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朗西斯真想把托盘里的纱布全都塞进哈利嘴里。但碍于这是在医疗室，她只能又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哈利耸耸肩，表示自己会闭嘴。
法朗西斯继续回头劝慰德拉科：“过几天就好了嘛，别担心。”
“现在我变得不好看了。”德拉科凉嗖嗖地说，看上去还有点伤心和难过，“我变丑了。”他扭过头去，不让法朗西斯看他受伤的那半张脸，“我昨天听布雷斯说，你们女生都觉得转学来的那个美第奇很英俊呢。”
法朗西斯：“……”
她轻轻叹了口气，坐在床沿：“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还对那件事耿耿于怀，只是一幅画而已嘛。而且——”她拧了下眉，但却好声好气地说，“那画上的人也不是我，对不对？”
德拉科沉默着没吭声，有点垂头丧气。
晚上，德拉科不得不带着打扫工具前往四楼教室。
他忍着怒火擦干净几张桌子，但路过的皮皮鬼立刻又开始向他丢水炸弹和粉笔头。
“滚开！”他丢出一个恶咒，但皮皮鬼轻易躲开了。
或许是觉得一直待在这里没什么意思，皮皮鬼把最后几个水炸弹丢完以后就尖笑着离开了，德拉科只能开始重新打扫教室。
圣诞节假期刚刚结束，天气还没有转暖，水桶里的水在夜晚显得更加冰冷刺骨。德拉科在袍子上搓了搓手，却忽然想到，一年级的时候法朗西斯一直是这样替斯莱特林的同学打扫寝室，挣一点微薄的薪水，来偿还他的金表。
那时候她的袍子总是很旧，即使是冬天也穿着裂开口的皮鞋。她跪在地板上，努力用刷子和抹布清理邋遢男生们在寝室里留下的口香糖和干奶油。
他那时候叫她斯莱特林家养小精灵。
德拉科忽然感到心里不太好受。
这时，教室的门又被推开了。
德拉科以为还是皮皮鬼，立刻暴怒地扔过去一本厚书：“滚出去，否则我就要找血人巴罗来了！”
法朗西斯看着突如其来的不知名书本发出一声尖叫。她抽出魔杖想来个盔甲护身，可惜没有完全成功，那本书砸了下她的肩膀，然后落回地面。
“法兰奇！”德拉科显然比法朗西斯受到的惊吓更大，他连忙跳起来冲到门口，乌云般的袍子掀起一片海浪，“怎么是你？你没事吧？磕到了吗？”
“感谢梅林，它没有砸到我脑袋上，否则我明天就可以变成标本被收藏在博物馆了。”法朗西斯揉着肩膀说。
“对不起——我、我还以为是皮皮鬼回来了。”德拉科不知所措，“我不知道你会来，我……”
“是呀，我才不会来。因为我忙着和美第奇约会呢，就像你说的那样，我们女生都觉得他长得很俊俏！”法朗西斯气哼哼地说。
德拉科干巴巴地站在原地。
“你不能觉得他长得好看。”他憋了半天才说。然后他就好像忽然找到一个宣泄的出口，开始喋喋不休说起美第奇的坏话：“要我说，他长得简直难看透顶！你瞧瞧他那头白毛儿，简直像邓布利多一样！还有他讲话的腔调，他以为霍格沃茨哪里都是弗利维的合唱团吗？小鸡崽子似的家伙！真搞不懂霍格沃茨为什么会收这样一只妖怪进来！如果我是分院帽，就直接把他丢进阿兹卡班！小白脸！”
法朗西斯忍不住笑出声来，她走过来用双臂环住德拉科的腰，嗤笑道：“你可真有本事。索性我们找个没人的地方，日日夜夜厮混在一起，这样你恐怕才会满意。”
德拉科的耳朵在黑暗中慢慢红了。
“法兰奇。”他叹了口气，低低地说，语气中带着恳求，“我不是想要管制你，但现在外面很危险，波特是众矢之的，你离他们远一点，好不好？事情会结束的。”
“事情结束？”法朗西斯把脑袋靠在德拉科的胸膛上，他那颗蓬勃、充满活力的心脏在衬衫下面奋力跳动着，一下又一下砸动着法朗西斯的耳膜，“你说哪件事？乌姆里奇？还是神秘人？”
德拉科陷入沉默，然后，他轻轻抓住法朗西斯的头发，让她仰起头，看着他的眼睛。
他俯下身去，开始亲吻她。
发顶、额头、眼睛、鼻子……
一路向下。
锁骨和颈间。
他毛茸茸的脑袋埋下去，嗅着法朗西斯身上特有的、清苦的草药香气。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感觉法朗西斯身上的草药味儿似乎比以往更浓重了些。
他想把自己古龙水的味道也蹭到法朗西斯身上，想让她沾满自己的味道。
从头发到脚趾。
每一寸皮肤。
他缓了口气，心脏和胸腔内外皆是滚烫。
法朗西斯热情回应着，在他白色的衬衫上抓出一个个褶皱。她把掌心贴在德拉科心口，感受着对方那颗健康心脏的跳跃和生命。她喜欢生命的感觉，喜欢活力。
法朗西斯用另一只手撑在桌子上，然后轻轻一跃坐到桌子上——这让她现在比德拉科高出一个脑袋，然后慢慢俯下身继续回应他。
旧教室的烛火晦暗不明，水桶被晾在一边无人问津，深紫色的窗帘没有完全挂上，一片苍白的月光被露进来。
星辰暗淡，玉钩微弯，空气中弥漫着些潮湿的味道。
事情有些失控，德拉科在心里暗骂了一句自己无耻，但呼吸间却被清苦的草药香气填满，他几乎要溺死在这气息之间。
“法兰奇……”他哑着嗓子低声哀求，从耳尖红到脖子，却慢慢握住法朗西斯的手，褪去袍子，“帮帮我……”
火焰在法朗西斯微凉的手掌中不断弹跳和膨胀，几乎令她难以把握。
煤油灯明明灭灭闪烁不定，教室和走廊都静的令人心里发慌，只有轻微的水声和龙偶尔发出的低鸣。
“我的心肝儿，行行好……”
德拉科恳求道，终于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
浓郁的石楠花香在夜晚和法朗西斯指间逐渐弥漫。
……
德拉科不得不继续打扫教室，他把所有的窗户大开，想换些新鲜空气进来。
法朗西斯坐在课桌上发号施令，告诉他如何才能把教室完全打扫干净。
“麦格教授让你来打扫教室，你反而把它弄得更脏了，真是过份。”法朗西斯指责道，揉着自己发红的掌心。
德拉科无地自容，红着耳朵小声分辩道：“还……还不是因为你太香了！”
“哈！”法朗西斯从桌子上跳下来，绕着教室走了半圈，毫不客气地把德拉科刚刚擦干净的地板重新踩脏，“你二年级的时候还说我全身泥巴味儿呢！”
她重新坐回桌子，抬起自己皮鞋，指着上面的一些痕迹：“到处都是！”
“别说了！”德拉科连忙冲过来，手忙脚乱地用抹布把法朗西斯鞋子上的东西擦掉。
他前前后后忙活了好半天，仔细擦干净每一寸地板和每一张课桌，比霍格沃茨任何一只家养小精灵都努力。
“千万不能让多莉看见你现在这幅样子。”法朗西斯惬意地晃着双腿，“否则她肯定会被吓坏的。”，她掐着嗓子开始学多莉——也就是德拉科家的家养小精灵——她开始学她说话，“多莉是个坏精灵！多莉的小主人居然在干粗活！而多莉却不能帮他！小主人跪在地上擦地板！被他自己的东西弄脏的地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