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为难，我索性说：“择日不如撞日，不如现在就去KTV？”

    “好啊，我没问题，”林立翔果断附和，“都这个时间了，就唱通宵吧？”

    “好啊！”关古威这次回答得很认真。

    我这才想起关古威舟车劳顿，今天下午才到家：“你坐了那么久的飞机，太累了吧，要不还是改天吧。”

    “我才不累，你们唱到几点我都奉陪。”关古威倔强地说。

    我拿他们两个没辙：“那我们在这里吃点东西再去？”

    “好。”关古威立刻招手把莫筱筠叫过来，豪气地点了一大堆菜。

    “够了够了，”莫筱筠阻止他道，“你们就三个人，这些菜六个人都够吃了，别再点了。”

    “就这样吧，”我也赶紧说道，“我可不想发胖。”

    “这么晚了，你不回学校吗？”莫筱筠问我。

    “不回了，吃完我们打算去KTV唱通宵，”我趁机朝莫筱筠使眼色，“你也和我们一起去唱歌吧？”

    “免了，你知道我唱歌不好，而且我还得干活呢。”

    莫筱筠没义气地走了，留下我继续对着草木皆兵的关古威和若无其事的林立翔，气氛尴尬到窒息。

    我拼命地找着话题，林立翔很配合地与我一搭一唱，关古威也不厌其烦地敷衍着我们，笑容假得可以。

    民歌餐厅的菜明明很可口，这一餐却食之无味。

    我和关古威亲如家人，和林立翔也很聊得来，可不知为何，总有一种紧张的气氛弥漫在他们两个之间。

    也许是因为他们同为欢唱网的人气歌手，会暗地里较劲也很正常。

    又也许是因为……我？

    可是他们都不曾向我有过任何表示，可能只是我多心。

    吃完饭，林立翔借着去洗手间，偷偷把单买了。

    关古威一脸不服气，说一会儿唱歌他请客，于是他带着我们去了一家高级的会员制会所。关叔叔常来这里谈公事，也为关古威在这里开了会籍，方便他和其他名媛公子们交际。

    我跟着关古威来过两次，林立翔是第一次来，好奇又紧张地打量着四周。

    我趁关古威跟着服务生走在前面，对林立翔说：“刚刚吃饭还是AA吧，一会儿我把钱转给你。”

    林立翔立刻明白了我的意思：“不用，我在民歌餐厅的工资和欢唱网上的收益都不错，请吃几顿饭小意思。倒是这里……”

    我不想让他尴尬，立刻说道：“这里是阿威的主场，当然是他请，我偶尔也会跟他来这里唱歌的。”

    说到这里，我顺便向林立翔解释，“之前告诉过你，关耀康是我父母的朋友，所以他们去世之后，我就一直住在关家，关叔叔几乎就像是我的父亲。”

    他若有所思地问：“那你和关古威是娃娃亲？”

    我没忍住，噗嗤笑出声：“都什么年代了，当然不是。”

    而且，关叔叔心目中的媳妇也不是我——我心里这样想着，似乎就听到了古芊菁在身后叫我的名字。

    这未免太邪门，但我还是下意识地转过头。

    真是古芊菁。

    一群男男女女好奇地看着我，古芊菁众星捧月般地站在他们中间：“你也来这里玩？”

    “是啊，我们来唱歌，”我看到她身后的好几个人都面露疲惫，“你们要走了？”

    “对啊，没什么意思。”

    “哦……那你要不要来跟我们一起唱歌？对了，”我顺势做介绍，“这是林立翔，S大的，这是我的另一个室友，古芊菁。”

    古芊菁斜着眼看了一眼林立翔，又看向不远处的关古威，懒懒地答应下来：“好啊。”说着便转身打发了她身后的那群人。

    我原本只是想向古芊菁示好才顺口问的，以为她不会有兴趣加入，这下可好……

    我心虚地转头看看关古威，果然对上他那对快要冒火的眼睛。

    还好林立翔永远表现得体，大大方方地跟古芊菁打招呼：“Hello，很高兴认识你。”

    古芊菁意味深长地说：“算你还有点眼光，没看上那两个。”

    我心下一惊，还好林立翔看上去十分茫然。

    进入包间，古芊菁和关古威熟门熟路地点了些饮料和小食，林立翔在操作台摸索着点歌：“若绮，《珊瑚海》会唱吗？”

    我看到关古威的脸色不怎么好看，于是说：“不太熟诶，你先点你的歌吧，我喝点东西再来点。”

    林立翔也不坚持，点了一首粤语歌《单车》。

    这首歌他在欢唱网和民歌餐厅都没有唱过，但依然毫不意外地唱得很动听。

    我注意到身旁的古芊菁听得入神，悄悄说：“怎么样？不错吧？”

    她一下子晃过神，又摆出一张不可一世的脸：“还行吧。”

    我不揭穿她的嘴硬，一笑而过。

    林立翔唱完，关古威三下五除二地点了同一位歌手唱的《因为爱情》：“若绮，来。”

    这首歌我和他私下常常会唱，但我刚刚拒绝了和林立翔合唱，马上就跟关古威合唱的话也太下林立翔的面子了。

    可是关古威的目光太过期待，我又无法立刻给出一个合理的说不的理由，前奏响起，我心慌意乱，关古威执着地将话筒递到我的眼前。

    下一秒，古芊菁接走了话筒：“这首歌我会唱。”

    关古威的脸色比刚才听到林立翔邀请我合唱还要难看，甚至进错了节奏，唱得乱七八糟，古芊菁却淡定自若，音色清润，音准出色。

    这是我第一次听她唱歌，出乎意料的好听，连林立翔都小声夸赞：“很不错嘛。”

    这一晚上，我们一个接着一个唱歌，谁也不再和谁合唱。

    但谁都能看得出来，林立翔和关古威互不相让，永远都点同一种风格的歌，永远都不吝展现自己声音的优势，比他们平时在欢唱网上唱得还要认真。

    唱到清晨离开，每个人都是一脸倦容，古芊菁掩着嘴打哈欠，嘟嘟囔囔地抱怨：“浪费了本小姐的一个美容觉，又得多做几个facial了。”

    “你们回学校吗？”林立翔问。

    又要面临同样的难题，幸好这次有古芊菁：“我的车已经在门口等了，若绮，你坐我的车一起走。”

    我巴不得赶快脱身，也管不了林立翔和关古威要如何面对对方：“好啊，困死了，我现在只想赶快回寝室补觉。”

    我毫不犹豫地钻进了古芊菁的车，车一驶出她就说：“这两个备胎找得不错。”

    “诶？！不是……”

    “没什么，”她困倦地一手支颐倚在窗边，“谁还没几个备胎呢？”

    “真不是，”我极力澄清，“都是朋友而已，他们也没表示这个意思。”

    “那要是他们表示了呢，你打算选谁？关古威背景还不错，人就太幼稚了。林立翔人倒是体面，但看那样子，也不像是什么名门望族出身的。”古芊菁自顾自地分析着。

    我啼笑皆非，索性把问题抛回给她：“那你呢？你对他们感觉怎么样？”

    古芊菁——

    A. 对关古威有意思；

    B. 对林立翔有意思；

    C. 都没意思；

    D. 都有意思；

    E. 其他，请具体说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