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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86 夜归人

    “谎话连篇的家伙!”管理员红色的胡子抽了抽,上手去推德拉科,“滚出去,你这滑头!”

    管理员嗓门很大,引得许多麻瓜纷纷往这边看,这更令德拉科觉得难堪。他在麻瓜们的议论声中离开地铁站,不明白问题出在哪里,当初法兰奇可怜兮兮地在车厢里说自己的钱被偷走的时候,他毫不犹豫地就相信了,而且感到伤感。

    ——那是他第一次为别人感到伤感。

    天气还是很冷,晨雾也逐渐散去,许多麻瓜商铺都已经开门,透过面包房的透明玻璃可以看见排排摆列整齐的甜甜圈、法棍、切片吐司和意大利泡芙。

    圣诞假期还未结束,路上的麻瓜们还都穿着厚厚的呢子大衣和灯芯绒裤子,把脖子缩在领子里取暖。

    德拉科摸遍口袋也没有找到什么值钱东西,他出来的实在太匆忙。除了魔杖什么也没有拿,除去坐骑士公交的钱,现在他身上只剩下很少的一些麻瓜货币,完全不够到斯旺西去。

    他承认这次行动很鲁莽,而且还会引来父亲的怒火和母亲伤心的眼泪。但是并不后悔这样做。

    前往斯旺西的办法也不是没有,德拉科还记得法朗西斯的电话号码,他可以用剩下的钱去商店打一个电话,请她把自己领走。

    可是德拉科不愿这么做。

    今年,德拉科越来越发现法朗西斯是一个多么受欢迎的姑娘,她只肖站在那里什么也不用做,就不停地会有巫师或者麻瓜过来和她搭讪。如果她这天碰巧心情不错,肯多说几句话,或者主动找些有趣的话题来聊,德拉科敢打赌,这个世界上不会有人不喜欢她。

    他甚至可以肯定,只要法朗西斯乐意,就能够让卢修斯和纳西莎甚至乌姆里奇摒弃血统的偏见,对她刮目相看。

    ——可惜,法朗西斯完全不乐意。

    德拉科希望自己出现在法朗西斯面前时永远体面、干净。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穿着不合时宜的衬衫,鼻尖因为寒冷而发红,皮鞋上还沾着未化的积雪。

    他清点了自己的全部财产,依稀想起马尔福在附近郊区有一处田庄,刚巧,他的钱也可以支付去田庄的路费。

    田庄由麻瓜经营,这是马尔福的秘密,他们不但与麻瓜进行商贸往来,而且名下的许多地皮、农田也交给麻瓜管理,然后在每年夏天去收租子。

    自从三年前开始,德拉科就会随着父亲去各个田庄收租。田庄的人不知道他们是巫师,每次都管卢修斯叫“东家”。

    田庄总管是一个名叫巴姆的瘦男人,他有一半吉普赛血统,或许是这个缘故令他总喜欢穿一件破烂的大披风,偶尔还会坐在垛上弹木吉他。

    他是一个圆滑的人,记性很好,一眼就认出来德拉科,然后立刻热情地迎上来询问东家在哪。

    “父亲今天没来,我替他来看看田庄的情况。”德拉科很冷淡,他仍旧不喜欢麻瓜。

    得知今天只有小东家,巴姆显得略微惊讶,他上下打量了番德拉科,很快就明白是这么一回事。

    他热情地邀请德拉科参观被积雪覆盖的田庄,并称呼对方为“少东家”。

    “冬天农户们不用下地劳作,但是大家会自己找点活儿干,或者打牌。不过少东家您不必担心,等到春天来的时候,这些打牌的家伙也会到地里去,我会管好他们的。”

    巴姆带德拉科在庄子里转了一圈,然后拿出一袋钱热络地说:“少东家,求您多为巴姆在东家面前美言几句呐,未来您继承田庄,巴姆肯定还会继续效力。”

    德拉科感到十分意外,没想到自己还没有开口巴姆就拿了钱出来,他矜持地点点头,把钱袋接过来:“看上去你们都干得不错,我会向父亲如实报告这些。”

    巴姆意味深长地看了德拉科一眼,面上仍旧带着讨好的笑。

    离开田庄,德拉科终于有了钱。巴姆还算大方,钱袋里的英镑足够德拉科乘车,剩下的或者还能买一套比较体面的衣服。

    他先去换了车票,然后在城里转了两圈,一番犹豫以后走进家中档成衣店。店里的衣服种类还算齐全,有适合冬日的毛呢外套和毡帽,德拉科勉强选了一件黑色的呢子大衣和同色长裤。衣服的料子其实还不错,穿在身上顿时暖和不少,店里还有加了羊毛的切尔西靴,这是一种维多利亚时代马术活动的短靴,低跟、圆头、无花纹。德拉科选了棕色,店主建议再来一件白色的高领毛衣来做搭配,德拉科不喜欢麻瓜的建议,但是当他听到店主说“女孩们都喜欢男生们这样穿”的时候,他又忍不住去内厅挑选毛衣。

    从服装店出来已经是下午三点多钟,很多餐馆都已经打烊,直到五点半钟才会再次开张。当路过一家24小时营业的快餐店的时候,德拉科这才意识到自己从早上到现在只吃了两片面包和半盘加果酱的麦片。

    他打算吃点东西,但是在此之前需要再买一副手套,英国的冬天阴气绵绵,寒意顺着袖口和衣领往人心里钻。

    不远处就有一家卖手套、围巾和帽子的店,德拉科身上剩下的钱不足以支撑一副羊皮手套的价格,于是他只能退而求其次。

    他预备去刚才的快餐店吃些东西,加生菜、火腿和沙拉酱的三明治或者美国热狗,然后去赶五点钟的列车。

    下午的街道要比早上更热闹,在假期睡足懒觉的麻瓜纷纷从家门出来,去找一些乐子。电影院门口贴满《007之黄金眼》的海报,售票厅门口排满了抱着爆米花桶的麻瓜。

    在前往快餐店的路上,德拉科经过一家花店。

    鲜花在冬季总是紧俏货,尤其是麻瓜们没有魔法,想要让花朵在寒冷的空气中保持精神总是得费不少功夫,因此价格也总是平时的好几倍。

    淡紫色招牌的花店门口有一棵漂亮的圣诞树,上面还落着些积雪,透过玻璃门,可以看见店里摆满各种花卉。

    紧挨着门口的架子上有百合和洋桔梗,然后可以看见两百多朵粉色的康乃馨挤挤挨挨贴在一起,接着是一些配花:满天星、巴西木、情人草和散尾葵。

    花店的最深处,是一抱尚未开放的玫瑰。

    火红的颜色,含着花苞,被精心呵护,放在花店最深处。却可以被路过的人一眼看见。

    德拉科停下脚步。

    花店老板很快就发现了他未来的客人,立刻热情地把德拉科邀请进来,并热情推荐店里的玫瑰和蔷薇。

    但很可惜,德拉科身上的钱不够。

    “可以只买一朵。”老板看出了客人的窘迫,他善解人意地说,“很多先生都是买一朵玫瑰回去。”

    德拉科摇摇头难得礼貌地对一个麻瓜说话:“我马上回来,不要把它们卖给别人。”

    德拉科回到那家卖手套和帽子的店,以不喜欢的理由要求推掉刚刚才买的手套,店主很不情愿,没好气地办理了退货。

    回到花店,价格高昂的玫瑰仍旧无人问津,一朵朵被柔软轻薄的牛皮纸包住。德拉科买下了全部的玫瑰。

    花店老板用一只漂亮的长方形纸盒把这些花儿包装好,并贴心地在盒子里垫了用来保温的柔软稻草。

    买完花,自然再也没钱去吃饭。德拉科不太在乎,抱着装满鲜花的盒子去等列车。

    通往斯旺西的火车准时抵达,德拉科登上车厢,在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来,看着窗外的树木不断后退。

    天色渐暗,云彩变成一种灰蒙蒙的蓝,车厢并不拥挤,大多是结伴出游的年轻人,有几个正聚在一起玩扑克。

    列车穿过空旷的田野和结冰的河面,轰隆隆的响声令人头昏脑涨,外面的气温更低了些,但幸运的是车厢内还有暖气。

    因为一些常规的杂事,列车抵达斯旺西市时比时刻表晚了半个多钟头。出了车站,天已经彻底暗下来,德拉科用了几个硬币去搭电车,又过了一个小时,他终于来到法朗西斯的公寓。

    还是去年暑假的那间公寓,但是现在门口的台阶上落了雪,门上还挂着一个圣诞花环。临街的那扇窗户暗着,德拉科猜测法朗西斯大概是在卧室或者浴室,毕竟已经很晚了。

    他整理了自己的头发和衣着,然后才去按响门铃。

    ……

    这个圣诞节假期法朗西斯过得还算充实,她偶然在电影院认识了新的朋友——当然他们都是麻瓜,最近都和他们在一起聚会。

    她本质上不是一个非常热衷于主动社交的女巫,但这不代表她会拒绝朋友。

    今天的活动安排在一个名叫安娜的女孩儿家中,其实就是普通的朋友聚会,连party都算不上,只是聚在一起看看老电影,再玩几局大富翁。

    安娜是俄罗斯人,1991年夏天随父母搬迁来到英国,她的英语说得不是非常地道,但并不影响交谈。安娜家有大列巴和酸黄瓜,另外还准备了热腾腾的红菜汤。

    来聚会的朋友们各自从家里带了食物来,有三明治、炸土豆、烤香肠和许多新鲜的橙子,法朗西斯带了一篮面包房新出炉的牛角包。

    他们买来很多气泡饮料,然后悄悄开一瓶安娜父亲的威士忌,兑在饮料中,最后再挤一点柠檬汁进去。

    安娜家有很多不错的电影光碟,他们看了《蝙蝠侠》和《蝴蝶梦》。

    不知道是谁忽然提议去滑冰,而安娜家附近恰好有一家很不错的滑冰场,因此这个建议立刻得到了所有人的赞成。他们租了几副冰刀,然后排着队、小心翼翼走进溜冰场。

    他们当中最会滑冰的人当属安娜的堂哥——阿列克谢,他是一个有着深黑色卷发和淡淡雀斑的高个子男生,大约十六七岁,也可能是十八九岁或者二十几岁。阿列克谢和安娜一样都是俄罗斯人,但他却不知为何有两分亚洲长相,这让法朗西斯很难从外表上判断他的年龄。

    法朗西斯是第一次滑冰,她没什么运动天赋,只能扶着栏杆慢吞吞向前移动。

    她在这个时候忽然想起德拉科。

    ——德拉科的运动天赋很是不错,倘若他不那么骄傲,并且把心思都放在魁地奇上面,斯莱特林未必会输给格兰芬多。

    虽然放假之前她对德拉科很不满意,但实际上这些天以来她的火气早已经消得差不多,所以有时会在一些巧妙的瞬间想起他来。

    因为短短的一个分神,再加上作为新手的技术不熟练和酒精作祟,法朗西斯脚下不稳,闪着锋利光芒的冰刀带着她在场地里滑了半圈,然后重重摔在冰面上。

    对于初学者来说这是很正常的事,法朗西斯不以为意,她爬起来揉揉膝盖,把这次摔倒的原因归罪于德拉科。

    晚上十一点半,海伦的姐姐克丽丝来接她回家,顺便好心地把其他几个孩子也送回家去。

    克丽斯开着一辆很宽敞的红色小汽车,但大家坐上去以后还是满满当当,海伦则恳求姐姐别把自己悄悄喝酒的事情告诉父母。

    “只是一点点。”海伦用小拇指比划了一下,“根本等于没有。”

    法朗西斯的公寓距离安娜家最近,所以优先送她回家。

    “我的小美人儿,下周见。”海伦贴贴法朗西斯的面颊,其他人也把脑袋从车窗探出来和她道别。

    他们又嘻嘻哈哈在车门前闹了一阵儿,然后法朗西斯才裹紧厚厚的外套回家。

    凭借昏黄的路灯,她隐约看见公寓门口站着一个颀长高挑的身影。

    她又走近几步,惊讶地叫出声:“德拉科?”

    ……

    德拉科整理了自己的头发和衣着,然后才去按响门铃。

    清脆的铃声在冬日寂静的夜晚里显得有几分尖锐。

    可惜无人回应。

    他又去敲了敲临街的窗户,屋子里静悄悄的,一丝动静也没有。

    德拉科愣在原地,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

    法兰奇不在家,他也不知道应该去哪找她。他抱着装满玫瑰鲜花的礼盒站在公寓门口,手指被冻得通红。

    他该怎么办?又应该去哪?

    回家吗?

    万一法兰奇一会儿就回来怎么办?

    在这里等她吗?

    万一她一直不回来呢?

    德拉科抱着礼盒的手紧了紧。

    他真蠢,不打招呼就跑过来,明知道法兰奇的朋友那么多,却还在圣诞假期从家里逃出来眼巴巴地过来找她。

    在圣诞节出去玩几天难道不应该吗?

    应该的。

    何况自己也没有和法兰奇打招呼,没有给她写信或者打电话。

    她不在家再正常不过了。

    他决定再等她一个小时,如果一小时以后法兰奇还不回来,他只能离开然后想想今晚在哪里落脚。

    或许骑士公交车愿意收留他。

    十一点了,德拉科被冻得瑟瑟发抖,斯旺西的地铁和公交都已经停运。

    法兰奇今晚大概是不会回来了。

    德拉科想。

    最后一小时。

    他对自己说。

    如果十二点的时候法兰奇还没有回来,他就必须离开。

    差五分钟十二点,德拉科终于看见遥远的路边有一辆红色的小汽车缓缓驶来,橘黄色的车灯越来越近,把公寓门口的一片空地照亮。

    汽车在路边停止,法朗西斯从车上跳下来,嘻嘻哈哈地和车里的几个朋友告别,她穿着鲜蓝色的皮夹克和浅棕短靴,长发藏在毛线帽子里,手上是一副水红色的软皮手套。

    不知道又过了多久,她终于和她的麻瓜朋友们完成告别,并且和每个人——包括一个黑色头发、看上去十五六岁的男生行了贴面礼,然后才摇摇晃晃地往回走。

    “德拉科?”

    她终于看见了他。

    “德拉科?”

    “你怎么在这里?”

    法朗西斯十分惊讶,她小跑了几步过来,还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你为什么会来斯旺西?”

    “我来找你。”德拉科慢慢说,“我答应过圣诞节过后我会来看你,还记得吗?”

    “是有这么回事。”法朗西斯从口袋里摸出一把钥匙,拧开公寓的防盗门,她踢踢踏踏走进房间里,顺手扶着德拉科的肩膀把靴子甩掉。

    “你为什么不提前打个电话?或者写封信?我前几天给你写了信,但是你没有回我。”说到这儿,她瞪了德拉科一眼,然后插上电暖气的电源,去厨房烧水,“难道你还不能收到我的信吗?你们家的仇人可真是够无聊的,拦截你我的通信他能得到什么好处呢?他应该去拦截你那个权势滔天的父亲的信件才对。”

    “没有办法。”德拉科站在原地说,手指因为骤然的温暖而开始发痒,“我真的没办法,法兰奇。”

    “算了,也不是很重要。”法朗西斯自顾自地说话,“但是你总应该在来这里之前想个办法知会我一声——你在门口等了很久吗?”

    德拉科稍微犹豫了一下,才回答:“好像也不是很久,我没注意。”

    “这是什么东西?给我的吗?”法朗西斯指指德拉科手中的大盒子,她凑过来的时候,德拉科闻见淡淡的酒味儿。

    “嗯,给你买的。”德拉科抽掉淡紫色的丝带,打开盖子。

    玫瑰花瓣微微发黑,被温室精心呵护你花朵尚未绽开就已经出现凋零的姿态。

    天太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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