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

    出了梁城一路往东北方向前进,目前他们已经属于在承天国的西部边境了,此地荒凉,出了城又是寥无人烟的模样。

    如今梁城一事也算告捷,沈秋盈跟在徐承佑身后,一路上便无聊的在随音石上找人聊天。

    “我说你不是在下面有活吗?怎么突然这么闲?”司命发来一条消息。

    “我的老宝贝,我还在等上头检查呢,晚会儿再回你哈。”妙音发来一条消息。

    “没事,我看你星象活力依旧,不用担心。”占星老君发来一条语音。

    ……

    沈秋盈自己所有的好友都发了个遍,除却几个前些天私下切磋关进穹牢里了,只有阿君没回复自己了。

    阿君,昨夜一战以后差点忘了要找他套话的事了。

    沈秋盈垂头在随音石上挥动手指,写道:你最近忙吗?我们要不要,见一面?

    对面没有回复,沈秋盈便又写了一堆的:人家真的很想你嘛、要不我去广灵宫找你好不好、见面聊聊呗……

    见发出去的消息犹如石沉大海,沈秋盈便也收起随音石,她抬头望着四周,没什么风景如画,只感觉这荒漠的现象严重了很多。

    六百年前整片大陆都绿意盎然、生机勃勃,没想到才短短几百年,植物的生命力就下降了这么多。

    “徐承佑,你的伤好些了吗?”她跟在后面问道。

    走在前面的徐承佑轻声回道:“好多了,如今逐渐适应凡间,能力恢复的也更快了。”

    “那就好。”

    “对了,你有没有随音石啊?”沈秋盈又问。

    徐承佑脚步一顿,回头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啊,你有的话咱俩也好联系,说不定后面能用得上呢。”

    “若遇此情况,我自有方法找到你。”徐承佑说道。

    沈秋盈点点头,却又轻皱眉头问:“所以你到底有没有啊?你是没有还是有但不想和我连?”

    “时机未到。”徐承佑冷声回答道。

    沈秋盈一脸疑惑,她蹭蹭走到徐承佑身侧,“神君,虽说我年纪在仙界是挺小,可我也知道这随音石好像没什么时间限制呀。”

    “你我时机未到。”

    “咱俩还有机缘一说?”沈秋盈问道。

    她昂头看向徐承佑,“咱俩真有机缘的话,不会是什么很倒霉的事吧?”

    徐承佑撇开脸,耳尖微红,抬手轻咳道:“这种事情少猜。”

    “看来是了,不然你当初翻我白眼干什么?”沈秋盈撇嘴说道,“不会你早就知道要和我下来跑东跑西的吧。”

    “我什么时候对你翻白眼了?“徐承佑却蹙眉道,他眼睫低垂,目光看向沈秋盈。

    沈秋盈却道:“贵人多忘事,我当年飞升,入凌霄宝殿时不就是你给的白眼嘛……现在还来问我了。”

    “我没有。”徐承佑道。

    他侧过身看着沈秋盈,“你飞升那日应是仙家大宴,我对你并无印象,何时对你翻白眼,应该是你记错了。”

    “怎么可能?我当时……我是看着你翻了白眼的,而且你知道那天我一进宝殿……你就那么显眼,我不可能记错。”沈秋盈伸手比划着,企图让徐承佑知道他当初有多显眼。

    大宴的座次都是根据不同身份地位划分,徐承佑作为神君,和一众老君坐在一起,那位置正是进入宝殿时第一个看到的位置,因为那宝殿外的霞光正好就打在那里。

    人们都说老君们坐的位置嘛,自然就是朦胧一点才有那味儿。

    沈秋盈当初跟着天兵踏入凌霄宝殿,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太上老君,那块位置一众老头,沈秋盈还下意识觉得:“都这么老了,自己会不会代沟太大。”

    谁承想再往后看去,却见当初端坐于其中的徐承佑,霞光洒在他的侧脸上,连发冠都是熠熠生辉。

    沈秋盈当时在天地之间也就存在了三十来年吧,那是她第一次感觉到心跳因为看到一个人而突然急促。

    而后呢,她走进殿内,当她再看向徐承佑时,对方却带着几分轻蔑白了这边一眼。

    沈秋盈至今还记得当时的心情,她知神明不可亵渎,那种眼神好似撕下了她的遮羞布一般。

    为此,也算是因“爱”生“恨”。

    “那次……我若没记错,应当是因为占星老君。”徐承佑开口道。

    “管占星老君什么事?”沈秋盈皱眉,“你不会因为现在和我共事,就不敢承认吧。”

    徐承佑摇头,他眼底如一汪池水,清澈见底。

    那眼就这样映入沈秋盈眼中,徐承佑脸上带着几分认真与严肃,开口道:“我不会做这样的事,若当时你感到不适,我可以道歉。但是希望你知道,我、我从来没有讨厌或不喜欢过你。”

    原本带着几分打趣的场面突然变得严肃起来,沈秋盈连忙摆手,“不用不用,你别……如果你当时并不是朝我翻白眼的话……那就该是我对你道歉了……”

    “我和好几个人都说过你坏话来着。”

    “嗯,我知道。”徐承佑道。

    沈秋盈一惊,“你怎么知道?你、你从哪知道的?”

    徐承佑摇头轻笑道:“不必紧张,你说的缺点我确实有,有时候你说的很对。”

    “啊?不不不,真的对不起!!”沈秋盈垂头遮面道。

    “无碍。”徐承佑回道。

    由此,六百年前的小小误会也算是就此解开,沈秋盈跟在徐承佑身后,一路只在心里念道:“天元广灵神君宽容大度。”

    凡间心念神明是能赎罪的,虽说徐承佑表示无所谓,可沈秋盈此刻只想回到过去让自己快点闭嘴。

    ……

    行至晌午,二人终于在远处见到一村落,空中炊烟袅袅萦绕。

    来到村口前,便见小路边几个妇女正围坐在一起摘着菜,一大妈抬头,见沈秋盈、徐承佑二人站在村口,便扬声喊道:“你们是来找亲戚的吗?”

    沈秋盈摆手,“我们只是顺道路过这里的。”

    那喊话的大妈放下手中的菜,双手在身上拍了拍,便起身走过来,“你俩是去前头镇上的吗?我看你俩年纪也不大,那镇上有点事,你们过两日再过去也行。”

    大妈凑近着身子,压低嗓音神神秘秘道。

    沈秋盈问道:“可是出了什么精怪之事?”

    大妈道:“就是每五年一次的河神献祭,那新娘啊半路跑了,河神大怒处决了几个人,听说后来送去的女娃娃河神一个也没要。”

    “河神?”沈秋盈侧头和身旁的徐承佑对视一眼。

    这河神八成又是哪条小河成了精的妖怪。

    “没事的大娘,我们俩是干这行的。”沈秋盈说着,握拳捶了捶自己的胸口。

    那大妈一听,立马来了精神,双目放光的看着他二人说道:“你、你们会抓鬼除妖吗?”

    “我们修仙之人,会那么一些。”沈秋盈点头道。

    一听她这话,大妈拉着沈秋盈的胳膊就往地上跪,她眉眼间的皱纹都皱在一起,十分着急的说道:“两位仙长,救救我家小儿吧,他被脏东西缠身,从梁城请的大师都没有用啊。”

    大妈这一哭喊,周围原本摘菜的其他妇女都停下了手里的活,纷纷往这边看过来。

    徐承佑伸手托起大妈的胳膊,“起身再说。”

    大妈站起身来,擦拭去眼角的泪花,“我儿,半月前被脏东西缠身,夜夜噩梦,经常是三四天就要发烧,一烧就又是三四天的,我儿才八岁,这样下去身体会垮的啊。”

    她哭道:“那梁城的大师,说什么是狐媚子缠身,做了一场法事收了我们二两银子,可没过两日小儿又开始噩梦不断、高烧不止了。”

    大妈说着说着,周围其他人也纷纷围了上来,堵住沈秋盈与徐承佑的去路,纷纷说道:“你们就帮帮她吧,她丈夫走的早,一个人不容易啊。”

    “对啊对啊,发发善心吧。”

    “好好好!我们会帮忙的,今晚我们会在此留宿一宿,帮大娘的小儿子看看是什么原因,大家先让开地方,我俩去大妈家细聊。”沈秋盈抬手让四周围上来的人散开。

    几个妇女见状往后退了退,其中不乏有几位年轻一点跟着干活的姑娘,从围过来开始脸色就一片绯红,不知瞄了徐承佑多少眼。

    “不好意思啊让让,我们走了哈。”沈秋盈带着笑招呼道,左手被那大妈拽着往前走,右手拽着徐承佑的袖子往前带。

    这村里的人可真是热心。

    绕着小胡同走了一圈又一圈,终于那大妈在一处草胚茅屋前停了脚,掏出钥匙打开锁,转身让沈秋盈他们快些进来。

    踏入小院内,沈秋盈顿感憋闷,大妈朝屋里喊道:“幺儿,快点出来。”

    木门打开,一个面容苍白,身材矮小的男孩走了出来。

    他的脸颊消瘦,眼窝下凹,一副严重营养不良的模样。

    沈秋盈走上前,抬手摸了摸男孩的额头,体温略低带着煞气。

    但环顾四周未见其鬼,看来那东西不住在这家里。

    “待到晚上我们便能一探究竟。”沈秋盈扭头跟大妈说道。

    大妈频频点头,“好好好,那个……你们要多少?”

    “我们不收钱的。”沈秋盈笑道,“但……方便的话,能吃顿饭吗?”

    “好嘞,包饭还是要嘚,正好等会就到饭点了,两位仙长是不是不能吃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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