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一口

    帘幔隔开了白天与黑夜,窗里窗外俨然两个世界。

    三千青丝沿着床畔松散垂落,宛若一屏水墨画,细白指尖穿过发缝,抓紧了头皮,随着快意的不断攀升,红唇溢出道婉转的长吟。

    被锁在狗笼里的光棍一瞬不瞬地视奸着。

    自家铲屎官就跪在床前,握住人双膝埋着头,简直不堪入目!

    它虽然是条狗,但十分有灵性,很清楚那对狗男女在干些什么,它心里很是不齿,又有些来自单身汪的羡慕嫉妒恨。

    嫉妒使狗丑陋,恶毒的光棍很想开嗓搅得他们鸡犬不宁,又怕事后铲屎官找自己算账——以它经验来看,坏了他此等美事,他铁定会扒了它的狗皮煲骨头汤。

    于是光棍只好忍气吞声地享受着这美妙的折磨。

    贺峥揩了下嘴角边的湿渍,俯身笑问:“扎腿吗?”

    秦尤美眸微眯,显然分外享受。

    贺峥确实很会亲,还特别知道怎么亲。

    “贺峥,贺峥…”她终于把自己的唇从他的掠夺中解救出来,连叫了他两声:“我快喘不过气来了。”

    贺峥抱起她,喷雾剂在她包里,而她包又落在玄关那儿了,他翻出气雾剂,递给她说:“吸一口。”

    换做往常他肯定要吐槽一句:和秦大律师上个床真麻烦啊。

    但现下他抽不出空挡,他从脊梁骨到头皮都酥地发麻,他埋在她侧颈吻了会:“好点了?”

    秦尤咽了咽干涸的喉咙,勉强点头。

    “那就继续。”

    不知道是贺峥太恶劣还是秦尤太金枝玉叶,兴许两者都有,在贺队不知疲倦惨无人道的折磨之下,秦尤终于因承受不住而哭了。

    她提力扇了他一巴掌,泪眼汪汪嗓音嘶哑地道:“你他妈给我出去!”

    一巴掌跟片羽毛似的,压根没任何作用,但触及她那近乎哭花了的脸,贺队到底还是从无尽的欲海中勉强扒拉出点怜惜的良心,沉腰不动,柔声哄说:“好好好,不来了不来了,别哭。”

    他喘着气垂眸看身下的美人儿。

    真是梨花带雨我见犹怜啊。

    这把硬骨头终于被磨软了,虽然仅限床上,但贺峥的虚荣心仍然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

    堪堪按捺住那股不遗余力的冲动,他一面哄,一面俯身轻柔细致地吻,允干泪痕,连带着她隐隐的啜泣一并湮没。

    秦尤依旧忍着哭腔道:“出去…”

    他扣住她双腕低低一笑:“绞这么紧,我想动也动不了。”

    秦尤眼梢处绯红,耳朵也绯红,仿若天边一抹旖旎的暮色。

    贺峥慢条斯理地亲着她血染似的耳垂,又发挥了他惯会亲人的本领,软化防线重燃烈火,然后趁她还沉湎于春风化雨般的温润中而毫无防备之时,再度大汗淋漓地策马奔腾。

    不过须臾,秦律师陷入半昏迷的状态,贺队则折腾地愈发不亦乐乎。

    他实现了当初在卫生间许下的诺言,虽然没真的弄死她,但也差不多了。

    *

    翌日傍晚秦尤才醒,一睁眼,酸痛铺天盖地席卷而来。

    “醒了?”贺峥支着额头笑吟吟地看她。

    她没好气地瞪他一眼,想坐起身,腿和腰刚动,尖锐的痛就照着尾椎处狠狠地抽了一鞭,直把她抽地轻叫,浑身一僵又重新躺了回去。

    贺峥:“怎么了又?”

    秦尤疼地五官都快打结了,她掀开被子扫了眼自己腰侧,顿时怒从心头起:“你他妈属狗的啊!”

    贺峥顺着看过去,一段不足一握的腰肢满是痕迹,暧昧旖旎的伤痕累累。

    贺峥咧嘴笑:“我属狗的,那你属什么,狗/日的?”

    秦尤:“……”

    自损一千伤敌八百,行,你赢了。

    秦尤不再鸟他,只背过身体,并着腿倒嘶了口凉气。

    贺峥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转过来我看看。”

    她别开脸不瞅他。

    “啧。”贺峥爬上来笑说:“对不起,好像有点弄太狠了。”

    是好像吗?明明就是!

    秦尤气得两耳冒烟叫骂连连:“畜生。”

    贺峥笑意更甚:“下次不这样了。我去买药给你抹抹,想吃什么?我顺便给你——

    “免了。”她万分艰难地坐起来,四面扒拉找衣服:“我走了,才不要待你这儿。”

    贺峥看向她。

    五分钟后——

    秦尤满脸幽怨的、义愤填膺的、直勾勾地盯住他,深深吐出口气。

    贺峥扒拉了下将她双腕铐在床头上的手铐,嗯,很坚固结实,逃不掉的,他露出个心满意足的笑容。

    她腕骨处落满风情的红痕——昨晚被自己攥的,当前配合这锃亮的手铐,又不免腹火汹涌,他掌心扣住她后脖颈,连亲带咬地啄了下她唇瓣,笑说:“下次就把这个用上。”

    秦尤从牙缝挤出一个字:“滚。”

    他嬉笑两声,捡起地面的衣服往身上套,无意间瞧见自己胳膊肘上的抓痕,连着肩胛,侧身往窗玻璃上照,背脊更明显,一条条一道道,由此可见秦大律师昨晚是多么的水深火热。

    他系上皮带笑说:“秦律师,你这挠的也挺狠的。”

    “你活该。怎么就没挠死你。”

    “照你这体能,我做死你还差不多。”

    “……”

    贺峥倾身过去亲了亲她额头,“马上回来,别想走啊,钥匙在我身上,你弄不开的。”

    秦尤:“小心点,路上别被车撞了。”

    “啧,你这乌鸦嘴怎么就一点也不盼着我好。”贺峥捏了下她的脸才潇洒离开。

    别看秦大小姐整天趾高气扬傲的不得了,在床上其实就是个中看不中用、撑不过两回合的绣花枕头。

    本来么,碍着她哮喘,贺峥还有所顾忌不敢太造次,但大抵秦律师身体里是有什么唤醒恶魔的力量,完全失控,所以他是一边备着喷雾剂以防不测,一边又无比销魂地往死里整。

    个中滋味难以言喻。

    东西买完打道回府,贺峥没解开手铐,伺候她喝了口水,又往她嘴里塞了颗蓝莓,才饶有兴致地敷起药膏来。

    秦尤浑身不自在,绷着脸催促:“差不多得了。”

    “那可不行,我下半辈子的性/福生活就指望你这儿呢,怎么能不认真对待?”

    “……”

    “好了。”他低头亲了一口才拉上被子,又凑到她腰肢旁边,往那些痕迹上细致涂抹。

    思及她的体弱,贺峥不由得苦口婆心淳淳教导说:“以后要好好锻炼身体知道吗?别弄几下就受不住了。”

    “……”

    秦尤别开脸,耳后三寸像开了朵昳丽的花,烧灼发烫。

    贺峥抬眼捕捉到那抹半藏在青丝下的绯意,顿时就乐了,揶揄说:“害羞了?秦大律师也有害羞的时候吗?我还没见过呢。”

    秦尤咬牙:“滚。”

    贺峥笑得见牙不见眼,他可算是发现了,虽然秦大律师整天心高气傲可恶又可恨,但当戳中了某个点后就十分容易恼羞成怒。

    而她一旦恼羞成怒起来,就又变得有几分可爱了。

    还特别好玩儿。

    贺峥逮着这个点变本加厉地逗她:“秦律师,其实你之前有一点说对了,确实水多,床单都换好几回了。”

    秦尤:“……”

    秦尤崩溃锤床:“你他妈快给我闭嘴…”

    贺峥闷声笑了好一阵才大发慈悲地饶过她,捏着她的脸逗狗似的道:“秦大律师怎么这么可爱呢,来,亲一口。”

    “把手铐给我解开。”

    “你要走?别吧,天都黑了。”

    秦尤气呼呼地说:“留下来等着被、艹吗?”

    贺峥又笑:“放心吧宝贝,你都这样了,我再怎么畜生,也不至于霸王硬上弓啊。”

    他搂她到怀里轻声说:“睡个纯绿色的素觉好不好?”

    秦尤:“哼。”

    *

    余小曼女士近日搓麻输了好几百大洋,郁闷无处发泄,遂心血来潮地决定去揍儿子一顿出出气。

    她拎着路边摊买来的米线和煎饼上了楼,到门口时才想起这都晌午了,赶的不是好时候,狗儿子早去上班了,哪能揍着人?

    余小曼颇有些惋惜,没敲门,径直抽出藏在花盆底下的备用钥匙开了门,可进门一看,嚯,原来没去上班,搁床上睡大觉呢。

    贺峥侧躺着只露出半边宽阔的肩背,这就导致她并没有瞧见他怀里搂着的人。

    日常喂狗,余小曼放下米线打开狗笼,拿起狗盆倒了些狗粮。光棍确实是饿极了,但它眼下似乎记着更重要的事情——它冲床边叫唤了两声。

    “嘘,睡觉呢,别瞎——”她顺着方向望过去,两手猛地一哆嗦,狗盆哐当一声洒了一地。

    !!!

    这…!

    好家伙,拱白菜了!

    余小曼顾不上收拾满地的狗粮,蹑手蹑脚地走近细瞧,竟然不是塑料的,真是个活生生的姑娘!

    长得还怪俊俏,她无声无息地打量着,又是震惊又是欣喜又是激动,心里头简直感慨万千。

    人的视线一定有重量,最起码对于秦尤来说是有的。她正在梦海里昏昏地徜徉呢,就忽感脸上传来一阵沉沉的诡异的端详。

    她睁开眼皮。

    入目一张陌生的笑脸,如果忽略肤色,此情此景给她的感觉还颇像逃出绝命镇的女奴。

    秦尤惊地倒抽一口凉气,直往后退,后脑勺不小心磕上贺峥鼻尖。他睡得倒死,丝毫异样都不曾察觉,被撞了一下只是伸手把她抱得更紧,混胡不清地说:“别动,再睡一会儿。”

    秦尤顶着陌生人直勾勾又笑吟吟的目光,抬起手肘猛地捅了他一下。

    贺峥彻底被捅醒了,掌心顺着她腰往上恶劣地掐了一把,低声笑得暧昧:“做早操?”

    秦尤:“……”

    秦尤黑着脸用眼神示意了一下。

    贺峥这才看到面部表情变幻莫测的小曼女士。

    “卧槽——”他忙不迭拉起被子将秦尤盖得严严实实,冲他这令人头疼的母后大人气急败坏道:“妈!您怎么又——您老来之前能不能先跟我打声招呼!不对,您怎么进来的?”

    小曼女士对他这劈头盖脸的质问无动于衷,准确点来说是彻底无视了贺峥这个人,她只笑眯眯地冲被子底下的人温声道:“姑娘,不好意思啊,吓着你了,我以为这臭小子不在家呢。那个什么,我先出去,你俩起来吧。”

    小曼女士热情似火,生怕自己吓跑了这准儿媳,临了又转身和蔼可亲地问道:“都快中午了,喜欢吃什么?我去给你买点,或者我下厨——”

    “妈。”贺峥终于忍无可忍,幽幽地盯着她。

    小曼女士一改和善面孔,凶神恶煞地瞪了他一眼,无声骂道:缺货。

    贺峥看着她离开后才掀开被子,含着些许歉意道:“不好意思,我妈这人就这样,总巴不得我给她找个儿媳妇什么的。”

    已经从惊愕和懵逼中缓过神来了,秦尤木着一张脸没说话。

    贺峥关怀备至:“好点了吗?还痛吗?”

    秦尤尝试挪了下身体,药物作用加良好睡眠,酸乏感没那么明显了,她刚点头,贺峥就往被子下钻:“我看看。”

    她连忙并拢腿搡开他:“别弄!你妈还在外面。”

    贺峥吊儿郎当:“我妈又不是不懂我俩在干什么。”

    她没好气:“滚。”

    贺峥嬉笑一阵,大喇喇地往床头那儿一靠,好不潇洒快活地点了根烟,看她穿衣服。

    秦尤背对着他沉默两秒,突然问:“你衣服呢?”

    “怎么了?”

    她将自己那件被撕地不成样的裙子展示给他看。

    贺峥笑了,从衣柜翻出件衬衫和外套丢给她:“穿我的吧。”

    贺峥的衣服于她而言太宽大了,没办法,毕竟他人高马大的身量摆在那,秦尤套进去衣袂直没过腿根,堪及膝盖,完全可以当裙穿了。

    她正苦恼着这不伦不类的要怎么搭配,贺峥又拽过她,细细地替她叠着袖口,叼着烟道:“我妈上了年纪就爱问长问短地八卦,待会儿她铁定得问我你是谁,咱俩又是啥关系…”

    “那我走,你们母子俩好好共享天伦吧。”

    “别啊。”贺峥往她侧脸吹了口烟丝,“来都来了,认识一下嘛,嗯?”

    秦尤本想说我要认识你妈干嘛?我又不和她睡,但又觉着这话不大礼貌。

    秦大小姐虽然养尊处优,但自小接受着良好的素质教育,这么不打一声招呼就拍拍屁股走人,貌似确有些目中无人。

    况且她又不是奸夫□□,没什么好躲的。

    望着他充满期待的神情,秦尤终是不情不愿地点一点头。

    “今儿个天气真好啊。”

    “是挺不错的。”

    小曼女士正在和晾衣服的阿竹聊着天,人逢喜事精神爽,近日输钱的郁闷都一扫而光,笑得都快合不拢嘴了。

    小曼女士一直信奉着一条真理,那就是——要想抓住男人的心,必先抓住他的胃。

    她觉着这真理适用不分性别,对女人也一样的,要想抓住女人心也必先抓住她的胃,于是她向阿竹这个差不多年龄的姑娘热切地采取意见:“你们小姑娘一般都喜欢吃什么?甜的?辣的?还是——”

    “妈。”贺峥走出来拉着她到了一边。

    “咋啦?”

    贺峥无比认真道:“您老擅闯民宅我也不计较了,我就跟您交代一点,待会儿进去别提她父母。”

    “咋的,这孩子父母…”

    贺峥打断她:“以后有机会再跟您说。”

    “行。”余小曼相当爽快地应下了,又糟心地瞧了他片刻,百思不得其解地问道:“不是…就你这样,人姑娘怎么看上你的?”

    贺峥:“……”

    贺峥:“您老这胳膊肘别往外拐成吗?我还是不是您亲儿子了?”

    “我倒希望真不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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