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晚上和陈循去喝酒了，还约了周末去看蓝眼泪。他送我回来的时候正好遇上了我爸，还好没看到脸，不然我爸那关很难缠。】
信息是给丁语稚发的。
那边隔了好长一段时间才回过来，廖伽绘的教案都不知不觉写了一半，才听到手机响起提示音。
丁语稚：【我老早就说了，陈循是你这个阶段最合适的人，抛开一切现实因素，他喜欢你，你对他还有好感，这就是最棒的事情。】
成年世界里，大家看惯了太多的跳脱出情爱的物质结合，表面光鲜，一地鸡毛，两人又没什么大仇，也没什么过不去的坎。
廖伽绘再次逃避这个话题，丁语稚在电话那头又无奈的叹气。
周中的这几天，陈循倒是循规蹈矩，没有过分的说要找廖伽绘见面，大概也是因为工作上确实有事要忙，他的诚意在聊天内容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说要看的蓝眼泪，他一个人将攻略全都做好，以文档的形式发给她过目。
陈循来接她的时候也是定的午饭过后的光景，几个小时的驱车时间，到达蓝眼泪所在的地点就要接近日暮时分，再吃个晚饭去抢占一个好位置，正好。
廖世宏看着女儿吃完饭后火急火燎上楼拿了个包飞奔出门，还诧异这孩子竟然还有这么活泼的时刻，这几年倒是少见。
因为和陈循定的时间是下午一点，他反正不爱睡午觉，她则在车上可以补觉，只是没想到家里做饭的时间推迟，这约定好的时间马上就要到了。
匆忙出门，到达小区门口还是迟到了两分钟。
陈循在驾驶座等她，从来不迟到的人罕见的迟到，让他也多留意了一下。
在看到她身影的时候便下车走到副驾驶将车门帮她打开，“怎么跑的这么着急？”
明知是她着急时间，反而还要再这样故意的问。
“今天家里吃饭时间迟了，所以赶了点。”
“才吃完不要急着跑，对胃不好，我等得住的。”陈循护着她上车，关上车门，回到驾驶座自己系上安全带再吩咐道“等下大概三个小时的路程，你好好休息。”
廖伽绘没有立马回答他，停顿了一会儿，“我还是看着路吧，万一开错了。”
还是担心开车的人一个人开车注意力无法得到有效集中，打了瞌睡，危险系数增加。
陈循也不勉强她，点头说好，让她扛不住就睡。
车子启动，但是并未前行，他又从后座拿出来一个袋子，“等会儿无聊了路上可以吃。”
所有准备的东西都展示完毕，这才启动车子。
丁语稚的消息在车子进入高速匝道的时候发来。
丁语稚：【出发去看蓝眼泪了？】
廖伽绘：【嗯。】
丁语稚：【可以的，孤男寡女，把握良机。】
廖伽绘：【……】
丁语稚：【再当缩头乌龟我会落泪。】
城市往海边开的路也没有那么近，全程高速还得3小时，距离不算近。
车载音乐放着I’ll be your side。
平井大的歌，听不懂的日文，廖伽绘倒是觉得还不错，自然的拿出手机打开音乐软件听歌识曲。
纳入自己的歌单之中。
倒是没有去细细品味歌词，若是细看，字里行间都是陈循那些难以言表的爱意。
克制又清醒的一点一点攻城夺池。
难得的不说话两个人独处的空间还是那样的舒适的状态，单论此而言，陈循是绝对舒服的。
“那天群里有人问要不要组织一次多人活动，出去玩个几天几夜的那种，你怎么看？”大家都到了工作的年纪，想要聚在一起确实也是比较难的，其实不要说好几天，就连几个小时的功夫也是奢侈。
陈循继续补充“smile不是在外面工作么，过段时间休假，其实你要是可以，可以把时间改到寒假。”
廖伽绘的思绪正在被窗外的海景所吸引，完全没有在意他在说什么。
车内是短暂的沉默，没等到她的回答，陈循又问了一遍。
思绪回笼，才算是答应了这个活动的邀请，向来是要合群的，大家都去，那她没有特殊原因，不会不去。
上车前是暗自发誓说不睡觉看着他开车的，但是不知不觉的眼睛也就闭上了，再要睁开的时候，快要接近目的地，只剩下约十分钟的路程。
夜幕已低垂，车子正在盘山公路之中穿行。
早年间又不少的沙滩上可以看到蓝眼泪，但是时至今日反倒没有那么优越的条件，陈循做好攻略，车子开到山脚下的海边小镇，找了当地的摩托艇。
因为蓝眼泪，带动了当地的旅游业，都拓展延伸出了不少追泪的业务，年轻人们有想法爱玩，也乐于在这上面消费。
“小伙子带女朋友来追蓝眼泪啊！”
“哎呦今天这个日子选得好啊，今天天气好，这个蓝眼泪我们追泪都是看概率的，今天天公作美，我觉得你们有好运啊！”
开摩托艇的中年大叔看着身穿保护衣走来的两人，默认为这就是一对，更何况今日这天好到不行，话也多了几分。
陈循侧头去看廖伽绘，以为她会出言解释两人并非男女朋友的关系，但是半晌都没见她说话，反倒是准备跨上摩托艇。
扶着她上了摩托艇，准备就绪，出发追泪。
“她们说蓝眼泪是蓝色钻石洒向大海，廖老师，对此你有什么想法？”陈循顶着因为快速行驶的大风和发动机的轰鸣问廖伽绘。
想听听她能说出多么不解风情的理论依据来，果然是没有让自己失望的。
“如果是蓝色钻石就好了，我们捞一把就能回去发家致富了，可惜他们只是涨潮时涌向海岸的夜光藻。”语气中倒像是真的有几分惋惜存在。“不是说蓝色宝石也不好么，是诅咒的，还是单纯欣赏这自然美景就好。”
倒是一点都没让自己失望，陈循的笑意一点都掩盖不住，真好，好像又回到较真的从前，两个人还是那样的和谐。
就像是那些存在的裂痕从来都没发生过。
以蓝眼泪展开的话题，被大叔无情的切断。
“快看，前面发光的就是蓝眼泪！拿出手机录像拍照啊，等会儿我找个位置停下来给你俩拍合照。”
这摩托艇的服务还怪好的。
黑暗的海面上，有远处灯塔的灯光，近处，是摩托艇自带的灯光，再往前的海面上，是发光的蓝眼泪在游荡，给海域添上蓝色的面纱。
和所爱之人在有生之年看一次蓝眼泪，去感受一次人生从未有过的体验。
廖伽绘庆幸，还好是陈循。
大男孩仍旧没有那么多的复杂思绪，手机的摄像头从未在蓝眼泪上停驻，只管对着廖伽绘。
“你别对着我拍啊。”
“光拍海没意思，你后面有大片的蓝眼泪，更好看。”
镜头里全是她真实的姿态，不做作的自然之美，背后，是莹莹的发光生物。
谁都没提要拍合照，还是大叔主动cue了两人，从陈循手中拿过手机，给两人拍了几张合照。
租船的时间只有一个小时，时间过去的很快，大叔要往岸边回，廖伽绘坐在陈循后面，原本只是揪着他衣角的手渐渐松开，从背后搂住他，靠在他的后背，声音随着海风飘去。
“就让我再大胆尝试一次吧，陈循。”
衣角松开的手他无感知，但她靠在自己背上的热度，让他不自觉坐正了身，环抱在腰前的手，他生怕她松手，下意识的握住，又在扭头的瞬间听到她说的话。
低头握住她的一只手摩挲，他听到了。
温水煮青蛙，不是也能松动一点么，他好像成功了！
摩托艇靠岸。
陈循没想到竟然能够有机会两人十指相扣的在沙滩漫步。
“你说的是真的吗！那我从现在开始又有女朋友了！”
廖伽绘被他拉着手，倒是没松手，只是捏捏他“我可能更希望你再主动一些。”
是了，她已经松口了，那剩下的就让他自己来做就好，谁知道他等了多久，盘算了多久。
这手是真的舍不得松，陈循站定，双手绕颈，从脖子上好像拆下来什么东西，一直戴在脖子上的银色项链上，挂着一枚戒指。
接近三克拉大小的钻石，周身还有碎钻的镶嵌，这是他出国后某一日在一家珠宝店的橱窗上看到的。
“这是当年刚出国的时候看到的，虽然那个时候你说分手我很难过，可是鬼迷心窍的就想买下来，觉得它就该在你手上戴着，真好，现在终于有机会亲手为你戴上了。”
生怕廖伽绘觉得戒指的含义太过深刻不敢轻易接受，他根本不给她说话的资格，甚至不敢抬眼去看她，自己都紧张的红了眼眶。
“一直都想送给你，之前怕你太过抗拒，现在也害怕，怕你觉得我让你骑虎难下，这是七年前我就想送你的礼物，在七年前就属于你的。”
戒指从项链上取下，陈循帮她套在右手食指上。
“网上说右手的中指代表财富，左手才是姻缘的，戴在右手就好，就好。”
沙滩不远处海浪仍旧拍打着礁石，周围嬉闹的声音不绝，没有人在留意她们在干什么，陈循看着这戒指正好的戴在她的右手中指上，喜悦的心绪又高一分。
往前一步将廖伽绘整个人搂在怀中，拥抱着她，鼻尖嗅着她的发香。
感受这一瞬间的不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