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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之终曲(一)终焉的启蒙(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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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果然还是老样子呢……

    ……不,没什么,我只是在处理邮件而已,蛮麻烦的。

    最近我们这边出了点事。虽说放在以前也算是很常见的,但还是闹得挺大,整个社区都传疯了。嘛,也难怪,毕竟这对于本就百无聊赖的我们来说算是一种茶余饭后的消遣吧。

    ……您很好奇吗?可惜我们今天的主题并不是这个,再者,根据分析报告,留有一定的好奇心有利于维持人际关系。所以,就先在这里打住吧。

    (*小声嘀咕*)嘶——不过话说回来,明明是能够被截获的信件,可我却完全无法破解其内容……为什么呢?

    ……算了,先把它和其他与故事不相关的内容放在一堆吧。

    【一阵晕眩感袭来,君月努力地稳住自己的重心,向着前方那若隐若现的光芒摸索着前行,最终还算是安稳地落地。

    可能是因为有过了两次的穿梭经验,现在身体已经开始逐渐适应了。

    眼前的世界已经开始分崩离析,象征终焉的天空染上了不安的色彩摇摇欲坠。城镇不再如往日充盈着纯澈的日光,灯火绚烂,仅有的微光已被阴云蚕食,破碎的风席卷了整条无人的街道,携与零落的叶片迷落,烟消云散。目力所及一切皆变化无常。这次不需要指路人,脚下的血浸的红毯已笔直地通向了这个王国的中心。

    “——君月,在看些什么呢?”

    紧随其后的青年伸出手在她眼前晃晃,露出了关切的笑容。

    “这次身体有不舒服的地方吗?”

    “我、我没事啦!倒是寒阳你,已经——”

    “?”

    “.…..算了,当我没说。”

    君月撇过头,她已无法从寒阳的气色里看出哪怕一点虚弱的样子,仿佛先前的那般模样只是错觉。

    也许他只是长期的治疗略显疲惫,也许他只是一次性消耗太多能量有点吃不消…….不过,既然他们都已无事,皆大欢喜,那她也用不着去胡乱猜测太多,这只会扰乱心神而别无益处。

    于是,君月再次放眼前方,高耸而立的城堡引领着一切的风云,那便是道路延伸的尽头,也是这一次故事的终点。

    两人相视无言,正准备迈步前行时,却见一个有些眼熟的身影鬼鬼祟祟地从一旁的草丛中闪过,君月便下意识地唤了他一声。

    “喂!那边的——啊。”

    哪知那人听到声音后匆匆回头瞥了一眼后,有如见到什么凶神恶煞般撒开双腿直接跑走了。见状,君月不耐烦地“啧”了一声,三步并两步像抓小鸡一样把那个人给强制带回来了。

    将其挡在面前的手扒拉开后,一张有点印象的脸映入君月的眼中。或许是因为有一阵子没见,君月思索了几番,恍然道:

    “啊,你是……最开始见到的那个。”

    男人瑟缩着没有说话,这与最初那番喋喋不休的模样形成了反差……虽说都蛮滑稽就是了。

    “以这种粗暴的手段将您请来我很抱歉,先生,我们只是有几个问题想问您……君月,你先松手吧,你可能把他吓到了。”

    “.….这样啊。”

    君月居高临下地看了眼那人有些蜷缩的身子,只得照寒阳所说的做。

    “.…..好了啦,擅自把你抓过来是我不对……但你一个人又在那里做什么?可别跟我说你在这种情况下还能够悠哉游哉的逛街啊。”

    “呃……我、我这不是……”

    男人支吾着,有些紧张地瞟了一眼手腕上的手表,可那块表的指针根本没有在转动。

    “啊——啊!对了!我是来接应两位大人的!”

    似是想起了一个合适的借口,他的声音有些激动,嗓门不禁扩大了几分。

    君月自然是不信,怀疑地挑了挑眉:“.…..你是指见到我们就跑的那种接应?”

    “好、好了,那不重要!快点,国王大人还在那里等你们呢!”

    “那里?”

    没等两人消化完其中的内容,地上突兀地出现了像孩童胡乱涂鸦的法阵,没有特别华丽的过程,仅仅是在遮蔽视野的光芒褪去后,便已来到了那熟悉得不能再熟悉城堡门前。

    门扉不再紧闭,看来确实如他所言,已经有人先一步至此等候了。

    “.…..卡尔。”

    被唤到名字的红发男人侧过头看向这边,随之一笑,神色间充满了憔悴。

    “啊……君月,还有寒阳,你们来了。”

    “嗯——咦咦?!你是怎么——”

    本该顺势而出的应和,却因对那句话所含信息量的震惊而随着唾沫被吞咽了下去。按理而言,于“平行世界”里的人物的记忆是不共通的。君月有些紧张地看了一眼寒阳,不过他似乎毫不意外的样子。

    “……您果然还记得我们啊。”

    “是的……还不仅仅如此,”卡尔挥挥其手中的剑,不知何时几道裂痕附于其上,“在被你救了之后,我想起了很多事。‘那一天’的灾厄,你们的到来,这把剑的来历,还有梅她……”

    谈及她,卡尔沉默了片刻,终只是摇摇头,没有再说下去。

    不过照这么看来,似乎是全都想起来了吧?君月暂时松了口气,虽然记起来了一些不必要的东西,但看来是可以把调查卡尔失去女儿记忆的原因暂时先搁置了。

    但是你们——卡尔本想这么说,却也只是摆摆手,带着那有些不解而无奈的表情向两人请求:

    “算了……本来我是打算自己处理好这件事的。但既然你们自己过来了,能否烦请你们助我一臂之力呢?毕竟人多成功的几率还是大些。”

    (……果然不是他喊人来接应我们的啊。)

    没等君月履清,一旁的寒阳已就其行为发出劝告:“这点倒是没问题……但是陛下,您也知道,您身为一国之君,这样做也过于冒险了……恕我直言,您要考虑的东西太多,切不可意气用事。所以还是先行回去吧,我们能够完成收尾工作的。”

    话音刚落,楼上便传来了什么东西细微的破裂声。虽然那在本就了然无声的环境中显得格外清脆,但一刹间便在三人…….或四人间凝重的氛围里化为了虚无。卡尔就在这样的环境里,无言地偏过头凝视了一会一旁摇曳不定的烛影,最终用不算响亮却又足够坚定的声音回答了寒阳——亦或他自己的忧虑。

    “是啊……我本以为起码能借着这个身份以及其附着的责任感来让自己保持理智的……但归根结底,在恒河沙数的陌生回忆如浪潮般向我袭来,而那些回忆被用我那唯一的血缘所牵连时,我又怎能做到茕茕孑立……我不知道梅在这段时间里经历了什么,她身上的苦痛是我无论如何也无法理解的。也正因如此,我得和她谈谈。不仅是为短暂的叙话家常,只有摸清了一切的‘因’,身为父亲,我得替她为这断环圆上最后的‘果’才行。”

    “.…..是吗。”

    “你的意思我明白,寒阳。无需担心,虽说对这个世界而言是没什么必要的作为,但至此前我已将最基本的事安排妥当。眼下已刻不容缓,详细的后事也还得后面再去着眼了。”

    “.…..”

    手臂被谁轻轻碰了一下,君月顺着方向看去,却对上了寒阳充满了遗憾的眼神。他以如若细丝的声音轻轻叹了口气,宣告了这次试探的结果。

    (……果然不行吗。)、

    在他来到这里时,似乎就已然注定了一切。

    “他的既定结局是无法改变的”——每每想起这句话,那种不可言说的脱力感就爬上了她的脊椎,席卷了她的全身。除此之外,还有因为自己只能目睹悲剧无能为力的气愤与悲哀。

    (‘我不管到什么时候都是这样呢’……总是会情不自禁地这样想呢。)

    “.君月,你还好吗?”

    “啊?嗯,只是在想事情……”君月扯起勉强的笑容,偏头听见沉稳的脚步声沿着阶梯循序渐进,“那家伙就已经过去了吗?我们跟上去吧。”

    见状,寒阳也不便再多说什么,只得朝君月点头示意。两人随即紧步其尘,踏上了台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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