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不及谴责他，“滴答，滴答。”又有声音响了起来。声音是从苏妤手里的书传出来的，她惊得几乎要把手上的书扔出去。
好在，男生在苏妤扔书之前，接过了书。
书的第一页写着【气味】。
他迅速戴上口罩，只留一双眼睛在外面。这么看，他好像也没有在笑，眼睛很漂亮也很凌厉，看过来的时候，有种压迫感。
他倒是对这些提示深信不疑。也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男生示意苏妤捂住口鼻。指了指楼下，率先走在前面，走了两步，突然感觉身后的人不动了，疑惑回过头来。
苏妤终于明白之前女生的尖叫了，此刻的她，身临其境。
楼梯转角处站着个人，不，应该说是鬼，他低着头朝着下面的楼梯，脸色苍白，白得特别恐怖，此刻苏妤能想象到的形容词就是墙灰，像粉刷了一层墙灰。
声控灯亮起的时候，可以清楚地看见他脚下没有影子，他身上穿着单薄的衣服，露出来的手依稀可以看见骨节，白骨森森，衣服披在他的身上空荡荡的样子，就好像掀开那一层衣物，看见的会是一个空骨架。
现在虽然一动不动，但苏妤不敢保证等走到了他的面前，他会不会突然暴起，她的腿就像注满了铅一样，定在了原地，不敢往前，也没法向后。
似乎是她停顿的时间太长了。转角处站着的人影在微微往苏妤这边转，边转边抬头，苏妤惊住了，直直地看着，再一点，她便可以看见他的脸了。一双手覆上来，及时制止了某人的又怂又要看，苏妤眨巴两下眼睛，只能从手指缝里看见微弱光亮。
“别看，闭眼。跟着我走。”
手心被睫毛扫过，有些痒。确定苏妤闭上了眼睛，男生放开手，抓着苏妤的手腕，往楼下走去。
他的速度很均匀，不快也不慢。苏妤感觉自己在不断地向下，离转角处越来越近，她一只手被男生抓着，另一只手捧着她的两本书。直到被男生带着往右拐，她清楚地感受到了转向，整个心都提了起来。
男生走在外边，将苏妤护在了里边。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苏妤感受到了强烈的窥伺感，那种感觉令人毛骨悚然，她忍不住加快了步伐，差点一脚踩空，男生一把扶住了她，让她免遭摔个骨折的悲惨境遇。苏妤强迫自己镇定，跟随着对方的步伐往下走，被注目的感觉越来越淡，直至走出楼梯彻底不见了。
“看到了什么？”
苏妤摇了摇头，“非常恐怖。”
她抚着胸口，微喘着气。
男生没有再问，“介绍一下，我是陆绍思。”
苏妤对这突如其来的自我介绍有些惊奇，第一反应是，很好，再没有称呼，她就要叫他男狐狸精了。
“苏妤。”
“走得动吗？”
“嗯。”苏妤扶着扶手站好，往口袋里掏出了自己的校园卡，她在最开始就注意到了校园卡上的考分，没想到是实时的，现在她的考分处显示着1。
陆绍思也看见了她的校园卡，“送你的小积分。”
“……”
真是谢谢您了。
他们往一楼大厅走去。第三题已经出现了。
【请写出考场人数】
大厅里面趴倒一片，大厅的一边有一个长长的柜台。一群人倚在柜台上，都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
苏妤和陆邵思一出现，便有人上来交谈，是之前那个推理的男生，“你好，我是张嘉与，19号。”他亮了一下手里的卡。
“苏妤，14号。”苏妤也拿出了自己的卡。
“陆绍思。”她身边站着的人一动不动，没有拿卡的意思。
张嘉与：“包括你们，这里总共39个人。你们上楼了？”
“答题成功就可以上楼。”陆邵思拿着手中的笔，随意地转了一下。
“叮，恭喜考生006获得超级加倍，撕毁纸张即刻生效。”
人群乱了起来，“什么东西？”
“超级加倍什么？”
不等他们找到人，他们就已经知道了超级加倍的意思，屏幕上方的倒计时突然猛涨，然后定格在了三十分钟。
时间一下子充裕了起来。
“欧皇啊！我去。”
“是谁，快出来让我瞻仰一下。”
“全人类的希望。”
有个男生从大厅前方后面的杂物堆放区走了出来，顿时人群一拥而上，这个场面堪比追星现场。
“啊？我就是随便翻找一下，然后就看见了这个。”
他拿出了手里撕成两半的纸张。
温峻宁此刻对于迷茫中的大学生就像是镀上了一层金光，耀眼无比。
前面过于拥挤了，他们三人没有上前。
“借书台的书是你们放的？”
“嗯。”
“现在我们了解到的是，时间结束，没有答题成功会出现幻觉，不答题也会出现幻觉。”
“不对啊，我答题了！答案是对的，其他人都没事。”
有个人虚弱地靠在借书台旁边，没法凑到前面，沾沾欧气，他有些遗憾。
“你有做什么特殊的事吗？”张嘉与走向趴在借书台旁的人。
“我没有啊，大叫算不算？”趴着的人顿住，“不对啊，又不止我一个人大叫过。”
这边苏妤凑到陆绍思身边，窃窃私语，“第一题结束的时候，没有人答题成功，我也坐电梯上去了。”
“哦？”陆绍思似乎很惊讶，他早就摘下了口罩，此刻能看见他的嘴角挂着淡淡的笑。
虽然他的反应好像是不知道的样子，但苏妤就是感受到了，这个人大概率知道原因，她瞪了一眼陆绍思。
藏着掖着非君子所为。
“因为。”
大概因为这事比较机密，陆绍思的声音低了下来，苏妤凑得更近了。
苏妤毛茸茸的脑袋凑过来，从陆绍思的角度可以看见他乌黑发亮的头发，还有淡淡的洗发水香味，柠檬香。
“你的线索。”
“啊？哦。”还挺意料之中的。