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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虎牙

    干柴烈火完事后,罗虔突然出声:“爽么?”

    岑弈汗津津,低哑道:“什么?”

    她趴在床上,带着饱餐后的餍足,懒懒道:“滚吧。”

    低沉的气压在身后翻滚,罗虔心中默念,倒数着他何时离开。

    岑弈欺身而上,危险的警铃大作:“敷敷,以后你还是少说话,多叫……”

    罗虔拼命挣扎,身下的被子卷成一团,岑弈压住她的脊背,不知从哪里掏出绳索,毫不留情地束缚双手。

    “别每次叫的都跟小猫一样,”岑弈好心地系了个蝴蝶结,“听不见。”

    罗虔暗骂疯子,污言秽语通通作耳旁风,伺机故技重施。岑弈握着她不安分的脚踝,化成一声叹息:“我没想这样的……”

    “啊……”他扯下幔帐,把她绑在床上,“还有眼睛。”

    眼上蒙着纱帐,罗虔浑身一颤,缩进他怀中止不住发抖,断断续续:“别,别……我看不见……别……”

    上一次洛凛蒙了她的眼,血热的发烫在脸上,孟山凝抽搐了片刻就不动了,她的脖子上贯穿着匕首,冷的像雪。

    岑弈隔着纱吻了吻她的眼睛,大手攥着她的脖子,颇有威胁之意。

    罗虔乞求般半跪在床上,要去吃他的唇,岑弈满意地笑了笑:“这才乖。”大手一挥解下她的桎梏,温热的手掌覆在眼上,岑弈似乎是在泄愤,带着些积怨已久的狠毒。

    “爽不爽?”

    罗虔被弄的支离破碎,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还敢不敢再叫我滚?”他压在罗虔心口上,肌肤相贴。

    汗珠砸在罗虔心脏的位置:“不敢……不敢了……了!”

    罗虔实实在在被他折磨了一番,身上遍布青紫痕迹,手腕生生勒出红印,许久不见消。她流干了泪,嗓子也哑了,岑弈只是不断逼问她:“还敢不敢?”

    “不敢了……”像是被虐待一样,罗虔死气沉沉陷进床榻,头发乱的鸡窝一样。

    岑弈把她抱去沐浴,屏风隔断的浴堂热气蒸腾,罗虔趴在木桶边沿,铺在水面的长发慢慢沉下。

    “你哭什么?”罗虔紧闭双眼,背对着他,“吓着了?”

    他的声音氤氲在蒸汽中,朦朦胧胧:“我好恨啊,我这辈子都比不过你哥,二哥不过是发发善心救了你,你就一辈子为他肝脑涂地,至于大哥……”他舀起鲜花浸泡的水浇在她身上,“若不是我来寻你,我们是不是就这样断了,死生不复相见?”

    罗虔梗着脖子不说话,脸憋的通红。岑弈的手抚上水中身躯,她打了个激灵,眉心微微皱着,默许他的触摸。

    岑弈的手停在她的心口:“罗虔,我再问你最后一遍,你爱我么?”

    罗虔缓缓转过头,眼神冷漠,下一刻突然露出瑰丽的笑容,如荆棘攀附的玫瑰,吐出的每一个字都滴着血:“当然爱你啊。”她边说边牵着他的手,细细碎碎的□□从喉咙溢出,无异于重重扇了他一耳光。

    岑弈咬碎牙往肚子里咽:“好啊,证明给我看。”他一把将罗虔从木桶里拽出来,白嫩的胳膊瞬间泛红。

    “跪下。”罗虔的身上滴着水,被他按在地上。

    他解开亵裤,那笑容罗虔再熟悉不过,不加掩饰羞辱的顽劣。

    祝熹来到罗虔的房间,那里只剩下一样东西。

    泥塑安安静静躺在枕边,大概罗虔走的急,忘记了此物。

    祝熹拿起面容模糊的泥塑,有些苦涩。

    手中的泥塑异常轻盈,内里一定藏了物件。祝熹想了想,决定收回那样东西。他拿起泥塑对着太阳,里面的信件不翼而飞。

    罗虔又被他弄昏过去,岑弈胸中烦闷,盯着她并不安心的睡颜,重重砸了下床榻,余光瞥见一纸信。

    能这样被她放在里衣的信,除了那位还能是谁?

    岑弈攥紧手心,深吸一口气,抚平皱巴巴的信,随即愣住了。

    上面一个字都没有。

    祝熹长叹一声,庆幸自己什么都没有写。

    若他真将心中所愿尽数书写,那她要如何像从前一样?

    他放下缺了一块的泥塑,告假出门。

    罗虔悠悠醒来,头疼的快要炸开,口中可疑的腥味无一不告诉她,那不是梦。

    岑弈坐在床侧,不知看了她多久:“这就是你心心念念的信?”

    罗虔拿回手上,皱巴巴的信纸再也无法恢复原样,她沉默良久:“你到底要干什么?”

    他双臂抱胸:“撕碎它。”

    罗虔依言照做,布满皱痕的白纸顷刻间化为碎片。她一眨不眨,将手上的碎纸送进嘴里,草草嚼了几口,硬生生吞进腹中。

    “满意了么?”

    “谁让你咽下去了?”岑弈急的手足无措,拍打她的脊背,“来,来,吐出……”

    罗虔不耐烦打断:“怎样你才肯放我走。”

    “说你爱我。”

    她没有丝毫犹豫:“我爱你。”

    “骗子。”岑弈掷地有声,“你还真是擅长撒……”

    罗虔掏出脖子上的骨链,轻轻放在他掌心:“就算祝熹不说,我也没想过就这样和你分开。现在看来,是我错看了。”

    岑弈又喜又惊,抓紧她的手:“没有,你没有错看,我,你心里有我……”

    “我从未骗你。”她慢条斯理,一根根掰开他的手指,“是你没有信过我。”

    手上一空,岑弈彻底慌了神,语无伦次染了哭腔:“敷敷,敷敷是我错了,我对不起你,我不该强迫你,对不起,对不起,你不要离开我,不要……我,你让我做什么我都听,我跪下,你要是生气就打我,往死里打,打到你满意为止,别这样看着我,别丢下我……”

    这个眼神岑弈见了太多遍,婚宴上的心如死灰,雪山上的狠辣决绝……

    “你碰坏了泥塑,叫我找到了哥哥给我留的信,昨日之事就当我补偿你。”罗虔俯下身子,替他拂去眼下的泪,“昨日我哭着求你停下,你一意孤行,那今日……”

    岑弈死死搂住她的腰,罗虔淡淡道:“难道你还要一意孤行么?”

    “一意孤行又如何,我不要你离开我。”他撕心裂肺吼出这句话。

    罗虔微微一笑,电光火石间在空中撒了些什么,岑弈头脑发蒙,眼前天旋地转,他不甘地瘫倒在地上,双目朝罗虔离开的方向看去。

    她蹲下身,双手盖住了他的眼,轻飘飘一句落下:“岑弈,永别了。”

    浑身疲软回到小院,木门已经上锁了。罗虔揉了揉肩膀,那里一个清晰的牙印,艰难地翻过院墙,拖拉着脚步瘫在床上,闷头大睡。睡到天昏地暗,脑子晕乎乎的,疼的不像话。

    祝熹听到脚步声:“他在门外。”

    “不见。”罗虔一出声嗓子嘶哑,不自然地咳了咳。

    “他欺负你了?”

    这话隐隐的怒气,祝熹正修剪花花草草,手上用了力,剪掉了枝头盛开的蓝雪丹。

    “没有。”罗虔捡起无辜的鲜花,“我和他……还是不能相守。”

    “我从前是看不上他,风月无边,并不是洁身自好之人。”祝熹缓缓开口,“可是人心并非草木,他待你如何,我是能看出来的。”

    “相爱又如何?”罗虔握紧双拳,指节微微扭曲,“我跟他在一起很痛苦,我不开心。”

    “哥。”她摊开掌心,每一道纹路里流淌着蓝色的汁液,“我已经很久没有真的开心过了。”

    祝熹心如刀割:“什么?”

    “我不想让你娶萧颦,我不想去甘州,我不想我们分开。”罗虔情绪激烈,几乎是吼出最后一句,“我想回到过去,可是,我连梦都梦不到那时候……我也知道我不配,我不求别的……我只是,想永远永远跟你在一起,就像现在这样。”

    “哥,只有你了,除了你,我谁都不爱。”她近乎绝望,“他们爱我还是恨我,我根本不在乎,我……哥,别再逼我了,我不知道我会做出什么。”

    祝熹震惊得说不出话,原来带给她最大痛苦的人,是自己。

    罗虔蹲下身埋在膝盖上,弯曲的脊背是哭泣的起伏。

    “我,我只是不想你跟着我,在这里受苦。”祝熹有些哽咽,大手落在她头顶,“他既然把我支到永州来,长安势必要掀起一场血雨腥风,政变,逼宫,或者更甚……”

    罗虔抬起头,眼睛红的像玛瑙:“难道除了你整个大昭就没人了么?为什么非得是你……”

    “我要回京,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毁了整个大昭。”祝熹伸出手,温软的指腹抹去她的泪,轻柔的像羽毛划过一样,“不管他是出于什么目的,眼下的局势动荡,我不能袖手旁观。”

    “那我呢?”罗虔抓住他的手,“难道我是你的累赘么?”

    “扬州远在长安之外,你先在老宅那住一段时日,就当是代我陪陪母亲。熹儿不孝,霜霜帮帮我。你一直畏寒,扬州冬季温暖如春,即使没有我,你的手脚也不会再冰凉。那里也有许多好男儿,你看上了谁,就带给母亲看看……我没有逼你,我只是希望,你能幸福。若你不愿,便只管在扬州寻欢作乐。”祝熹摸了摸她的耳鬓,轻声安抚,“你不是一直想见见我年少时么?当时我自诩貌若潘安,房内藏着不少自画像,你若是能找到,全都送给你,就住我的寝卧,如何?”

    “事成之后呢?”罗虔点头,吸吸鼻子不哭了,“你待如何?”

    他目光灼灼:“等到朝政稳固,我就把你接到长安,我们永不分离。”

    罗虔气的推了他一下:“你之前还说除了生死,我们永不分开,又骗我。”

    “这是最后一次。”

    祝熹吻了吻她的掌心,他的眼睛告诉罗虔他会说到做到的。

    “对不起,我刚才说了气话。”罗虔像被抽干了全身的气力,垂着脑袋,“我没有不开心,只要能跟哥哥在一起,我就很开心,虽然可以更开心……我做了错事,还能像现在这样,已经很好了,至于岑弈……”她按了按太阳穴,“我们之间有很大的矛盾,是我的问题。哥哥入狱之后,我一直挂心着,分身乏术,没照顾好他的感受。”

    祝熹牵着她坐在椅子上:“坐下说。”

    “是我太极端,他不小心弄坏了你送给我的泥塑,我大发雷霆,我们彻底决裂,我跑来永州找你,有躲着他的缘故。”罗虔有些无助地搓手,“他非要和哥哥比个高下,问我到底爱不爱他,我故意激怒他……”

    祝熹将食指竖在唇上,朝门示意了一下:“还等着你呢,去跟他说吧。”

    罗虔慢吞吞拖着脚步,走到门后朝他看了一眼,祝熹喝了口茶,微笑致意。罗虔打开门拴,门外果然站着岑弈,衣服松松垮垮挂在身上,看样子是醒了之后飞奔过来的。

    没等罗虔张嘴,岑弈紧紧搂住她:“敷敷,我对不起你,但我是真的爱你,我不知道你……你打我吧,打到你满意为止。”他扑通一下跪在地上,抄起罗虔的手就要扇自己。

    罗虔的表情很复杂,抿了抿嘴:“起来。”

    岑弈急了要扇自己:“你打我,打啊……”

    罗虔呼吸一窒,慢吞吞勾住他的脖子,轻轻吻向他的嘴角:“要道歉的是我啊……我有意激怒你,对不……”

    “那你不生我气了?”

    见她点了点头,岑弈噌的一下搂住她的腰转圈。

    “快,快放我下来。”罗虔并不娇小可人,猛的被抱起来有些羞涩,总觉得惹人注目。

    岑弈的小虎牙尖尖的,唇边两个小酒窝:“你亲我一口,我就放你下来。”

    罗虔脸一热,拍拍他的胸口:“好好……”她胡乱亲了口岑弈,谁知这厮更兴奋了,一边转圈一边大声喊道:“敷敷,我爱你!”

    她羞愤欲死,见不明所以的街坊纷纷探头,装死埋进了岑弈的肩膀。

    “都看什么?”岑弈脱下外衫盖在她头上,“没看过疼媳妇么?”

    傍晚天光昏暗,孙大娘眯着眼睛看了好一会,操着一口永州话大嗓门叫道:“这不是罗娘子么?”这亲密举动太过惹眼,底下人窃窃私语,孙大娘被人拉过去详问,那人压低声音,她却是直言不讳大喇叭一说:“就是知府大人家的小……”

    罗虔恨不得找条缝钻进去,狠狠掐了一下岑弈的腰,威逼利诱:“快进去!”

    岑弈露出恶作剧的笑容:“大伙先散了吧,内人要羞的抬不起头了。”胸口又被她捶了一拳,岑弈赔笑着钻进门内去。

    临了孙大娘自言自语:“原来是成了亲,怪不得……”

    “什么怪不得?”岑弈放下门拴,木头撞击的声音好像令签砸到地面,罗虔如同囚犯一样被困在门和胸膛之间唯唯诺诺。

    “你干什么?”罗虔探头去找祝熹,“我哥……”

    “早就走了。”他慢慢贴近罗虔,近的看见根根分明的眼睫,“说正事,敷敷不要骗我哦。”

    祝熹断案严明,治政勤勉,深受永州百姓爱戴,一个劲方便这位知府大人,不是买菜挑衣不收钱,就是肉酒的份量远超所需,连祝熹的住所也不放过。这里原是人迹罕至之地,房价低廉,只因祝熹在此居住,周围小楼才人满为患。日常的出行自是不必说,万众瞩目也不为过,光是回复每一个人的寒暄,足以让这位闲散了十年的大人自顾不暇。

    来到永州后,祝熹爱上了散步,尤其是趁着傍晚天将黑未黑时,户户人家升起了袅袅炊烟,昏暗的夜色下行人匆匆回家吃饭,祝熹就可以闲庭信步走过街道,享受属于自己的时间。

    这时间虽短暂,却是他唯一可以独处的时候,不用和人打交道,只着眼于自己。就算亲密如罗虔,祝熹亦拒绝她的相伴。

    罗虔一向很听他的话,前几次却悄悄尾随过他。她害怕祝熹想不开,见他只是散步,便再没有跟过。

    方才门口围满了人,他与众人闲谈,原来不是为了寻她开心,是方便祝熹偷偷溜去散步。

    想到这里,罗虔展颜一笑:“孙大娘问我是否婚娶,张罗着要我同她家幼子见一见。”

    岑弈嘟着嘴,嘴角向下,一看就是假装的不高兴,摆明了要罗虔哄。

    罗虔如他所愿,两人气喘吁吁分开:“我那时还生着你的气,没有说自己已经婚配,只是告诉她,心里有了人,远在汴梁。大娘耳朵兴许不好,也就没听清,后来偶尔提起,我都敷衍过去了。”

    “依我看啊,我若是不来,你就要跟人家孙郎拜天地去了。”他酸溜溜的,“真真是负心薄情小娘子啊……”

    “我看了,人家孙郎没有你俊俏,我是断断不会跟他一处的。”拈酸吃醋的模样格外可爱,罗虔歪了歪头故意逗他,点了点他的鼻子唤道,“岑郎……”

    “那可是,人人都夸我生了副好皮囊,风流倜傥也是说得的。”岑弈蹭了蹭她的脸颊,“我们赶紧成婚吧,我要把你牢牢拴在我身边,省的你老是扔下我,一个人花天酒地……”

    “哥哥决心以后要回京,前路艰险,他不愿我受累,叫我回老宅陪陪母亲。”他越说越委屈,罗虔连忙捂住他的嘴,抱着他轻轻摇晃,“你可跟着我么?”

    “敢不让我跟着试试!”

    岑弈咬了下她的唇,露出那颗小虎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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