

    有一个同行来的人边斟茶边笑道:“李兄你这话就有误了,这张书士家世再不济也靠自己考取了功名,好过我们这种混沌渡日的诶。

    你看那秦状元难道就是一个不好玩的人了吗?人家照样还取了头名,也不稀奇交什么朋友了。”

    “哼哼,就你说得好听,你要是真不爱学能得来这?”李杰鹏这人虽纨绔了些但心眼并不狭小,平时朋友与他玩笑他也不会真的计较。

    刚说话人的好友亦出声,“我听说这次牵头的百问书社之前就是他在经管,后来他入了翰林院就是别人接手了”

    最后无意叹了一句,“这背后的老板怕是不简单,像押宝似的。”

    李杰鹏神气地扇着扇子,“废话,这书社才起多久?这文宴说办就办,上次能办这样文宴的人还是没有遁入空门前的懿和公主!”

    说到这个几人都嘘声了,喝茶的喝茶,吃糕点的吃糕点,关于皇家的话题是禁忌。

    严贤明不与李杰鹏争要自己扇子,喝着茶眯眼笑着与林廷轩小声道:“你家那个庶侄儿也算攀上了,总也见他们在一起玩,等一下要打一个招呼么?”

    林廷轩摇头道:“不必了,他虽是林家的也听话,但是与我……”说着皱了一下眉,“与我五妹交好才会如此,至那人死了后心也不甚和了,倒有躲着的意思。”

    “那倒有趣,既然已经入了官场他不靠本家要靠谁?秦家的手未必能在这帝都里伸开罢。”

    林廷轩没有答,遥看着那一角。

    李杰鹏又碰了碰严贤明,“诶?这秦状元郎入了大理寺,算起来还是你下属嘛,等一下会也来给你见礼吗?”

    严贤明玩笑状立即捂上李杰鹏的嘴,“李二,你可要打听清楚,这秦状元直分到邱大人手下了,可不是我下属,别害我被骂。”

    李杰鹏扒下嘴上的手,正坐了起来,给这几人打眼神,“别闹了,简县主和海音郡主她们来了,注意端正身形!”

    又眯着眼嘿了一声,“还别说,这韩大人身边还真是热闹,等一下我们也过去罢?”

    众人均做没有听到状,以来拒绝李杰鹏的提议。

    -

    “修文哥!”一身软翠色宫缎素雪绢裙的夏嫦曦快走几步就到了韩为当跟前,如一只欢快的翠鸟围着自己喜欢的花儿。

    韩为当有隐隐出手接住的意思,“你怎么在?这是你会来玩的地儿?”

    “我怎么不能来玩了?”夏嫦曦先做了一个鬼脸,拉过一旁的简莫兮便炫耀道:“知松书斋上门邀了三次,请莫姐姐来参宴,我多讨了一张帖子罢了。”

    简莫兮一袭玉色百褶如意月裙,温婉淡雅,被夏嫦曦拉过后与韩为当见着礼。

    夏嫦曦又跑去翻着韩为当刚刚看过的书,口中还在问:“那修文哥你怎么在?我听说这里没有帖子根本进不来,而且你也不像是混书斋的人,谁家会给你送帖子?”

    “我是托老师的关系进来的,听着热闹就来了。”韩为当理好被翻乱的书,邀了她们坐下,立有侍立的丫鬟上了茶水点心。

    “哦。”夏嫦曦一点都不怀疑韩为当的话。

    一旁至始未开口的简莫兮不难猜出韩为当是为了什么而来。

    -

    庄内圈有小半座山,清安亭便建于半山腰处,旁还有一条自山头山涧向下而流的溪流。

    林挽卿倚栏,手指轻垂触到亭边一株鸢尾花叶上的水珠,翠屏正指着那随水而流又跳跃出溪面的鱼儿给她看,旁茶炉上煮着的茶汤小声咕噜咕噜翻滚着。

    离约定的时辰还差半刻钟,明月从亭顶跃下,“主子,张大人他们上来了。”

    果就听到横溪而过的小桥上传来说话声。

    过了桥进了亭,秦砚是第一个开口说话的,边行礼边道:“清歌老板又见面了。”

    滚云边的湖蓝儒袍,脂玉冠束了半发,连这简单的衣袍并没有压下意气俊逸的书生模样,若是姑娘看了定移不开眼。

    林挽卿自然回礼,几人在亭子相互见礼后就在亭中坐下了,林挽卿亲自上手烹茶汤分给三位来客,几人就随意地谈论着近期的事。

    饮了两盏茶汤的秦砚走到亭栏,折下冒进亭的压枝繁花,“头一次见民间文宴办得那么大的,林老板可惊了许多人,我见内阁的韩大人都来了,倒不似参宴的,怕是为了……”

    亭里的人都知他未尽之言,怕是如此高调行事的林挽卿已经被宫中高坐那位盯上了。

    因常宴一般就在一日内,连几日的宴也只有王侯家才会如此,更何况又是简单文宴。

    古今都有□□分子借宴传教,危害极大,皇城脚下自然更严,也更怕这宴不清白,是为了谁家大人敛财或牵拉线脉。

    秦砚看似随意聊起,实则是给林挽卿做一个提醒。

    林挽卿淡然一笑,谢过好意,“我只是一个小小商户,与朝廷也扯不上什么关系,韩大人或是好奇才来的罢。”

    林挽卿虽那么说,但林桉冶却想到了与林挽卿有往来的苏家。

    这样一想,宫里那位未必是要盯林挽卿,而是苏家,只怕异心。

    -

    快近酉时,书斋里的人陆陆续续起身准备往安置晚宴的院子。

    李杰鹏几人也跟上脚步,“听说这里兽园养了一只翎白的孔雀很是难得一见,明日约去瞧瞧?”

    严贤明替他接话,“来都来了,不逛可惜!”

    另一人道:“你们都不打算参加明日的诗会?头奖可是宁安街的一座宅院,要是不喜欢还可以折现银呢!”

    林廷轩不神思不在,掌心里握着一团纸屑,是他不久前去方便时一个他还来不及看清面目的小厮强塞给他的。

    上面写了一个地址,说有他想知之事,这种来路不明的纸条背后可善可恶,林廷轩自认为没有得罪过谁,正犹豫去与不去之间。

    严贤明看他在出神就问了两句,他便小声与严贤明说了。

    严贤明笑,小声回他:“有何为难,我陪你去,上没有说只准你一人去吧?”

    如此两人找了借口与同行的人分路而走了,因不知地址方向还找了一个庄园内丫鬟引路,最后绕了快小半个时辰才到一座半山下。

    而另一条路上,跟着简莫兮的侍女突然在简莫兮耳边耳语了几句,简莫兮眉目微动,轻瞟向正在与韩为当说话的夏嫦曦。

    夕阳缓慢西沉,天色泛着浅淡的薄粉,树影间射下的光隙直融在山涧流下的溪池里,除了鸟鸣并无人声。

    严贤明抱手背倚在溪池边的石栏上,他瞧一脸不淡然样的林廷轩便道:“你怕不是被人耍了?”

    林廷轩摇头表示不知,“我们那么多人,为何单耍了我?”他心里有若不来他定会后悔的强烈预感。

    两人又枯枯等了快两刻钟,严贤明正欲开口叫林廷轩折返,下一刻就便见远处上山的石阶上下来一行人,打头便是那位秦状元。

    严贤明不以为意只以为谁故意整蛊他们,转身拍上林廷轩的肩提醒该走了,却见林廷轩如雷击般呆了身子一动不动,后突然疾步与他的反方向走了。

    等他反应过来赶上脚步,林廷轩已经站到了下山那群人身后了,正要伸手抓一女子的肩。

    还没等林廷轩碰到那女子的肩,一条短鞭便卷上林廷轩的手腕,一把就把林廷轩扯退好几步,腕子也脱了臼。

    眼看着第二鞭子就要卷上林廷轩的脖子,严贤明赶紧使了脚上的功夫拉开了已经完全做不了反应的林廷轩,口中还道着歉,“抱歉,抱歉,手下留情!手下留情!”

    这一遭的变故太快,但秦砚他们三人还是立即就将林挽卿和翠屏护到了后面,明月则还持着手中鞭子站在最前面与严贤明对持着。

    林廷轩用另一只手抬着脱臼的腕骨,眼睛一直盯着被三名男子保护遮挡的女子,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严大人,林大人,真是好巧,居然能在这遇上,你们这是?”秦砚出声打破这场僵持。

    “是巧,我和表弟迷了路不知怎么就走到这了,刚看到你们便想着来打一个招呼,正好也可同行。”秦砚好意给的台阶,严贤明自然领情顺势而下。

    张君阅却拆台道:“可林大人没有一点来打招呼的样子,要不是明月姑娘阻止,他怕已经伤到人了。”

    “误会,误会!”严贤明有礼地再次道歉,并使眼色给林廷轩,让他自己来圆,他也不知道林廷轩突然发什么疯。

    林廷轩压根不接严贤明的眼色,他冷着声道:“林挽卿,我知道是你,你以为你躲得了一时就能躲一辈子吗?”

    这话出来在场的众人都变了脸色,明月收了短鞭,袖中滑出双刀就冲着林廷轩而去。

    严贤明眼明手快替不会武功的林廷轩去挡明月的杀招,但几招过后他的手臂和后背都被明月的刀划了几个大口子,一个晃神明月的刀已经压到他的脖颈,只要对方再用一分力他必死无疑。

    “明月,回来罢。”

    在秦砚他们背后的女子走了出来,一身木槿色烟云蝴蝶裙,简单的云髻上是双支稀贵的琉璃步摇簪。

    再往下看到女子冷艳姣好的脸的那一刻严贤明彻底失语,连脖颈处要命的刀刃退走了也没有反应,之前他还以为林廷轩是错认了。

    女子又开口,声音清冷既柔,“快开宴了,你们先过去罢。”后又朝张君阅颔首,“劳先生安置好秦状元和小林大人了。”

    严贤明知道这个“你们”里肯定不包含他和林廷轩。

    张君阅一时没有答话,神色担忧似不愿就留下林挽卿主仆在此,秦砚却揽上他和林桉冶的肩和林挽卿道别,“那清歌老板改日再见了。”

新书推荐: 这只小草神是俺拾的嘞 快穿:社恐宿主她不干了 开局躲神避魔,原来我是大佬啊 逍遥尘世子 这是僵约,你是认真的吗? 致我未曾谋面的青春 破天战尊 消失的天堂?游戏开始! 皇帝宠臣?不,我一身反骨! 扶桑剑心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