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酒

    孤身回到房间,阿飘也不知去了何处。

    兴意阑珊,练缨找来了几个宴会仙酿果,狠狠咬了一口,意外有些好吃。面色逐渐驼红,思绪似飞雾里,脚步凌乱,出了房门。

    “阿缨”梦里的声音趁她酒醉,又溜进她耳朵,练缨不觉往前走去。

    在拐角处,她才收住脚步,脑中混乱地看着眼前的局面。谢晚眼神迷离地拉着魔尊的袖子“魔尊大人,我醉了。”眼前的黑衣,若青松屹立,不予回应。

    谢晚看阎宣行没有反应,借着假装醉酒的事态柔弱无骨地攀上魔尊的肩膀。她坚信,没有哪个男人能抵挡醉酒小白花的魅力,更何况有系统在手,她就是天选之子,最佳女主角。

    月下,鹅黄的裙摆攀上神秘的黑衣,让练缨看得目眩神迷,她躲在拐角,有些呆愣愣地席地而坐,好像在看着一场戏剧。

    然而下一秒戏剧的女主角便被狠狠地甩在地上,谢晚的一声惊呼把练缨吓得半醒。

    谢晚抬头看着月光下的男人,冷峻无情,他冷哼一声,带着嘲弄。坚信自己魅力的谢晚也打了个寒战,装着醉酒的情态一时露了相。

    “接近我有什么目的,说”阎宣行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个恬不知耻的女子,不带一点对待人的温度。

    谢晚从未如此害怕过,以前的攻略的谢卿,只要她带点撒娇的意味便上钩了,哪怕是商玄玉没有对她动心,也是很温和地对待她,更别说宗门里大多数男弟子,哪个不是马首是瞻。

    “魔尊大人,我心悦你”谢晚泛着水光的眸子试图对上阎宣行的眼,博得怜惜,然而她对上的好似无底深渊。

    “心悦我?上一个说这话的人好像还被关在无间炼狱。”阎宣行嘴角嗪着一抹笑意“你也愿意为我去那儿吗?”

    谢晚吓得脸色惨白,转瞬间喉咙像被卡住般干涩难忍,脸上隐隐有中毒征兆,倒在地上浑身散发冷气,“饶饶命”谢晚艰难地挤出几个字。

    “滚”她听到这声赦令,像是得到保命符般从地上爬起,一骨碌溜走了。

    拐角处躲藏的练缨此时脑子已经不清醒了,看着被大魔王吓走的谢晚,一时悲从中来,为这样可怕的人工作时多么可悲啊,没了阿铮的陪伴,只能和阿飘相依为命苟且度日。

    面前多了双黑色的金缕靴,抬头望去,只是大的一片模糊的虚影。来人蹲了下来,观察着练缨此刻酒鬼的模样,面色酡红似火烧,原来一丝不苟的青衣也凌乱地塌在地上,眼神聚不上光,唯有一点湿润浸透眼眶,带点委屈与难过。

    “这下好了,来了个真醉的。”练缨听到低沉的嗓音。

    她不服气“我好着呢,我又没喝酒,怎么会醉,一点果子而已。”

    “什么果”阎宣行掐住对着空气说话的脸,扳正了对着他。

    “就就差不多五个仙酿果,小的很……”练缨忍不住斜躺在墙壁上,似是对食物的数量不大满意。

    “那你可是完了,五个仙酿果相当于五壶烈酒,你也真敢喝。”练缨听到了嘲笑的声音。

    “怎怎么完了,我明儿一早就……就醒了,然后继续干工,争取早日逃脱大魔王的魔掌。”练缨握了握拳头,信心百倍的样子。

    “哦,那你知道我是谁?”阎宣行有些好笑地试图让醉鬼看清自己的脸,谁知醉鬼啪得一掌隔开了他的脸。

    “你是……我管你是谁,你离我太近了,我不喜欢。”练缨别扭地转开头。“一个侍从,还敢在这儿乱跑,还好你遇到我,没遇到刚才拐角边你们的魔尊大人。”练缨小声嘟囔。

    魔尊难得觉得又好气又好笑“蠢材”

    练缨也不理他,独自坐在地上,像是不想搭理这个无礼的魔族。

    一只冰凉的手指突然勾上她的颈脖,将衣领里的晶石勾了出来,晶石又发出微弱的光。魔尊摩挲两下“能把它送给我吗?”

    醉酒的练缨赶忙护食一样把晶石拿了回来“自然是不能。”

    “可是它一到我手里就发光,反而是你这个主人,它怎么不搭理你。”阎宣行不忘给她泼点冷水。

    “我的东西,不发光也是我的,别人万不可碰。”练缨倔强地握住,一不小心把对方还勾住绳子的指头也握住了,嫌弃地松开。

    “巧了,我的准则是我看上的东西不是我的我也要抢过来。”魔尊吓唬似得伸手,就又被灵活的爪子拍开。

    “我走了,你真是个不好相与的人。”练缨跌跌撞撞爬起,一个转身,又一不小心跌进走廊旁的草丛。

    呆愣愣地坐在草丛里,摸了摸撞疼的头。突然一个天旋地转,自己被“侍从”扛在肩上。”

    “哎,怎么回事,你这个大胆的侍从,怎么还扛人呢。魔尊身边那个什么影大人不是管治安的,怎么还出了你这么无礼的人。”

    “安静点”魔尊有些无奈地看着肩上撒泼的人。

    “蠢材,怎么醉了变成那么蠢了,好心送你一程。”

    练缨半推半就地被这个好心的“侍从”带到了房门口。此人把她扔在房门口,就风风火火走了,直到半夜练缨才被阿飘发现领进卧室。

    晚上练缨进入了深层睡眠,梦里也是坚实的臂膀,不同于这个无礼侍从,那个梦里的神秘人背她穿过山岗,她酣然安睡,腰上的铃铛随着人的脚步一响一响,悠远传向远方。“你个笨丫头,下次再随便被人蛊惑我可不救你了。”

    练缨早上起床时头还疼的厉害,昨晚的记忆就像大片大片断开一样,昨晚看到谢晚被恐吓的画面却记忆犹新。至于迷糊间见到的魔宫“侍从”,却再也寻不到。那人对她的晶石有想法,恐怕不是什么好人,肯定要多加防备。

    早晨去医馆的路上,莫名看到了魔尊的车辇,魔族百姓纷纷跪拜,像是虔诚的信徒。练缨不得已也跟着混在人群中,看着珠帘后的男人,有一瞬间的陌生感,矜贵优雅,与世隔绝的黑衣谪仙,仿若他的一切阴冷都是幻觉。

    反派阵营的生活真是心惊胆战,连这个月的月圆之夜还不知该怎么熬过。看起来如此优雅平静的顶头老板还是个易怒的主。或许是练缨的视线太过直白,车辇上的人眉头抽动了一下,竟隔着低着头的人群朝那抹青色看去,练缨突然被发现,像是受惊的猫般抽动两下,瞪大双眼,而车辇上的人竟懒洋洋地比了个抹脖子的动作,薄薄的嘴唇一张一合,但练缨还是看懂了他的嘴型“不要耍花招,小心杀了你。”

    满满的恶意扑面而来,练缨不觉敬了个礼,也比了个嘴型“是,老板。”说完赶忙低下头,只露出黑色的发旋和青色的头绳。

    当车辇真正离去,车辇上人的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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