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王老师，我寒假已经有其他的安排，应该没法参加这个课程了。”

    “这个课程的含金量很高，很难有机会参加，如果你想向口译方向发展的话，对你会有很大帮助……”王瑞恩试图劝说我。

    他说的我都懂，可是很早以前我就答应黎华会去看他的首映式，很多东西我都可以错过，唯独对他，我不愿食言。

    “我知道，也很感谢您给我这个机会，但是二十天时间太长了，我真的没法参加。对不起。”

    “好吧，”王瑞恩看起来很失望，“你的学业还是要你自己来决定，作为老师，我只希望你做的每一个决定，都不会让自己后悔。”

    离开王瑞恩的办公室，我给黎华回了短信，告诉他会去看首映，又回消息婉拒了林立翔。

    大学的第一个寒假到来，同学们有的出门旅行，有的开始打工或实习。为了弥补错过口译班的遗憾，我花了不少时间在英语学习上。

    关古威开始在凌威集团工作，大概是作为新人还未上手，每天早出晚归，回家后也会挑灯夜战。“富二代”也有自己所要面对的世界，他所肩负的压力，旁人很难体会。不过这对我来说不算坏事，圣诞夜过后，我总是尽可能地避免与他相处。

    首映式当日，为了不被记者认出来，我几乎是踩着点进场的。

    黎华寄给我的入场证座位在中间排靠走道，不算太起眼的位置。刚坐定，现场灯光就暗下，开始播放电影正片。

    因为探了班，明明是第一次看的电影，却好像在记忆里已经有了些影像，画面上影视城的一幕幕，都是似曾相识。

    黎华的扮相在大荧幕上更加惊艳，英姿飒爽，器宇轩昂，亦正亦邪的军阀少帅，让人又爱又恨。

    黎湘离擅长把握故事节奏，两个多小时的电影疾缓有度，引人入胜，到最后灯亮起，全场响起掌声，我还有些恍惚，未从故事中抽离。

    待回过神，主创人员已经来到台上，前排挤满了记者，闪光灯亮个不停，黎华站在灯光里，笑容优雅疏离，神情陌生又遥远。

    我从未见过比他更适合做明星的人，只要站在那里，整个人就散发着最耀眼的光芒，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记者争先恐后地举手提问，身边有人拍了拍我的肩膀：“去后台吧，不然一会儿散场容易撞上记者。”

    是小美，难怪黎华要给我安排靠走道的座位，我猫着腰在黑暗中跟着她进入后台。

    影城的后台很简单，只有一间大休息室，里面坐着一个女孩子，我在影视城见过她，是徐心宁的助理。

    休息室里的电视机正在播放首映式的画面，我坐在一边安静地看。

    有记者问黎华，觉得徐心宁怎么样，是不是他喜欢的女孩子类型。

    黎华笑得完美无伤：“徐心宁很敬业，我很欣赏这样的女孩子，和她合作得非常愉快。”

    太过官方的回答，显然不是大家所期待的答案，但似乎也没有人再敢追问。

    他到底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我回想着过去在电视上、报道中看到过他的采访，每一次都是这样的场面话，久而久之，大家都习惯了，每次都会问，却从不去深究。

    “你们在一起很久了吧？”徐心宁的助理突然开口。

    “诶？”我一时间竟不确定她是不是在问我，可整个休息室只有我们两个人，连小美都不在。

    “我看过新闻，你们很多年前就认识了吧？”她又说。

    她看起来不像带着恶意，可对一个陌生人来说，她的问题实在过于敏感，我回答道：“我们不是那种关系。”

    她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没有再说话，别过头继续看电视。

    我却被她问得心猿意马，什么也看不进去。

    首映式很快就结束了，第一个走进休息室的人是黎湘离，我起身向他打招呼：“黎导，好久不见。”

    “哦……”黎湘离看到我颇有些意外，“是方若绮啊，电影怎么样？”

    “太好看了，我会推荐同学来看的。”

    “好好，”黎湘离笑着，用小心的语气问我，“瑞恩最近还好吗？”

    “挺好的吧，这个寒假他在D城教一个口译课程。您和他还好吗？”

    “唉……”他叹息道，“那顿饭之后，他没有再联系我。”

    “啊？”我颇为惊讶。那顿不怎么愉快的晚餐离现在已经有两个多月，我以为王瑞恩的态度已经软化，没想到他竟如此固执。

    黎湘离摇了摇头：“还是谢谢你为我们做了那么多，很多事不是一朝一夕的，顺其自然吧……”

    他说得释然，但我能感受到言语间的失望，却又不知该如何安慰他。

    “久等了，感觉怎么样？”黎华出现在我的身边，我想他是听到了我和黎湘离的对话，特意在此时开口。

    黎湘离拍了拍我的肩膀，去一边坐了下来。

    “比我预期的还要好看，”我停下来，微微踮起脚尖，压低声音在黎华耳边说，“我已经能想象到今年你捧起金像奖最佳男主角奖杯的样子。”

    凑得太近，鼻尖萦绕着他身上古龙水的香气，似有若无，勾人心魄，一如他轻笑的声音：“承你吉言，到时约你庆祝。”

    “好啊。”我悄悄往后撤了半步，用笑容掩饰所有慌乱。

    “一会儿我还有个采访，大概要一个多小时，你等我一起吃晚饭？”

    我刚要答应下来，徐心宁走上前来跟他打招呼：“我先走了。”

    “好，明天见。”黎华顺口应道。他们从明天起就要开始一系列的电影宣传活动。

    徐心宁的助理临走前朝我使了个眼色，笑得别有深意。

    这自然没有逃过黎华的眼睛：“怎么了？”

    “没……没什么。”我心虚得不敢看他的眼睛。

    “那我先补个妆。”黎华一边说着，一边走到化妆台前。

    “我一会儿还有事，就先走了，谢谢你请我看首映。”

    我几乎是落荒而逃的，自己也说不上为什么，也许是不敢再靠近他，也许是害怕知道答案。

    我回到家已经八点，没想到关叔叔和关古威正在吃晚饭，难得碰上他们两个这么早都在家。

    “若绮，吃饭了吗？没有的话一起吃吧？”关叔叔问我

    我看到关古威低头扒饭，本想拒绝，可实在饥肠辘辘，于是主动去厨房盛饭：“没有，我跟你们一起吃点。”

    我坐在关古威的对面，他埋头认真吃饭，看都不看我一眼。

    关叔叔说：“我们刚才正在说过年的事，这次春节我和阿威要去他姑妈家吃年夜饭，你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去？”

    我知道他只是礼节性地问我一句，我毕竟不是关家的人，怎么好意思打扰他们吃团圆饭：“不用了关叔叔，你们去吧。”

    关古威的动作停下来，他抬头看了我一眼，对他父亲说：“大过年的，怎么可以留若绮一个人在家，我留下来陪她吧，反正初三他们不是还要来做客吗？”

    关叔叔若有所思，似乎也不反对他的提议：“也好，那我到时多给你们准备些菜，你们两个自己吃年夜饭。”

    方若绮决定——

    A. 和关古威一起吃年夜饭；

    B. 约黎湘离一起去D城找王瑞恩吃年夜饭；

    C. 约黎华一起吃年夜饭；

    D. 一个人留在家里；

    E. 其他，请具体说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