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考虑了一下，拒绝道：“不了，面具我倒是没所谓，但是我答应了关古威要跟他一起参加，面具也是他送给我的，换了不太好。”

    古芊菁微微眯起眼，心领神会地说：“看来是要有所行动了呀。”

    “啊？”我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她的意思，下意识否定道，“不会啦，我跟阿威就像家人一样。”

    “你们又不是真的家人。再说了，你把人家当家人，你真的知道人家把你当什么吗？”

    古芊菁扔下这句话，拿着她的面具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我回味着她说的话，竟动摇起来。初去关家，我和阿威都只是十多岁的孩子，但现在已经到了关叔叔会为他的婚姻操心的年纪，一切还像当初那样简单吗？

    我突然开始不那么确定。

    手机的信息提示音打断了我的思绪，有新信息进来：

    “圣诞夜有空一起吃饭吗？”

    是消失了一个月的黎华。

    我几乎要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可冷静想想，还是回复道：“圣诞夜要参加学校的活动，改天行吗？”

    毕竟已经答应了关古威，不好出尔反尔。可心里总有些不是滋味，拒绝黎华不是那么容易做到的事情。

    很快就收到了黎华的回复：“之后通告比较多，以后再约吧，圣诞夜玩得开心。”

    我点开回复框，半晌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总觉得他的语气没那么高兴，又担心是自己自作多情。

    “以后”是什么时候呢？

    我终于把手机扔到桌子上，不再去看。

    他是天王巨星，而我只是个普通的大学生，我有什么好期待的。

    圣诞夜那天，冷空气过境，北风呼啸，出奇地冷。

    因为要跨零点，舞会从九点才开始，我和古芊菁直到十点多才姗姗来到S大的体育场。

    倒也不是故意迟到，只不过古大小姐化起妆来一向一丝不苟，何况是圣诞舞会这种“重要场合”。

    我本身对舞会也没那么大的热情，只为去看个热闹，晚点去也没什么不好。

    说是舞会，因为人多的关系，在露天的体育场进行。学生会煞费苦心，在跑道两头摆放了两排圣诞树，挂满了彩灯，倒真是有了些圣诞氛围。只不过天寒地冻，大部分同学都裹得严严实实，看起来不怎么像是个舞会，更像是一次集会。

    当然也有不怕死的，比如古大小姐，穿着和面具极为相配的白底浅紫色花纹的礼服裙，美丽冻人，引人瞩目，一入场就有不少男生蠢蠢欲动，胆大些的便直接前来搭讪。

    我自觉退出几步，掖了掖大衣领子，把露在外面的一截脖子也裹紧了。

    灯光昏暗，人头攒动，每个人还都戴着面具，根本分不清谁是谁。

    我放弃寻找关古威，也懒得应酬其他陌生人，百无聊赖地躲在一旁，看其他人玩得不亦乐乎。

    为了营造气氛，华尔兹的音乐很大声，盖过了所有的寒暄和耳语，也让舞池里的一对对璧人看起来更加亲昵。

    我开始有些后悔来这里，也许我应该答应黎华的邀约。

    “怎么这么晚才来！”关古威来到我面前。他穿着修身的黑色大衣，身姿挺拔，与我配对的面具在圣诞的彩灯下神秘而雍容。

    “这么多人，你竟然这么快就找到我了！”我惊呼道。

    “那当然，”他的语气颇有些不耐烦，好似对我的迟到相当不满，“跳舞吧？”

    看着自然伸到我面前的手，想起古芊菁说的话，我竟有些迟疑。

    我知道很多人来参加这场舞会是为了寻找一场浪漫的恋情，古芊菁也是如此，那关古威呢？

    他英俊阳光，背景显赫，追逐他的女孩子数不胜数，就算是在这场假面舞会，他依旧很出众，为什么一定要和我一起参加呢？

    “快点啦！”他不由分说地拉起我的手，把我带进了舞池，一点绅士风度也没有。

    我们之间一直是这样随便到不需要任何包装和掩饰的，或许真的是我太多心。

    我的交谊舞是和关古威一起学的，所以我们是彼此最好的舞伴，前进，后退，旋转，每一步都默契十足。

    “听说你寒假就要去公司实习了？”音乐太大声，我凑在他耳边说。

    “别提了！我还以为还有四年好日子过呢，没想到这么快就要被压迫了。”

    “早晚都要来的，谁让关叔叔只有你一个儿子呢。”

    “嘁，我不介意他再生个儿子继承家业。”

    我被他逗笑了，刚好一曲结束，我放下手，他却没松开：“还早着呢！”

    “你不会打算就这样一直跳到十二点吧？”

    “那当然，十二点才是这场舞会的高潮啊！”

    我认命地搭着他的手，与他跳下一支舞：“呼……幸好我没有一开场就来。”

    “要不我跟老爸说一声，你来陪我实习吧？”关古威提议道。

    “不好，”我一口回绝，“你可别把我拖下水。”

    我在关家已经处处小心翼翼，可不想再在关叔叔眼皮底下工作。在民歌餐厅打工虽然不如在大集团工作看起来那么体面，但那是属于我一个人自由的舞台。

    周围不停地有人交换舞伴，又有新人加入，临近午夜，舞会的气氛来到了顶点。

    零点整，圣诞颂歌响彻体育场，与同学们的欢呼声交织在一起，像一片欢乐的海洋，淹没在场的所有人。

    彩灯在寒冷的圣诞夜里不知疲倦地闪烁，共舞的男女生们摘下彼此的面具，有人拥抱，有人亲吻，有人不知所措。

    “若绮，圣诞快乐。”关古威摘下了我的面具。

    “圣诞快乐。”我抬手摘下他的面具，面具下他的脸干净而美好，一双眼睛里满含着我所熟悉的温暖，还有难得的认真。

    拿着面具的手在他面前被握住，他向前半步，以一个近乎与我相拥的姿态靠过来。

    所有的光线都汇聚到了近在咫尺的那双眼睛里，那双永远澄净的眼眸，此刻应有尽有。

    他缓缓地俯下身，嘴唇将要与我相触，我——

    A. 顺势接受这个吻，但拒绝和他交往；

    B. 接受这个吻，并且答应与他交往；

    C. 拒绝这个吻，并且拒绝与他交往；

    D. 其他，请具体说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