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散修并不是第一次来风雨楼，像他这样的，在外面三流门派边都摸不上，只能在这种三界相交处，找找像风雨楼这样的地方，勉强修炼一下。
以往他在这里，都是贵客的存在，哪里像现在这样被摔在地上……
“喝茶，喝茶，压压惊，刚才是我朋友不太礼貌。”桑夏将伙计端的灵茶推了过去，笑呵呵道。
修士这才抬头，打量起这人，不知为何，他能看出来对面也是炼气二层，却莫名生出一种惹不起的感觉。
这种直觉在修士身上可不是什么第六感，他端起茶杯，放到嘴边喝了一口。
查梁见桑夏控制住局面，松了口气。
“刚才是怎么个情况，您说说。”桑夏问。
提起刚才，男人那股火气又上来了，放下茶杯看着对面三人道：“聚灵阵失效，在下可没胡说，掌柜叫人一眼便知！”
话落，已经去查验的宋姗手里捏着报废的小旗子走了过来，递给桑夏，随后看了眼那人，那人连忙缩起脖子。
接过小旗子，桑夏微微挑眉，只见眼前的阵旗，已经完全失去了灵气，变得犹如破布。
这人并未说谎，她想到什么又问：“其他屋子呢？”
查梁一听这话，变了脸色，连忙叫伙计去把其他屋子的阵旗拿过来。
不多时，所有的旗子都摆在眼前，查梁是普通人，只感觉这东西更旧了，没感觉出来别的。
倒是桑夏和宋姗，还有对面那个倒霉修士一眼看出来，这阵旗已经确实完完全全失去灵气，变成了垃圾。
“看！在下并未说谎，这阵旗全部没有了灵气。”那散修叫嚣起来。
查梁一听面色变了，身为商人的本性，脑瓜子立刻算起损失。
阵旗是小事，但是符阵师难请啊！
“这，这怎么回事？”想到上次请符阵师的场景，查梁心里比吃了苦瓜还苦。
桑夏心里差不多明白怎么一回事，聚灵阵不能凭空产生灵气，除非是用上品灵石布阵。聚灵阵更多的目的，还是将大自然中的灵气挪为己用。
她刚才用地晶布下阵法，自然比阵旗的效果强数倍，周围的灵气，也都是被她吸纳。
“这是我们的失误，但听说您也是住了一月，为何要退三枚下品灵石？”搞明白前因后果，桑夏收起温和的态度，看着对面那人，一副秋后算账的模样。
查梁被这状况搞懵了，想要开口，宋姗伸手在他肩膀上压了压。
他立刻明白，这是要帮忙出手，心里顿时涌出巨大的惊喜。
那人没想到对方话头一拐，说起自己赔偿的事，心里当然不服气，只是看了看站着的宋姗，还有眼前这位，只能强压下心中的怒气。
“在下可以不要赔偿。”
“那房租呢？你也要赖掉？”桑夏表情丝毫未变，盯着他。
“你……”对方心中怒气填胸，显然压抑不住。
但修真界就是这样，实力就是规矩，霸道的毫无道理可言。
对方拍下一颗下品灵石，站起来转身就走。
查梁心都要到嗓子眼了，见到并未打起来，这才长长松口气。
桑夏将眼前这下品灵石拿了起来，形状如葡萄大小，和普通石头没有什么区别，但修士只看一眼，就明白这东西和普通石头的区别。
她又拿出地晶，好好比对，要说灵气，确实不相上下，但不同的是，地晶上有一股其他的气息萦绕。
“没事了没事了，都去忙。”查梁给门口候着的伙计挥挥手，大家走了出去。
等人走了，查梁弯着腰看着两人，他刚才自然也是看出来了，这两人的实力，要高于那位散修，并且最重要的，她们帮忙出头了。
这就是有了因果，有了这一点，很多事情都好说了。
“给吧，给你添麻烦了，查老板。”桑夏将灵石递了过去。
查梁并未接，而是道：“您说这话就见外了，在下还要感谢仙长出手解围。”
确实是这样，要是没桑夏出手，今天这事没这么好解决。
“不，灵气消失，是因我之故。”桑夏没给那散修说，但却没瞒查梁。
见对方不解，桑夏开口：“我在屋子用地晶布了聚灵阵。”
此话一出，查梁极为吃惊，忍不住问：“您是符阵师？”
“不是。”
“那您？”
“会一点点。”桑夏见到他的表情，立刻推测符阵师是什么玩意。
会一点点？会一点点！
查梁脑门上忍不住冒汗了，他心脏砰砰地跳。
“作为补偿，你还有那小旗子吗？”桑夏打量着他表情，说道。
查梁低着头心念电转，意识到了什么，几乎几息的时间，便下定了决心。
“仙长！”再抬头，他脸上完全没有了商人的市侩。
“不知您、您……”第一次和修士提出请求，就算精明了几十年，查梁也难以过去心里那关。
“没有吗？”桑夏问。
“有，都有！”
旗子很快拿来，这东西在风雨楼下面的门面也是稀罕货，普通人家是买不起的，当然这些东西修士眼里还是垃圾。
桑夏看着宋姗，问：“你可以吗？”
宋姗这辈子最讨厌物理化，这东西她也从工作机中看到了原理，但真下手，总觉得像是那折磨她的物理实验。
“我不行，你来。”
桑夏也不勉强，当着查梁面，重新布起聚灵阵。
更甚者，还在原有的基础上，做了改进，将阵旗的效能发挥到了最大。
布置好，将地晶悬空至阵法上，地晶感应到灵气的波动，滴溜溜转了起来。
查梁不懂这些东西，但作为一个商人，他必然是识货的，一眼看出来这阵法比之前的阵法不知道要高明多少倍。
至此，他现在已经明白，自己眼前是一条了不起的大腿……不，是修士。
布置完了聚灵阵，查梁主动提出要做感谢，并实话实说出自己邀请前人布置的时候付出了怎么样的代价。
“九阶的灵草？就这阵法？”桑夏很惊讶。
“是啊。”查梁抹了一把汗，修真界的东西他是能弄到的，但那些哪一个不是千金难买。
桑夏没说什么，心中重新评估起了凡人和修士的关系。
当然她也很满意查梁的识相。
临走的时候，吃的、用的自是不必多说，甚至于女孩子喜欢的簪子首饰查梁都跟不要钱一样装了两盒。
还有那阵旗、朱砂、符纸等也给了不少，临行还派了马车。
最后，桑夏“迫不得已”的满载而归。
两方人在最初见面的驿站作了告别，并约定一月之后，再次联系。
总之，这是一次十分愉快的合作。
进入到荒洲地界，宋姗转头看着她问道：“咱们要去人界居住？”
桑夏摇了摇头：“不，咱们还在荒洲，荒洲可以修炼。”
在没联系上田勇力和自保的实力之前，她不会轻举妄动。
见气氛有点严肃，桑夏笑着回头：“再说，咱们公司还是得办起来，大家不能坐吃山空啊。”
宋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