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离任务世界后的姜凌宁再次睁开眼。
但这次她发现自己没有回到零度空间，而是坐在柔软的沙发上。
“员工编号T0714，代号姜凌宁，恭喜你完成任务。”
姜凌宁：？？？
怎么还搞出欢迎仪式了？这是系统升级了？
没明白目前是何种情况，姜凌宁只好四顾回看。
全白的空间感受不到边界，唯一能接触的就是身下着的沙发和脚踩的地板。
“我叫莫拉，这是你第一次达到考核基准线，进入到考核平台 。”不知道从哪里传出的声音开始叙述，“所有时空管理员，在初级任务区每次完成的任务都会得到一个考评分，由委托人和系统评判相加总和为计算标准。”
温柔的声音分辨不出性别，莫拉详细地解释了评分细则和计算规则，到最后姜凌宁明白了，她上一次的任务让她获得了参加一次“考核”的机会。
如果通过，她可以进入中级任务区，去执行更高级别的任务，并且还会拥有更高级别的专属辅助系统。
“如果考核没有通过呢？”姜凌宁问道。
“没有通过考核，将会继续回到初级任务区，继续之前的工作。”
姜凌宁挑了挑眉，似乎自己也没有太多的选择。
“我准备好了，开始吧。”
白色的空间渐渐变暗，正当姜凌宁对考试展开各种想象时，眼前突然开始快速地切换画面——都是她之前出入过的小说世界。
封锁的记忆像是核弹爆炸般，在脑海里迸发开。
在这些数不清的任务中，那些人都是她，又好像不是她。
渐渐地，眼角的泪不受控地滑落了。
待到所有画面结束，白光又重新亮了起来。
“姜凌宁，于东元106年开始第一次执行任务。早期因为过度依赖系统辅助，导致小说世界崩塌，这是你工作中最大的一次失误，在众多管理员中也是不多见的。”莫拉提出了问题，“可在上一次任务中，你在没有使用系统去做剧情干预的情况下，获得了评价满分。这次在执行过程中，你是出于什么考虑来做这样的安排？”
姜凌宁缓了一会儿，待到任务记忆重新剥离后才回答道。
“我认为大多数的人，本性是善良的。”
莫拉：“请展开说说。”
姜凌宁一愣：“考试开始了？”
不是给试卷做题呀？
莫拉：“这是你的升级考核问题，请直接回答。”
姜凌宁听到这话，收起轻松的神态认真了起来。
思忖了许久才开口说出自己的答案。
“正是因为我任务失败后，我尝试思考什么样的方式是适合的，而不是单纯地为了完成任务，或者是求速度求痛快。在小说世界里，里面的人物角色就是‘真实’的。”
“出入的小说世界越多，我就越是发现：不管是哪个时代，不论国籍还是文化背景如何，每个角色在最初的时候都会有一颗纯净的心灵，有句话叫‘人之初性本善’。”
姜凌宁抿了抿唇。
“可后来我意识到，有善良就会有恶魔。如果我只管消灭眼前的恶魔，那解决的只是一时的问题，而在我顾及不到的地方，可能会有更多的恶魔出来杀死这些‘善’。所以我开始尝试改变，不如去帮助周围的人，多给他们一些选择的机会，让他们自己做选择。”
姜凌宁说到这里，就想到了上一个任务。
梁思林在困境中只是得到了一点帮助，便选择竭尽全力去抓住机会。
文奕却是在顺境中遇到了一点不如意，选择的却是逃避和推脱责任。
最终结局如何，都是自己选择的。
莫拉：“但这种方式，时间周期长，任务失败的风险性也高，如果任务无法完成，也会引发小说世界坍塌，你将会受到严厉的处罚。这可能性考虑过吗？”
“当然，关小黑屋的滋味我不想再尝试第二次了。”姜凌宁笑了，“我选择了这种方式，是做了全方面风险评估。既然我选择相信人物中的‘善’，就会更加关注环境的重要性。尽量去挖掘人物内在的品质和渴望。同时我也会给大家去创造机会，更加友善和尊重他们的生活，激发角色的潜能，让角色本身更好的一面得到展现。而不是简单粗暴地去改变剧情。”
姜凌宁顿了顿，“关于时间上，是要牺牲一点效率。可对于‘人生’来说，浮浮沉沉也有好几十年，何必图一时之快呢？”
莫拉：“还有其他需要补充的吗？”
姜凌宁想了想，摇了摇头。
刚刚得知自己项目考评拿了满分的喜悦还没多久，这一番回顾之后，曾经的遗憾和伤感也影响了她。
莫拉说完“请稍等”后就消失了。
在没有边界感的空间里，时间仿佛也静止了一般。
突然，姜凌只觉得身下的沙发在缓慢地移动，四周的空气在不断变化和凝聚。
待到纯白的空间慢慢从虚无状态变成实体时，姜凌宁发现自己身处在一个办公室，除她之外，房间里还有一个机器人。
“我叫莫拉，是你之后的助手。”机器人头部屏幕显示出一张笑脸，“恭喜你通过考核。”
姜凌宁感到意外：“这么容易？”
莫拉眨了眨眼：“考核注重的是内心，并没有难易之分。”
姜凌宁看了看眼前的小机器人，不禁开口问道：“你就是我的系统了？”
“是的，‘主人’、‘老板’……”莫拉不歇气地报出了十个称呼，“您可以选择一个，作为莫拉对您的称呼。”
得到了肯定的答案，姜凌宁开心极了。
在任务世界中她都是一个人独自前行，即便有信息系统的提示，可也不是属于她自己的系统。
而从今天起，她有了莫拉，便不再是单独一个人了。
“走吧，莫拉。”姜凌宁轻轻摸了摸小机器人的脑袋，露出一抹灿烂的笑容，“和宁宁姐一起去开启中级任务吧！”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