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收回视线，拆开一个打包的小蛋糕，慢吞吞吃完了，拎起纸袋子起身。
宋懿来这栋大楼的次数屈指可数，她没和傅应诩说，给林启打了电话，说她在楼下等着。
林启顿了顿，下意识说：“傅总在会议室...”
宋懿道：“那我在他办公室等吧。”
放在平时，林启已经安排前台让她进来了，然而这次，他犹豫了下，“可是傅总一会儿和蒋市长有饭局——”
宋懿微顿。
改时间了？
她意识到什么，坚定道：“我有东西要给他。”
林启做不了拒绝她的主，只好道：“您等一下，我下去接你。”
宋懿松口气。
改到今晚正合她意。
蒋献林和傅应诩的合作不可能马虎，就算只是饭局，也能听出来不少。
宋懿拎着蛋糕，在林启的一路带领下去了傅应诩的办公室。
这是她第一次仔细观察这里。
黑白色调，立体简约。
身后是巨大的落地窗，远眺潺潺江面。
林启看起来颇为着急，叮嘱几句，转身拉开玻璃门出去了。
宋懿在办公室里转了一圈，发现里侧有一个休息间。
休息间的衣柜里放着整整齐齐的西装，衬衫领带一应俱全。
入眼一切都纤尘不染，宋懿回到办公室，低头给傅应诩发消息。
她说她饿了，问他什么时候能结束。
对面很快发来回复。
傅应诩：先去楼下食堂吃一点。
这意味着离他结束还早。
宋懿无所谓这些，她找到傅应诩的卡，走出办公室。
她要的正好是一个在公司里逛逛看看的机会。
宋懿没忘记上周末顾熹平说的。
今年西南和傅氏有合作，飞行员培养渠道这块，傅应诩更清楚。
宋懿没去食堂，拿着傅应诩的卡在每层逛了一遍。
她慢悠悠消磨着时间，逛到二楼食堂时，一眼被大厅中正在大声争吵的两人吸引了视线。
“黄主管，你要不要脸？苏祈是我介绍过来的，他是我堂弟！”
宋懿和那边隔着数十米，清清楚楚听到这句话。
其他人都事不关己，避着他们匆匆离开，宋懿逆着人群，离他们越来越近。
黄主管压低声音：“李腾，在公众场合你也不嫌丢人？有什么事我们私下说。”
李腾情绪激动：“私下说？私下给你压榨威胁我的机会吗？”
他胸膛上下起伏：“公司有规定，介绍来的飞行员成功通过测试，能力达到机长级别，介绍人可以有调岗的机会，你直接顶替我，这算什么？”
宋懿脚步蓦然一顿。
介绍来的飞行员通过测试？
她想听仔细点，正要往中间走，不知道从哪里走出来一个高个身影。
对方带着工牌，一脸不善的盯着她。
宋懿站定，莫名其妙地对视回去。
对面道：“你是哪个部门的？公司不能聚众闹事，你不知道吗？”
宋懿指了指自己：“聚众闹事？”
男人说：“你准备去哪？”
宋懿隐约明白什么，指向后面的窗口，“我打算去打饭。”
男人噎了一下，看她一脸胶原蛋白，压根不像职场人士，又道：“你是哪个部门的？”
他语气十分居高临下，宋懿皱了皱眉，直接：“这跟你没关系吧？”
她绕过男人打算直接离开，后者往旁边跨了一步，势在必得：“你不是我们公司的吧？你偷偷进来的？”
他说着就伸手要过来扯宋懿的衣服，“非工作人员不能进公司，你不自己出去，我就叫保安了。”
宋懿后退一步让他抓了个空，皱着眉，“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她看着男人的神色极不舒服，想起林启平时的说法，索性直接道：“我是总裁办的。”
男人一愣，像是听见什么笑话：“你是总裁办的？你是傅总的秘书？”
他“哈哈”笑起来，随手拉住一个路过的同事，“嘿哥们，你听听，她说她是总裁办的。”
宋懿眉心缓缓蹙起。
被拉住的同事被“总裁办”三个字晃了晃，怀疑地视线在宋懿身上扫了一圈，怀疑道：“我没见过你。”
其他部门的同事之间没见过很正常，毕竟公司多条业务线并非全然交叉，然而总裁办个个精英，在公司直接代表傅总的意思，上下几乎无人不知。
然而宋懿看着纤细柔弱，一双黑眸水盈盈的，怎么也和总裁办那唯二两位干练凌厉的女副总联系不到一起。
说她是他们的女儿的可信度都比这高。
挡路的男人得了支持，下意识出言讽刺，“行了，撒谎也不做做功课。”
他鄙夷道：“赶紧走吧，再不走我叫保安了。”
宋懿有些烦躁。
“说完了吗？”
她面色冰冷，看了一眼男人大概工牌，语气平平：“对外发展？这不是核心部门吧？”
男人脸色蓦然变了。
“你懂什么——”他眼睛一瞪就要破口大骂，身边的同事忽然发现什么，面色一僵，扯了扯他，“那，那个好像是...”
后面两个字没说出来，身高腿长的男人已经走到眼前的女孩身后。
宋懿还没意识到这一点，她上前一步，指着男人的工牌直接道：“你这样的人是怎么进来的？凭你一张嘴吗？你业绩应该次次垫底吧？”
“上个月公司取消月末淘汰制，最开心的就是你吧？”
她面色冰冷，语言锋利，男人被她连续几句噎的说不出话来，好不容易要反驳，一抬眼看见后边气势迫人的傅应诩，径直失了声。
宋懿冷笑，正打算杀人诛心再补一句，衣领忽然被身后的人提起，整个人不受控制后退几步，脊背径直撞上一个带着凉意的胸膛。
她瞬间辨认出来人。
早不来晚不来...
宋懿翻了个白眼。
傅应诩松开她，女孩皱着眉毫不客气，“你终于忙完了？”
傅应诩看看对面僵着的两个人，又看看她，“怎么？”
明知故问。
宋懿双手抱胸，语气散漫：“没什么。”
“就是你的员工素质见长。”
傅应诩下来时让林启下班了，他身后空无一人，对面两人本来无法确定他的身份，这下心里齐齐一颤，顾不上面子里子，弯腰和傅应诩打招呼。
宋懿冷冷哼一声。
傅应诩看着她不爽的脸色觉得挺有趣，挥挥手示意那两人别在这碍眼，眉梢一挑：“他们说你什么了？”
宋懿想了想，拉长语调：“他们问我是哪个部门的。”
傅应诩“嗯”了一声。
“我说我是总裁办的。”
她停下来观察男人的表情。
傅应诩：“嗯，然后呢？”
宋懿呼出口气，语气不善：“他们问我是你的秘书吗？”
傅应诩顿时笑了。
他笑时很好看，薄薄眼皮垂下来看她，沉沉黑眸中闪过隐晦笑意。
宋懿：“......”
她想问这有什么好笑的？傅应诩伸手一揽她肩膀，嗓音清冷：“好了。”
“秘书小姐跟我一起去和蒋市长吃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