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端

    “赫连耀阳要见我?”如果徐北柠提的话林挽卿已经快忘了那个思想单纯又天真少年,“他为何要见我?”

    “不知道,”徐北柠招呼季熯进来收拾桌上的摊开的卷册,“不过他交换了一个条件。”

    林挽卿意味深长地看着半倚在案桌的徐北柠,看来这个条件是连徐北柠都会心动的程度,不然徐北柠可以直接就处理了根本不需要来问她的意见了。

    “什么条件?”林挽卿来了兴趣,放松斜靠椅圈,明明是不太雅的坐姿,但一点都不引人反感,反有另一种魅惑。

    徐北柠复又坐到了林挽卿面前,定定地望进她的眼底,“他有一个精锐的暗团,大概五十人左右,是留着保命的,哪怕他进了刑场都能把他劫走那种。”

    “果然是一个傻子,连这个都跟你说了,哪有条件没有达成就露底的,实不冤上了别人的道连命都不保。”林挽卿心中觉得可惜,路手指无聊绕着末端的发,等着徐北柠接下来的话。

    “这个暗团只认人不认物,如果上一任主人交接后那暗团便认交接后的主人,那怕上一任还活着也跟暗团无关了。

    赫连耀阳说暗团可以交接给我,条件是要我带你见他一面。”

    赫连耀阳知道自己这遭必死无疑,赫连潼晔不会让他活着,自己所有兵力和暗线也已经全被赫连离渊拔起,即使被救出也无意义。

    无非是苟活,说他胆小也好懦弱也罢,他再也不想过同以前一样东躲西藏的日子了,更别论没有了以往的条件。

    不管前与后,那都不是自己想要的,于他来说唯死才自由。

    如此,暗团他留着自然也没有什么用了,不如拿来达成自己最后一愿。

    已入死牢再想办成这些事,除了帝王也只有手握实权的漓王能办到了。

    “我答应了,”徐北柠态度突然严肃,语气仍是柔柔,“但是阿若,赫连耀阳的暗团我想让你接手,这样你就有只忠于你的暗卫,就不会因身边都是我的人或其他什么人而让人觉被困于我或者其他。”

    徐北柠的做法无异于是将一把好刀送到她的手中,不仅可以自保也可不再受限于他人。

    “不会有风险?”林挽卿的确也心动,这样好的资源没有人不心动。

    赫连耀阳已经漏了话,以徐北柠的能力大可以将暗团吞为自己人不用经过她,或直接不理,毕竟徐北柠也不缺这点人,去处理了还费心费力担上风险。

    但徐北柠却考虑了她,想要用来给她建立自己的壁垒。

    林挽卿承了情,“你安排好时间罢,我配合,”然后起身,“时辰不早了,我得回去了。”

    徐北柠自然起身送她,同进来时一样牵手,临要到了马车旁他无意问了一句,“怎么突然要见楚玉颉了?”

    只是单纯的询问,并不是想要干涉的意思,但难免有些不冷静吃味,哪怕知道楚玉颉并不在林挽卿眼里。

    “为了书社的事,刚好他欠我的人情用得上。”

    徐北柠不赞同的眼神投来,无奈轻叹,“阿若,这事你完全可以交给其他人,多一人知你多一分危险。”

    林挽卿轻笑一声,“你觉得我会怕么?”

    她假死的事不敢说做得非常完美,但要推翻也很难,所以她根本不怕林家或认识她的人对上来。

    徐北柠也笑了,他总是忘了手里牵着的人有多大胆。

    到了停马车的地方,林挽卿干脆利落的踩凳上了马车,假作没有看到徐北柠眼里的绻恋,完美诠释“用完就丢”几个字。

    她说要与徐北柠要冷静一段时日并不是一时的气言,而是于她和徐北柠能更好的去思考这段关系。

    徐北柠知她所想,所以也克制着自己。

    除了徐北柠就是赫连离渊给她带来的冲击外,明明该是最亲近的人,却还有所隔。

    不该是是这样。

    还需再想想。

    -

    当夜林挽卿便见到季熯领来的人,十几人悄无声息的出现,整齐划一地立在一处空院里等待林挽卿的命令。

    由于计划还需要芝芝的配合,林挽卿让素茶和明月将人先安排在这空院子待到用时。

    第二日林挽卿去赴了楚玉颉约,对方约在谢家酒楼,于他于林挽卿都有利的地方。

    林挽卿被酒楼伙计引到包厢门口,一进门楚玉颉就起身笑着迎她,“还真是你,收到帖子时可把我惊了。”

    “楚公子安好啊,”林挽卿打着招呼,从善如流大方的在桌子客位坐下,明月尽忠职守的跟在她后面立住。

    林挽卿今日穿了一身芰荷色绣衫罗裙,绾了与裙式的相宜发髻,发饰是菱饰阁才上架就卖空的珊瑚坠有翠玉流苏的步摇,耳坠同为珊瑚,服饰带来的灵动中和了自身的清冷感。

    楚玉颉是有一时愣怔的,除样貌稍有相同外,现在在他面前的林挽卿气质完全与之前不同。

    以前他只觉林挽卿是一块形状漂亮但易碎清冷的素玉,现再见再看便如一块发着亮光的绮丽的宝石,闪亮又诱人,以至于在谈事时总无自觉的看着林挽卿出神。

    林挽卿并不能知楚玉颉的心思,她稍后还有安排,与楚玉颉几句言语了要说的事,因对他不难楚玉颉当下就应了,并跟林挽卿讨了一个能去文宴的帖子。

    -

    过了两日,一切落妥后林挽卿带着自己的丫头先出发去了要办文宴的庄子。

    按计划,文宴共安排了五日的日程,头一日并无活动只重点安排了一场晚宴,让各邀的人各自熟悉;

    第二三四日根据书社组队均安排了相应文趣活动;第五日主收尾并宴乐放松,第六日便是各自散去。

    林挽卿虽提前了两日来,但整个书宴她并不会出面,所有安排完全交给书社的几个掌柜完成。

    她买下的这座庄子极大,外有可射猎的山林,内有湖与岛,庄中坐落的各院景致也各不相同,更容纳有书斋、练场、戏院、园林和兽园等。

    正是夏花繁锦时节,庄子内三步一花五步一荫树,实乃赏心悦目;廊下轻纱飘动,榭中珠帘轻碰,诗情画意意境了得,足以见得费了主人家许多心力。

    林挽卿择了一处较后较独处幽静的一个楼阁小院,这次出门她只带了翠屏与明月两个丫头,两人利落就收整好了带来的东西,院子自配了两个丫鬟处理杂事。

    康南老先生也早安排住了进来,林挽卿到了之后去拜会了几次,偶也留下下棋闲谈,关系处得极好。

    男女住的院子以湖为分,除一架独桥可过外就只能乘舟船。

    等正式开宴那天,林挽卿躺在阁楼窗边的美人榻上看着闲书,窗前是碧绿一角的湖水,旁的小几上盛着一平缸消暑的冰块,里面还用银盘镇了新鲜的瓜果。

    翠屏提着食盒进来,脸上洋溢着兴奋,“小姐!奴婢刚刚去瞧了,大门外已经栓上许多马车了呢,好多人啊!”

    林挽卿浅笑着摇头,大门离着她的院子少说得走上小半个时辰,难为翠屏跑那么远去凑一个热闹,要是素茶在必会被训上两句,然后翠屏会吐着舌头保证下次再犯。

    翠屏给林挽卿说着前面发生的事,手上动作在桌子上摆着提回来的糕点,林挽卿也摆下手里的书听她讲。

    话落了十几句,明月就进来报话,一往的面无表情语气没有起伏:“主子,蒋掌柜过来了。”

    林挽卿起身,翠屏过来为她理衣,她对明月道:“带到客厅罢略坐,我马上下来。”

    蒋掌柜只是过来汇报情况的,又问了几个指示,最后还笑着搭了一句:“小张大人托我给姑娘带了问候,知道姑娘也来了就问可方便一见。”

    他口中的小张便是张君阅。

    “他今日休沐?”林挽卿手上还拿着好几张书社书局的帖子。

    蒋掌柜答:“特意告了假的,带着他的朋友秦状元郎来玩。”

    林挽卿一笑,将帖子放在一旁翠屏端着的托盘上,“未时六刻清安亭,我会在那。”

    -

    一条繁花的小路上,庄子内的一个伙计领着三个年轻公子往一处院门而去。

    其中一蓝色锦衣稍胖的公子仰头背着手走在前粗声道:“严兄、林兄,以后可别再说我不照顾你们了,这次我可是费了好大劲给你们找到这么一个好玩处的。

    这可是帝都里有头有脸的各书社书局首次联谊举办的文宴!没有帖子相邀花钱都进不来,瞧瞧着庄子漂亮得,啧啧啧啧~……”

    严贤明用扇推了一下蓝锦衣的公子,口中好笑道:“什么好玩处,各类的文宴我们又不是没有参加过,这庄子再漂亮能漂亮过皇家的园子?

    李二,你别怕被谁骗了。”

    李二原名李杰鹏,因在家排行老二,所以在外朋友都叫他李二,是帝都里出了名玩乐的纨绔,有意思的是他最怕家中祖父。

    李杰鹏一瞪眼,不服气地揽过严贤明的肩就在他耳边小声道:“重点不是这个,重点是此宴还邀了许多名门的小姐,我听说简县主和海音郡主也来了!”

    严贤明更笑了,收起扇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搭在手心,“你不是二月才成的婚?你要是乱来看李老大人收不收拾你。”

    “成亲了那也不耽搁我欣赏其他女子嘛,”蓝锦衣公子不住强调:“只是欣赏!”

    林廷轩也在一旁摇头,心里倒是对这场文宴有些感兴趣。

    很快三人就到了安排到的院子,落了自己要住的房间就商量着出去在这庄子里游玩一番,之后又遇到许多熟人和结识了一些新朋友。

    一群人逛到岛心的书斋,此处连着练场,所以两处带的院子是最大的,院内纳阴处置有桌凳方便看书,更配有休闲的茶水糕点瓜果。

    书斋一栋二楼,整一楼拆了活动的门板让光透进,也是看书作画写诗的场所,提供纸墨笔砚及乐器;二楼则全为各类书籍。

    书斋内已有许多人,有些已经开始以擅长的项目文斗起来了,场面十分热闹。

    几人找了地方落座,李杰鹏拐拐严贤明他们示意往一个稍偏的方向看,他咋舌道:“连韩为当都来了,该不是公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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