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妆师见郁茗扬来了，立刻招呼她：“郁老师来了？您先等等，衣服马上就来。”
她叫陈晓雨跟工作人员去取戏服，柳赫挑了一下眉，翘着二郎腿仰视郁茗扬，向她伸出手：“你就是郁茗扬？”
郁茗扬没伸手，不是因为别的原因，而是她在看到柳赫的一瞬间，忽然想起一件事，在原书剧情里，《当年蝶月》的男主角徐镜并不是柳赫，而是另一个影帝......裴清苏。
或许是因为都有影帝的头衔，所以郁茗扬并没有思考太多。可是现在见到了柳赫，郁茗扬突然想起了剧情。
所以到底是因为她而改变了剧情，还是最后定下的演员是裴清苏？
柳赫见郁茗扬不跟自己握手，他面露不悦，直接把手收回去，再也没跟郁茗扬说一句话。
陈晓雨把旗袍送过来，郁茗扬换上以后，获得了化妆师和助理的连声赞叹：“郁老师，这衣服太适合你了！”
郁茗扬不仅有一张惊人容颜，身材也十分火辣，穿上这身艳红色的旗袍更加修身，就算没有化妆，也能立刻让人沉浸在她的美丽中。
柳赫闻言看了她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嫌恶。
郁茗扬被安排坐在化妆镜前，发型师先给郁茗扬烫了头发，化妆师开始修整郁茗扬的眉形，郁茗扬不能动，只能听见柳赫在一旁跟别人打电话：“周导怎么还没来？下午还有采访呢，好，你快去问问。”
柳赫打完电话，回头看到郁茗扬时，却愣住了。
此刻换了一副妆容的郁茗扬与之前相比不一样了，明明是同一张脸，却显得十分温婉，眉间还带着几分古韵，这些都是化妆师能做的调整。
真正让柳赫惊讶的不是这个，而是郁茗扬望向他那一眼时，眉心上扬，眼尾上挑，竟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疯癫，仿佛她此刻已经不是郁茗扬，就是穿上旗袍也不似贵人的女工疯蝶。
“周导没来吗？”
柳赫终于回过神，为自己刚才的反应感到震惊疑惑，他年少出道，演了十几年戏，见过无数演员，却第一次在看到对手演员的眼睛时有心惊肉跳的感觉。
肯定不是什么演技，柳赫心里想。
“没来。”想起自己刚才被吓一跳的感觉，柳赫的态度更差了。
柳赫说完，他的手机又响了：“喂？你说什么，周导不拍了？为什么？他家人生了病关他什么事？现在剧组怎么办？”
拍摄间的大门嘎吱一声，柳赫捂住耳朵大声问电话里的人：“你再说一遍？”
大门打开，一个中年男人挂着工牌从门外走进来，看着所有人道：“大家好，我是周导的学生，我叫刘卫华，周导临时有事，所以接下来由我负责《当年蝶月》这部电影的导演工作。”
柳赫的声音戛然而止，电话里那头问：“柳哥，你在听吗？”
郁茗扬只知道男主角会换人，没想到导演也换了。而且刘卫华这个名字她越听越耳熟……那不是书里那个爆火电影《香江名探》的导演吗？
看来大导演的学生也是大导演啊！
三个人面面相觑，郁茗扬先欢迎导演：“刘导好，我是郁茗扬。”
“郁老师好。”刘卫华跟郁茗扬握手，他笑得很真诚：“周老师跟我提过您，说您很有表演潜力。”
“谢谢。”
刘卫华又看向柳赫：“柳老师您好。”
柳赫看了一眼这个从没听过名字的导演，脸色很差劲，他抱着胳膊，完全没有伸手的意思：“周导什么意思？他不导演这部戏了吗？”
刘卫华有些尴尬：“柳老师，周导的家人身体不好……”
“行，不是要拍定妆照吗？拍吧。”
柳赫强忍着怒气，把手机摔在化妆台上，随后面无表情整理袖口，跟郁茗扬一起拍定妆照。
“柳老师，您的表情有点儿不对，徐镜不是这样面无表情的人……”
摄影师在一旁还没拍，刘卫华虽然面对柳赫态度尊敬，可是在专业问题上他却连一点小细节也不放过。
柳赫换了好几个表情，刘卫华都不太满意，柳赫怒了：“刘导，你怎么光说我，不说郁茗扬？”
刘卫华啊了一声：“可是郁茗扬的表情都很到位啊？”
“我也是按照徐镜的性格表演的，刘导是不相信我的专业能力？”柳赫努力压制住隐隐的怒气。
郁茗扬看了他们一眼，默默道：“有没有问题看看照片不就知道了？”
这话提醒了柳赫，他拿过摄影师手里的相机，点开存储，看到了照片——
照片上，郁茗扬半张脸隐藏在阴影里，嘴角微微勾起，而另外半张脸则满是天真无邪。
摄影师也忍不住再次赞叹：“郁老师镜头感太强了！”
可是镜头里的柳赫却只剩下眉头紧蹙面无表情，他酝酿的那些表演竟然全没体现出来。
柳赫气得把相机怼回摄影师手里，愤愤地盯了刘卫华一眼，要不是突然换了导演，他才不会有这种失误。
“前面的全删掉，重新拍！”
这一回柳赫倒没出什么茬子，郁茗扬也拍的很顺利。
两人换衣服时，陈晓雨忍不住替郁茗扬打抱不平：“茗扬姐，要不是为了等柳赫，我们也不会拍这么久。”
郁茗扬把自己的衣服扣子扣上：“还好吧，反正我觉得这一次拍摄表现比之前好多了。”
拍完定妆照，下午有记者前来采访。采访之前，工作人员给记者们放了一段高糊版的定妆花絮。
记者们很给面子，个个大声赞叹，直呼柳影帝好帅，半句话没提郁茗扬。
记者采访会终于在两点开始，导演带着两位主演跟大家问好。记者们事先已经知道周致简放弃导演，而眼前的这位没什么名气的导演又是周导的学生，于是他们纷纷问刘卫华有关周导的消息。
刘卫华耐心回应，但是不肯透露周致简的隐私。
问到柳赫的时候，记者们的反应终于热烈起来了。
“请问柳赫老师，刚才定妆花絮里你转枪的动作真是太帅了，能不能现场演示一下啊？”
问话的是个男记者，他问的问题一出口，立刻引来其它记者的嫉妒，他们怎么忘了让柳影帝耍帅这件事，柳影帝的粉丝们看到柳影帝转枪后一定会疯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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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赫微微一笑，谦虚道：“其实这个手法很难学的……”
刘卫华突然插嘴：“确实，所以花絮里那个动作是摄影师做的，柳老师觉得这么做看起来更好看。”
他说完话，现场突然寂静了一瞬，所有人都在看刘卫华，在这一瞬间，记者们和柳赫对于刘卫华的耿直有了新的认识。
柳赫的脸瞬间黑成了锅底，他欲言又止，心里已经要气死了，可是表情还是微笑着：“哈哈，是啊，我转枪的动作还不是很熟练……”
“柳老师别谦虚嘛，表演一下！你的粉丝都很期待呢！”
“盛情难却”之下，助理把道具枪递给了柳赫，几个镜头对准柳赫和他的手，柳赫拿着道具枪，仿佛拿了个杠铃，他只能硬着头皮转动道具枪——
在众人的期待中，道具枪突然失去了轨迹，从柳赫手里脱出，掉在了郁茗扬脚边。
“啪——”
“……”
现场再次鸦雀无声，柳赫的表情像是要吃人，记者们纷纷帮他打圆场：“柳老师肯定还在练习中，不如再表演一下吧？”
“是啊是啊。”
在这些声音中，郁茗扬把道具枪递给柳赫，柳赫想要接，然后他看到了郁茗扬，突然有了一个绝妙的主意。
“我还得再练练，要不让郁茗扬也试一试吧？”柳赫把道具枪塞进郁茗扬手里：“你可是侦探助理，不会玩枪怎么行。”
郁茗扬的表情有些奇异：“你确定让我试试？”
柳赫的笑容浮现：“当然，我在前面给你兜底，你就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