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幕

    【骆言礼难得心虚起来:“咳,你这、是谁告诉你的?”

    “我记事早,不需要他人告知。”陆流光走到他跟前笑了笑:“骆大人也不必担心我要认祖归宗。”

    听到陆流光说自己记事早,骆言礼更是有种无言以对的感觉羞愧道:“唉,是骆家对不住你。”却只字不提叫他回骆家。

    其中内情陆流光自然心知肚明,反正他也没这个念头,此次来骆家所为不过一人罢了。想到此处,他便直接道:“这些闲话就此打住吧,我这次来只是想向你打听一件事,希望大人能如实告知。”

    “何事?”

    “生下我的那个女人在哪儿?”

    “她?”骆言礼心中一动直直看向陆流光:“你既然说自己记事早,那你就应该记得她早已离开不知所踪了。”

    陆流光道:“骆二爷不是追着去找她了吗,难道十几年都没有她的一丝音讯?”

    骆言礼眉毛一竖:“什么骆二爷?那是你爹!”

    陆流光嗤笑一声。

    骆言礼深吸一口气无奈道:“何止你娘没消息,你爹这一走十几年也是半点音讯全无。”

    “这就有些难办了。”陆流光蹙起眉头在心中暗叫了一声麻烦:“那你可知当初她与骆二爷是在何处认识的?”

    骆言礼回忆了一下道:“南州。”

    “南州?”这可有些出乎陆流光的意料:“确定是南州吗?”

    骆言礼嗯了一声:“他们确实是在南州遇上的,骆家的祖籍就在南州,当年你爹从京城回到南州备考,就是在那里遇见了你娘。”

    陆流光道了一声谢。

    骆言礼见状不由问道:“你不愿回骆家,却对你娘的行踪如此关心,难不成是想回你娘那边?”

    “哈,骆大人说笑了。”陆流光神情不变,心道要不是为了找回自己被抢走的东西他才懒得关心那个连小孩东西都抢的恶劣女人!

    来到这个世界前陆流光正蹲在龙门客栈,一天晚上他出去打探红衣教消息时候突然满天星光大盛,一股莫名的力量拉扯着他,在挣扎中一点星光急坠被他眼疾手快的一把捞住了,随后就意识一黑人事不省。等他意识回笼时,他已经成了个刚从娘胎里出生的婴儿,攥紧的小拳头里还牢牢的抓着之前落到他面前的东西。

    那是一颗绿色的宝石,散发着莹莹的光,很是好看。陆流光直觉这应该就是他莫名变成这样的罪魁祸首,或许回去也得靠它,因此对这珠子万分小心。

    然而一个还在吃奶的小婴儿能护得住什么呢。

    模糊的视线中,那个生下他的女人把珠子从他手里扣走,笑得十分开心:“这宝石真好看,我要了!”

    “!”陆流光简直不敢相信,这世上怎么会有人连小孩子的东西都抢!

    她怎么能因为那宝石好看就据为己有了?!

    气死人了!

    更气人的是,那女人坐完月子后就人间蒸发不知去了哪里,连带着他的宝石也不见了。

    忆起当时的情景,陆流光还是忍不住暗自磨牙。

    “对了骆大人我还有一问。”

    “什么?”

    “那个女人叫什么名字?”

    “……”骆言礼沉默了一下后道:“绮丝丽。”

    “嗯?”

    骆言礼重复道:“她叫绮丝丽。”

    咔嚓!

    桌子的一角被陆流光硬生生掰断。他又忍不住磨牙,好样的,连名字都是假的是吧!】

    园里园外响起不少暗笑,反应慢点的人还挺疑惑,剑宗四人组里的小师妹嘿嘿一笑:“这名字好,我喜欢!”

    绮丝丽、绮丝丽,气死你!

    她可太喜欢啦!

    她的三师姐无奈摇摇头,看向玉璧:“我瞧这陆流光颇有不找到人誓不罢休的样子。唉,可能这就是孩子对母亲的向往吧,不知后来他是否有找到亲娘,母子团聚呢?”

    小师妹唔了一声,道:“应该是找到了的吧?”

    一向沉默寡言的三师兄欲言又止,怎么他看陆流光不像是去找亲妈,而是去找仇人呢?但看了一眼已经陷入感动中的两位师妹,他老实地闭上了嘴,还是安静地看玉璧吧,也许是他看错了呢。

    包间之中,焚影山庄几人也是颇为吃惊。

    寻找绮丝丽这个任务一直是山庄最要紧的几个任务之一,没想到她竟然是庄主的母亲。这任务持续了好几年,又在一年多前被突然撤销。

    “如此说来,庄主是找到老夫人了?”

    孙慧也是如此猜想,不由为陆流光感到高兴:“这可是一件大喜事!”

    众人不知陆流光着急要找到绮丝丽的原因,看到他如此执着地要找到生母,便真以为是母子情深,不少人感动不已,连连夸他孝心可嘉。

    人群中骆言礼不为所动,表情高深莫测地喝了杯茶,哎呀,世人为何总是喜欢按照自己的意愿去猜测别人的动机呢。

    【对骆二爷和陆流光生母的事情,骆言礼知道的也仅仅是这些,再多就没有了。

    “只靠这点信息,想找一个人无疑是大海捞针。”骆言礼叹道:“当年你父亲也是不死心的要去找人,结果连自己都弄得下落不明。”

    “再难也要找。”既然已经打听不到更多的东西,陆流光便不准备在此多留,“今日多有叨扰,告辞。”

    “等等。”骆言礼拦住他:“你既有心寻母,不妨再寻一寻你父亲的下落。若是找到他,便让他早些归家吧,莫忘了家中父母还在殷殷期盼他回来!”

    “嗯。”】

    提起那位骆二爷,京中不少人还有印象,毕竟在当年那也是名动一时的风流才子,他当年的同窗好友不少已经是朝廷要员,还有几位如今正端坐群臣之中。

    这时玉璧上陆流光和骆言礼的身影渐渐淡去,一幅新的画面正在生成。

    【哗啦——

    哗啦——】

    影未现,声先出。

    是水声。

    【波光粼粼的湖面上,一支仅有三艘的小型船队静静行驶,此时夜已深沉,船上灯火寥寥无几,显然大部分客人都已睡下。河水在夜风的推动下一下一下地拍打着河岸,发出阵阵水花的声音。湖面倒映着月光,几朵流云静静漂浮在天际,两岸的芦苇林随风飒飒作响,此起彼伏的虫鸣声叫得欢快。】

    此情此景颇有几分意境,一些风雅的读书人看得如痴如。忽而,画面一沉直入水下!

    【湖面之下,几个人影拿着凿子悄无声息地在船底凿开了一个洞,湖水霎时便顺着此洞灌入船舱,几个人影见事已成,当即游离此地朝岸边游去。在岸边密密的芦苇林中,竟早有数十艘小船藏匿其中,每艘船上又有约莫四人左右静静潜伏。】

    这场景即便再迟钝的人看了也知大事不妙,那船舱进水若不能及时补救沉没便成定局,介时船上之人又该如何求生?

    “是水匪!”

    有人叫破那群凿船者的身份,“凿破船舱,趁船上众人惊慌中一拥而上抢夺财物是这些水匪惯用的手段。这些人手段残忍,登船之后烧杀抢掠什么都做得出来,更仗着水性极好加对地形熟悉,作恶之后往往能从容脱身。”

    “这也太吓人了些。”一些胆小的女孩儿们吓得花容失色,早听过外边危险,她们还不以为然来着,这亲眼见了才知道外面果然好危险啊!

    “先是山贼现在又是水匪,朕却不知这大庆的江山原来是这么的不太平。”坐在众人之首的叶珩突然说了这么一句,只是声音太小,只有旁边的皇后听见了。她道:“那我可要恭喜陛下了。”

    叶珩不解:“这有什么可恭喜的?”

    皇后笑道:“陛下初登大宝,上天便降下神玉昭显大庆各处隐忧,好叫陛下将危险扼杀于萌芽之中。大庆得天庇佑,如何能不恭喜陛下呢?”

    叶珩顺着的她的话一想,觉得似乎也是这么回事,原本的那丝气闷顿时消失。

    【此时画面又转到湖面上,那艘被凿破船舱的客船依旧平静的航行,船上静谧一片显然还没有人察觉到危险。

    “吱呀——”

    客船上的一间的房门打开,下一秒脸色惨白脚步虚浮的楼雁归炮弹一样冲出房门趴在船舷边哇哇狂吐。莫长风头疼地随后跟来,站在他身边一下一下地拍打着他的背部:“白天不是好点了吗,怎么到晚上又开始晕船了?”】

    “又是他们!”敏安脱口而出,看到他们两个,原本还有些担心的她莫名安心了许多:“他们这么厉害,肯定不怕那些水匪!”

    “可是,”一个宗室贵女弱弱开口:“我看那位楼公子好像已经吐得不行了。”

    “哎呀,他们那么厉害,少一个人也绝对够用啦!”敏安倒是对他们信心十足:“我二哥他们可是连成千上百的土匪都不怕的!”

    言下之意,同为异世之人,对付区区几十个水匪他们一定行的。

    【楼雁归还在哇哇的吐,一时也难以回答莫长风,只艰难地摆摆手表示他也不知道。

    哗啦。

    很轻微的一阵水声。

    咦?

    楼雁归眨眨眼,水面下是不是有东西?还是他吐得太厉害出现幻觉了?

    狐疑的楼雁归却不知,此时水下正在努力凿船的水匪被这从天而降的呕吐物搞得几欲崩溃。虽然在水下闻不到那股味儿,但那可是呕吐物啊!

    谁爱跟呕吐物泡一个池子里!

    这些倒霉催的水匪强忍着恶心,把满腔怒火都发泄到船舱,一凿子一凿子恶狠狠地锤下去,此时此刻他们只有一个念头:一会儿上了船别让他们知道是谁吐的!

    最后猛力一凿,船舱霎时破了一个大洞,水匪们登时松了一口气,随即双臂一划飞快地离开了这艘船。比起凿破第一艘船后从容离去的兄弟,他们根本就是落荒而逃。

    忙着逃离的水匪没有发现趴在船舷上的人不知不觉停下了呕吐,楼雁归盯着他们划水离去的方向低声朝莫长风说道:“水下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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