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Liya不是很满意这个冠冕堂皇的理由，便只敷衍地回了声哦，李部长也不恼，无奈笑着灌了一口咖啡后又重新开始处理手边的文件。

    正当Liya准备打招呼离开时，李部长却先一步抬头开口，

    “作为过来人，我还想提醒你一点，你太和善了”

    “内？”

    “你在其他部门的工作状态我不太清楚，但在策划部时，你完全是以Idol的状态来工作，始终谦逊和善，活力满满。我并不是说这样不好，只是，偶尔当一次恶人，让别人知道你也会不满生气，可能更容易达成目标”。

    当恶人吗？

    策划会开始前，Liya一直死盯着桌上的那半瓶果汁反复琢磨这句话，仔细回想起来，自己为数不多的“凶狠”表情好像都丢给了上司，还都是会长理事级别的上司。

    “放在其他社，我这样的员工早被劝退了吧”，

    “内？部长nim？”

    自言自语的人一回头便发现自家副手正俯身靠向自己，因为口罩遮住了大半张脸，迫使人不得不将注意力转移到那一双漂亮的眼睛上，眼底熟悉的多情倒是很像前几天同自己吵架的那位。

    Liya微微摇头，示意自己没什么事，而这时李部长也准时进门，开始了这个星期不知道是第几场的策划会。

    会议内容倒是一如公司的既往风格，长篇大论的概念设定，一丝不苟的选曲要求，整场会议结束，Liya倒是放松了许多，因为公司并没有成员变动而差别对待，只是自己仅剩不多的自由时间又被压榨去不少。

    “怎么还要重录已发行曲？”

    Liya不理解为什么公司要重新录音更换音源，以前前辈团体成员变动的时候也没这么多事啊，怎么轮到自己就…

    “不清楚，可能因为这两个团都是去年才出道，现有专辑的收录曲并不是很多，所以公司才选择重新录制”，

    李部长的解释显然不能说服眉头还紧拧在一处的人，而在一旁默默听着俩人对话的姜代理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凑近了些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也可能是为了接下来要推出的线上演唱会，今年这两个组合还都没发布有部长参与的新专辑，这就意味着整场演唱会表演的曲目都是有前成员参与的，如果不重录的话…”

    “我的存在就完全变成挑衅了”，

    姜代理不知道这场伴随着领导层换届的人员调动的真实原因，而职员间的八卦传言也是各执一词，但不知为何，她就是甘愿去相信眼前这个年轻但处事利落成熟的上司。

    “录音时间在…下周？”，

    Liya看着工作群里实时更新的行程通知难免头疼，自己的两张mini专、Dream的正规一变mini4、SuperM的先行曲，还有刚刚通知的WayV正规一…

    “我这几天应该会一直在工作室，有什么事直接去找我，我工作的时候可能不会看消息”，

    姜代理没过脑子地点了点头，但又感觉到似乎哪里不太对，

    “一直…是什么意思？”

    “就是住在工作室的意思，曲库我应该是来不及看了，你先组织大家根据前几次策划会的要求初选出几组吧，后续A&R那边还有什么要求再说”，

    Liya无奈地扯起嘴角，又嘱咐了几句便转头离开了，留下姜代理神情忧虑地杵在原地，她终于明白自己上司的那位经纪人为什么总是在提醒劳逸结合。

    接下来几天，Liya几乎是全程坐在工作室的椅子上度过的，金书贤向来知道她的性格，也明白工作进度的不容迟缓，但这样下去，只怕曲子没写完，人就会先病倒。

    “你也别整天坐在这，出门转转，换换脑子，可能更有助于作曲”，

    金书贤看着只是机械地嚼着饭的Liya就知道她脑子里肯定还想着工作的事，虽然这次不知道为什么对方还能有意识地抽出时间运动，但压榨睡眠时间的运动不要也罢。

    “嗯？没事，快结束了”，

    Liya只淡淡回了一句，便又叉起一块胡萝卜放进嘴里，这让金书贤认命的同时，又想起队里几个孩子频频找上门来的样子。

    “你手机呢？应该都没电关机了吧”，

    被问到的人终于是有了其他动作，她从房间角落的背包里翻出手机，果然只剩镜面一般的黑屏对着自己，但手机的主人却莫名有种复杂的感觉，逃离人际关系的轻松和渴望聚会玩乐的孤单总是像天平的两端一般，摇摆不定又取舍不下。

    等手机重新开机，Liya看到社交软件上的小红点后立即决定还是再“闭关修炼”几天吧。

    “欧尼刚才说什么事来着？公司又要给我签综艺？”

    “内，就是之前谈的那个中国综艺，对方还是坚持希望你去当一期飞行嘉宾”，

    “所以，公司同意了？”

    金书贤十分庆幸今天只有自己参与了会议，要不然Liya这张臭脸又不知道要得罪多少人。但也怪不得她生气，在Liya的认知下，这次活动的时间成本和疫情风险都远远超出节目预期带来的收益，那么，得不偿失的事为什么要做？

    “不只是为了曝光度，还有公司间的合作”，

    “公司谈合作，把我当使臣了是吧？”

    Liya一把拖过椅子坐下，虽然肾上腺素还在因为气愤而飙升，但她的脑子却依旧冷静，

    “已经不能满足于音乐合作了，是吗？”

    “你也不用想这么多，就当是休息了”，

    “什么时候出发？”

    “后天”，

    “莫拉古？！”

    Liya被滚雪球一般的节外生枝搞得筋疲力尽，休息？确实是休息了，14天的隔离外加不确定的感染风险，公司就不怕我死在那边回不来了？！

    “哦对了，宿舍那边也布置得差不多了，这次行程结束回来，你就可以准备搬过去了，也不用为了节省时间而在公司睡了！”

    金书贤没好气地叠起了Liya随手丢在沙发上的毯子，被唠叨的人却像是没听见也没看见一般继续苦恼，苦恼自己的行程，苦恼莫名其妙的多角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