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我摆出比徐心宁更灿烂的笑容，顺势把手放进林立翔的臂弯，“那就一起去吧！”

    黎华和徐心宁的目光同时落在我的手上。

    心跳快得不行，但谢天谢地，林立翔没有甩开我的手。

    我身上昂贵的白色连衣裙是黎华买的，选中我唱《Refle》的制片人是黎华的朋友，明明是我提出分手的，可为什么立于不败之地的却是他？

    我不想输，所以慌不择路。

    那一瞬间大脑短路，甚至都来不及去想，如果被林立翔拆台，会不会输得更难看？

    林立翔太够意思了，只花了一秒钟诧异，便默许了我的放肆。

    美国人喜欢坐在室外就餐，尤其是在加州，无论阳光有多毒辣。

    我们入乡随俗，在一家高级餐厅的露天区落座，风不小，把我的头发吹得乱七八糟，早晨的精心打扮大概都已经白费。

    点完菜，林立翔开始和黎华闲聊演艺圈日常，我拘谨地轻啜面前的柠檬水，努力让视线远离黎华。

    上桌的牛排超大份，我切下一半，直接放进林立翔的盘子：“太多了，我吃不下。”

    他无奈：“回去就要准备演唱会，你这是打算让我负重训练？”

    “你减肥总比我减肥好，你舍得我辛苦节食吗？”

    拜托，一定接一下戏，我用目光请求林立翔。

    他抬手替我整理了一下头发，眼里有戏谑的笑意：“那就不节食，我又不会嫌你胖。”

    我用力得都快把嘴角咧到耳根了，余光瞥向黎华，他慢条斯理地切着盘子里的鲷鱼，仿佛对我们拙劣的戏码毫无兴趣。

    不免有些沮丧，但戏没有白演，徐心宁的神经被触动，学我的样切了块乳鸽往黎华盘子里放：“味道不错，你尝尝。”

    我一惊，差点开口破功，黎华抢在我前面说：“我不吃鸽子。”

    徐心宁很尴尬，怏怏地放回自己的盘子，黎华也没有要补救一下的意思，气氛急转直下。

    徐心宁却没有偃旗息鼓，突然问我：“你签公司了吗？”

    这绝不寻常，我和她见过几次，她一向把我当透明，连最基本的寒暄都不曾有过。

    出于警惕，我不想多说一个字：“暂时没有。”

    “你写的每首歌我都听了，每首都很好听。”

    她笑得无害，我开始怀疑自己多心：“谢谢你。”

    “有机会我也想唱你写的歌。”

    “最近没什么灵感，好久没写了，如果将来有合适你的歌，我也愿意跟你合作。”

    “太谦虚了吧，能写出《少年》这样的歌，还说没灵感？”

    直觉此话有诈，我正踌躇如何应对，林立翔替我解围：“《少年》可是我好不容易求来的。”

    黎华接话：“我沾光了。”

    徐心宁轻笑一声：“是我太不识趣了，你别当回事，我就是快要回去了，有点紧张。现在演艺圈不好混，大把年轻漂亮的女孩子抢着跟当红男星捆绑上位，想靠好作品说话，实在是太难了。”

    含沙射影再明显不过，她眼里的挑衅更是不加掩饰，气血上涌，我脱口而出：“是呢，现在好的唱作人太少，所以好多家唱片公司和艺人团队都在联系我，YOGO的钱永富一直想签我，我拒绝了好多次，他还没放弃。”

    徐心宁的脸瞬时煞白，黎华喝水的动作停在半空，我回过神来，后悔至极。

    用别人的隐私来攻击对方实在不是什么光明磊落的行为，何况我并不知道黎华和她的关系发展到什么程度，也许同时伤害了两个人。

    一声脆响，是黎华用力把杯子放回桌上的声音，他的脸上是我未曾见过的严厉表情，我的心脏猛地抽了一下，如果他现在为了徐心宁厉声指责我，我也许会心碎得泪如雨下，也许会羞愧得落荒而逃，也许会恼羞成怒地回击。

    我没有办法知道答案，因为他说出来的话完全出乎意料：“现在的你应该有很多选择，YOGO不适合你，别去。我对你说过，我可以帮你进EAMI，这句话永远有效。”

    又一阵沉默，徐心宁的脸更白了，连八面玲珑的林立翔都一言不发。

    阳光落在黎华的眼睛里，折射出被琥珀凝结的时光。

    那个晚上，我坐在他的车里，窗外一盏盏掠过的路灯，为我照亮一条通往他心里的路。

    而现在他跨越了千山万水，再次来到我面前。

    “我不会进YOGO，也没想过签别的唱片公司。”

    真好，我表现得平静而淡然，就像跟他说分手那天一样。

    我低头切牛排，一刀一刀，全像割在自己的心上。

    徐心宁还没有投降，对黎华娇嗔道：“人家男朋友也是当红歌手，你就别多管闲事啦。”

    安静了很久的林立翔突然开口：“对了，我们《少年》三人组都在，正好合个影吧？徐心宁，拜托啦。”

    他起身将手机递给徐心宁。

    徐心宁脸色臭到快要掀桌，黎华用餐巾擦了擦嘴，不紧不慢地来到我身边。

    徐心宁极不情愿地接过手机，为我们三个人拍了好几张合照。

    愤懑归愤懑，她的照相水平可真不赖，拍得我的脸小巧精致，两位男士英俊潇洒。

    散席时，徐心宁连表面功夫都懒得再做，催着黎华匆匆离去。

    我筋疲力尽，和林立翔一起往酒店走。

    他难得话少，我主动开口：“对不起，要你做挡箭牌。”

    他叹气：“如果你提前问我，我一定会告诉你，若无其事地吃完这顿饭可能效果会更好。”

    “我就不应该去吃这顿饭，刚才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对不起，我不知道……”

    我轻笑一声掩饰自己的尴尬：“我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他，上次真心话大冒险后你问过我，我说的就是他，来伦敦后我们就没联系了。”

    “那……”他顿了一下，语气变得懊恼，“早知道他提出合唱《少年》的时候我就拒绝了，他唱这首歌……是因为你？”

    “谁知道呢，”我故作轻松，“希望只是因为这首歌吧。”

    我们走到了酒店大门口，林立翔突然停住了脚步，正要为我们拉开大门的门童不明所以地看着我们。

    “再玩一次真心话大冒险吧？”林立翔说得无比认真。

    我却没有明白：“嗯？”

    “我真心话，你大冒险。”

    “什么意思？”我依然不懂，但他眼里渐渐漫出来的东西让我心跳不已。

    “若绮，我喜欢你。”他说。

    周围的一切背景都淡去了，他的目光诚恳又小心，阳光晒得我有些发晕，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现在，轮到你大冒险了，”他又说，“你要不要和我在一起？”

    我——

    A.接受他，放下黎华，删掉手机里所有和黎华有关的东西；

    B.还爱黎华，不想伤害林立翔，拒绝；

    C.搞不清自己的感情，又顾虑异国恋，需要时间考虑；

    D.其他，请具体说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